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臨了張柯也沒想起來他說的第一次見面的地點在哪裏,蘇沉淪氣泱泱的作罷,和一個智商為負的人聊回憶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當然這個被他認為智商為負的人在日後的很長時間裏不止一次的保住了他的性命,這是後話。
張柯終究還是回到了自己的老本行護士這個行業,雖然曾傷過,但卻是最讓她感覺有價值的一個行業,她曾在國旗下許過心願,所以終究還是繞不開。
東南亞的醫療技術并不發達,當年她作為支援的一分子,被派遣過來,事實上是帶着國家的使命在工作,卻因為兒女情長險先耽誤正事。任性了幾個月,她又回到原來的醫院,去了和她前男友不同的科室,減少了見面的尴尬機會,這麽幾個月她也釋然了,感情這東西不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金三角的毒品生意稱霸亞洲乃至全世界都數一數二,常年各幫派紛争,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掠奪資源,吸引着各國的野心家們。
蘇沉淪要從這些狼虎嘴裏叼的一塊肉,必然是要被卸掉幾層皮。尤其是蘇沉淪的爸爸去世這幾年,簡直愈演愈烈。警方和幾方勢力的擠壓下,讓蘇氏陪了不少錢進去。
這次要和英方交易,監視半個月似乎也沒發現什麽,卻在交易這一天出了狀況,差點沒讓蘇沉淪去見閻王爺。
距離交易場所幾公裏以外的蘇沉淪帶着一幫人勘探了下地形,“淪哥,這個地方我們已經查過幾次,不是一個好藏身之處,要不要叫大胖他們也候着。”
蘇沉淪用望遠鏡看看四周,“不用了,來多了也沒用,對我們不利。走吧,都檢查下自己的裝備。”
“淪哥,沒問題”
“淪哥,沒問題”
“淪哥,沒問題”
“淪哥,沒問題”
确認後,幾個人鑽到車裏向着前方的目的地行進。
英方的“托爾斯”早已等在那裏,看着姍姍來遲的蘇沉淪,以及他身後的寥寥幾個人,不覺察的冷笑一聲,“真是天時地利人和。”
随即站起身,迎上去,朗聲道“蘇二公子可真是貴人多忙啊,讓我好等啊。”
蘇沉淪也加以寒暄,“哎喲,真是不好意思,走半路車輪胎壞了,也是我這幫廢物沒用才耽誤了托爾斯你寶貴的時間。交易完我賠罪好不好?就去我們的夜總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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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爾斯拍拍他的肩膀,“那都是小意思,只要咱的貨好,什麽都好說。我們來看看貨吧。”
蘇沉淪看了眼後面的兄弟示意它将貨放到桌上。
“是。”
砰砰兩聲是皮箱打開的聲音,托爾斯拿出其中一袋子倒在桌上,讓試貨的人上前,經過一番品嘗,終點頭。
托爾斯滿意的笑笑,一招手,幾箱子錢擺到桌子上,蘇沉淪身邊的人上前仔細檢查确認後,蘇沉淪這才松口氣,命人上前提箱子,卻在這時,遭到了阻撓。
“慢着。”
托爾斯搬過一旁的椅子坐下來翹着二郎腿,把玩着手裏的□□,慢條斯理的說“蘇二公子,你也知道我這邊最近手頭緊的狠,要不咱商量商量,這次你們先拿一部分到錢,另外一部分,咱下次翻倍的還你看怎麽樣。”
蘇沉淪早知道他不會這麽輕易的給錢,轉身的間隙跟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後漫不經心的轉回身,“托爾斯,你要說缺錢的話,可讓我們這些每年靠着罂粟存活的人該吃什麽。你說是不是。”
說着幾個快步走到托爾斯面前,拔出肩部藏好的刀,“還真以為這裏只有你能帶武器啊,托大老板。”
托爾斯也是常在刀口舔血的人,當然這也是吓不倒他,輕輕的将蘇沉淪手裏的刀子撥到一邊,“蘇二公子淡定,你知道我并不死一個喜歡強迫別人的人。”說話間隙向四周看了看,蘇沉淪不用看也知道,周圍已經布滿了他的人。
“呵呵,托大老板我們這也不是第一次合作,這黑吃黑的行為怕是要壞了這道上的規矩吧。雖然你是大英帝國的人,但這規矩……你得懂吧。”蘇沉淪退回到自家兄弟身邊,将一旁的凳子搬過來坐下,不急不躁的坐下說道。
“規不規矩那還不是定的人說了算,不是我說你們,這規矩那規矩一堆,你們倒是有能耐先把金三角這塊兒都收了?沒有就別跟我逼逼規矩。”
