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劉氏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明明瞅着是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可就是閉着嘴一個字也不說了。
看着蘭花面上那似笑非笑嘲弄的神情,她拳頭一握,扭頭走了。
全氏撇撇嘴,五妹皺眉看了蘭花一眼:“四嫂,她這是……”惱的活兒也不幹了?
蘭花聳聳肩,沖五妹笑笑:“少她一個這飯菜我又不是做不成,她愛來不來!”兩斤肉分三回吃,她可做不出來這摳搜事兒。不管她為什麽要來找茬兒,但想叫她聽酸話,沒門!
全氏這一回事徹底看清了,她許蘭花瞧着面團一樣的人兒,可卻不是個好捏的。明明話是笑着說出來的,可就是直往人傷口上,心窩子裏戳。
典型的笑面虎,綿裏藏針。
看看劉氏,興許想刺她兩句的,誰知道把自個兒給弄個沒臉,真丢人!
裴五妹也不喜歡這個二嫂,對于相對和善的三嫂和四嫂比較喜歡,見她們二人都不管劉氏,她也就懶得說了,只笑着說自個兒的小閨女:“好幾日沒回家了,也不知道我家夏兒胖了沒?”
全氏一邊燒火,一邊笑着湊話:“不是說你堂嫂奶水好,兩個奶娃子都吃不完,哪能瘦了,等過兩天你回去一看,肯定是個胖妞妞了!”
五妹就咯咯的笑,她長得和老二有點像,也因剛生養過,下巴圓潤,笑起來甜絲絲的好看:“可不是,打我生了夏兒,就是堂嫂幫我喂的,指望我自個兒,孩子吃飽都難。”
她說着,目光落在進門幾月的蘭花身上,問:“四嫂,你這進門也好幾月了,肚子還沒動靜?”
蘭花被這麽一問,便有些尴尬,想五妹和她年紀差不多,嫁過去三年都一兒一女了,她這肚子也的确太不中用了些,就無奈笑笑:“這事兒得随緣的。”
“也是,緣分不到,急也沒用,又不是種地。行了,菜熟了起鍋吧,我去叫男人們吃飯。”
忙活了一天,男人們都累了,工人們離開歸家後,兄弟幾個收拾了一下工具等物,也各自回去吃飯休息。
裴老大在蘭花這裏吃了晚飯後,就回去新房的地基處搭的那個窩棚裏睡覺,蓋房子用的木材,磚瓦什麽東西都在地上擺着,他若是不在這裏看着,怕會丢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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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花為了讓相公解乏,幾乎天天晚上給他燒一大鍋水讓他泡澡,今夜依舊如此。
他散了頭發靠在浴桶裏,疲乏的神身體經過溫水的浸潤,舒坦了一些。蘭花站在他身後,給他洗頭,幫他捏背。
“房子起半人高了,四郎,再有十天能完工不?”
裴四郎閉着眼想了想才點頭:“就一大間,一小間,院牆也不高,不算門窗那些的話,六天差不多能完工。”
說着,他睜開眼回頭笑看着她:“最近也辛苦你了,每天忙活做飯,你也累瘦了。”
蘭花低眉笑:“又不是我一個人忙活,也沒累着我,五妹把夏兒丢給堂嫂帶,專門回來幫忙,回頭你可得好好誇誇她。不過我想着她夏兒到底小,總給人家照看也不行,不如過兩日叫她先回去吧?”
裴四郎點點頭:“妹夫在藥堂走不開,親家公來幫忙大哥心裏也很過意不去,改明兒我跟五妹說說,叫她先回去吧。就是她走了,娘子你要更累點了。”
“這有啥的,往年在我娘家的時候,五六畝地都是我一個人忙活,做飯再累能有下地幹活累?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五妹倆孩子不見娘,指不定多鬧人,早點讓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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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三屋裏,夫妻倆哄了倆孩子睡着,正靠在床頭小聲說話。
全氏說起今兒劉氏在蘭花手底下吃癟臉都青了,笑的前俯後仰的,止都止不住。
裴老三聽着她笑聲心裏也高興,就算是幹了一天活兒很累,這一會兒也來了興致,手捏着她肩頭就去扯衣帶:“我今兒看着四弟和四弟妹站一塊兒,人家小夫妻黏黏糊糊的,再看看咱倆,成親才幾年,你多久沒主動親我一口了?”
全氏聽丈夫這麽一說,噗嗤一聲,笑的更歡了,“死相,一天天的出了汗都懶得洗,我想親你一口,都髒的下不去嘴!這會兒還怪我了?”
裴老三嘿嘿一笑,将她按下去:“怪我怪我,那我今兒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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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二屋裏,劉氏靠在床頭,看着睡着的倆孩子,聽着裴老二那震耳的鼾聲,失落的垂下雙眸。
片刻後煩躁的躺下,腦子裏閃現出來的就是許蘭花那張嬌豔的面容,一看就是夜夜被滋潤的樣子,再想想自個兒,自打生了兩個兒子後,男人越發嫌棄她粗胖的身子,都懶得動一指頭。
偶爾來了興致,卻也是三兩下就敗陣了。
她盯着屋裏那盞昏黃的油燈,翻來翻去的睡不着,腳不經意之間就踢到了裴老二。他睡的正香呢,被一腳碰醒,頭擡起來看看劉氏還睜着眼,頓時蹙眉嘟囔:“咋還不吹燈睡?就這麽亮着,不費油啊?”
