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隔天，溫揚在廳堂裏坐了一下午，就等齊沉家的老太太送上門。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外面開始打雷，天色陰沉沉，空氣中的溫度下降，溫揚小腿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的視線鎖定的範圍圈進入了一只行動遲緩的獵物，溫揚從馬紮上跳起來。
為了劇情順利進行，她已經提前一個小時就把張遠和許熠支走，兩個人現在正抓魚抓的不亦樂乎。
“奶奶，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齊沉去哪了？”溫揚對老人家還是比較溫柔有耐心的。
“你是……”老人的眼睛迷茫地注視着她。
“我是溫揚，揚揚。”溫揚試探着牽過老人的手，“奶奶去我家裏坐一會吧。”
“揚揚”老人嘴裏嘟囔着聽不清的話，忽然身體發抖要甩開她的手，嘴唇哆哆嗦嗦，“不是揚揚，不是揚揚。”
溫揚怕她摔到，一只手護在她身後，“我真是揚揚，你看看我的臉。”
老人搖頭躲她，不說話，執拗要走。
溫揚：【系統，怎麽辦？】
系統：【要不你把她背進去。】
溫揚：【我怎麽背，我要是一用力給人掰折了怎麽辦？】
兩個人像老鷹抓小雞一樣，一追一躲。溫揚不知道從哪下手，這還駝背，要不我環着腰把人提到樓上？
這樣想着，溫揚真上手了，她環住老人的腰，半拖半拽把掙紮的老人移到了小院。
“奶奶，你看這是我家。”溫揚嘗試着安撫她，對着神志不清的癡呆老人說鬼話：“我奶奶在裏面等着你，你去看看，她說她想你了。”
“來吧，齊沉和揚揚也在裏面。”
老人像是被說動了一樣，不再抗拒溫揚的觸碰，“揚揚奶奶也在啊？”
“對對！”
看來方向對了，溫揚繼續說道：“就等你了，奶奶讓我來催你。”
“哎呀，快走，別讓她等久了。”
溫揚把老太太送到自己房間裏，“奶奶你在這裏等一會，你來的太晚了，揚揚奶奶都睡着了，你等她睡醒了，好不好。”
“唉，好好，是我來晚了。”
溫揚想哄小孩一樣說道：“奶奶，你別出聲，別吵醒了揚揚奶奶。”
“不出聲，不說話。”老太太眼神堅定。
解決完老太太的問題，溫揚瞬間松了一口氣，然後若無其事的走到院子，等待下一個獵物上門。
幾乎是卡在她剛下樓的時間，蕭嫣就跑了過來，臉色着急的詢問：“溫揚你有沒有看到齊沉的奶奶？”
“沒有。”溫揚淡定的搖頭，“不過我在院子裏好像看見一個老人的影子朝山裏走去了，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奶奶。”
“好，謝謝。”蕭嫣現在是毫無頭緒，有一絲可能性她都會去找。
溫揚看着她狂奔而去的身影，蕭嫣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裙子，露着兩條細細的胳膊，看起來一點不禦寒，剛才跑過來，說話時鎖骨一聳一聳的。
天空中已經飄起了小雨星，風更涼了。
溫揚上了樓，把老太太帶下來，“奶奶我送你回家吧，揚揚奶奶今天太累了，她說明天去找你，讓你在家等着她。”
“她來找我。”
“嗯，對。”
路上老太太又開始念叨一些溫揚聽不懂的話，“什麽燕燕，什麽哭。”
溫揚沒空去關心這些，把老人送回家的時候齊沉也才剛回來。
溫揚：“齊沉，你奶奶剛剛走丢了，我給送回來了。”
齊沉放下手裏的鋤具，走到他奶奶面前，對着溫揚說：“謝謝你。”
“沒事，我先回去了。”
溫揚最近對他感官不是很好，剩下的臺詞也沒說。
溫揚回到小院的時候，雨已經開始下大了，她上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把昨晚的火柴重新放回了袋子裏。現在就等着齊沉上門。
她估摸着這段時間張遠和許熠應該快回來了，這時，樓下傳來大笑的聲音。
現在五點半，但外面的天色已是全黑，再過幾分鐘齊沉應該會來。
許熠上樓擦了擦自己的淋濕的頭發，過來敲溫揚的房門。
他今天為了一雪前恥，挽回他在溫揚心中只會搶魚的形象，渾身濕透頂着冰冷刺骨的冷風溪水給她抓了一簍框魚回來。
“你不是要吃魚，我抓魚回來你怎麽不去看。”
溫揚看着他渾身濕透的樣子，脖子上挂着毛巾的樣子，心說：那都是為了支開你們的借口。
“你身上怎麽全濕了？”
“腳底打滑，進水裏了。”許熠故意不換衣服過來賣慘，他把手心朝着她的臉，“都是魚劃的。”
這地有些黑，溫揚腳後跟踢開門，黃亮的燈光延伸出來，溫揚看清了他手上的劃痕，還有長時間泡在水裏有些腫脹的手指。
“痛？”
其實溫揚看着挺痛，但放在一個大男人身上她不知道他的忍痛能力強弱。
“痛。”許熠的手一直舉在她面前，五指張開，一只手就能把她的臉全包住。
