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節目錄
綠洲
Chapter 10
誰能想到暴躁BOSS竟是曾經的競争對手，而且這人還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向她興師問罪。
阮綠離開四季彙寫字樓，往公交站臺走，只覺得世界極度不真實。
她剛剛究竟經歷了什麽。
等的那班公交還沒來，阮綠站在gg屏前，點開名為“通往富婆之路的一天又開始了”的宿舍微信群，發了一句文字：【凄慘少女，在線陪聊，約嗎？】
沒人回複，阮綠進朋友圈發了條狀态。
返回聊天見面，群裏安珈彤問：【面試怎麽樣？】
阮綠丢出一個【虛弱.jpg】的表情包，然後說：【如果有人在知乎上提出“面試你的BOSS是曾經競争對手你還贏了他是怎樣的體驗”，我一定可以寫出千字小作文。】
“簡妖精”簡寧用語音回複：“你去萬恒遇到前男友，去森瑞遇到手下敗将，這人品絕了，趕緊去買彩票，中獎分我一半。”
簡寧是坐擁千萬微博粉絲的美妝博主，前不久拿了“十佳網絡紅人”大獎，更令人羨慕的是，有個疼她的高富帥老公，事業愛情雙豐收。
安珈彤：【所以結果是……】
簡寧：“我猜綠綠一定會告訴BOSS‘在這個靠實力說話的年代，我可以贏你一次，就可以贏你第二次’，然後把簡歷作品集甩到他臉上說‘你們這個破公司我不待了！’，潇灑走人。”
阮綠上了公交車刷卡，在後排找到位置坐下，回複：【沒有，我安慰他‘人生難免大起大落，不輸給我，也可能輸給別人，要調整好心态，積極應對每一次磨難’。】
簡寧和安珈彤同時發來一串“哈哈哈哈哈”。
阮綠回想她說完這句話，暴躁BOSS的臉色好像确實挺黑的，大概是懶得聽她的心靈雞湯，直接進入面試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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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工是在CMY混不下去了，所以回國投奔我們這種小事務所？”徐朗拿起阮綠的簡歷問。
阮綠：……不是你們打電話給我的嗎？
暴躁BOSS的長相是那種嚴肅帶着點清高的，看起來就不好接近，說話還有刺，但是作為後輩，她心平氣和回答：“我回國是私人原因。”
“面試過哪些公司？”
“萬恒。”
徐朗頓了下，忽然笑道：“萬恒那種垃圾公司，你也去？”
哪裏垃圾了，阮綠反駁：挺好的啊。”
暴躁BOSS的笑容裏充滿蔑視，聯想她剛進門時他打電話怼甲方的場景，難不成森瑞和萬恒有什麽過節？可梁辰洲說他沒聽過這個公司啊。
“萬恒哪裏好了。”暴躁BOSS追問。
阮綠根據記憶，把之前梁辰洲問她為什麽去萬恒的答案簡單複述一遍，末了問徐朗：“森瑞和萬恒有沒有合作過？”
“森瑞不屑于和這種垃圾公司合作。”
“……”
“但，如果垃圾公司願意給足夠的設計費，我也可以考慮。”
“……”您這麽容易為金錢折腰嗎？
之後，暴躁BOSS的态度平和很多，尤其聊到行業不景氣的現狀，他說：“只要我還在這個圈子一天，不會讓我的員工餓死。”
感人啊。壓迫感緩解，阮綠告訴徐朗：“不瞞您說，我希望有生之年能獲得ASLA獎。”
“口氣不小，我都不敢說這樣的話。”混景觀界的怎麽可能不知道ASLA獎，徐朗當然也知道，但是放眼大中國，獲得ASLA獎的屈指可數。
“人生苦短，總要有所追求。”
“……”徐朗聽了想打人。
“如果朗哥也有意向，我們可以一起努力，讓森瑞成為中國最棒的景觀公司。”
作為森瑞的BOSS，徐朗當然也希望他的公司能在景觀界具有高大上的形象。
阮綠說得認真又誠懇，徐朗輕哼了聲，“明天過來上班。如果你消極怠工，我一樣讓你滾蛋。”
……
找工作這種事，也是需要緣分的。
阮綠選擇森瑞的原因很簡單，森瑞是第一個聯系她的公司，離家又近，工作環境不錯，工資在她可以接受的範圍內，暴躁BOSS雖然暴躁，但是敢公開怼甲方，證明他有一個不屈的靈魂。
不過想到東洋湖東園，阮綠覺得自己以後的日子好像不太好過。
好在她想得開，現在已經不是老板炒員工的年代了，大不了走人，也沒什麽牽絆。
至于森瑞為什麽會找她，在暴躁BOSS強大氣場的鎮壓下，阮綠忘記問。
姑且就當做BOSS驚嘆于她的才華和造詣，茫茫人海中找到她，拯救森瑞于危難之中，這麽一想，阮綠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真重啊。
阮綠走後，徐朗在辦公室翻看她的作品集，一頁一頁，項目做得很漂亮也很有想法。雖然東洋湖東園造成他事業巨大的滑鐵盧，但不得不承認，這姑娘的确有點水平。
“相信我，她不會讓你失望。”
徐朗意味深長彎了彎唇，打開微信發出消息：【你找的什麽人，水平不是一般的差，我很失望。】
——
