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解救
“前些日子去上城的那隊人琢磨着是不是最近要回來了……危安來過幾次信, 說閣主另給他們安排了事情,接下來我們可能也要跟着去淩山那一帶。”
“是麽?閣主最近計劃變動的多, 仙縷教活動的也愈加頻繁高調, 前段時間還是不敢與我們起沖突, 最近已經接連被他們禍害了好幾十人。”
兩名身穿黑衣, 腰挂方牌的閣士站在燈火通明的主樓前低聲交流着,此時已經深夜,但安守閣內仍舊人來人往,走動的均是閣士,他們來去匆匆的互相交換着近期的情報和外界各幫各派的動向。
安守閣常年是這樣運作着的,他們就像是将江湖事全都搜集來安置在了這閣內,而最近主要收集的便是仙縷教和淩山派,至于江潇西月樓,他們已經确定西月樓樓主被仙縷教洗了腦, 很多西月弟子也都跟着樓主依順了仙縷教, 其他不歸順的不是被做成了蠱人就是被折磨致死。
“淩山的掌門屍體已經火葬, 他們的少主也是好不容易救了回來……只是江問寒的下落尚不明确,不知是死了還是躲去了仙縷教之中。”閣士之一摸着下巴說“淩山派他們現在風中殘燭,而且早前動向也和西月樓一樣暧昧不明, 閣主最近估計是想趁着這個機會讓淩山派卸劍依附朝廷。”
“不過淩山的少主自從被救回後就一直閉門養傷,除了身邊的親信無論誰都不會接見, 好似是仍舊沒有脫離生死邊緣,不得不說的确是讓淩山歸順的好機會……如果淩山少主像他爹一樣沒有挺過來的話。”
“我是覺得鏟除仙縷教才是當下急事,為何閣主總讓我們去……”另外一位閣士話說到一半覺得不妥, 便生生閉了嘴“閣主應當有自己的計劃,是我多嘴了。”
此時又一名閣士朝他們兩人走來,他手上拿着幾卷書信:“金垣門最近出了什麽事情你們清楚麽?剛剛有人報信說問雲堂前天的時候派了幾隊人駐紮進了金山寺,但金無圓最近一直沒有露面,他的弟子的動向也是怪異,聽說将大弟子白降派去了淩山,其他弟子下山後就四處游走,目的不明。”
“金山那一帶不是我們負責的。”兩人面面相觑“不過是問雲堂和金垣門的話為何不直接詢問?我們一向交好,如若他們有麻煩可以讓我們幫忙的。”
“詢問過了,但他們只是說不必擔心,很明顯問雲堂和金垣門有什麽事情不想讓我們插手,很可疑。”
“他們是在戒備安守閣?”
“應該是這樣的。”
說着,手上拿着書信的閣士看了看周圍,見沒人盯着他們三人這邊便壓低了聲音:“閣內近來有古怪,有些人的行動……多的不說,總之自己注意點。”
其他兩人心下也是了然,自從新閣主上任來閣內就有些微妙的變動,這些變動都是潛移默化的,相較以前的懲惡揚善維護江湖秩序,現在的安守閣謹慎得有些病态,他們這些在安守閣中待了十幾年的人總能感覺到束手束腳。
“危安先前也對我們說過,但是……”話說到這裏,閣士忽然轉頭朝主樓旁邊的景觀盆“誰在那裏。”
語畢身旁其他二人早已沖到了盆栽旁,然後便見到一個匆匆鑽到土洞裏面的老鼠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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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而已。”警惕期間他們将周圍能夠藏人的地方都找了找,但沒有看見任何人影。
“多慮了……”
三人又重新聚在一起低聲交流起了事情。
躲在廊柱後的初玲冒了一頭冷汗,她剛剛正正好好躲在那景觀盆旁邊的樹叢後,誰知道好死不死剛好竄出只老鼠弄出那些動靜,搞得她只能急匆匆離開藏身之所免得被發現。
她和江問寒已經潛入安守閣有些時間了,兩人是分開來在閣內收集情報,江問寒雖然武功盡失但光是隐藏自己的蹤跡還是能做到,此時他應該是在後面的偏樓找尋閣主的房間,而她就到處游走着偷聽那些閣士的交流。
目前能知道的事情就是安守閣內雖然有一部分早已被替換成了仙縷教的人,但還剩下一半人是正經的閣士,并且這些閣士也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閣主。
而且那太監閣主已經将金垣門和問雲堂定做了目标,雖然現在攻擊的意圖還不明顯,但在淩山派淪陷後估計下一個就是他們了,初玲自然不能放任這種事情發生,所以現在的目标除卻找到解藥,太監的命也是不能留。
