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的保姆

第14章

第十四章

11樓是酒店的套房被劇組全包了，入住的人并不多，葛風和方蕊的房間都在這一層。

萬煜原本是要去10樓拿劇本，因為就在樓下所以沒座電梯，過的應急通道。

他走過11樓最北面的套間門口時，發現腳上的地毯全被水浸透了。他敲了敲門，沒有反應，只有水聲。

門沒鎖。

于是很快萬煜就看到赤果摔在浴缸外，全身冰涼，失去意識的洛賓。

萬煜想都沒想，一把把人翻了過來。

那時候的人已經幾乎沒有了呼吸……

套間裏安安靜靜的，燈只開了一個，浴室裏有好幾個散落的紅酒瓶，地上是浴缸的水夾雜着紅酒，那殷紅的顏色太過駭人。

萬煜本能打電話給吳凡的時候感覺自己心髒都停止了跳動。

洛賓的身上深深淺淺好幾處傷疤，看不出是手術留下的還是曾經受過外力受傷留下的，萬煜一度以為——導演被謀殺了……

吳凡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萬煜坐在赤果的洛賓身上，動作別扭地按壓着洛賓的心髒，滿身的水和汗。手機是連接狀态被他丢在一邊。

吳凡也是先被洛賓身上的疤痕怔住，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我來，你去拿個大毯子，叫120。”

等萬煜用大毯子把洛賓蓋住，他終于看得清楚，洛賓身體上沒有出血的點，但是手臂似乎是骨折了。好在吳凡的手法純熟，幾次心髒按壓後，把人扶了起來拍了拍後背，洛賓吐出一口水，然後身上很快有了點熱氣，心跳也弱弱的恢複了。

救護車來的很快，期間洛賓醒來過一次，手上的疼痛很快讓他很快沒了知覺。

“別告訴別人，找小張。”

小張是洛賓的助理。

等兩人把洛賓送到最近的醫院。小張才匆匆趕到。

洛賓摔的一跤的确嚴重，醫院緊急的心肺複蘇後，左手骨折直接緊急做了手術。萬煜和吳凡陪着助理在手術室外等着。

後半夜的時候，手術結束，盛騁來了。

萬煜見到風塵仆仆一身居家服的男人，記得吃飯的時候有人提到盛騁晚上要回s市，算了算時間，盛騁應該已經回到S市，又趕回來的。

來人話也不多，和小張交代了一下後續安排，向萬煜和吳凡道了謝。正好醫生出來，就去病房了。

助理買了夜宵回來給他們。瞌睡鬼萬煜好幾次坐在醫院門口的椅子上都快睡着了，吳凡拍拍他。

“回去吧。”

“感覺還是不放心。”萬煜是被之前在浴室裏見到的那一幕吓到了。

洛賓和自己差不多高，剛剛抱起來的時候是那麽的輕，那些錯落的傷口一直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我送你們的回去。”說話的是不知什麽時候從病房出來的盛騁。

回去的路上，盛騁的車開得慢，那人沒了考究的衣着，頭發也是軟軟的塌下來沒有了造型。

變得親切了很多。

“他醒了以後說是你們第一時間找到他的。”盛騁低低的聲線淡淡地，帶着幾許疲憊。

“嗯。”萬煜坐在後排點點頭。

“他說他那個時候很狼狽……要我代他再謝謝你們。”

“應該的，人沒事就好。”萬煜被說的有點不好意。

“他出生的時候……先天心髒發育不良，五歲之前做過三次大手術，十六以後還做過兩次。所以……”盛騁在解釋萬煜看到的刀疤，語氣平緩得像他開的車一樣穩健。

不過多少帶着點溫度：“洛賓吃過很多苦，他也要強，所以……”

萬煜自然是懂，導演半夜骨折進醫院這麽大的事，劇組的群裏安安靜靜的，肯定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嗯，盛總放心，我們等劇組的安排。”

“可能會休息兩天。他脾氣倔，開工的話……多照顧一下他。”

很快車子就停在了酒店門口。萬煜和吳凡下了車，看到盛騁的車沒有回醫院，而是往高速的方向去了。

萬煜回了房間老半天沒睡着覺，摸出手機想打電話給吳凡，吳凡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

