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秦太醫倒是神色如常，淡淡笑道：“武公子突然造訪，不知有何要事？”
武松坐下來，語氣溫和道：“我聽說，秦太醫家中藏書豐富，其中不乏名家醫作。我有個妾室，喜歡研習醫術，故而，我想讨兩本醫書，讓她看看，權當打發時間。”
秦太醫微微皺眉，語氣帶着一絲指教：“既然是你的妾室，就該安分守己，好好服侍你，怎麽要看醫書？難不成，你還要讓你的妾室，抛頭露面，給人瞧病？”
武松連忙解釋道：“這自然是不可能的，她既然進了将軍府，便不能再見外男了。只是她長日無事，我想着，給她找點喜歡的事，她也能開心些。”
秦太醫想了想，只好道：“既然是這樣，老夫自然不好不應，只是不知，你那妾室，要看些什麽醫書？”
武松想到，金蓮既然以後要給女子瞧病，看些女子方面的醫書，應該是最合适的，便道：“有沒有關于婦人方面的醫書，有的話，給我拿兩本就好。”
秦太醫思忖片刻，沉聲道：“關于婦人的醫書，倒是有幾本，我覺得，看些簡單的就好。公子稍等，我去拿。”
秦太醫起身離開，武松喝了口茶，放下茶杯，便環顧四周。
屏風只可擋人，并不隔音，所以武松方才所言，金蓮聽的一清二楚，心裏莫名有了一絲欣慰的情緒，武松這麽自大張狂的人，竟能開竅，開始懂得尊重她的喜好，真是難能可貴。
武鴻臉上卻是帶了些惱意，他一直以為，武松就是個粗人，根本不會有什麽讨好女人的心思，如今看來，這傻小子不知受了誰的指點，竟會投其所好了，看樣子，金蓮也很滿意。
他本來就是想慢慢攻占金蓮的內心，讓金蓮喜歡上他，到時候，事情鬧出來，給武松一個極大的難堪，可是如今，武松和他做了一樣的事，那他還有什麽機會？
武鴻心裏不安，焦躁之下，嘆了口氣，然而，屋內一片寂靜，這聲嘆息，竟也清晰可聞，金蓮吓壞了，連忙以手示意，讓武鴻千萬不要出聲。
兩人緊緊挨着，金蓮幾乎要依偎在武鴻的胸口，可是她動都不敢動，一旦發出腳步聲響，武松前來查看，那就全完了，她就解釋不清了。
武松也聽到這聲嘆息，似乎是出自屏風之後，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屏風前，金蓮更是吓得大氣都不敢出，難道，她和武鴻，就要被發現了嗎？
武鴻此時，又緊張又期待，他不知出于什麽心理，既怕武松發現，又期待武松能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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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秦太醫拿着兩本醫書進了門，發現武松就站在屏風前，連忙道：“武公子，我把書拿來了，一本是《孕産紀要》，一本是《月事論》，想來給公子的妾室翻閱，是最合适的。”
武松轉過身，走過來拿了兩本書，又往屏風處看了一眼，還是忍不住問道：“我聽得屏風後有動靜，莫不是有人？”
秦太醫神色有一瞬間的驚慌，很快便穩定心神，故意羞慚道：“慚愧，讓公子見笑了，那是我一個妾室，有事來找我，因為公子來訪，便避到屏風後了。”
武松皺了皺眉，他分明聽着，那像是個男子的嘆息聲。只是，這到底是秦太醫的家，他又不好直接去查看，便道：“原來如此，我還有事要忙，就先走了，多謝秦太醫借書。”
出了府門，武松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屏風後分明就是個男子，那秦太醫為何遮遮掩掩的，非說是自己的小妾呢？難不成，這男子也算是小妾，秦太醫有龍陽之好？
如此想來，這也不失為一種可能，要不然，秦太醫為何慌亂。武松心道，真是老不正經，一把年紀了，還玩這種東西，不知羞恥！
武松本來今日要去京郊演武場，誰知侍郎臨時有事，取消了行程。他正好趁機去秦太醫家借書，如今書已到手，他顧不得別的，連忙快馬加鞭往府裏趕去，他要給金蓮一個驚喜。
等到武松走後，武鴻和金蓮從屏風後出來，秦太醫這才問道：“大公子找我何事？”
武鴻不好再說借書之事，只得道：“是這樣，這是我一個表妹，最近神思倦怠，不思飲食，所以想請秦太醫聖手瞧瞧。”
秦太醫看金蓮穿衣打扮，也不像是高門大戶的小姐，忖度着，或許這是武鴻的外室，礙于顏面，謊稱表妹。
果然，男人都是好色的，他以前還聽說，武鴻只有一個正妻，夫妻和睦，一直不肯納妾，當時還很欽佩。如今看來，傳言有誤，武鴻也只是做做表面文章罷了。
金蓮也很配合，也稱自己确實精神不濟，秦太醫診過脈，發現并無異常，只好道：“姑娘無事，或許是平時勞心勞力，休息不好所致。只要服用幾副寧心靜神的湯藥，安心休養幾日，便可無礙。”
武鴻道過謝，便帶着金蓮出了門，在馬車上，武鴻語氣溫和道：“這樣也好，我本想着，你以前給母親瞧好了病，我也該想辦法，報答一二。如今武松既然開悟，為你着想，我倒是不用多費心思了。”