劉氏正想那事兒,身上有點熱了,忽然聽見丈夫問話,心陡然就跳起來了,舔舔唇折起身子,往裴老二這頭來,想趴男人身上溫存一下的,誰知道剛爬上去,裴老二一把推過來:“幹啥你!差點沒壓死我!起開!”
劉氏委屈了,她也正年輕呢,也算膚白,就是肥肉多了些,男人為啥這麽嫌棄?都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正是如狼的年紀,男人夜夜沾床就着,她跟守活寡有啥區別?
今兒也真是不知道怎麽了,就是想了,被裴老二這麽一推,心裏的熱乎勁兒還沒褪去,就縮着肩膀要往男人懷裏鑽。
裴老二這下終于明白了她想幹啥,可是他累了一天了,一點心思也沒,又見女人一坨大肉忽閃只覺惡心,皺眉就去踹她:“爺們都快累死了你還發*?我要睡了不要擾我!”
這一腳直接踹在劉氏的心窩上,心裏的小火苗啊,一下子就熄滅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羞恥又憤怒的穿好衣裳,吹燈含淚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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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日子過的很快,五妹回去照看孩子後,劉氏頂不住裴老二的吆喝過來幫忙了,幾人各自分工明确,倒也不再有争辯。
房子在工匠們的努力之中,終于在七天後完工了,兩間青磚瓦房新嶄嶄的坐落在蘭花家隔壁,等到門窗做好安裝上,房子曬上一兩個月,就能住人了。
房子完工是要開大宴的,目的是感謝工匠們的辛勞,也是主人家辦完人生大事的一種慶賀方式,這一天裴老大特意請了村裏辦宴席的廚子來家裏,開了三桌宴席,熱熱鬧鬧的慶祝了一天。
裴家幾個兄弟招呼客人,喝的酒都不多,宴席散去後,又是一番收拾整理,忙活到了半夜才弄幹淨。
蘭花歇下的時候,肩背都酸疼了,裴四郎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本就累了一天,又喝了點酒,走起路都是搖晃的,若不是意志力強,早就鑽進屋裏睡了。
夫妻倆躺在床上,話都不想說,一覺睡到大天亮,睜開眼外頭日頭老高了。
休息一夜身子都舒坦了,蘭花躺在丈夫身邊翻騰了兩下,就被按住了……這陣子忙,晚上有空就想歇了,沒心思想這個。
這會兒有時間多睡一會兒,他又精神了,不等妻子說什麽,就讓她說不出話了……
這麽一折騰,蘭花更不想起來了,窩在他懷裏溫聲說話:“蓋房子真是忙活死人,這輩子我都不想這麽張忙,相公,以後如果咱們有銀子,直接去買宅子行不行?別蓋房,真累人。”
裴四郎摩挲着她發絲,心滿意足後說話的聲兒都是懶洋洋的:“當然行了,等我們将來能有多的銀子,就搬到別處去,不與劉氏做鄰居,省的她天天想方設法的找你事兒。”
“不過指望我賺銀子,怕是要等很久的娘子……”
蘭花聞言笑笑,認真的看着他:“多久我都能等!”
夫妻倆相視一笑,有些話不必說出來,彼此心裏都明白。
裴老大這陣子心情舒暢,看着屬于自己的房子院子立在哪兒,就算銀子花了不少也心甘情願。後面裝門窗,鋪院子,裴老大沒讓兄弟們來幫忙,都是他自個兒忙活的。
裴老二眼見這大哥不給自己奮鬥了,他只能自己上陣,跟着裴老三一起去到處找活兒幹,攥銀子,為了兒子将來成親的彩禮錢忙活,也不抱怨苦累了。這麽看的話,他變成這樣勤奮,裴老大那一手快刀斬亂麻,功不可沒。
蘭花得空後又接了大繡活兒,雖然耗時長,可是賺的銀子比繡帕子多多了。每日裏夫妻兩個,一個讀書,一個繡花,一個做飯,一個挑水,小日子美滋滋的。
一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裴老大準備着搬到新房子裏住,秋田裏的糧食也到了收獲的季節,各家各戶都又開始忙收秋,蘭花夫妻就一畝田,一天時間就收了回來。
玉米棒子收回來得挂起來晾幹,夫妻倆正在院子裏閑話忙活,外頭隔壁李大哥滿臉喜色吆喝着跑進來:“四郎!恭喜你啊!你中秀才了!報信的正往你家來呢!”
夫妻倆頓時呆了,蘭花手裏的玉米棒子都掉下來砸了腳,她疼的一聲哎呦,慌的裴四郎手都在抖:“蘭花,你還好吧?”
好!好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