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擋箭牌
“謝老師，謝老師，你聽說我。”黃大媽一臉的“你這孩子要理解我的用心良苦啊”。
“黃大媽，黃大媽，我謝謝您咧。您的心意我真的領了，但是我現在還沒有想過要找對象。”
謝清桐一邊快快當當收拾好教案，放好板凳，匆匆忙忙就要走。
“你這孩子，見個面不行就當交個朋友，人又不是獅子老虎，還能把你吃啰？都是大媽不好，大媽不體諒你，是大媽多事……”
黃大媽真的不去當演員太可惜了，上一秒還是笑意融融，下一秒就是內疚、自責、難過，還有一丢丢想哭。
“好啦好啦，黃大媽，您是我親大媽。說吧，那小夥何許人也，家住何方，家中可有妻兒啊。”
謝清桐真想跪拜在她面前，這樣高段位，需要修煉多少年？
“他啊，我跟你講啊，這孩子不錯，這次你相信大媽，找的人絕對合你的眼緣……”
黃大媽拿了張椅子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滔滔不絕地講起了男方的好，把人給誇的天上有地上沒的。
謝清桐只想滿含着熱淚告訴她親愛的黃大媽：“大媽，您上次是這樣說的，上上次，上上上次也是這樣說的。”
但她不敢，她慫，她要敢問，大媽能把之前介紹的不同臺詞給她重溫一遍。
誰要再說黃大媽沒有讀過書，是個粗人，謝清桐絕對會挺身而出，義正言辭的進行反駁。怎麽會是個粗人？
聽聽，她介紹那人，不帶重複誇好嗎？
謝清桐邊聽邊做筆記，這些詞彙量，烘托手法，修辭手法，行文結構，很好，又生活又生動，朗朗上口，又通俗易懂，給孩子上課剛好用的着。
“謝老師，看看你這認真的态度，多好。這樣介紹對象多了，也不會搞混了，對吧？還能互相比較那個更好，果然是讀書人，做起事來，就是方法多，不像我這個沒讀書的的老婆子……”
謝清桐筆尖一頓，把紙不小心劃破了，臉上笑嘻嘻，內心的眼淚已經泛濫成黃河了，她這是在自我學習嗎？根本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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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來不及多加安慰自己，黃大媽已經從介紹對象講了自己為什麽沒讀書的原因，又講到了那個年代的淳樸和苦難，轉而又回到現在，告訴清桐，你要知道幸福，不要一味的要求。
謝清桐張了張嘴，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大媽懂你，懂你，不用道歉，不用道歉。記得下課用見面就行。”黃大媽善解人意地拍了拍清桐肩膀。
“咚咚”的敲門聲及時有效地拯救了謝清桐。
蒼天聽到了我內心強烈的呼喚。
她幾步跨到門口，打開門：“啊，是，老師啊。”
謝清桐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地面，這人是徐老師，她曾經暗戀的人。
“自己都當老師了，還一副見了老師都害怕的樣子。”徐老師打趣她，“是黃大媽啊。”
黃大媽靈活地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去。
謝清桐默淚，原來胖子靈活起來也是動如脫兔啊。這一刻她深深的意識到，兔子就沒見過瘦的，難道古人有如此恐怖的先見之明？
黃大媽擠開清桐：“啊，是徐老師啊。對，我是來告訴清桐今天記得去見她對象的。”
徐老師笑得溫溫和和：“是好事啊。小謝老師，不過這會你們班有人鬧事，要你去處理。”
“啊，這幫小兔…小兔子們，真是太不可愛了。謝謝老師，那黃大媽，要不您？”
“你忙，你忙，我走。”黃大媽靈活地出了門。
謝清桐關上宿舍門：“謝謝老師，那我先去了。”
徐老師站在離她一米遠的地方：“你學生沒有人打架鬧事。”
謝清桐呆了片刻，恍然大悟，雙手豎起大拇指：“老師，您真的超級厲害，你怎麽知道她在這兒？”
“隔着老遠我就聽見了。你午飯還沒吃？要不讓你師娘多做一份？”
“不了，不了，多謝老師，我回家去，還有半個小時來得及。”
謝清桐一溜煙跑了，臉微微發燙，還是這麽沒用啊。
“做了什麽虧心事，讓你這麽慌慌張張的？”校門左側陡然冒出一聲音，吓得謝清桐一扭頭，沒注意腳下，一腳踩進了臭水溝。
鞋子濕透了。
“怎麽是你？你來幹什麽？”
每次看到楚瑾瑜就沒有好事。
“我剛才去你家……”
“閉嘴，小聲點。”謝清桐豎起手指蓋住嘴唇，“你去我家幹什麽？有事你不曉得直接來找我啊？”
