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期中考試如約而至。
寧笑因為是轉學生，被分到了最後一個考場，座位在最後一排的最後一位。巧合的是，趙瑢的座位就在她的旁邊。
清河中學是根據成績對考場進行劃分的，同為第八考場的考生，誰都不敢嫌棄誰。
但當寧笑一進考場，大家的目光就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得知寧笑是轉學過來的，而且從前的成績還挺優秀，總之寧笑剛坐下來，他們就都湊了過來，跟她套近乎。
“美女你好呀，待會互相幫助幫助啊……”
“是啊是啊，同在一個考場就是緣分。”
“同學，要不加個好友，我拉你進群，待會可以資源共享……”
正當寧笑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趙瑢及時地出現了。
他一拳就打在了寧笑的課桌上：“誰敢騷擾她，我跟誰沒完！”
雖然這才是高一的第一次大型考試，但因為很多同學都是從清河中學初中部升上來的，所以對趙瑢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大家一看趙瑢都宣告主權了，誰都不敢噤聲。
“這樣吧，我看你們也挺不容易的……”
趙瑢說着，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手機，将微信二維碼展示了出來。
“你們加我微信，拉我入群，待會我要是逮到了機會，就把答案發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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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瑢話音剛落，剛剛還蜂擁着同學立馬散開了。
臉上還帶着“抄你答案還不如我自己擲骰子”的表情。
趙瑢：“……”
寧笑卻沒有取笑趙瑢，反而替他鳴不平道：“瑢哥哥這麽熱心腸幫助他們，他們卻不領情，真是過分！”
趙瑢撅嘴：“就是！”
然後他愣了愣，眼前一亮，趕緊又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麽？”
“瑢哥哥啊！”寧笑淡定地應道。
趙瑢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寧笑居然這麽親密地稱呼他？！
但是他望着寧笑，卻在她臉上看不到一絲的嬌羞。
這時，寧笑認真道：“這幾天我在家裏對着鏡子，已經練習過許多次了，同時也說服了自己——不過只是一個稱謂而已，不用那般拘泥。”
說着，寧笑又喚了趙瑢一聲：
“瑢哥哥。你聽，我是不是叫得很自然？”
趙瑢卻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因為在這聲“瑢哥哥”裏，實在是沒有投入一丁點的感情。
“我要的不是這樣的‘瑢哥哥’。”趙瑢嘆息道。
寧笑見他似乎不高興，小心翼翼地問道：“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嗎？我已經練習過許多次了，我以為我已經足夠自然……”
趙瑢見她這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心裏更不舒服了。
他讓寧笑叫她一聲“瑢哥哥”，不過是當時一時興起，想要逗她玩玩，取笑她罷了。
可是如今寧笑卻當作是一份“命令”來執行，這讓他興致索然。
“笑笑，我問你，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喜歡你嗎？”趙瑢問道。
寧笑點了點頭。
“那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寧笑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能夠被主上喜歡，是屬下的榮幸。屬下已經想明白了，從前屬下的使命就是守護大啓江山，保護主上，但既然現在并無兵亂，那便是主上要屬下做什麽，屬下就做什麽。”
頓了頓，雖然猶豫，卻還是堅定地說道：“即便是要嫁給主上，屬下也毫無怨言。”
趙瑢簡直要被寧笑氣死了。
什麽叫“毫無怨言”？！做他趙瑢的女人，就是這麽為難的一件事情嗎？！
“所以，你對我也只有服從，沒有愛意？”趙瑢問她，“就像你對那個陳水生一樣，沒有一丁點的男女之情？！”
寧笑抿抿唇，真誠應道：“屬下不敢有……”
“沒有什麽不敢，像你說的，現在沒有戰亂，我不是皇上，你也不是将軍！”趙瑢有些急了。
寧笑語塞，咬了咬嘴唇，沒有發出聲音來。
“算了算了！”趙瑢心情沮喪，擺擺手，“那也不要再叫我什麽‘瑢哥哥’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那叫什麽？”寧笑緊接着問。
“你樂意叫什麽就叫什麽吧！”
“不，我，我聽你的……”寧笑又道。