“你也沒睡呀？”萬煜躺在杯子裏，燈也沒開。

“陳斌青醉駕被抓，剛出的微博。”吳凡說。

“哦。”為娛樂圈操碎了心的萬煜倒是非常淡定。早些年陳斌青和姐夫常戰的咖位相當，不過論起為人處世低調，陳斌青這幾年影視作品少的可憐，成不了拉流量的明星，倒是成為了綜藝裏高調的常客。明面上不過是捕風捉影的桃色新聞多了些，私底下的生活肯定更加精彩。

萬煜開了免提去微博上看了看，果然，陳斌青醉駕被抓的時候幾乎神志不清，一起的女伴是一起錄過真人秀的三線女明星。

“你怎麽也開始操心了？”萬煜關了免提，把手機放在耳邊，覺得這樣的聲音會安心一些。他的身上是疲憊的，但是腦袋裏有着各種畫面，心有餘悸：“我第一次……看到有人離死亡這麽近。你怎麽這麽晚了給我打電話？”

“祝玥說明天一早會過來，好像有什麽急事要和你商量。”

“哦。”

"早點休息吧。”

“我睡不着……”萬煜悶悶的。

“我能幫你做點什麽？”吳凡在電話那裏偷偷揚起了嘴角。“難道要我陪你睡？”

萬煜愣了一會兒才道：“不說還好，你幹嘛和方蕊他們說你陪我去睡覺所以不打麻将了。方蕊嘲笑我半天了。”

“是你讓我不要告訴他們我去哪了。情急之下才這麽說。”吳凡揉揉眉心，假裝自己很委屈的樣子：“睡吧，萬煜，明天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于是這句話似乎有了魔力。

萬煜也不記得之後兩個人說了什麽，只記得自己抱了一個暖呼呼的枕頭，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祝玥一身正裝，一只手拖着一個小巧的行李箱，一只手霹靂啪嗒地飛速回着信息，她走到萬煜的房間門口，松開行李箱的手摸出一張房卡刷了一下，沒有成功。祝玥皺皺眉頭，對手機上的信息不是非常滿意，又打了幾個字，換了一張卡一刷，房門開了。

窗外陽光很好，不過房間裏窗簾拉得緊緊的，暗暗的也看不清楚。

萬煜似乎還沒醒，床上一個小鼓包，然後一大塊白花花的手臂。

女人就站在離床沿10厘米的地方，又摸出了一只手機，一左一右兩只手手飛快地回着什麽，順便居高臨下地看看床上的動靜。就等着萬煜醒了找他商量事情。

很快床上傳來莎莎——的衣服摩擦聲。

祝玥以為萬煜醒了，看着手機屏幕開始布置任務道：“洛導昨晚摔了一跤扭傷了手臂，所以你們A組停工兩天。新的日程剛發過來了，我看了下就是後期會比較趕，不過不影響進度。你下午飛去L市，有個代言見面會。你起來收拾一下我們馬上走，十點的飛機，妝發到L市再做。劇組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了，明天下午回。還有，公司可能要找你和方蕊……啊~~~”

祝玥說了一半突然喊了出來。

因為她一個人滔滔不絕說了半天，突然看到床上坐起來一個人。不是那個一起床就如同癡呆兒童的萬煜——是光着上半身，一臉清明冷靜的吳凡。

“祝姐早。”

吳凡剛醒，頭發亂糟糟的，但是架不住身材太好，祝玥看了兩眼，臉莫名的紅了。

“真不好意思，我以為這是萬煜的房——”

祝玥看了看房間的陳設，确定自己忙昏頭了進了吳凡的房間。她把萬煜看成自己的半個兒子，随便慣了，到底是和吳凡沒那麽熟悉。只是這尴尬的情節還沒過去，更尴尬的就來了——

祝玥絕對是看到從床上被子大鼓包裏，伸出了一條白花花的大腿，然後是白花花的手臂，然後就是白花花的……萬煜的腦袋。

“唔……”萬煜之前是睡在床的另一邊。因為睡相不太好，所以把自己給埋了。剛被別人的對話聲吵醒了，自然是不高興的，然後就別着臉，翻了個身，摸到了什麽軟乎乎也熱熱的東西，一把抱住，繼續要睡。