“我這不是去了你家才知道你沒回去，才來你學校找你。”
“有何貴幹那？”
謝清桐踮着腳走過石橋邊，吹了吹石墩子，坐了下來，把濕透的鞋子脫了下來。
楚瑾瑜背後身去。
“真是老八股。嘿，本姑娘穿着襪子呢。要不是你神神鬼鬼的亂吓人，我用得着脫鞋？”
楚瑾瑜轉過身來，認真看着她脫鞋子，倒水，擰鞋面，脫襪子，擰水。
謝清桐把腳往後藏了藏，這人是真笨還是裝傻？哪有不熟的人這麽不錯眼珠子盯着人看的？
“你找我有什麽事？”謝清桐踩了踩鞋子，真是不舒服。
“我是為逍遙和美子姑娘的事而來。”
“他倆能有什麽事。你不管，就沒有一點事。”
“你确定？”
“當然。”
“那他們婚姻大事，你管去吧。”
“切，你以為我……，等等，婚姻大事？她倆要結婚了？不是，這死丫頭口風太緊了，都沒跟我說。”謝清桐高興的語無倫次。
“收。”楚瑾瑜皺了皺眉，這女人以前沒有這麽聒噪的啊，“這事我還沒有跟他倆說，你別急，先聽我說。”
鈴聲尖銳起來，謝清桐一擡手，完蛋了，上課了：“這樣，我下午第一節課就是我的，鈴聲已經響了。這是我宿舍鑰匙，從這兒上樓，二樓，就哪裏。你數五個門，第五個門就是我的宿舍，你先去哪兒等我，我下課再跟你詳談。”
謝清桐指了指樓層，把鑰匙擱在楚瑾瑜掌心，手指碰到掌心，輕微又快。
“老師，你男朋友高帥啊。”坐在窗戶邊的一男生叫了起來。
“別想打岔，今天你們所有人都乖乖過關，一個都別想蒙混過關。”謝清桐敲了敲講臺，這堂課教的是如何更好理解文章中的人物性格。
每個人現場寫出理解，理解要帶分析。十分鐘收結果。
“老師，真的耶，他還對我笑了。真的好帥啊。”一個女生也低呼了起來。
謝清桐走到過道中間，看了出去，是楚瑾瑜。
“現在你們還有八分鐘。”
教室裏笑聲一片，幾十個腦袋齊刷刷滴看向窗戶。
謝清桐把他拽到教室門口：“你來幹什麽？”
楚瑾瑜也學她壓着嗓子：“給你送鞋，送飯。”
這不是她的鞋子襪子，還有飯盒嗎？
“我剛才去了你家。”
“你……，謝謝你楚瑾瑜，不過我現在在上課，這樣，你到宿舍等我，我還有半個小時就下課。”
“那先把鞋子換了。”
“沒事。馬上就下課了。”
楚瑾瑜蹲下去，擡起她腳，謝清桐咬着嘴唇，手扶着門框，保持着平衡。
謝清桐垂下眼睑，只看得見這人頭頂，這樣看着比平常可愛多了。
“好了。”楚瑾瑜站起身來。
謝清桐這才發現，楚瑾瑜打扮跟他們這兒一樣，短發。
“老師，這課還上嗎？”
謝清桐新老師，被學生們這一調侃，臉成了桃花色。
“你們老師鞋子濕了。”
教室裏安靜下去。
楚瑾瑜拎着鞋子，走遠了。
謝清桐心口一窒：那鞋子她可是穿了幾天了。多尴尬啊。
一下課謝清桐就急急忙忙趕回了宿舍。
推開門進去，楚瑾瑜坐在她書桌上。
還好，還好。謝清桐拍了拍胸口，摸到陽臺上，把那紅的黑的白的內衣褲收了進來。
“謝老師，這是你暗戀對象的照片？”楚瑾瑜轉過頭揚了揚手裏的照片。
奇妙的場景出現了：謝清桐抱着一堆內衣沖到了楚瑾瑜跟前，請問，她是把內衣摔楚瑾瑜臉上搶照片？還是把內心鎮定收拾好，再來搶照片？
謝清桐想了兩秒，選擇先把內衣放好，還有衛生間裏的，一并收拾幹淨。
“怎麽？你今天來就是為這事？”謝清桐拖了張椅子，坐得離他遠遠的。
“就是特別好奇。你喜歡他沒什麽不直接說？反而要在照片上寫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楚瑾瑜翻過照片。
“你管得着嗎你？你不是因為逍遙和美子的事嗎？有什麽事，你說？”
“你先吃飯。”
“你說事啊，磨磨唧唧的。”
“先吃飯。飯來熱着。”楚瑾瑜把飯盒往桌邊推了推。
謝清桐無奈接過飯盒，實在是餓過頭了，一點胃口都沒有。
楚瑾瑜又遞過一杯鹽水。
謝清桐味同爵蠟：“你說吧，邊吃邊說。”
“食不言。”
“你。你來了我們這，就按我們這兒的規矩啊。我們這沒那麽多奇葩規定，再說我現在真的吃不下，餓過頭了，再吃，我胃難受。”謝清桐沒想過要跟他自己胃不好的事的。
“你胃不好？”
謝清桐氣得翻了一個白眼。
“謝老師，謝老師。”
居然是徐老師。
“你可以去衛生間呆一下嗎？”
“那你要把飯吃了。”
“好。”
“老師，有事？”
“你師娘說你根本沒回去，讓我給你……有人給你送飯了啊。”
“喔，是，對。”謝清桐看了一眼自己手裏飯盒，又看了一眼徐老師的飯盒。
“秀雲，你非讓我給謝老師送吃的，人謝老師有人送啊。”徐老師表笑邊朝自己屋裏喊着。
“有人送了啊？我看她下午直接去上的課，是我多事了。”秀雲邊應邊走了出來，肚子已經很明顯了。
“師娘，謝謝你啊。我表哥剛才給我送的，表哥，表哥。”
楚瑾瑜走出房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