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閣主
“這是好事, 我們這才下山沒多久就得到了些有用的消息。”
江問寒蹲在漆黑的江水邊搓洗着全是血的雙手,而他身後不遠處是面露菜色的初玲, 此刻的初玲完全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麽要推開柴房的門進去看那慘狀,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打死也不要進去。
“怎麽?你砍過多少人的頭, 看過多少腐爛的屍體, 怎麽搞得從沒見過世面一樣?”洗完手的江問寒站起身朝初玲走過去,剛剛在朝問雲堂報完信後初玲就找了間空蕩的柴房讓他逼問那兩個仙縷教的人,一開始初玲是打算站在屋內守着江問寒拷問的,但被江問寒給堅決的‘請’出去了。
那時站在屋外的初玲也就沒想再進去了,反正站在外面也能聽見江問寒在問些什麽,她只要确定江問寒沒有問些奇怪的問題就行,不過一開始江問寒并沒有說話,她只聽見屋內有人在嗚咽,估計是被用布給塞住了嘴。
那嗚咽的聲音從一開始的短促, 逐漸變成了急促不規律的, 就像是受到了極度的驚吓, 在這期間還一直有一種黏黏膩膩的聲音,并不大,只是讓人有些不舒服。
随後江問寒才終于說了句話:“這種程度我還是能讓他繼續活着的, 不過也活不了多久,但是我能保證這比你想象中的任何一種痛苦都還要痛苦上幾倍。”
初玲不知道他做了些什麽, 只是仍舊站在屋外等待,大概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江問寒才又開始說話:“好了,我現在要問你問題了, 一共兩個問題,你最好如實的回答,不然下場就和躺在這裏的這個東西一樣。”
此時初玲忍不住在屋外接嘴:“你怎麽确定他會對你說真話?”
“因為我大概有個印象,他說假話的話我是知道的。”
“好吧。”短暫的交流後初玲就閉上了嘴繼續等待,之後江問寒好像是拿掉了那邪教徒嘴裏的布團,邪教徒先是幹咳了幾下,然後嗚咽着胡說八道了幾句什麽不要殺我之類的。
“我不殺你,只要你回答我,回答之後我就放你走,然後你想回去報信還是就此銷聲匿跡都可以。”江問寒的聲音在初玲聽來就和狐貍沒有任何區別“第一個問題,你知道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讓金無圓恢複,哦,對了,順便問問有沒有藥能恢複我的武功。”
“不、不知道……解藥……解藥這種東西都由仙主掌握的,我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真的,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求你了……”
初玲皺眉伸手敲了敲門:“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啊……真的。”
那邪教徒是哭了起來,初玲也不知道他到底受了江問寒什麽驚吓,只是覺得把人讓給江問寒來逼問看來還是對的。
“好吧,那我問第二個問題。”江問寒的聲音從屋內傳來,他好像是在用匕首不停的紮着木頭,咚咚咚的“安守閣的閣主……”
Advertisement
“是不是你們仙縷教的仙主之一?”
初玲愣住了,屋內的邪教徒也不做聲了,甚至都停止了嗚咽:“…………”
“快回答我,我相信你不知道解藥的事情,但是仙主的身份……你們這些喽啰私下還是有些傳言的吧?”那咚咚的聲音終于停止了,江問寒壓低的語氣讓初玲覺得後背有些冒汗“是,或不是?”
“……我、我不知道。”
邪教徒的話剛說完就慘叫了一聲,初玲急忙敲門示意江問寒不要把動靜搞太大,現在還是晚上。
不過那邪教徒又接着叫了幾聲,初玲覺得再這樣下去就要驚動別人了便忍不住推門進了屋子……她很後悔自己當時做了這個舉動,要是不進去也是乖乖待在外面等江問寒問完話她也不會滿腦子都是那恐怖的場景了。
不過看見後初玲也理解了那個還可以說話的邪教徒為什麽會吓成那樣,因為另一個邪教徒被剝掉了臉上和上半身的皮倒在旁邊的地上,不過讓人驚訝的是他出血很少,只有地上很小一灘的血,起初初玲是以為他已經死了,不過下一刻那被剝掉人皮的邪教徒竟然咳嗽了起來,他從已經沒有任何皮膚覆蓋的嘴巴中咳出來的都是血。
他還活着,被剝掉皮之後還活着……江問寒剛剛應該是讓其中一個邪教徒目睹了他将另一個的皮剝掉的場面,以此來對他施壓,這種手段的确問雲堂裏面的人是做不到的,換誰都沒辦法完全保證将一個人的皮剝下來後那人還能活着繼續承受痛苦。
初玲當時沒有在門口愣很久,她頂着江問寒的目光退後兩步離開屋子,然後關上了門。
江問寒對初玲的舉動也沒多說,只是繼續逼問着邪教徒:“快說,安守閣的閣主是不是你們的仙主之一,你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騙我,那麽就等着被剝皮吧。”
“真的會放我走麽?”邪教徒淚流滿面,他知道洩密的下場可他現在無法運氣體內的氣來進行自爆爽快的死掉,他害怕自己會像同門一樣被剝掉皮後仍舊痛苦的活着度過最後幾刻時間“真的放我走麽?”
“當然,我會放你走的,此話不假。”江問寒的刀又移到了邪教徒的一根手指上“但是你再不說,我就要切掉這東西,然後順着傷口先剝掉你手掌的皮。”
“是……是……是的,是沒錯,是……是安守閣的……閣主。”邪教徒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我也只知道這個了,他們都這樣說,說安守閣的人是我們的仙主之一……”
“你倒是真怕死。”江問寒笑了笑用匕首挑開了綁住邪教徒的繩索,然後側過身讓出了他面前的道“走吧,門開着,你愛逃去哪兒逃去哪兒。”
“……”邪教徒捂着已經被切掉了三根手指尖的左手,他也不想懷疑江問寒承諾的真假了,只是拼命撞開了房門想朝外逃去,但是他才逃出柴房一步,旁邊就有一把閃着寒光的利劍捅穿了他的脖子。
邪教徒發出了破風箱般的呼吸聲,在劍從他脖子中抽走後便抽搐着倒在地上死了。
“你還真放他走。”初玲皺着眉甩了甩劍上的血。
“怎麽,因為我知道你肯定會殺他啊,我都說了是我會放他走,又沒說你。”江問寒扔掉手中滿是血的匕首朝初玲走去“找個地方讓我洗洗手,都是血好惡心。”
“……去河邊吧,我們也該找船離開了。”
怪不得之前江問寒說要去淮南,安守閣就位于淮南城之中,她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麽阿寒會害怕安守閣的人了,還有白降所說的安守閣有些古怪……
“我記得師父同我說過,現在安守閣的閣主是太子身邊的太監,這個我應該沒有記錯吧。”初玲向來不怎麽在意朝廷的事情,因為和她幾乎挨不上任何關系“那如果閣主和仙縷教有往來,那麽太子是不是……”
“不知道。”江問寒之前是想起來的,那站在懸崖邊上,腰上佩戴着安守閣方金牌的人的的确确是那個太監,那時候太監正帶着一幫仙縷教的人圍捕他“我什麽時候想起來了再告訴你吧,現在我也不是很清楚。”
初玲看了眼他:“你會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想起了什麽?”
“可能不會。”江問寒又一個人笑起來,他現在渾身都是血這樣笑起來真的像個失心瘋“不過我不會害你的,起碼不會讓你死。”
“我死不死不重要。”她将劍收回背上的劍鞘之中,轉身先走出幾步“走了,去河邊找船。”
“好的好的。”江問寒抄起手小跑着跟到初玲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