初玲在躲在柱子後聽了會兒響動,确定周圍暫時沒人後便順着柱子翻上了屋頂,安守閣為了防止外人潛入所以閣內的屋頂上都有絆腳的鈴铛線,而且瓦片下還藏着毒針,不過這對曾經在安守閣待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初玲來說并不是問題,她沿着屋頂十分緩慢的避開鈴铛和毒針慢慢朝裏面移動過去。
移動的途中她偶爾留心停下來聽聽屋檐下傳來的說話聲,今天晚上安守閣好似都是在讨論金垣門的事情……他們其中一派人就和剛剛的三名閣士一樣很訝異為何金垣門和問雲堂會警惕他們,而另一派人表現得十分順從閣主的意思,閣主說什麽便是怎麽做,還有很少的一部分人并不發表意見。
初玲并不認為順從閣主的那派人就肯定是內賊,因為安守閣中許多閣士被朝廷的牌子壓着逆來順受,他們是本能的會順從領頭人,而那群內賊極大可能是隐藏在沉默的和訝異的人中,她自己想要尋找的話估計是難,好在江問寒說他是認得幾個人臉。
在連續搜索了幾棟樓後後初玲找到了正蹲在一扇窗戶外的江問寒,他手上拿着些東西正準備開窗戶翻進去。
“江公子。”初玲站在屋頂上探出半個腦袋,小聲的問詢“你找到什麽沒有。”
縮在窗戶下面的江問寒手一抖,然後慢慢回頭朝他身後的屋頂上看起,這裏沒有什麽照明所以不怎麽看得清楚初玲,只能看見一坨模模糊糊的黑影窩在那裏,活像是山貓:“你偷聽完了?有聽見那太監在哪裏麽。”
“大概就是那些事情。”初玲翻身從屋頂跳下“沒聽見他們有誰透露了閣主的動向,只是在說金垣門的事情。”
“那看來你運氣沒有我好。”江問寒先是打開了頭頂上的窗戶,然後翻了進去,初玲見狀也跟着翻進去然後轉身關好窗。
這間屋子像是用來放置書籍和雜物的,空間有些狹窄灰塵的味道也很大,感覺是常年沒有人清掃的地方,江問寒起初只是稍微看看這間屋子裏有什麽東西,但恰好初玲來了,也恰好這間屋子隐蔽無人,他便想躲在這裏将自己打聽到的事情同她說清楚。
“什麽叫我運氣沒有你好,你是不是找到什麽東西了?”兩人進屋後也沒有點燈,只是縮在暗處小聲的交流着“我只知道安守閣目前下一步并不是清除仙縷教,而是要将淩山派招安,不過說是招安……我覺得下場估計也是江潇西月樓那樣子變成仙縷教的傀儡。”
“是麽。”江問寒好似是沒有興致聽這事情。
初玲見他沒有想象中的幸災樂禍便有些疑慮,而且她極其之前江問寒也是說他對殺掉淩山少主并沒有什麽執念,就是這點有些奇怪,花費大功夫私底下勾結仙縷教,殺掉父親毀掉半個門派的人到頭來竟然說沒有執念了?
“你不說點什麽?我以為你很讨厭淩山派。”
“比起淩山派的事情。”他沒有回答初玲的問題,只是将手中拿着的東西塞給她“我找到了這個,這個才是現在我們要談論的事情。”
這地方暗初玲也看不見手上具體拿的是什麽東西,只知道好像就是一小塊布:“這是什麽東西?”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是聽他們說這東西要交給閣主,便想辦法拿到了,其實還有一封信的但是拿走那個也太顯眼我就只是偷偷看了兩眼就重新放了回去,至于這個布片我用了另外一個差不多的代替,幸好我裏面的衣服和這個顏色差不多。”
初玲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信裏說了什麽?”
“從結果來看吧。”江問寒想了想,選了最委婉的方式“你帶着我從金山寺逃走的事情已經讓那太監閣主知道了,他已經讓人來調查你和我的去向,并且他多半也算到了你之所以帶我離開金山寺是為了找到解救金無圓的藥……是必定會和仙縷教的人起沖突,所以想要找到我們不會算是難事。”
“他的目的還是盡快讓人殺了我,以防我再想起更多不應該想的事情,但是很明顯有你在的話這件事情會越拖越長因為鮮少有人能勝過你,而時間越長我記起來的可能性越大,所以他讓人徹底調查了你。”說到這裏江問寒知道初玲肯定已經理解了,因為她低着頭不再說話。
“原本只要用金無圓的性命要挾你将我交出去就行,但現在金無圓身邊有問雲堂的人鎮守想要近身自然是難,并且花時間……”
“但你師兄,白降他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