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各位居民請注意！各位居民請注意！請排好隊伍打水。通知相信大家都收到了。今天每人都能領到兩升的飲用水。老人、孩子多領一升。每個家庭可以派代表來打水。”
“水是夠的，水是夠的。請大家排好隊，不要擁擠……”
社區工作人員拿着大喇叭，站在水車邊上對着居民一字一句地念着各種注意事項。
一聽一人只有兩升水，很多人都嘀咕起來。雖然水是今天淩晨停的。但是昨晚的水壓很低。把水龍頭擰到最大，有些人家裏也就裝了那麽幾桶水。
現在天氣那麽熱，今天光是沖廁所就用了一桶水了。這還是省着用才有的結果。本來不少人都以為水車過來送水。不說無限量，但也不該一人只有兩升那麽少啊！
不少人叽叽喳喳地讨論起來。雖然現在是晚上七點多，還有路燈的燈光照射。但很多人都無來由地煩躁起來。
社區顯然對于這種情況做好了腹案，不慌不忙地指揮着衆人排隊。至于那些抱怨的話，他們選擇性地忽略。
林爸跟溫時雲是在接到通知後，就從家裏拿了密封塑料水箱過來的。別墅區這裏的居民不多，兩人很快就排上了隊伍。
自然，兩人也聽到了這些抱怨聲音。面上不顯，兩人心中都很是感慨。要不是林蘇的話，說不定現在他們也要因為水資源缺乏而煩惱了。
邊上今天沒上班的何清菲則是湊過來打聽林蘇的去向。
林爸爸樂呵呵地說道：“她上青水湖那邊瞧熱鬧去喽……”
——
青水湖邊上站着的林蘇，這會兒看着那頭正在交易的兩撥人，簡直無語了。
十五分鐘前，接到水車來的消息後，不少排隊等着打水的人就走了。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高層區的居民。這些人走了後，留在原地打水的人本來就不多。
這些人打水打得好好的，就看到老程領着人，開始朝湖邊那放下一條直徑超過二十厘米的大口徑水管。
一開始這些人還沒反應過來老程要做什麽。但等他們聽到轟隆隆的抽水機發動聲音，就什麽都明白了。
只見經過抽水機的威力，湖水一波接着一波流進一個一人高的塑料水桶。當這個水桶裝滿後，另一個水桶馬上接上。
林蘇都不知道老程從哪裏弄來這麽多的塑料水桶。但這一桶接着一桶水擺出來後，留在這裏的人水都不打了。一個個盯着那出水量特別大的水管。
然後，第一個人上去問老程能不能幫忙放點水到他的桶裏。得到的答案是10塊錢一小桶。
那個人看着湖裏的淤泥，想了想最後掏出手機直接掃了20塊給老程。不到一分鐘，就提着滿滿兩桶水回家去了。
有了第一個人就有第二個，很快留在這裏打水的人都付錢給了老程。提着滿當當的水回家去了。
看着老程那志得意滿的樣子，林蘇就知道事情肯定要不好了。
果然，等到第二天傍晚，老程再推着他那些設備去青水湖時。那裏，已經有将近十個人在抽水了。這些人一邊抽水一邊叫賣。價格比老程昨天賣的還要便宜幾塊錢。
老程昨天弄了好多大桶塑料桶的水，直接拉到別墅區那邊叫賣。還別說，賣得很不錯。
別墅區不少人家裏都弄到了飲用水淨水片。加上這湖水用來沖廁所洗衣服沒啥毛病。
于是，昨天老程賺了個盆滿缽滿。正準備今天再大幹一場。哪成想，今天居然有那麽多人跟自己搶生意。
湖邊的情況林蘇是在沖突發生之後才知道的。
昨天她就預料到今天湖邊不會平靜。于是在吃過飯後，就呆在家裏幫着一起處理食物。
林蘇買了很多冷凍包子、冷凍饅頭、冷凍餃子、冷凍燒麥、冷凍糯米雞等等冷凍食品。這些食品放在空間保持着硬邦邦的狀态。
擔心以後的日子沒有那麽安逸，林蘇準備這段時間，盡量把空間所有生的食物都弄熟。到時候用買的一次性飯盒，把食物分成一份一份。方便以後外出随時能從空間拿出來吃。
林蘇剛蒸好一籠糯米雞，拿了一個出來。剛把荷葉打開，就看到手機的社區群裏，有人發打架的小視頻。
視頻拍攝是在青水湖邊上拍攝的。視頻中老程被幾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按在地上摩擦。
林蘇聽着對方在那哭爹喊娘，一點兒都不同情。她咬了一口香濃軟糯的糯米雞。看着小視頻下的好多人幸災樂禍的評論。實在不知道該說啥好。
單單說青水湖就那麽大，湖水又被高溫蒸發了不少。水位本來就不高。
這些人就跟蝗蟲一樣，用抽水機拼命把湖水抽走。不說幾天，不超一個月，青水湖絕對會幹涸。到時候，很多家裏沒有儲水的居民。就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了。
群裏很快又有人發了新視頻出來。
新的視頻可以看到小物物業、社區甚至是警察都到場了。看來，關于青水湖的處理，很快就會有結果。