“讓張叔給你擦點藥。”溫揚又掃了他一眼，“你這身衣服都濕了還不換，不怕感冒。”
許熠聽着她暗裏的關心話，心情格外舒暢，“那我先去換衣服了。”
溫揚看他扯了扯貼在背上的衣服，換吧，換完你又好出去了。
“溫揚！你在家嗎？”
溫揚朝樓下看，齊沉來了。
話音剛落，許熠房間的門打開了，他剛脫了褲子就聽見齊沉的聲音，又把濕褲子提了上去。
“你不是換衣服嗎？”
“一會再換。”他得看緊了這個情敵。
齊沉走上了樓，“蕭嫣來這裏了嗎？”
溫揚：“沒有，她還沒有回來嗎？”
齊沉：“你知道她去哪了？”
“她過來問我見沒見過奶奶，我當時看見一個像奶奶的人往山裏走了，蕭嫣一聽就往山裏跑走了，後來我找到了奶奶把她送回去，以為蕭嫣馬上就能回來了。”
齊沉面容冷峻嚴肅，“她沒回來。”
溫揚：“那怎麽辦，我們一起去她，現在天黑下雨，她一個人肯定走不了太遠。”
許熠：“好。”
一直沒出聲的許熠說完，齊沉短促的看了他一眼。
“你先等一下。”溫揚轉身回了房間，拿過袋子，等了幾分鐘才出去。
“你對山裏熟，找到蕭嫣之後這些應該能用上。”
齊沉沒時間多想，匆匆說了句“謝謝”，把袋子塞進自己的雨衣裏，咚咚咚跑下樓。
溫揚去房間給許熠找了一件深藍色的雨衣和手電筒，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出來，“穿上，走。”
張遠在下面等着他們，“我有傘，我也去。”
山上小路多，樹叢遮掩，暴雨來襲，嘩啦啦的分量很重，張遠的雨傘被雨水捶打的歪七八扭，溫揚提議分頭行動，這樣找到蕭嫣的幾率大。
許熠怕她走丢拒絕這個辦法，但抵不過溫揚的一再堅持，三個人分散開找人。
許熠想說一聲讓她注意安全，回頭只能望見身後一片濃重不一的漆黑。
溫揚和許熠、張遠分開以後，把手電筒的光開到最小，偷偷按原路返回。
有齊沉能找到蕭嫣，她還急着找什麽勁，小說裏許熠和張遠也不會出事，她今晚只需睡一覺，等到明天放晴，聽一個好消息即可。
山路遇上暴雨變得一片泥濘，溫揚脫了鞋襪，把它們放在院子裏讓雨水沖刷幹淨上面的泥污。
燒開熱水給自己洗了個腳，關上燈睡覺。
另一邊還在山上找人的許熠卻碰上了林敏靜。
她的腳已經好了，也在撐着傘找人。她手裏的燈光直直地打在了許熠的臉上，驚叫一聲，又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在房間裏聽見你們說蕭嫣走丢了，我擔心她，所以也跟着你們出來了。”
“嗯。”許熠撥開草叢往前走。
“我能跟着你嗎？”她聲音怯怯，“我有點害怕，這裏太黑了。”
“可以。”許熠沒什麽情緒的回了一句。
林敏靜緊緊跟在許熠身後，她要想辦法把他帶到蕭嫣被困的山洞，讓他們兩個人待一個晚上。
撮合他跟蕭嫣在一起，這樣一來齊沉就是她的了。
想着她對許熠說道：“前面那裏我找過了，去這邊吧，這邊我沒去過。”
許熠掂量着她的話有幾分可信。
雨水被風吹着打在他臉上，順着他挺立的鼻梁滑下。
兩個人漸漸走近蕭嫣所在的山洞。
林敏靜：“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躲會雨。”
許熠：“你自己去吧，我找人。”
“有人嗎？外面有人嗎？”聽到動靜的蕭嫣大喊道：“救命！”
許熠停下腳步，手電筒的光照進山洞。
“蕭嫣。”
“許熠，是我。”蕭嫣深吸了一口氣，把哭聲咽回去，順着光源指明的路站起來，腳腕傳來鑽心的痛又跌落回去。
許熠走近山洞，他身後的林敏靜見狀悄聲離開。
正在林敏靜沾沾自喜她的計劃成功的時候，齊沉也來到了山洞。
許熠正在想辦法怎麽把蕭嫣帶回去，幹脆把雨衣脫下來給她穿上，自己淋着回去，這樣還能順便賣波慘。
他剛脫下雨衣，齊沉走了進來，蕭嫣的哭聲也随之升起。
“齊沉，你怎麽才來呀，嗯~嗚嗚~”蕭嫣一見到齊沉眼淚就憋不住了。
齊沉走到她身邊蹲下，手電筒随意放在地上，摸了摸她兩條光溜溜的手臂，把一直藏在雨衣裏的袋子拿了出來，“冷先披上這個。”
許熠眉頭一縮，這毛毯是我和那誰的，怎麽現在成了他們秀恩愛的工具。
他又把雨衣穿上，手電筒也不給他們打了。
許熠走到洞口邊看了看雨勢，雨點子砸在地上啪啪的響。
“你們好了沒有？”
許熠轉過頭，手電筒一照，立刻轉過身，搖了搖頭，表示沒眼看。
齊沉把雨衣前排的塑料按扣全解了開，讓蕭嫣穿上，他再背上她，連個人共穿一件雨衣。
許熠在後面替他們拿着袋子，拿着手電筒照路，被迫吃狗糧。
冰冷的雨夜，冷風鑽過雜物堆擋的陽臺吹進來，溫揚蜷縮在被子裏，告訴自己再過幾天，再熬過這幾天就可以離開這裏。
樓下，五根粗短的手指貼在木梯旁的牆壁上，踏上樓梯吱嘎的腳步聲被暴烈的雨水掩蓋。
林敏靜走進院子，心情大好，輕聲哼着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