第34章
第34章
陸瑾書第一反應是覺得奇怪, 畢竟她養貓貓就是當孩子來養的,說是貓貓的家長也合情合理。
結果有人說,她應該是姐姐, 而不是媽媽。
陸瑾書還沒見過管這麽寬的。
那個帥氣的僧人見她的表情,忽然笑了一聲:“施主不信的話可以試試。”
試試什麽?
陸瑾書不知怎麽, 就像是昏了腦袋一樣, 還真幼稚上了。
她扭頭對地上正在發呆的小貓道:“甜心,過來媽媽這裏。”
貓貓回過神來,對陸瑾書這聲自稱無動于衷。
都不帶挪動一下。
當然不是因為聽不懂陸瑾書的指令, 作為一只普通的“家貓”, 聽從一下她的指令也不是什麽問題, 畢竟吃人嘴軟, 但是這大概是難得的一次糾正陸瑾書對自身定位的機會。
徐惟安不為所動。
陸瑾書不服氣又喊了一聲:“寶貝怎麽不理媽媽?”
坐在長椅上的僧人撸着小貓輕笑, 沒有說話, 但看向奶牛小貓的眼神裏依舊帶着探究。
陸瑾書對于小貓的叛逆沒有太意外, 她确實還沒有和貓貓建立起太深厚的感情, 但這并不意味着那個抱着小貍貓的年輕僧人就是對的。
于是她還是當着他的面重新喊了一次:“寶貝, 過來姐姐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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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貓面前自稱姐姐,陸瑾書還是有些不太習慣, 但是沒關系。
貓貓看向陸瑾書,也沒有反應,雖然有點讓人傷心, 但是陸瑾書就是這麽自信慢慢地看向那個年輕的僧人, 想證明他的說法有多無厘頭。
下一秒就看見她那還套着牽引繩的小貓緩緩踏着緩慢且優雅的步伐向她的方向走過來。
陸瑾書:“?”
她不信邪,又走遠了幾步, 沖貓貓喊:“來姐姐這裏。”
貓貓來了。
陸瑾書沉默着再走了幾步:“來媽媽這裏。”
貓貓沒有動。
陸瑾書開始思考,小貓咪會理解“媽媽”和“姐姐”這兩個詞的不同嗎?
在小貓的世界裏, 也會懂得人類口中對家庭成員的稱呼嗎?
“寶貝,來姐姐這裏。”
小貓來到了她的腳邊,不太高興地喵了一聲。
陸瑾書有些難過地想,原來小貓并不認可她這樣的媽媽,只把她當成姐姐。
這确實是一件稱得上令人沮喪的事。
小貓有點社恐,喵喵叫了兩聲之後,就站在陸瑾書腳邊不動了。
似乎是嫌棄外面的地灰塵多,貓貓不願意蹲下來。
陸瑾書彎腰摸摸小貓頭,随後重新将目光落在長椅上的僧人身上。
“小師父,你怎麽知道我的貓……”陸瑾書卡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形容這種情況,她現在越來越想送小貓去上大學。
長椅上的年輕僧人眯了一下眸子,他說:“世間萬般生物皆有靈,生命多樣,就像人類裏面有天才一樣,貓貓也有比較天才的貓貓,當然也有區別,有的天才是基因彩票,有的是自然基因長期的選擇。”
陸瑾書覺得自己有些聽不明白對方說的話,生物一向不是她擅長的科目,何況高中畢業這些年,東西早就還給老師。
此時此刻聽見小師父和她談論基因,同方才那兩個捧着生物學期刊的僧人有什麽區別。
唯一的區別就是剛才的兩個人是用英文說着她聽不懂的專有名詞,而這個抱着小貍貓的小師父是用她熟悉的母語說着她聽不懂的話。
這裏是寺廟,他要在這裏同她讨論生物學嗎?
別太荒謬。
“施主的貓很漂亮。”小師父真心誠意地誇了一句。
大概是意識到抱着自己的人誇了別的小貓,小貍貓撓了他一下,也不重,就是小師父的僧袍又多了道爪痕。
陸瑾書也笑了一聲,她的愛是很排他性的,在擁有自己的專屬小貓之後,別的小貓咪再好看對她來說也比不上自己的。
她看上去還想說句什麽,結果就在這時,有個中年僧人走過來喊了聲:“霁空,你在這做什麽?有香客找你呢。”
陸瑾書:“?”
她怔怔看着長椅上的年輕人,這就是遠近聞名的霁空大師?
“師兄,上班也要給個摸魚時間,何況我摸魚也在為香客答疑,你莫要太嚴苛了。”
“……”
詭辯大師,當初就應該送去考哲學研究生。
中年僧人的目光落在陸瑾書身上,她裹得嚴嚴實實,像是哪個女明星或者哪家不便露面的富太太。
“施主此番上山是為了……”
陸瑾書沉默片刻,還是選擇開口了:“我是想求一張轉運符。”
“轉運符?”霁空頓了一下,目光落在陸瑾書身上,“施主看上去命裏帶財,鴻運當頭,無須轉運。”
陸瑾書:“……”
她必須承認這個霁空大師說的這句話确實好聽,陸瑾書确實不是缺錢的人,命裏帶財這句話也沒錯,她從來不缺錢。
“我是替朋友求的,他最近好像有點倒黴。”
腳邊的奶牛小貓:“……”
他們什麽時候是朋友了?