此時，祝玥正目瞪狗呆的看着似乎被子下面可能什麽也沒穿的萬煜，一把摟着吳凡的腰，蹭了兩下的繼續呼哧呼哧地睡得混天黑地。

最重要的是的，不亮的房間裏，他還是看到萬煜露出的白花花的脖子和後背上有幾個紅色的斑點。

都是老江湖了，祝玥藝人帶過無數，可這種男男場景見到的畢竟不是很多……

此時突然被抱住的吳凡似乎是愣了一下，好在他很快修複了斷片的記憶。祝玥絕對是看到吳凡低頭看着一顆黑黑的腦袋在笑。

“萬煜。”吳凡聲音不響。

蹭着他的腦袋“嗯”了一聲。

“祝姐說你十點的飛機，該起床了。”

“唔……嗯？”萬煜繼續蹭了蹭，沒什麽動靜。他似乎也稍微意識到了自己在幹嘛，又分辨了一下和自己說話的聲音和自己在蹭的物體。

終于清醒了。

“啊！”

萬煜還沒發出“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的三連問。

他發現祝玥的目光已經快把他殺死了。

十點四十五，緊趕慢趕的兩個人和公司的一個小姑娘在機場會和。等上了飛機放好了行李，祝玥的臉還是黑的。

“你和吳凡什麽情況。”廣播開始播放安全須知，祝玥摸出手機發了幾條微信就開了手機飛行模式。

“昨晚……我大概是睡不着，所以就找吳凡睡了。”萬煜自己都不記得啥時候跑去睡的。想到一路上祝玥豬肝色的臉，還聽應景的臉紅了。

頭等艙的空間很大，他們這排這有他和祝玥兩個人，祝玥像抓到高中生早戀的教導主任般地看着萬煜，一臉的嚴肅：“你不是很讨厭這個？”

“啊？什麽？”萬煜沒能理解。

“羅奇……”祝玥說了一個萬煜一聽就從頭到尾都反感的男人。

“……”萬煜突然明白了一早上祝玥不高興的原因，不會是以為他和吳凡……

“姐，你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萬煜急忙辯解，對上了祝玥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突然開始心虛了起來。

好像和吳凡，是太親近了。

“他是我的……助理嘛。”萬煜不看祝玥，轉頭去看機艙外的停機坪。

“……”好一會兒祝玥才道：“你別忘了，你們劇組裏可有現在風口浪尖上的葛風和方蕊，多少雙的眼睛盯着你們呢。可別被抓住什麽把柄，你之前的黑歷史還沒洗完呢。”祝玥一臉為兒子操碎心的老媽子洋：“還有，你就算真的要驚世駭俗，你确保你姐姐姐夫會放過你？他們會放過我？”

“姐，你想太多了啦。”萬煜一邊否認，一邊裝作沒事的急忙搖頭，想把腦袋裏早上那個溫暖身體忘掉。

他的記憶裏，有好幾個朦胧的片段。有些片段是那麽的不真實，卻明明很溫暖，他不排斥。

“好了，你自己注意點，真的要攪基提前和我還有公司打個招呼，換一個人設也不是不可以。吶，說正經的，你先看看這個。”祝玥拿出了另一個開成了飛行模式的手機，調到照片相冊，拿給萬煜。

上面是幾張微信截圖。

五分鐘後——

“啊？讓我和方蕊簽兩年的合約情侶？”萬煜來來回回看了五張聊天記錄很多遍，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明明每個中文字意思他都懂，但是排列組合一下變成的語句要傳達的意思，為何如此的荒謬。

“你大概已經聽說了，陳斌青昨晚醉駕被抓。這件事一旦上了微博，人就撈不出來了。陳斌青和葛風是一個經紀公司的，他們副總淩晨三點給我打的電話。”

“這和我和方蕊有什麽關系？”萬煜淩亂了。

“陳斌青手上有四千多萬的代言，還簽了五千多萬的兩期真人秀。這回進去了經紀公司的損失慘重，只能拿葛風出來做交換，現在正在一個個的談。原本方蕊和葛風是捆綁賣cp，不過現在看來葛風下半年的工作重點肯定不在此。他們的戀情現在炒的也黔驢技窮了，再炒下去，葛風和方蕊的人氣會受損。作為交換，葛風的下半年簽的張龍導演的電視劇男一換成你。”

