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喜歡我嗎
你喜歡我嗎
等紀祐從宮中回來已經是黃昏十分了，一回來他就進了書房，還吩咐人不許打擾。
“晴月，祐兒和太子殿下好久沒有敘敘舊了，這次進宮太子殿下肯定拉着他說了好久的話，你把這碗銀耳紅棗湯送過去書房給祐兒喝吧。”
孟秀娘見鄭晴月吃飯的時候一直恹恹的，還時不時朝門口張望，他這次進宮太子殿下肯定會留他吃飯的，所以孟秀娘也沒打算等紀祐回來開飯，不過鄭晴月看起來倒是挺失望的樣子。
孟秀娘于心不忍，又安慰道“以後日子還長着呢，有的是機會，一個屋檐下住着還怕人跑了？”
鄭晴月害羞地點了點頭。
等紀祐回來後，孟秀娘就讓鄭晴月去書房送湯，鄭晴月當然開心地接受了這個任務。
等她提着食盒到了書房，就見李姨娘帶着紀維和紀荷站在書房門口。
“怎麽回事？你們怎麽站在這裏呢？”鄭晴月走上前問道。
李姨娘瞟了她一眼道“管你什麽事，你來做什麽？天都黑了，巴巴地跑過來，這還沒過門呢！”
鄭晴月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反唇相譏道“那你們又過來做什麽？天都黑了。”
“這不弟弟妹妹想他們大哥了嗎？非要過來看看，我這做娘的怎麽能阻止他們兄弟姐妹相親相愛呢？”
紀維如今也長大了很多，整個人很瘦，不像小時候有些胖乎乎的，他不屑地看了鄭晴月一眼。
紀荷怯懦地站在李姨娘和紀維身後，擡眸小心地觀察着鄭晴月，她對這個姐姐幾乎沒有印象了，自從去了老夫人那邊就只見過幾次，沒說過幾句話。
“姨娘！我都說了，你有什麽事明天來找我，我現在沒空，紀維和紀荷你也先帶回去，紀維讀書的事我會去祖母那裏問一問的，父親不在了，我這個當大哥的自然會替自己的弟弟妹妹籌劃。”紀祐聽到門口的争吵聲，這才打開門說了這麽一番話。
李姨娘不滿意似的接着道“我真是命苦啊，老爺早早的撒手去了，留下兩個小兒給我，如今也只能仰仗大少爺你了，大少爺如今做了兵部侍郎，可真是了不得啊，以後維兒就靠你了，其實還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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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我只管自家人的事，其他的我不想聽，也沒閑心管！”紀祐有些冷冷道，餘光瞥見鄭晴月提着個食盒站在那裏，時不時換手甩甩胳膊。
“先進來吧。”紀祐讓開一條道，沖着鄭晴月道。
鄭晴月喜笑顏開，李姨娘也要跟着進去。
“姨娘請留步，你們先回去，有什麽可以改明兒告訴我娘，這個家裏還是我娘當家做主。”紀祐聲音越發冰冷。
李姨娘混不在意，嬉皮笑臉道“少爺怎麽這樣跟我說話呢？我是有好事找你，不是別的。”
說着李姨娘看了看鄭晴月，接着道“我們家有個遠房親戚，家裏也有一對雙胞胎姐妹，如今剛十六，各個生的水靈，還沒有找好人家呢，他們下個月就過來探望我了，少爺不如看看，要是合适收一個也好啊，家裏一個小妾哪裏夠啊？這大戶人家誰不是三妻四妾的？”
紀祐臉色陰沉，“說完了嗎？我不感興趣，我孝期還沒過姨娘就忙着替我張羅這些真是有心了。”
李姨娘解釋道“哎呀！這不影響，先買來做丫鬟，跟晴月姑娘一樣的，等可以娶進門了到時候辦個酒席一定小轎子擡進門走個過場就行了，簡便得很，又不是娶正妻那麽麻煩。”
鄭晴月一邊把紅棗銀耳湯放在書桌上，一邊轉動着眼珠子想這件事，這要真多來幾個姨娘她受得了嗎？還要娶一個正妻呢，祐哥哥該不會真的都要了吧？她可得好好打探一下他的意思。
等打發走了李姨娘，紀祐走過來看着案幾上的湯，淺笑道“這是給我喝的？這麽補？要不你自己喝吧，我不喜歡紅棗，我知道你喜歡這個。”
鄭晴月一愣，沒想到這麽久了他還記得自己喜歡吃什麽，“這是夫人叫我給你喝的，就算不喜歡也要喝一點，你最近辛苦了，要補補氣血。”
紀祐走過去拿起碗咕咚咕咚一飲而盡，喝完放下，看着鄭晴月道‘‘這下可以了吧？”
鄭晴月呆呆地點頭，她覺得紀祐喝湯的時候雖然又幹脆又快速，好像再喝什麽苦味的中藥一樣，可他的動作優雅，他眉目如畫，看着怎麽就那麽賞心悅目呢？這樣的男子能不讓很多女子喜歡嗎？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心中的疑問，便問道“祐哥哥，你打算娶幾房姨太太啊？”
紀祐覺得嘴裏太甜，正端起茶杯準備喝口茶，聽她這麽一問，他放下了茶杯，似乎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鄭晴月心慌意亂，這需要想很久嗎？
“你覺得我應該納幾房合适？”紀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覺得有我一個就夠了。”鄭晴月小心翼翼地回答，看着紀祐的臉色。
紀祐笑了笑道“你想我只娶你一個？”
鄭晴月點頭，被他這麽直白地問出口，她都不好意思了。
“那你覺得誰适合做我的妻子？如果我納你做妾室的話。”