不過小貓只是仰頭看了陸瑾書一眼,又收回了視線。
“敢問施主的朋友生辰八字是什麽?”
陸瑾書頓住。
霁空也是一頓:“出生日期呢?”
陸瑾書從善如流掏出了手機:“稍等,我上網查查。”
“……”
這個“朋友”大概也帶着水分。
陸瑾書其實不确定網上關于徐惟安的生日是真是假,但是她這會兒也不好親自打電話去确認。
無所謂,這玩意就是講究一個心意,陸瑾書輕而易舉就說服了自己,她将徐惟安的官方生日報了出來,那位年輕的霁空大師若有所思地片刻,随後拍拍懷裏貓貓的小腦袋,小貍花不高興地走了。
還哈了他一下。
脾氣相當不好。
陸瑾書是來求符的,自然沒有空手回去的道理,那位看着不太靠譜的霁空大師在這方面倒是沒說什麽,他給了陸瑾書一個開光後的轉運符,用一個粉色的小福袋裝着,轉運符配着一條黑色的編織項鏈,串着兩顆小金珠。
是真金。
陸瑾書大概能理解這個轉運符為什麽這麽貴了。
溢價是高了點,但想想那些奢侈品牌賣高價結果用的材料也不過是塑料或者人工寶石,大概也理解了。
洛洛心心念念自己的財運,等陸瑾書這個轉運符求完就跑去財神廟擠了,她當然不僅僅是替自己求,還得替陸瑾書求,某種程度來說,陸瑾書的事業和洛洛的財運息息相關,誰塌了陸瑾書都不能塌。
自己的正主自己守護。
陸瑾書手裏拿着那個粉色的小福袋,裏面裝着她不辭辛勞為救命恩人求的轉運符。
“按道理來說,那天的大功臣還是我們的寶貝甜心呢,”陸瑾書撸撸小貓頭,随後輕聲道,“可是寶貝已經有家了,不用轉運了。”
貓貓:“……”
她撸貓的手法逐漸熟練,知道怎樣才讓她的貓貓更舒服。
剛剛還在寺廟時,陸瑾書就開口問了那位霁空大師的年紀,這麽年輕的人怎麽就大師了?
結果對方在聽完之後笑着給她解釋道:“我是傳承師父的衣缽,施主今年來見我,自然還是年輕,若施主二十年後來,我便像施主想象中那般模樣了。”
陸瑾書:“……”
又荒謬又有道理。
回去的路上陸瑾書掏出手機刷了一下網上的輿論風向,目前徐惟安的粉絲自發控評,大概意思是非官宣不約。
但是這件事不是普通的路人曝光,是有資本下場的,事情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程度,顯然是想給徐惟安施壓。
陸瑾書在這方面沒有什麽經驗,雖然當初進入娛樂圈不被家裏支持,但是這并不妨礙她在簽合同時,父母拜托舅舅請了公司的常用律師來把關的。
這就導致了一件事,陸瑾書那位平時見得不多的老板至今對她有幾分忌憚,猜測陸瑾書是不是哪家微服出巡的千金小姐。
就是這麽七八年,陸瑾書碰上什麽事都迎刃而解,她也不是太傻白甜的人,何霄也不是。
說起來,她那個經濟人倒像是有點後臺的。
陸瑾書出道就在他手下,還沒什麽名氣的時候,飯桌上有個制片人出言不遜,甚至給她塞了房卡,陸瑾書還想着從哪弄對方家大業大的老婆的聯系方式時,何霄直接動手打人了。
打完後是何霄的老婆來接的他們,當時還是女朋友,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窩在女朋友懷裏哭唧唧。
陸瑾書要自戳雙目的程度。
她當時可擔心人家女朋友想多了,結果這位姐聽完事情原委之後,在警局沖着那個制片人又是一腳。
啥叫物以類聚,陸瑾書當時就懂了。
那位制片人老婆來領人的,這件事私了,那位太太娘家生意大,丢不起這個人,聽說後來富婆将人甩了。
可真是喜聞樂見。
終于回到,陸瑾書餓得前胸貼後背,打電話點了之前常吃的酒樓。
她也沒忘記自己的小貓,給貓貓點的特意囑咐了注意事項。
養一只挑食貓咪也不容易。
陸瑾書吃飽之後才給徐惟安打電話,結果不出所料,沒有人接。
她想了想,拿着福袋上了18樓,敲門,半天沒有回應,裏面應該沒有人。
這就奇怪了,一個剛剛又稱為輿論中心的人不呆在家裏也沒聽說有工作安排,他去哪了?
陸瑾書沒有蹲人的耐心,于是将粉色小福袋挂在人家門把上,随後下樓給徐惟安編輯了一條短信。
剩下就和她沒什麽關系了。
回家之後又逮着貓貓摸了一把,确認貓貓吃得很飽很放心。
為了保持美貌,她今天早睡。
于是洗澡過後将衣服扔洗衣機,日常邀請貓貓一起睡,遭到拒絕後自己躺下了。
深夜,在陸瑾書熟睡後,家裏的門鎖傳來輕微的聲音,不久後,倒扣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是短信。
就一句話:“已經收到,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