祝玥把相冊關了，開了個聊天記錄，指了指上面的一些帶着水印的狗仔照片：“方蕊那邊的話，上飛機前已經和老馬談妥了，你和方蕊的料這幾年也夠肥了。等飛機到L市，你要是同意，就開始運作，把老陳醉駕的新聞先壓一壓。”

萬煜聽完，心裏亂糟糟的，只覺得胸口有一股氣沒有散開。

祝玥用一種賣白菜的語氣說着這些交換和交易，這些都是曾經萬煜在飯桌上聽姐姐姐夫八卦過再尋常不過的套路。真的有這麽一天輪到自己了，并不覺得有多精彩，只覺得堵得慌。

“我不要那個什麽男一號。”萬煜嘀咕着。

“你傻呀，是張龍導演的男一號，你看看他的大男主戲，哪一個男主不是拍完就爆？”祝玥其實也在仔細地看萬煜的反應。

如果換成別的藝人，這個時候肯定早就答應了，就算不答應她也可以先生米煮成熟飯。畢竟對他們來說，無非是配合抄一段緋聞，然後的收獲是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資源。

但是祝玥多少是了解萬煜的，這個人不缺錢不缺愛，是真的想證明自己才入的行。而且，這件事真要成了，也不知道萬煜姐姐那邊會不會炸。

果然——

“姐，我不同意的話，你會很難辦嗎？”

……

一路上，萬煜一句話都沒再說，他假裝在睡覺。也不知道是不是飛機上空調太冷的關系，萬煜身上涼涼的，閉着眼睛想了一路。

兩個小時後，飛機降落。

祝玥手機一開，噼裏啪啦兩百多條未讀信息。

萬煜的手機也炸了。

微信上什麽人都有。

他置頂的爸爸媽媽姐姐姐夫，全有留言。

“姐。”萬煜手機響了。

祝玥的手機也響了。

“吳凡說你去L市了。”萬姿語氣還是很穩定。

但是萬煜就是感覺肯定有什麽事發生了。

“哦，我剛下飛機，怎麽了？”萬煜看到一邊祝玥一直鎖着眉頭聽着的模樣，也不知道是什麽事。

“有女朋友了也不和我說，什麽時候學壞了？”萬姿在電話那裏調笑着。

“啊？”萬煜一臉懵。

一邊的祝玥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

萬煜心裏突然跳的飛快。

“姐，我先挂了，一會兒再打給你。”

然後他飛快挂了手機，打大微博。

熱手上的一個紫紅色的“爆”飄在那裏，如此的刺眼。

“方蕊 萬煜戀情”

“萬姿”

“萬煜姐姐是萬姿”

“葛風綠”

“葛風方蕊”

“陳斌青醉駕被捕”

“陳斌青”

……

“祝姐……”萬煜完全愣在了那裏。

祝玥已經在接第三個電話了。十秒鐘後她放下手機：“萬煜，你相信姐嗎？”

“怎麽會這樣？”萬煜發現自己的手都在抖。

祝玥多少還是冷靜的。

“老馬他們先斬後奏，太不地道了！”祝玥狠狠地砸了一下座位上的軟墊。

萬煜努力讓自己淡定一點，無奈又沮喪：“算了，上回我被羅奇也這麽坑過。不是第一次了。”

去活動舉辦地的路上，萬煜接到方蕊的電話。

和平時那個開朗大大咧咧的女孩完全不同，萬煜第一次聽到方蕊倔強聲音：“老萬，這次拉你下水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會把你姐爆出來，葛風那邊太狠了。你所有的損失……我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補償你，就是……真對不起。”

“沒事沒事，我也沒什麽損失。我看了老馬發來的方案，不過是咱們配合着發幾篇通告，一起出席一下活動，賣一下cp。你之後那麽多戲，咱們也沒時間作秀吧。時間久了大家也就忘了這回事。我還能蹭蹭你的熱度呢。”萬煜似乎是聽到方蕊在極力忍耐着什麽，于是強打精神安慰了幾句。

