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夏醫生。”
童簡發現夏言坐在休息室裏面有些心不在焉,連喚了兩遍對方都沒有反應,走近輕拍了下肩膀。
“夏醫生,導演剛才好像在找你呢。”
夏言的思緒彷佛在大海深潛,現在猛地浮出了水面,吸了口氣:“童醫生,找我有什麽事嗎?”眼神有些茫然,因為她剛才根本就沒有聽童簡說什麽。
沒有辦法,她的腦子現在已經完全亂掉了,從被林晚标記的那一刻整個人都亂掉了。
“導演說想跟你讨論一下我們下期節目。”童簡又耐心的說了一遍。
“好,我馬上就去。”立刻将渙散的思緒收拾起來。
跟導演确認完所有的工作後,夏言早早離開拍攝現場。
之前回國兩點一線每天上班下班都是公共交通出行,因此節目拍攝前特意買了一輛代步的車子,眼下,她要去一趟警察局。
鐘竹雨被警察拘留,罪名是故意誘導Omega發熱。
原本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可警察忽然聯系自己,說鐘竹雨一直有自殘的表現。
夏言不想再看到那個人,可總歸不能鬧出人命。
開着車,林晚的電話過來,看着亮起的屏幕,夏言有些猶豫。
上次兩人還沒有來得及把話說清楚《心靈之旅》這邊就宣布緊急開始拍攝。
夏言決定在解決這一切後和林晚當面談談,可現在電話裏還沒想好要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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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響鈴之後,粉紅的指尖緩緩劃過屏幕。
“喂。”
“夏言,我們聊聊吧。”林晚知道她已經結束拍攝:“關于那天的标記,還有我們的之間的關系。”
對方開門見山,夏言思忖了片刻應好。
“林晚,我現在要先去趟警局,結束後約個地方見面吧。”
一聽對方要去警局,林晚聲音一沉:“我馬上過來陪你。”
鐘竹雨的事情她已經讓林氏集團的律師全面介入,決心是要把對方送進監獄的,要是那天自己去的晚一點,後果不敢想象。
“鐘竹雨,有人來看你。”一名alpha男警推開鐵門進來:“跟我走吧。”
鐘竹雨擡眸,面容枯槁,灰茫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是言言嗎?”
陽光穿過欄杆,空氣中漂浮着嗆人的灰塵,從昏暗的屋子到了另外明亮的屋子。
夏言雙手握着紙杯,看見鐘竹雨後進來後緊張的站起身來。
幾天不見,她瘦了,臉色蒼白的不像話,手臂并在前面,冰冷的枷鎖禁锢在纏着白色紗布的手腕上。
因為是加害者和被害者的關系,警察直直的站在她們身後。
夏言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着鐘竹雨,忽然覺得恍惚和悲涼,年少記憶裏的那個竹子和面前坐着的人對比起來無比陌生。
“言言,對不起。”鐘竹雨的聲音像是從吸管裏瘦瘦的擠出來,無比幹澀:“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她再也說不出來任何話來。
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在地板上。
進警察局的那一刻,鐘竹雨像是做了一場魇夢醒過來。
破碎了,一切都被自己打碎了,巴掌狠狠的落在臉上,警察連忙阻止,她只哭喊着要見夏言,最後采用自殘的方式換來了今天的見面。
道歉并不能挽回犯下的錯,不能減少給夏言帶來的心理傷害,可如果無法當面說一句對不起,她死都無法原諒自己。
“竹子,今天過後我們就當從未認識過對方吧。”夏言的聲音很輕,卻又無比沉重的落在安靜的屋子內:“如果你想見我是想聽一句原諒,對不起,我做不到。”
鐘竹雨沒有說話,像是一個病了很久的人,眼神空洞,幹裂的嘴唇微微翕合,淚水汨汨的順着臉頰流淌。
夏言紅了眼眶,不是心疼對方現在的境況,就是莫名的傷感難過。
她極力克制,不允許眼淚漫過四周的河床。
從警察局出來,秋天的陽光依舊刺眼奪目卻沒什麽溫度。
林晚從車上下來,穿着卡其色的風衣,看見夏言立刻踩着高跟鞋着急走過去。
“還好嗎?不是說讓你等我,怎麽就一個人進去了?”聲音比風輕柔。
夏言點了點頭,垂眸吸了吸鼻子:“警察說竹子會坐牢,除了這件事,她還被人舉報在學校有違法亂紀。”
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在敘述。
林晚忽然伸手把人摟進了懷裏,夏言被吓的睫毛一顫。
“夏言,沒事了,有我在沒有可以人欺負你。”要欺負也只能是她。
聞言,夏言也大概明白那被人舉報的事情是怎麽回事了,林晚在用她的方式保護自己,也“保護”了鐘竹雨,在她沒有釀成更大的災禍之前。
微風吹卷了衣角,兩人在警察局門口相擁。
“林晚。”夏言心情緩解之後将人推開:“我們現在來談談吧。”
林晚挑眉:“你确定要在警察局門口談?”
天空披上缤紛的晚霞,樹影流轉。
林晚定了一家私房菜,雅靜的包間,沒有任何人打擾。
夏言盯着面前的氣泡水有些出神,腦子裏總會想起那天的标記。
林晚搛了一塊對方愛吃的清蒸魚,徐徐問道:“夏言,你讨厭我嗎?”