“要是我能做唯一的一個當然最好了。”
“要是不能呢？”
“我不想和別人一起擁有你。”
“那你打算怎麽做？”
“我另外找個男子吧。”其實鄭晴月說這些也只是試探，看紀祐會不會只喜歡她一個，可現在看來她覺得紀祐好像不怎麽喜歡她，她又實在舍不得放棄眼前這個人，可真要低人一等，看着自己喜歡的男子明媒正娶另外一個女子，她還是不太能接受。
紀祐眸底寒光微閃，但很快恢複了慣常溫潤如玉的神态，笑道“你有其他人選了？”
鄭晴月搖頭。
紀祐這才端起茶杯優雅緩慢地喝了口茶，又另外倒了一杯遞給她“要喝點茶嗎？”
鄭晴月謝過接了，心裏暗喜，這可是祐哥哥給她倒的茶，感覺格外香醇。
“你還小，這個以後再說吧，大家都覺得你該嫁給我，家裏也都一直把你當姨娘培養的，他們肯定會為我另尋親事，我還不确定以後會如何，你要是喜歡別人大可離開，若有人攔你，你只管告訴我，我不會拘束你的。”紀祐終究是無奈道。
“祐哥哥，我可不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
紀祐點頭，一雙如寒潭般的雙眸看着她，鄭晴月眨巴着小鹿般的大眼睛道“你喜歡我嗎？”
紀祐嘆口氣，低頭翻着面前的書，沉默不語。
鄭晴月難掩失望，苦笑道“也是，我的世界只有祐哥哥，可祐哥哥見多識廣，外面那麽多美好的女子，怎麽可能會喜歡我呢，更別提只喜歡我了？”
“我也不小了，祐哥哥我十六了，你不要再把我當小孩子看待。”
紀祐擡眸看她，忽然笑道“差點忘了，我順路帶了點心，你拿回去吃吧。”
鄭晴月搖搖頭，萎靡不振道“不要了，我吃過飯了，哥哥你自己留着吃吧，待久了怕你嫌我煩，我不打擾你辦公看書了。”
紀祐直楞楞地盯着她，半晌道“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鄭晴月收好碗筷食盒，頭也不回地走了。
紀祐看着她決絕的背影，不覺有些好笑，小姑娘的确是長大了，在他面前也絲毫沒有心機和分寸，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她居然還打算去找別的男子，看來是把後路都想好了。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想起她說的這話，他的心一陣一陣的抽痛，如果他無法将她明媒正娶回家，這小丫頭恐怕真的要放棄他了呢，真是有夠心狠的，也不念着這麽多年的恩情，他還留着當初那張欠條呢，當他是活菩薩？替別人養娘子，養好了拱手送給別人？
鄭晴月一直恹恹的持續了一個多月，這期間跟着辦完了二老爺的喪事，又去大房那邊陪老夫人住了幾天，跟她說一說紀祐在家裏的情況。
紀祐一直很忙，老皇帝身體不好，很多事情交給太子殿下處理了，紀祐作為太子殿下的親信和得力助手，自然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十月初五這天，忽然來了個說媒的，說是替紀祐說一門親。
鄭晴月在孟秀娘身旁聽着，竟然是任靜姝家裏派人來的。
“哎呀，紀夫人你看這門親事可好啊？小侯爺如今在任尚書手底下任職，父輩又是知根知底的好友，還有比這更妥當的了嗎？”那媒婆笑得十分喜慶讨好。
孟秀娘對任靜姝印象還不錯，可是若說父輩交好就不太妥當了，她記得老爺跟她說過跟任将軍任尚書不太合得來了，雖然老爺死了，但她想老爺恐怕不願意見到自己讨厭的人家女兒嫁入自己家裏，而且若是娶了她，那在宮中豈不是表明他們是站在任家勢力一邊的，連大房一家都不和任家族人結親，自己破這個例怕是要被罵死，光是問一問她都問不出口。
她雖然是一介婦人，不通朝中那些陰謀算計之事，可聽多了見多了還是留了心眼，以前老爺在的時候他們不來，老爺去世了，他們當她是傻子？
“這······恐怕不妥當，陳媒婆，你還是另尋他人吧，祐兒不可能娶任家的姑娘。”孟秀娘拒絕的幹脆。
鄭晴月緩了一口氣
“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任家可是給足了嫁妝，長安城中恐怕沒有幾家能拿出這麽豐厚的嫁妝了，再說任大小姐人爽快，又有大家風範，要娶她的也是不少呢，她就等着你家哥兒，可真是癡心一片啊。”
孟秀娘沉了臉，“真的不行，陳媒婆你快走吧，再說我不保證不會說什麽難聽的話。”
陳媒婆憤憤然走了，這親沒說成她損失幾百倆銀子呢。
一直到寒冬臘月，說媒的時不時就上門來，孟秀娘看好了幾家，都跟紀祐說了看他怎麽挑選。
紀祐全都回絕了。
孟秀娘急了。
“等今年一過你就二十一了，也該娶妻生子了，這麽多好人家，娘可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模樣家世那都不差，雖然可能長相也不一定如你，但你看大老爺不也聽了自己娘的話娶了大嫂嗎？他可從來沒吃過什麽苦，還有老丈人家的幫襯，娘也是為了你好啊。”孟秀娘苦口婆心道。
“最近朝中事務繁忙，實在沒空娶妻生子，娘你再等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