萬煜知道其實大家都不容易。

在這個行業裏，來錢快，成名快，隕落快，堕落的也快。

萬煜不覺得自己堕落了，不過是對這些把戲習以為常了。

他想起吳凡曾經和他說過，每一份工作都有它光鮮和黑暗的一面，優越感和自卑感都是相對的，若是選擇它，就得接受所有的一切。

萬煜點完了所有的微信留言，都是八卦的，探聽消息的。

葛風的微信上一句話都沒有。

吳凡的微信也一句留言也沒有。

那天的活動，記者幾乎撐爆了活動會場，最後主辦方不得不提前結束活動，萬煜躲在保姆車裏，直接去了機場。從頭到尾他都像一個動物，被人裝點一番，然後拉出去被拍照，在被問到問題的時候，他什麽都不能說，因為祝玥那邊還沒有對好三方的稿子，他不能破壞身後巨大利益鏈條的平衡。

再回到劇組是第二天的下午。

他下了車就被制片帶去妝發：“洛導中午就開工了。你是下午三點的戲。”

萬煜還是蒙的，又被人梳妝打扮了一翻，送去了拍攝地。

洛賓綁着繃帶，臉色有些蒼白，依舊是那張看誰都像白癡的臉。

片場突然多了好多人，幾乎所有大小演員的助理和經紀公司的人都來齊了。

現場多了一個拿着camera記錄工作的小哥。

萬煜一來，鏡頭就沒有離開過他。

“咔。你們先休息一下，對對詞。”洛賓在男女主角見到萬煜的瞬間卡殼的時候也沒什麽特別的表情。喊大家停下來，指了指那遠處扛攝像機的小哥：“不介意我蹭一下熱度吧？那麽大的新聞在我的劇組裏，也不知道是福是惑，先拍點素材，到時候用得上。”

萬煜被說得極度尴尬。想說點什麽緩解一下現在所有人盯着他看的尴尬場面。

萬煜不敢看方蕊，也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表情看葛風，所有人的目光和昨天活動現場的記者們一樣的刺眼。

“吳凡呢？”萬煜最後只問了一句。

“他剛拍完，回去了。”洛賓揚揚眉毛。

“那我晚點來。你們繼續。”萬煜抓抓腦袋。尴尬的來，又尴尬地走了。

場記小姐姐看着手裏的日程一臉茫然。

下一場就是萬煜了。

洛賓倒是一臉無所謂朝着主演吐槽着：“你們能相愛一點嘛，離婚三年的都比你們相愛……”

……

萬煜敲開吳凡的門。

那人剛卸了妝，頭發還濕濕的。

“那個，兩天沒見了。”萬煜抓抓頭發，尴尬地笑。

他只是想找吳凡，因為只有在吳凡這裏，他不用尴尬，不用僞裝，可以喘口氣，可以傾訴，吐槽。

“我記得你喜歡吃小核桃，所以我從L市……”萬煜覺得吳凡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于是不去看他的眼睛。找着借口。

突然

他被吳凡一把抱起。

“啪——”房門被關上。

有混亂的鼻息噴了上來。

萬煜被抱着，吳凡的五官變得又大又立體。

那天的夢境突然清晰了起來。

洛賓出事的那晚，萬煜怎麽也睡不着，最後他跑去了吳凡的房間，那人分給他一半的床睡。

這不是他第一次和吳凡睡在一張床上。但是半夢半醒間，吳凡第一次在被子裏摟着他，好像就是這樣，親了他。

嘴唇的觸感一模一樣。

身上的剃須水的味道，也一模一樣。

萬煜愣愣地被抱，也被親了。

反應過來的時候。

“啪——”

他的拳頭已經打在了吳凡的腹部。

萬煜下手很重。

他從小打架都沒有輸過。

吳凡完全沒有躲，吸了口涼氣捂着腹部，很痛苦的半跪在那裏。

低着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這幾天，接連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萬煜站在那裏，腦袋已經疼的快炸開。

好像不管他願意不願意，全世界都突然颠覆掉了他的三觀，所有曾經以為不會發生的事情，全部作用在他的身上。

沒有人關心他的感受，沒有人願意聆聽他的煩悶。

他沒有地方可以去，不再有任何選擇——

“我不喜歡……男人。”

萬煜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