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世界二
世界二
趙骞年從不接觸情情愛愛,以為這種感情就猶如冰冷的科學實驗,只需要得出答案就可以。
但那有這麽簡單,越是壓制以後反彈的就越是激烈,等想要解決的時候,就會變得棘手無比。
他做好了被三妹毆打而不還手的準備,走出去卻發現趙骞閻也在。
也是,那麽大的動靜趙骞閻在旁邊怎麽可能聽不見。事實也如此,趙骞閻短短一晚上就變得頹廢不堪,眼底青黑,胡茬隐約冒出頭來。
看起來哪裏像是一家之主,更像是個流浪漢。
昨夜,趙骞閻在詛咒進去後的幾小時,發覺了他的卧室太過安靜,一點聲音也沒有,并不正常。
寧舟言睡的舒服了,會發出細小的鼻音,很可愛,趙骞閻會在睡不着的時候聽着這短促的聲音入睡。
可昨夜寂靜的好似房間裏沒有人。
趙骞閻心頭一緊,立刻明白出事了,他翻身下床來到門外,卻連門都無法打開,那明目張膽的黑色煙霧缭繞着他的卧室,他那裏不明白會發生什麽。
趙骞閻在攻擊了許久也無法破開,詛咒今夜好似格外的應激,直到震傷了,趙骞閻才停止。
趙骞閻在哪幾小時裏什麽都想過,卻也什麽都不敢想,他害怕,害怕看見的是寧舟言了無聲息的模樣。
光是這麽一個念頭,就讓趙骞閻心如刀絞,無法呼吸。
竟有了寧舟言沒了,為寧舟言報仇後,他也不想獨活的念頭。
頂天立地的一個男人頭一次向詛咒低頭,他懇求詛咒放過寧舟言——他以為詛咒是了殺死寧舟言。
詛咒沒有任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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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時間一久,這已經超過了殺人的時間段。
于是趙骞閻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
他跑去了趙家其他弟子的院子,在見到空蕩蕩的二弟房間時,趙骞閻手腳冰涼,他恍然間不知怎麽,想到了因果輪回這四個字。
他搶了三妹的人,如今輪到他的老婆被搶。
這是老天對他開的玩笑嗎?
趙骞閻一向穩重清明的腦袋也變得混沌起來,他渾渾噩噩的走回自己的房間,枯坐在門口,不再去想任何事,只能等待門口打開那一刻,去看見他不想看到的事情。
不過沒等到門開,等來了趙骞文,在腳步響起的時候,趙骞閻不知是遲來的愧疚還是別的,他藏去了自己的身影。
而他攻擊許久的房門,也在趙骞文出現的瞬間,悄無聲息的打開了一條縫隙。
趙骞文和趙骞閻之間的氣氛并不融洽,反而有些對立,兩人在趙骞年出來的那一刻,都透過房門瞧去裏面,想再看看寧舟言的身影。
但只能看到冒出被窩的一雙絨毛兔耳朵。
“我們聊聊吧。”趙骞年冷靜的說道,“我會解釋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話音剛落,一個拳頭就撲面而來,原本趙骞年還想忍的,後面不知是打出火氣還是別的,三個人竟然在自家裏互相毆打起來,拳拳到肉,好似不死不休。
但是三個人都有意識的避開了寧舟言休息的主卧。
等打完,庭院也差不多變得七零八落的,周圍的傭人躲得遠遠的看向三只老虎互相争鬥,破有些昏天暗地的磅礴氣勢。
就連旁支都跑過來圍觀。
還是趙骞閻更為沉穩,他化為人形慢條斯理的指揮傭人收拾一下庭院,又叫人喊醫生去看寧舟言,最後讓旁支住嘴回去休息。
旁支看着三人欲言又止,他們想要勸說,但主家的事也不是他們三言兩語能影響的,只好憂心忡忡的離開。
只在心裏祈禱事情會往好的方向發現。
等人都離開了,三人這才徹底有時間和理智坐在一個房間裏聊天。
趙骞年思考了會兒,用簡單幹練的話語權說出來了詛咒的渴求以及昨天被附身的事情。
趙骞閻聽後沉默了許久,像是老了許多歲,他也沒提孩子竟然不存在這件顯而易見的事情,壓下惆悵和隐怒,只是一錘定音道:“這事對寧舟言不知是好是壞,是壞的,就立即阻止。”
“……不,我不能堵,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行,我們還是按照老計劃進行。”
詛咒的存在是趙家祖先的冤孽,詛咒也在世世代代殺過不少本家人,趙骞閻本來就想把它在這一代徹底結束,三人都沒打算戀愛,也沒有過心動的對象,更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所以在寧舟言到來後,才有那麽多的掙紮和心如死灰。
但,說到底這一切和寧舟言有什麽關系呢。這本就是趙家自相殘殺的結果,何必在最後把無辜的寧舟言牽扯進來,還是堵上他的安全。
趙骞年和趙骞文沒有反對,他們的想法和趙骞閻一致。
趙骞年的愧疚更深,他有些自我唾棄,“我對不起你們,昨天沒能控制住自己。”
一開始是詛咒影響了他的神志,導致他做出來了錯事,但詛咒只不過是放大他的情緒,難道他真的對寧舟言一點心動都沒有過嗎?
再說到後面,詛咒幾乎跑去抵抗趙骞閻了,可趙骞年還是沒有停止自己的行為。
趙骞文眉間陰郁,聽到這句話,有些好笑,“那有對不起我們,受到傷害的只有寧寧,對不起的應該是寧寧。”
趙骞閻嗯了一聲,哪怕明白三妹也在罵他,還是應下,他對着趙骞年道:“等寧寧醒後,你去詢問他的答複……他現在還好嗎?”
“還好,我出門前都打理好了。”趙骞年其實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寧舟言,他有些逃避的心思,之前還跑去人家面前叫寧舟言拿錢離開,後腳就做出這種事情,趙骞年只覺得羞愧難當。
但是也有些回味無窮……
“不過詛咒現在已經進入寧舟言的肚子裏,這一點我很擔心。”趙骞年甩開腦海裏的旖/旎,正經的向趙骞閻問道:“大哥,你能知道如何把詛咒揪出來嗎?”
趙骞閻頹廢的面上有絲凝重,他說道:“知道,但是結果如何……我無法保證,等我幾天,我研究一下。”
“好。”
趙骞年回答後,透過鏡片看向變得沉默寡言的三妹,他年少的面孔已經不再幼稚,好似成長了許多,趙骞年嘆口氣,和趙骞文說道:“等會兒,三妹你去照看寧舟言吧。”
趙骞閻沒阻止。
可,讓兩人意想不到的是,趙骞文突然開口說道:“你們之前都讓我忍忍,但現在我們三個人都動心了。”
趙骞年剛想反駁,對上趙骞文平靜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他的內心,就啞口無言。
趙骞文笑了笑,竟有些陽光的意味,“那麽我們就是在同一起步線了,等着一切都結束後。”
“我們就公平競争如何?反正寧寧不愛我們任何一個人。”
趙骞文并不是退讓,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打不過大哥,論在社會上的生存能力也比不過二哥,只有這樣以退為進才能再次獲得擁有寧舟言的機會。
趙骞文沒說的是,如果到時候寧舟言誰也不選,那就誰都能當他老公,他不會退出,也不會放手。
他得不到的……也要強求到手。
哪怕是和哥哥們共/享寧舟言。
趙骞文的內心早在這段時間裏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