話鋒一轉，武鴻繼續道：“只是，武松即将迎娶正妻，以後總有顧不到你的地方。姑娘若是有什麽需要，不好跟武松開口的，只管派人來跟我說，我自然會盡力幫助姑娘的。”
金蓮此時，慢慢恢複了理智，她覺得自己這半日，做的實在出格了些。她一聽到醫書二字，便也沒多加思考，就跟着武鴻出來了，現在想來，也實在是有失體統。
不管怎麽說，哪怕沒有納妾書，在将軍府裏，人人都認定，她是武松的妾室，她就算不滿這個身份，也不該跟着武鴻出來，一旦被人發現，流言如沸，又要說她三心二意，是個蕩.婦了。
更何況，武鴻早有正妻，在這個禮法森嚴的社會，她一個女子，和武鴻獨自外出，确實不太妥當。
而且，經歷過那麽多男人的羞辱和折磨，她早就看清了男人的本來面目。
武鴻雖然看起來，是個風度翩翩，溫和俊朗的貴公子，但是本質上，也和徐子成陸達一樣，只怕是想和她有一段露水情緣罷了。
說不定，武鴻溫和的外表下，內心更加肮髒變.态，畢竟，哄騙弟弟的小妾，得手之後，更有一種亂人綱常的背德刺激感。
金蓮想清楚這些，便直言拒絕道：“多謝公子好意，今日已經很麻煩公子了。公子和大少奶奶感情甚好，我若去叨擾公子，只怕會讓大少奶奶誤會，也會讓二公子誤會。所以，為了避嫌，公子與奴婢，還是不見面為好。”
武鴻聽了這話，沉默了一瞬，不過，他想着，武松本性難移，加上新婚後，總要和正妻恩愛一段時光，這期間，他總會有惹金蓮生氣的時候，到時候，說不定他還是可以趁虛而入。
強扭的瓜不甜，他就這般細水長流的慢慢耗着，他相信，終有一日，金蓮會主動投懷送抱，他還真想看看，武松發現二人奸.情的那一日，會是多麽的恥辱和狂躁呢。
就在二人回家途中，武松已經先一步進了家，直奔梧桐苑。
春蘭守在梧桐苑門口，見武松來了，連忙上前行禮道：“公子，姑娘現在不方便，你不能進去。”
武松皺了皺眉，大聲道：“你這奴婢，什麽時候這般不懂規矩了，你家姑娘都是我的人，就算她現在洗澡，我進去也沒什麽不方便的。”
春蘭眼看武松繼續往屋裏走，連忙奔過去，跪在武松面前，輕聲道：“姑娘月事來了，正在收拾，公子見了，只怕不雅。”
武松聽了這話，才頓住腳步，女子月事，他一個大男人，是不該看的，便只好道：“既是如此，那我先去書房了，等你家姑娘收拾好了，速來書房告訴我。”
等武松出了門，春蘭才松了口氣，她這差事，當的可真是心驚膽戰，一個不慎，只怕小命都要玩完了。在兩個公子之間周旋，還不能露餡，真是太難了。
春蘭站在門口張望半天，恨不得金蓮立刻回來，好在，只等了一刻鐘，金蓮便從角門進來，回到梧桐苑，春蘭連忙将武松方才來梧桐苑，自己如何周旋之事說了，金蓮也是心有餘悸，稍稍穩定心神，這才讓春蘭去請武松過來。
很快，武松便來到梧桐苑，金蓮本就心虛，此時主動站起來奉茶道：“二郎一路過來，口渴了吧，先喝口茶，潤潤喉。”
武松見到金蓮這般恭敬的态度，心裏十分滿意，便拿出兩本醫書，放在桌上，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你瞧瞧，這是什麽？不是只有武鴻會送你東西，我也會送，怎麽樣，高興嗎？”
金蓮雖然早就知道這件事，但還是裝出一副驚喜的模樣，眉梢眼角都帶着笑意，輕輕拿起醫書，翻閱了幾頁，高興道：“二郎，你要送我醫書？你允許我看醫書了，二郎，你真好。”
武松看着金蓮一副開心的模樣，又道：“還有一件更讓你高興的事。雖然你是我的妾室，不能出去給人行醫，但是府裏丫鬟仆婦衆多，她們的婆母姐妹，也有不少。我已經讓人放出話去，從明日起，若她們有身體不适的，可以找你來瞧病，你給她們開方，讓她們自行拿藥。”
“這件事，我已經告訴了母親，母親也覺得極好。為了表示寬厚之心，母親說，就當是義診，不必收她們銀錢。自然，也不能讓你白白忙活一場，每月會額外貼補你五兩銀子。”
金蓮沒想到，本以為她要困在這個宅院，一輩子不能施展自己的醫術，如今竟能峰回路轉，她可以看醫書，也能給女人瞧病了，這對她而言，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金蓮歡喜之餘，一雙眼睛滿含深情，真摯的看向武松，含羞帶怯道：“二郎，我愛你。”
武松見這一招果然奏效，忍不住把金蓮抱了起來，狠命親了幾口，又将她抱進內室，一臉笑意道：“既然愛我，那就早點給我生個兒子。”
金蓮一邊推着武松，一邊輕聲道：“二郎，這樣不好，青天白日的，萬一有人過來……”
“怕什麽，你是我的女人，我想什麽時候做，就什麽時候做，誰也管不着！”
春蘭守在門口，聽着裏面的動靜，只覺得面紅耳赤，偏巧此時，大少奶奶走了過來，春蘭心想，難道大少奶奶知道金蓮和武鴻一起出去的事，是來興師問罪的？
春蘭連忙迎了上去，行禮拜見，沈月秋面色沉靜，語氣溫和：“你家姑娘可在房裏？我有事要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