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章
第 66 章
田中曾在聞南竹的和服照裏出現過三次,不過三次都是坐姿,身高差距沒有眼前這麽震撼。
他比聞南竹矮一個頭,卻絲毫不介意和他貼着站。聞南竹還故意将手蓋在他腦袋上,害她差點笑出聲來。
她很局促,對方很熱情,用蹩腳的中文說着“你好”,“你好漂亮”,“天吶”……
聞南竹在他要湊近前及時攔了,說:“再走一步,我剁了你的腳。”
田中聽暈了,扭頭去看跟着他的翻譯。
聞南竹搶着說:“照實說。”
翻譯忍着笑工作。
田中苦笑,說:“我……彎了。”
翻譯快要繃不住了,忍了幾秒才糾正他:“晚,晚了。”
田中跟着學:“晚了,得不到。”
田中苦哈哈地嘆氣,聞南竹牽着于聽楓送到窗邊,等她坐下後,自己緊挨着坐,不願意讓田中靠近她,特意指定了自己右側的沙發給他。
他把點心架拎到于聽楓旁邊的小茶幾上,小聲說:“因為國際法在此之前沒有明确的規定,核污水排放恐怕阻攔不了。到時候他們的水産就成了尴尬的存在,我想和他合作,把我們的東西帶去那邊賣。他們的飲食結構裏,水産占比很大,當它們變得不健康時,肉蛋禽的需求就會提升,所以就算将來我們的海産也受影響,這個項目也能持續進行。”
“啊?我以前看過一則新聞,說他們大量進口我們的鳗魚,卻不敢承認,拿來假冒本土鳗魚高價售賣,好像日本鳗魚高一等似的。以後是不是能光明正大标上中國産了?”
他笑着點頭,說:“就是這個意思。”
田中的女朋友多,他也就遺憾了兩分鐘,随即嬉皮笑臉翻包,摸出來一把纏在一起的鏈子,捧到聞南竹面前。說中文燙嘴,他努力了一會,放棄了,叽裏呱啦說日語,然後回頭看翻譯。
“這是給于小姐的一點心意,盒子多了占地方,裝不下,拆出來放一起了。”
有誠意,但很潦草。
于聽楓被逗笑了,擺手說“謝謝”。
聞南竹忍着嫌棄在裏邊挑了個珍珠串,拿在自己手上,代她收下。
田中一點都不生氣,把剩下的玩意随手塞回包裏,又和他說起了別的事。
聞南竹喊停,看向翻譯:“周小姐,請你陪我女朋友去那邊坐坐。”
他回頭向于聽楓解釋:“這些事沒意思,聽着枯燥。你先去那邊做個護理,談完了,我去接你。”
周小姐早就起身在等了,她覆到他耳邊,說:“你給我轉點錢,一會我買單。明天我去銀行。”
他很高興,當着另外幾人的面,掏出錢夾給她,貼着她耳朵說:“已經付過了,那邊還有別的東西,有看中的,只管買。”
她點頭,察覺他趁機在頰上親了一口,轉頭用眼神警告,而他正得意地朝田中炫耀。
真幼稚!
“下午好,請問兩位有沒有預定?”
“周闵婕。”
“好的,這邊請。”
裝修越寡淡越高級,架上擺的東西沒有一個漢字,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瓶子一共有幾十個。這些東西,無不彰顯着一個字:貴!
洗頭之前還有測試,為她服務的Mia用低柔的聲音持續地向她科普洗發護法知識。
于聽楓只聽懂了一半,但她猜自己的頭發肯定是這樣想的:過去二三十年,到底是錯付了!
測試、按摩、洗頭、按摩,然後是各種營養成分上頭,熏蒸,再按摩、檢測。一直到頭發吹幹,周闵婕才提醒她:“外面有人在等。”
周闵婕的頭發紮得一絲不茍,和之前好像是一樣的。于聽楓不确定她到底做沒做護理,分開行動後,忍不住問聞南竹:“這個要多少錢?”
“不用我們出錢,田中在追求翻譯小姐,你是順帶的。”
她沒有感覺被冒犯,只覺得好笑。
“晚餐不用和他們一起嗎?”
“不用,互不打擾最好。”
她笑着去看他,發現他正在研究她剛洗過的頭發。
“還不錯,更柔更順了。”
她噗嗤一笑,說:“剛洗好的時候感覺頭輕了一半。按她們這種洗法,我以前都算白洗了。”
他似乎有了某個打算,她趕緊說:“是很好,不過一是太貴,二是太麻煩。為了洗頭跑這麽遠,還不如在家多休息一會。”
“也對。晚上想吃什麽?”
他确實很高興,因為她絲毫沒有在意在護理過程有暴露傷疤,這是進步。
“随便,啊,不行,家裏的海膽怎麽辦?”
“那回家吃。”
“等會你先回去辦公,我去超市買點配菜。”
“一起。”
“就那個合作計劃,不用市場調研什麽的嗎?”
“一直在做。”
“所以你之前頻繁飛那邊,不是打算開日料店?”
“也算,原本打算做适合工薪階層的居酒屋,因此想找到味道好,成本又不會太高的真正的日本味道。少了水産刺身,高級日料恐怕不好做了。當然,還想把中餐廳開到那邊去。”
在那邊開中餐廳,在這邊開居酒屋,還要順帶出口食材,一步三計劃。
她由衷地說:“佩服!”
他再次輕撫她的發絲,撩起一縷嗅了嗅。
這個容易被誤會成猥瑣!她咳嗽提醒,他絲毫不在意,很淡定地說:“香味也不錯。”
真的有人往這邊看,她抿着嘴偷笑。他也笑,從口袋取出那串珍珠,一邊為她戴,一邊說:“消過毒了。海水珠,還不錯,戴着玩吧。”
她垂頭去看,每一顆的大小和形狀幾乎一模一樣,圓潤有光澤,襯得她胸口的皮膚更好了。
司機已經來了,兩人坐到了車裏。她摸着珍珠,忐忑不安地問:“會不會太貴重了?”
那會她還慶幸他挑了便宜的珍珠,現在忍不住懷疑這才是全場最貴。
“沒事,以後我帶他賺錢。”他故意逗趣,“他幹什麽賠什麽,這次是他求着我帶上他一起做。”
“真的嗎?”
“他跟我是多年的好朋友,我也送過他東西,不用在意。”
她點頭,自我檢讨:“我太小家子氣了。以前窮怕了,什麽時候都要先确認一下價格才心安。這是我第二次進這種店,剛來上大學的時候,在路上被人以免費體驗噱頭強拉進店裏做皮膚護理。我不想做,但她們不放人,等做完了,突然要我支付398,說只有洗臉免費,後面的按摩敷臉是收費的。”
她苦笑一聲,說:“我只有24塊錢,她們不信,讓我刷卡,問題是卡裏也沒錢。我出來就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再找個兼職。後來她們要走了那張20的,給我留了4塊錢坐車。”
他沒有說什麽,只是解開才系好的安全帶,摟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