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将近十點半,寝室裏不再打鬧,段秋鳴他們組隊玩起了吃雞。
“有人,後面有人!”
“你們舔包我去拿空投。”
“等我等我....:”
“完了,我沒了,我上個廁所先,”段秋鳴扔下手機,穿拖鞋急急往洗手間沖,出來時慢悠悠經過許暮星床邊,不經意瞥見許暮星還睜着眼睛,“嚯,你不是困嗎?怎麽沒睡着,眼神直勾勾的吓我一跳。”
許暮星側卧着,左手墊在耳朵下,聞言,目光微微聚焦:“之前困了,現在又不困了。”
“那要不要一起玩游戲?”
“不玩。”
段秋鳴回自己床鋪。
許暮星轉動身體,仰面朝天,之前想早點睡是不想理席亦城,現在睡不着,是席亦城跑去操場見女生,心裏特別不爽。
可是不爽又有什麽辦法,人家是直的。
唯一能讓自己好受點的就是拉開兩個人距離,不然總以為彼此之間有可能,把自己弄成了笑話。
他不知道席亦城有沒有被教導主任抓到,但人是熄燈後回來的。
門外響起一點動靜,随後是開鎖的聲音。
段秋鳴也是下鋪,雙手握着手機條件反射說:“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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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席亦城換鞋進了洗手間,洗完出來後上了自己床,上下鋪連着,許暮星能感受到下鋪的動靜。
“诶,亦城,你這算不算是和校花約會了?”寧儲已經沒在玩游戲,吃雞太菜被踹了,但不妨礙他八卦之心的高昂。
許暮星安靜聽着。
席亦城沒說話,黑暗中臉色不是很好看,他抓過扔在床上的手機,上面有一條新消息,淩霜雪的簡訊:【今天不好意思啊。】
*
第二天。
許暮星起了個大早,五點已經在洗手間洗漱。
被晨尿憋醒的寧儲見到他,腦子又清醒了些,也有些傻眼,頂着亂糟糟的頭發發問:“你什麽情況,這麽早起來?才五點啊大哥,你不會被外星人附體了吧?”
寧儲有個晨尿的生物鐘,早上五點必醒,表都不用看。
“就算是吧,”許暮星不想多解釋什麽,“你撒完了沒,撒完出去,我得刷牙了。”
“哦哦,”寧儲還能睡個回籠覺,提着褲子點頭。
“回來,”許暮星又說。
“咋啦?”
“沖水。”
“對對,”寧儲抓了抓腦袋,“都是你起太早把我吓得沖水都忘了。”
他們洗手間沖廁所的水聲尤其大,跟洪水洩閘似的,據說是上一屆的時候廁所水管出了毛病,後來一頓修,大致是修理好了,但總歸不是原裝的,多少還有點小問題。
聲響轟隆,沒有吵醒宿舍裏其他人。
學校六點四十分早讀,除去乖乖仔薛沅六點準時起,湯俊和楊晨傑不敢遲到外,其他人不睡到個六點半絕不會醒,一分鐘起床,一分鐘洗漱,剩下三分鐘沖向食堂買早飯。
但今天有點不一樣,席亦城猛得驚醒,抓過手機看時間。
六點四十五分。
“星兒?”他不在意自己遲不遲到,但是星兒會在意,于是第一時間叫人,“快醒醒,起床了!”
上鋪沒動靜。
他拿手敲了下頭頂床板:“趕緊,醒醒,已經開始早讀了。”
然,依舊沒反應。
“昨晚不是沒發燒,怎麽....”話到一半停了,席亦城站在床鋪外,微微一愣,上鋪幹幹淨淨,只有疊放好的枕頭和被子,哪有人,許暮星已經走了。
“卧槽!”段秋鳴猛得彈起來,他也醒了,自然醒的那一刻腦子裏嗡得一聲,“要死了要死了,今天怎麽沒人叫我!席亦城你怎麽不叫我啊,你什麽情況?!”
席亦城沉着臉:“你看我什麽情況?”
段秋鳴手腳麻溜兒地套褲子,又看席亦城,穿着短袖短褲衩,腳上趿着拖鞋,一臉沒洗漱的樣子,這也是剛起,望了眼他上鋪:“星星走了啊?”
“你問我是當我眼瞎?”
“你眼沒瞎,你是吃了炮仗,”段秋鳴跳下床,沖向廁所時把搖了一把寧儲的床,又把張延也拽起來,“醒醒,都醒醒,咱們遲到了!”
“啊?”寧儲睡夢中驚坐起。
張延沒他們那麽緊張,因為平時他吃處罰最多,比他們習慣,懶洋洋看向席亦城,随口問道:“許暮星沒叫你啊?”
按照常規操作,他們幾人裏許暮星會第一個起床,然後叫醒席亦城,席亦城一腳把段秋鳴踹醒,段秋鳴再把他和寧儲薅起來。
席亦城擡頭迎上斜對鋪的張延,眼神摻着冰。
張延懂了:“我多嘴,當我沒問。”
“我早上起來上廁所還看見許暮星了,我以為他肚子餓想先去食堂吃早飯,回頭還會回來呢,”寧儲邊下床邊說。
段秋鳴拍了一下他後腦勺:“少說兩句。”
寧儲會意,跟着段秋鳴進洗手間,悄聲問:“席亦城和許暮星沒事兒吧?”
段秋鳴:“你問我我怎麽知道。”
席亦城在床邊坐下,沉默着又看了眼許暮星的上鋪,沒想明白對方是怎麽了,晚上不喊他一起走就算了,連早上起床也不喊他了,自己招他了?
幾人收拾完出了寝室。
既然已經遲到了,也就不急了,在食堂買了早飯,一路上大咧咧吃着晃去教室,不出意外,四個人統統罰站。
席亦城站在許暮星的位置外面,兩人隔着一扇窗。
“你起來怎麽不喊我一聲?”
許暮星沒看他,慢慢翻過書頁說:“以後你們自己定鬧鐘,我不負責叫你們了。”
話說得很清楚,但是席亦城不明白:“為什麽?”
“哪兒那麽多為什麽,我早上需要早起,想多花點時間看書,你們配合不上我的作息。”
“那別叫他們,叫我就行了,我陪你看書。”
身旁幾人一致翻白眼。
想也知道,席亦城所謂的陪他看書,就是趴在一旁接着睡覺而已,而且想多看書只是借口,他只是不想看見席亦城,能少看這家夥一眼是一眼,道:“沒必要。”
席亦城固執己見:“必要是沒必要,但我又不會打擾你。”
“我的意思是你以後少搭理我,這話清楚了嗎?”
席亦城微怔。
許暮星無視窗外杵着的人,可墨色的瞳仁仍舊定定地看着他,視線強烈不容忽視,還隐忍着一小簇怒火。
過了一會兒,席亦聲說:“那天早上我看了宋翦的戰績,打了一晚上的游戲,他沒有得闌尾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