趙瑢深深地睇了寧笑一眼。
這一刻，他居然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
寧笑也意識到自己似乎又得罪了主上，默默低下了頭。
“好好考試吧。”趙瑢嘆了一口氣，“我收回成命，你也不用勉強自己去喜歡我了。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主上……”
“來人了，不說了。”
趙瑢撂下這句話，就趴在座位上不吭聲了。
一個上午的考試下來，寧笑有些精神恍惚。
跟平日裏的考試一樣，她依然沒有答出一個完整的題目，只按照趙瑢在考試前教她的，不管怎麽樣，方框裏都要填滿那個叫“C”的字母。
而在考試期間，趙瑢明顯放水地将他的試卷往寧笑那邊推，一大半都吊在課桌上了，但是寧笑卻堅守着內心的原則，沒有選擇去抄。
她估計，這次考試成績出來，她又得被湯猛叫進辦公室了。
還有她的姑父姑媽，估計也會被她的成績吓到去。
“吃飯去了。”趙瑢走之前，特地看了她一眼，“你要不要一起去？”
寧笑忙忙點頭。她還以為主上又不理睬她了呢。
兩個人一同往學校食堂走去，在路上碰到了于飛揚和彭鵬，就一塊兒去食堂了。
四個人打好了飯菜，圍坐在一起吃飯，一邊吃一邊讨論上午的考試題目。
“瑢哥，你考得怎麽樣啊？”于飛揚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通，突然發現趙瑢的情緒有些低落，忍不住問道。
趙瑢頭也沒擡，繼續吃他的飯，應了一句：“一般。”
“哎呀，說起來我也是不懂，瑢哥你現在怎麽這麽看重學習成績啊？還請了那麽多老師去你家裏教學，一聽我都頭大。”于飛揚啐道。
彭鵬道：“你懂什麽啊？瑢哥這叫追求上進！”
“我知道，瑢哥這是怕笑姐的姑媽嫌棄他成績不好，不把笑姐許配給他！”于飛揚的臉上浮現起了滑稽的笑容，“上次笑姐的姑媽還當着我們的面誇我們呢，說我們什麽都好，就是這個學習成績啊，要提上去！”
“那你怎麽不努力把成績提上去？”彭鵬饒有興致地問道。
“我用得着提成績嘛！光憑我這三寸不爛之舌，就足以說服溫桐的媽媽把溫桐嫁……”
話說到一半，于飛揚立馬噤聲，低頭挖了一大口飯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彭鵬已經笑出聲來了。
而寧笑也是一臉震驚地望着于飛揚。
如果她剛才聽得沒錯，于飛揚難道是想……娶她的表姐？！
“笑姐笑姐，剛剛你可什麽都沒聽到啊。”于飛揚趕緊道，“千萬不要在溫桐面前提起這件事，不然，她這輩子都可能不會再理我了。”
寧笑愣愣地點了點頭。
于飛揚這才長籲了一口氣。
“這果然是‘禍從口出’啊，明明是說瑢哥和笑姐，這一下子，差點把自己給賣了……”于飛揚嘀咕。
趙瑢卻冷不丁說道：“我和笑笑只是同學關系，并無其他，以後關于我們的玩笑，也不要再開了。”
彭鵬和于飛揚的臉色立馬變了，兩個人出奇默契地将目光投在了寧笑的身上，用眼神問她發生了什麽。
寧笑心裏很不是滋味。
按理來說，她每每想到主上喜歡她，都覺得很有壓力。如今主上說，不強求她喜歡他了，也跟別人說，不要再開他們的玩笑，她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可不知道為什麽，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反而還有些難過。
特別是看到主上一改平日的熱情，變得這麽冷淡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與他相處。
“我，我……”寧笑語塞。
“你不用跟他們解釋什麽。”趙瑢冷冷道，“他們管不着你。”
說着，繼續低頭，默默吃飯。
但于飛揚和彭鵬已經連飯都不敢吃了。
這還是頭一次，幾個人之間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那個……”于飛揚試圖挽回場面，“笑姐啊，你不會是做了什麽事情，惹咱們瑢哥不開心了吧。”
“她怎麽會做讓我不開心的事情！”趙瑢冷笑一聲，“我說什麽，她做什麽，我還能不滿意麽！”
寧笑低着頭，也不說話，十指交叉在一起，不斷地婆娑。
于飛揚和彭鵬對視一眼。
彭鵬沖于飛揚搖了搖頭：別逞能了，這個局，你估計是救不回來了，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于飛揚皺眉：昨天不還好好的麽？怎麽才一個上午的時間，就變成這樣了？！
彭鵬聳聳肩：我怎麽知道？！
于飛揚握拳：可是現在正是對付那幫人的關鍵時期，明天重頭戲就上演了，這個節骨眼，可千萬不能出內讧啊！
彭鵬撇嘴：那你還是努力搶救一下吧……
得到了彭鵬鼓勵的眼神，于飛揚再次抖擻了精神，準備做和事佬，緩和緩和趙瑢和寧笑之間的矛盾。
“那個……”
“我吃完了！”不待于飛揚說話，趙瑢就站起了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于飛揚：“……”
彭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