果然，等林蘇把糯米雞吃完後。社區就在大群裏面發了通告。
通告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處理了這一起打架鬥毆事件。
首先，老程跟其他去青水湖抽水的人，把賣水得到的錢全部掏了出來，作為小區公用資金。
其次，以後誰都不能在青水湖使用抽水機。要用水可以去打，但不能抽水來賣。
這件事情看着好像解決了。但林蘇知道，現在的形勢還行，暫時能把這些牛鬼蛇神壓下去。等到後面真的山窮水盡時，這些人肯定會再次跳出來。
——
京市時間8月31日晚上23：15。
林家的客廳聚集了林家一家三口，以及溫家父子兩人。五人坐在沙發上，吹着空調，專注地看着電視。
電視裏正在播放着全球新聞。
新聞講述了全球各地氣溫的變化。氣溫導致的農作物、水資源、人類社會等等的變化。
看着視頻中那些已經板結幹硬的河床、枯萎的森林、烈日下倒在路上的幹瘦人影……這些場景配合着視頻的講解。讓電視機前很多觀衆有了一絲末世的恐懼。
“這……我們這裏以後會不會也變成這樣？”
林媽媽平時是個爽利人。但看到這樣的場景，不由地聲音都帶上惶恐。
電視機裏面播放的場景，是赤道那邊的情況。聽說那裏的人，有些遷徙到其他國家。有些則是留在當地。白天住在地底深處的洞穴裏。晚上再出來覓食。
這樣的生活，已經不叫生活，而是活着了。
面對媽媽的惶恐，林蘇搖頭：“我不知道。”
在場的人都知道彈幕的事情。但是，彈幕很久沒出現也是事實。
“沒事的，咱這不都好好的嗎？”
林爸跟溫父見到氣氛這樣凝重，趕緊說上幾句緩和的話。
而溫時雲這會兒已經在刷着手機了。
溫時雲有一些網絡上的渠道。之前散播天災末世的帖子，也是靠着這些渠道發布出去的。
現在，在那個渠道網絡上，有很多人都PO了自己國家的情況。有些事情在新聞上看不到，但能從網絡上獲得最新信息。
那是一張滿天紅光的圖片。圖片所在的區域，時區剛好到了接近淩晨四點。看那漫天紅光的架勢，簡直不像淩晨天灰蒙蒙亮的樣子。
當林蘇看到溫時雲遞過來的手機時，也被這血紅色的天空給吓了一跳。
“這紅光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幾個長輩也湊過來看那張圖片，看完後大家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
整個綠江星那麽多人，肯定不止溫時雲看到這個圖片。
官方看到這樣的照片，緊急找了很多相關領域的專家過來研究探讨。無論國內外都不清楚為什麽天空會出現這樣的異象。
時間來到9月1日00：00，外頭已經一片寂靜。之前那種夜晚才有人出來溜達的嘈雜聲沒有了。
因為在半個小時前，全國人民都接到了一條短信通知。通知很直白地表明花國将會在四個小時後迎來血色天空。在不清楚造成天空異常的情形下，要求所有人都躲在室內，關閉門窗。必要時可以躲進地下室。
林蘇他們一家選擇住進地下室。溫家父子今晚也沒回去。準備跟林家一起熬過這個夜晚。
林家的地下室經過改造，無論是通風還是幹燥度都讓人十分舒适。
林蘇卻沒辦法享受這一份舒适。只見她抱着筆記本電腦下來後，就一直盯着電腦屏幕。屏幕顯示的畫面正好就是外面天空。
這是林家的監控系統，林蘇把攝像頭設置到拍攝天空的角度。
“爸媽、溫伯伯。你們累的話可以先休息。”
林蘇知道自己的焦慮，已經讓長輩們擔憂了。
溫時雲這個時候也幫腔：“對，你們都先休息一下。我會跟蘇蘇一起盯着外面的動靜。”
說是這樣說，但長輩們哪裏睡得着呢？
不止他們睡不着，全球範圍內。無論是已經看到血色天空，還是即将看到的人，都已經沒有辦法入睡了。
因為實在太詭異了。
網絡上關于這個血色天空也是衆說紛纭。但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等。
當第一縷光線出現在天空時，這光線不是白的，而是血紅血紅的。所有人就知道：
來了……
當紅光遍布整個天空時，即使隔着屏幕，林蘇依然覺得十分駭人。
那種血紅好像要透過屏幕壓在每個人的心口上一般。
随着紅光的出現，林蘇注意到室內溫度計的水銀柱開始飙升。
單單是地下室，室溫已經飙升到了四十五度。要知道，一分鐘紅光還沒出現之前，地下室的溫度只有三十度。甚至他們都沒有開空調。
現在室溫一飙升，林蘇也不敢立刻去啓動空調。而是打開太陽能電風扇，先緩解一下衆人的燥熱。
于此同時，許久沒有出現的彈幕終于彈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