阮綠入職森瑞的第一天，恰逢簡寧結束巴黎的工作回到源江市，安珈彤正好也有空，仨人愉快地決定今晚聚聚，一起吃個飯。
阮綠：“我請客，你們都別和我搶。”
簡寧：“五年不見，你終于良心發現了，今晚我勢必掏空你的錢包，胖十斤也無所謂。
安珈彤：“同意+10086。”
阮綠中午打電話訂了一家名叫“小南國”的中餐廳，是華哥極力推薦的。
華哥就是昨天給阮綠開門的寸頭男，坐她旁邊的位置，巧的是，華哥也是F大園林系畢業的，只不過阮綠去F大念書的時候，華哥已經研究生畢業去工作了。
設計圈子就那麽大，碰到校友再正常不過，去萬恒還能碰到汪瑩瑩呢，更何況是別人。
她也有過擔心，比如碰到校友，這個校友恰好知道她和梁辰洲之間的種種，難免會戴着有色眼鏡看她，幸好，在森瑞沒有這樣的顧慮。
下班後，阮綠直奔小南國，晚上七點，這裏已經人滿為患。
礙于簡寧的特殊身份，阮綠特地訂了個包廂，她到的時候，簡寧和安珈彤已經坐在裏面。
簡寧是天生的性感尤物，上學那會只要眨眨眼、勾勾手，多少男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常有她的追求者往宿舍送零食，阮綠和安珈彤也沾了不少光。
五年後再見簡妖精，阮綠很有儀式感地舉起玻璃杯：“寧兒，這些年爸爸想你想得好辛苦。”
簡寧托住阮綠的下巴，目光如炬，很霸道總裁範兒地說：“女人，不要太嚣張，今晚你家還是我家，自己選。”
安珈彤扶額：這倆戲精，哎。
“想吃什麽随便點，千萬不要給我省錢。”恢複正常，阮綠揚起笑臉說。
簡寧翻看菜單，理所當然道：“省錢？你做夢！趁我還沒大開殺戒，好好想想該怎麽解釋你五年前不告而別的事。”
阮綠一副苦瓜臉看向安珈彤，可安珈彤這次完全站在簡寧這邊，“雖然我沒問你，但也很想知道。”
阮綠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的确，五年前她不告而別，唯獨給梁辰洲發了短信，這種重色親友的行為難以啓齒，她要想想該如何措辭。
小南國裝修清新雅致，原木桌椅，牆上懸挂植物水彩畫，黃色燈光照得整個空間溫暖明亮。
阮綠從洗手間出來，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相機鏡頭裏意外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
哦？
阮綠收起手機唇角微彎，快步朝那人走過去。
他已經轉身背對她，單手搭在木制收銀臺上，把手中的單據遞給收銀小姐。
阮綠拍拍他的肩膀，喊道：“姜學長。”
姜陶聞聲側過身去。
和汪瑩瑩一樣，他也一眼認出身穿粉色碎花裙的阮綠，笑着回應：“阮綠。”
當年阮綠來F大的第一天，姜陶作為院會主席，幫她搬行李送她到宿舍樓下。他還是梁辰洲的室友，梁辰洲的手機號是他給阮綠的，阮綠和梁辰洲一起參加小花園營建比賽也是他牽線搭的橋。
這麽算起來，姜陶是她和梁辰洲的大媒人。
因為阮綠和梁辰洲談戀愛的關系，兩個宿舍的人彼此間也很熟悉，他們宿舍有個叫楚昀澤，還追過簡寧呢。
阮綠問姜陶：“我和珈彤簡寧一塊過來的，學長呢？”
這時，一個服務員急匆匆過來，神色凝重對姜陶說：“老板，我女兒發燒，想請個假送她去醫院。”
姜陶點頭應允：“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老板？”阮綠笑着問。
“學長給你們免單。”姜陶很爽快地說道。
阮綠記得姜陶家是賣鹵味的，醬料秘制，味道鮮美。
她吃過很多次，都是姜陶讓梁辰洲帶給她的，有家族遺傳基因在，姜學長開家餐廳不足為奇。
坐鎮收銀臺的是姜陶的太太，阮綠大學時候就見過，他們是高中同學，愛情長跑很多年修成正果，現在有個可愛的女兒叫糖糖，紮着羊角辮，坐在小板凳上拿着水彩筆塗鴉。
見到漂亮“姐姐”，糖糖興奮介紹起她的塗鴉畫作，小手輕點着：“這是爸爸，這是媽媽，這是我，這是Popy。”
Popy是姜陶家養的柯基。
阮綠對萌妹子完全沒有抵抗力，雖然沒看出來她畫的是啥，但是依然誇贊道：“糖糖真棒！”
糖糖再次沉浸于自己的塗鴉世界，阮綠對姜陶說：“你女兒真可愛。”
“覺得可愛自己生一個。”姜陶笑着說完，又問了句：“你結婚了嗎？”
阮綠搖頭：“苦逼單身狗加設計狗。”
姜陶若有所思，淡淡說：“他也沒有。”
阮綠知道姜陶說的是誰，抿唇，笑着點點頭。
群裏簡寧催促：【@一夜暴富少加班你掉廁所了？】
阮綠回複：【碰到熟人聊了幾句，馬上回來。】
“老姜！”
一道高亢嘹亮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
姜陶循聲看過去，聽見阮綠說：“室友還在等我，先走啦！”
學妹，你來得有點巧。
阮綠轉身，同樣覺得很巧。
下意識視線頓住，注視梁辰洲和楚昀澤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