“不讨厭。”
“那你喜歡我嗎?”
夏言從未見過林晚用這種明目張膽的炙熱眼神看過她,有點無從适應,手心布了一層細細的手汗。
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滑進身體,彷佛也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氣。
“喜歡。”
林晚似乎并不滿意這個回答:“是姐姐的喜歡還是對一個正常alpha的喜歡?”
不等對面回答,忍不住先表露心意繼續說道:“夏言,我喜歡你,不是姐姐對妹妹的那種喜歡。”
夏言驚詫的撩起睫毛,望着那雙深邃的眼眸,一顆心髒咚咚亂跳,鹿群一般狂奔而過,周身的血液沸騰不已。
“你說什麽?”
一直到吃完飯,夏言的手心裏都還有汗。
不敢相信那些話,不知道自己身處哪裏,甚至連怎麽吃完那頓飯都恍惚了。
林晚将人送到小區樓下,替其打開車門,發現對方竟然像個手足無措的小孩子,半天連安全帶都解不開了。
俯身下去,在對方的耳邊低緩說道:“夏言,所以我這是被拒絕了嗎?”
看着林晚開合的雙唇,夏言腦子又宕機了:“什麽?”
“我說喜歡你,而你沒有任何表态,通常來說這就是拒絕。”
安全帶解開,夏言着急下來,擡眸望着那雙烏黑烏黑的眼睛:“不是,我只是有點不敢相信。”
林晚低低的笑,伸手撫摸着她的頭頂,然後垂落在對方的臉頰上:“是啊,誰能想到呢。”
“林晚,其實我……”夏言重新開口。
嬌豔欲滴的紅唇像玫瑰在夜色裏綻放,林晚忍不住吞咽,修長的指節摘下對方鼻梁上的眼鏡,不等對方把話說完,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
将那片柔軟的美好含在嘴裏,如果可以甚至想吞進肚子裏。
彷佛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林晚将人松開,可抵在一起的胸脯剛分開一絲細縫,夏言拽着林晚的衣領将人重新勾了回來,另一只拊上那截細腰。
動作大膽,被動到主動。
林晚猛地瞪大的瞳孔,裏面凝着璀璨的光華,裏面全部都是她的影子。
“林晚,電視劇裏接吻都是閉着眼睛的。”夏言的聲音帶着性感的氣音,唇珠紅腫,性感迷人:“林晚,我喜歡你的,你想象不到的喜歡。”
一路到電梯裏。
兩人十指緊扣,像是吃了世上最甜的糖,眼中只有彼此。
打開門,立刻又纏綿的吻起來。
室內漆黑,而兩人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沙發上,急促的喘息聲澆灌了整個房間。
夏言忍不住的輕-哼讓林晚的腺體開始陣陣滾燙。
紐扣崩壞,高跟鞋摔在地上,衣料撕破……所有的聲音都宛如浪潮奔湧起來。
“言言。”林晚輕咬在對方柔軟的耳垂上。
夏言短促的應答,空氣中忽然多了一絲薄荷的香氣和檸檬花的味道,緩緩撩起長發露出粉紅的腺體。
可沒等來林晚的标記,卻在黑暗中聽到了低低的抽泣聲,忍住身體裏的欲-望,伸手打開了沙發旁的落地臺燈。
轉頭,只見林晚淚流滿面的仰着頭,像是要把眼淚生生憋回去,但顯然是失敗了。
天知道林晚被這信息素誘惑的快要瘋掉,恨不得立刻咬上對方的腺體來解心裏的渴,可過敏會哭這件事她沒辦法控制。
“怎麽了?”夏言輕聲問。
林晚認真的吸着鼻子,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和平時完全判若兩人。
一把抱住夏言,将頭埋在那片雪白裏。
“嗚嗚嗚,言言,你會不會嫌棄我啊。”
夏言更加茫然了,噴薄在胸口的呼吸癢的難受,身子顫了下,伸手拍着對方的後背:“你不要告訴我你标記不了……上次不是……”
看到對方可憐的模樣,将後面的話抿了起來。
薄荷味的信息素漸漸淡了。
林晚的抽泣聲小了點,想到現在已經寸寸白縷相對了,也不能一直瞞着對方。
“言言,其實我對Omega的信息素過敏,以為只是醫生說的簡單噴嚏那種,可是你第一次分化我聞到你的信息素,就忍不住的流了淚,和現在一樣。”
夏言前後串聯總算明白過來,原來不是為自己擔心的哭了,是過敏……
還有上次發熱在車裏,都是過敏表現。
“那我不釋放信息素好嗎?”她輕聲安慰。
林晚蹭的一下坐起來,眼角的淚珠似墜未墜讓人心醉。
“不行,我要你的信息素,我寧願哭死也不能沒有你的信息素。”說完又一把人抱住:“言言,再給我點吧,我真的好難過。”
“可是……”
越給越哭呢。
夏言最終沒有辦法,在某人連哭帶哄的情況下再一次被催動點燃,檸檬花攜卷着淡淡的薄荷香氣,兩道身影從沙發到地上。
林晚哭着一遍一遍的zhu入信息素,在對方身上留下她的“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