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紅色澡池
紅色澡池
沙曼被強烈的腫痛感喚醒了，她漸漸感到身體外不斷上升的溫度，意識完全清醒後她發現自己泡在散發着熱氣的澡池裏。
霧氣騰騰的場景欺騙了她，使她覺得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她仿佛是剛回到天上的使者，身體出現的難受感覺是虛假的，只有飄蕩在眼前的白雲是真實的。她看到不遠處飄過來一位帶着聖光的惡魔，記憶中的神物都是畸形且恐怖的，可是他确實像個能帶來福音的信使，甚至是可觸碰的。
“讓我來為你清洗吧。”
沙曼輕輕點頭，被睫毛掩住的眼睛空洞無神。她把自己埋在信使懷裏，對方慌張的話語在噴薄而出的鮮血中消散，信使消失了。沙曼擡起頭，滾燙的液體不斷從她臉上滴落到熱水中，她看到了真正的惡魔。
他的眼睛吸收着沙曼留存不多的魂魄，結實的身體一步步緊逼着她，把她推入地獄。混雜着血液的炙熱液體噴濺吞噬着她，腦中虛假的幻想被粗暴地擊碎了。
沙曼驚嘆于自己的健忘，她受辱的記憶随着所謂的家人的死去一同消散了，以至于她認為自己應當處于解脫的狀态。眼前這個粗暴的男人是個極為恐怖的存在，她刻意回避着自己無法反抗的事實而不去反抗。
“你是被選中且獻祭于我的。”男人拂起混着血的水擦拭着沙曼的臉，“我的祭品不允許被低劣品沾染。”
對對對，我就是個倒黴蛋，你不覺得這樣洗我已經被沾染了嗎，那你一開始安排他來幹嘛……沙曼只能在心裏念叨着，她認為眼前這個男人空有一副好看面容和誘人嗓子，他的腦子和沙彌一樣有很大問題。
“你是誰？”沙曼決定先了解這個男人。
男人怔住了，他停下手說道：“我是你丈夫。”
這是個廢話。
“我需要知道你的名字。”沙曼死死盯着他漆黑的眼睛，她從中看到自己傻傻的模樣。
“奧森。”他又開始像照顧娃娃一樣給沙曼清洗身體。
沙曼開始在童年的記憶中搜尋這個名字，畢竟她也只在自己是個小女孩時被帶去參加茶話會和舞會。可惜，她一點也不了解他。沙曼不自覺擰起眉毛，她确信自己家族裏的人是被處理了，唯一知情的外人只剩下自己。
她試探性伸手撥開奧森的頭發，沒被阻止。餘光瞄到他泛紅的臉，沙曼縮回手的那一刻那張臉貼了過去，觸感像是煮熟後剝了殼的雞蛋，滑嫩而又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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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潤的眼睛和之前粗魯的樣子實在是拼湊不到一起。沙曼抽回手，在錯愕失落的眼神中一咬牙用力拍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