“呵呵,外來是客,迎接向托爾斯你這樣的大老板我也是不能失禮了,必須的帶些薄禮已盡地主之誼,”說完揮一揮手示意身後的人,“弟兄們你們說是不是。”
說着後面的幾個兄弟紛紛拉開外套,各個腰腹中綁着炸彈。
托爾斯震驚的站起身,“他媽的,一群瘋子。”
蘇沉淪知道此刻已經成功的将對方壓制住了,最起碼他現在不敢火拼。
“道上的規矩有它存在的道理,雖然你是外來客,也不能亂了規矩,呵呵。”說完蘇沉淪将桌上放錢的箱子挨個合上,并扔給身後的幾個兄弟,一步步示意後退,直至全部退出托爾斯布防的狙擊範圍,外面就是他的世界。
幾個人身上只有蘇沉淪沒有炸彈,在一行人退到他們的車附近時,蘇沉淪最後一個上車觀察附近的地形,掩護兄弟們,沒曾想老謀深算的托爾斯在一個山頭也埋伏有狙擊手,待到蘇沉淪發現時已晚,子彈已經穩穩的打到蘇沉淪胸口,沒有乘勝追擊,蘇沉淪示意趕緊離開。
一路上蘇沉淪已經快支撐不住,在距離最近的地方找到一家醫院,這個地方常年有軍火商互相打鬥的情況,醫院在接到像蘇沉淪受槍傷的病人一點也不奇怪。
昏迷的蘇沉淪被推進急診科進行緊急搶救,經過幾個小時的手術,蘇沉淪終于保住了性命,被送到重症監護室。
上了一天夜班才到醫院的張柯在換衣服期間聽其他護士們在讨論着什麽,湊過去一聽,原來這群女人們再說“今天來了一個重傷的病人,離死就差一步”
張柯換完衣服看着今天的病人檔案插了一嘴“常年在這裏,不是常能碰到這樣的事情麽?“
在一旁長相秀氣的小護士興奮的走上前說:“這當然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從鬼門關逃過來的病人可帥了,好像也是中國人。而且門口老守着好幾個特別壯的男人,可能是保镖?”
“中國人?還有保镖?看樣子又是個大人物受傷了。”張柯看着今天重症病房的三個病例,好像只有一個是中國人,張柯拿起來确認到“是他吧?”
“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反正就在302病房,珂珂是你的管轄範圍喲。”幾個護士盯着張柯,眼睛都快冒星星了。
張柯笑着搖頭:“要麽今天我和你們換換?”
“好啊好啊。”
被走過來的護士長聽到了,嚴肅的批評了一番,這才作罷,張柯和其他幾個護士癟癟嘴,低聲嘟囔道:“開個玩笑麽。”
說完就拿着病例去查房了,來到302門前的時候,張柯也是真的看到了這幾個壯漢,這是中外都有啊。看着幾個人看她不善的眼神,張柯還有些小緊張,指指手裏的東西,“我來查房。”
坐在一旁的大個子點了下頭,身邊的幾個人才離開。張柯推門進去,扭頭看了下外面,心裏尋思,“我還能把他吃了啊,切。”
果然傷得不輕,張柯上前把快到底的藥換下來,低頭看重傷中的人,意外,“怎麽是他?”
又看了看名字,“呵,原來你叫蘇沉淪。”
果然安靜下來,這麽看是蠻帥,難怪那群花癡這麽惦記。
在金三角這種地方,東南亞常年的大太陽把人曬的都成了古銅色的皮膚,尤其男性,所以用中國的審美來說,好看的還真不多,難得見着幾個有模有樣的。
将蘇沉淪的各項數據記錄下來後,張柯自言自語道:“子彈就差心髒兩厘米,你小子也是命大。”
一切調整完,張柯準備轉身離開,卻聽到病床上有動靜,一回頭,對上蘇沉淪微微睜開的眼睛,沒過幾秒又閉上了,同時心跳儀也開始變緩慢,張柯看着這不正常的情況,趕緊推門出去将主治大夫王偉叫過來,經過一番檢查,王偉對着身邊幾個似乎分分鐘都要動手的人說:“沒事了,病人已經度過危險期,你們可以放心了。剛剛只是我們這位值班護士換藥時劑量多了些,導致病人身體排斥,問題不大。”
這幾個壯漢這才從完全放松下來,連聲謝謝。
剛剛差點沒把張柯吓死,當她跑出去喊人的時候,這幾個人差點沒把她吞了,以為她要害死蘇沉淪,到後來這都成了這幾個人埋汰她的一大利器。“她又沒錯,畢竟當時跟她做交接的值班護士沒說明白具體數值。”
事後她遭到了嚴厲的批評,實習生可以沒經驗,她作為一個資深護士怎麽也能犯這種錯誤。
這件事情也讓張柯內疚了很久,導致一段時間她都是躲着這個病房走,好在這裏的護士都比較喜歡這個302病房的蘇沉淪。
一周過後,一次夜班期間,302病房的呼叫響了,只有張柯值班處,以為病人有啥突發情況,張柯匆匆趕過去,走進病房,看着躺在那裏的蘇沉淪:“蘇先生是哪裏不舒服嗎?”
蘇沉淪聽到聲音這才睜開眼:“怎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