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寧笑回頭看了過去，一個陌生的笑臉映入她的眼眶。
來人是個男子，個子比她高半個頭，身材瘦削，皮膚稍微有點黑。他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衣，一條黑色的褲子，身後還背着一個書包，雙手握着書包的肩帶，正笑眯眯望着她。
看起來，似乎對她很是熟悉。
“寧笑，這也太巧了吧！我剛辦完入學手續，就遇着你了！”那人興奮地說道。
寧笑下意識地看向趙瑢，想詢問他是否認識此人，可趙瑢也是一臉愁容。
還是寧笑的姑媽認出了那個同學。
“喲，你不是上次那個……那個小陳嘛！”寧秀娟道。
陳水生笑着點點頭：“阿姨，您還記得我呢！”
“記得記得！”寧秀娟道，“你是笑笑的好同學、好朋友，上次我們趕到之前，是你一直在醫院守着笑笑呢！這份恩情，我們寧家一直記着的！”
“阿姨您言重了，我也只是路過看到了，就随着救護車去了醫院，其實沒幫上什麽忙……”
陳水生和寧秀娟你一句我一句，說得越來越激動。而寧笑和趙瑢兩個人卻在對視一眼後，愣在當場。
“笑笑，你怎麽了，怎麽連個招呼都不跟小陳打！”寧秀娟說着，蹭了蹭寧笑的胳膊。
寧笑依然一頭霧水，呆呆地望着那個“小陳。”
陳水生一怔，又聯想到寧笑曾經出過車禍，于是主動提醒她道：“寧笑，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陳水生啊，初中的時候，咱們可是一個班的同學呢！”
“你……你好……”寧笑抿抿唇，學着這裏人見面的方式，跟陳水生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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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水生不疑有他，應道：“你的氣色看上去好多了，應該沒什麽事了吧！”
“沒事沒事，小陳你就放心吧！”寧秀娟替寧笑回答，又問，“咦，小陳，你怎麽會在這裏？”
陳水生道：“我爸因為工作調動，到市裏上班來了。家裏頭想着，既然才開學一個多月，就幹脆讓我跟着轉學過來。畢竟，市裏的教學資源比縣城裏的要好很多。”
寧秀娟點頭：“那是肯定要好一些的。”
頓了頓，又問道：“那你轉到哪個班去了？該不會又和我們笑笑當同學了吧？”
“高一（二）班。”
“喲，還真是我們笑笑的同班同學啊！”寧秀娟有些詫異。
趙瑢的目光立刻多了幾分警惕。
“我聽說寧笑去了二班，就……就托我爸找了些關系，把我也放到二班去，這樣一來，也能和寧笑有個照應。”陳水生說到這裏，有些腼腆地壓低了聲音。
趙瑢酸不溜秋地插了一句嘴道：“笑笑身邊有我照應着，用不着別人操心。”
陳水生這才注意到一旁的趙瑢，問道：“這位同學是……”
“噢，他也是笑笑的同學，你們都在一個班。”說着，寧秀娟看向趙瑢，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那個……同學，你叫什麽名字來着？”
趙瑢又氣又委屈。
——折騰了半天，唱了這麽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結果人家姑媽連他名字都沒能記住呢？！
“姑媽，這是趙瑢，是我……摯友。”寧笑認真介紹。
“對對對，小趙！”寧秀娟喃喃。
接着又問趙瑢和陳水生：“你們兩個還沒吃飯吧？要不，一起去阿姨家吃個午飯？就當作是阿姨答謝你們對寧笑的照顧了。”
“既然阿姨的盛情難卻，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陳水生應道。
趙瑢心情十分郁悶。這人怎麽把他的臺詞給搶了？！還有，今天的大功臣明明是他，怎麽突然冒出來一個人，跟他一塊兒“領功”了？！
“趙瑢，我們走吧……”寧笑拽了拽趙瑢的衣角，提醒還在發呆的他。
碰上了寧笑清澈又溫柔的目光，趙瑢的心情這才好一些。
至少他的笑笑，眼裏是只有他的啊……
** **
回到家，寧秀娟就開始張羅着做飯的事情。
發現冰箱裏的食材不多了，水果也吃完了，她就想着出去一趟，去樓下的超市買些新鮮的回來，給這幾個孩子做一頓豐盛的菜肴。
“小陳、小趙，你們倆平時都愛吃些什麽菜？阿姨去給你們買……”寧秀娟問道。
“阿姨，我什麽都吃，不挑食。”陳水生笑着應道。
趙瑢點點頭：“我也是。”
心中再次嘆氣：唉，又被人搶了先。
“好，那我就出去随便買點兒……”
“姑媽，姐姐不回來吃飯嗎？”寧笑突然問道。
寧秀娟道：“你姐姐她還要上課呢，待會我發個短信給她，讓她下午放學自個兒回來就行！”
寧秀娟的話音才落，家裏的房門就再一次被人打開。
溫桐的身影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你，你怎麽回來了！”寧秀娟十分驚詫。
“我中午休息去找笑笑吃飯的時候，她的同學就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我了。怎麽樣？笑笑沒事吧？”
說着，溫桐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了寧笑身邊，反複打量。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那你不上課了啊？”寧秀娟問道。
“我請了假，回來看一眼，待會就回去。”溫桐道。
寧秀娟松了一口氣：“行，別耽誤功課就行！既然回來了，就一起吃飯，我現在就出去買菜！”
寧秀娟離開後，溫桐這才發現，家裏還來了兩位客人。
其中一個她認識，但不怎麽待見；另一個，好像在哪裏見過，又想不起來。
“你是笑笑的表姐吧？你不記得我了？我們見過的，在醫院！”陳水生說道。
溫桐想了一會兒，眼前一亮：“噢！是你！當時我們去縣醫院找笑笑的時候，就是你在那兒等着呢！”
陳水生激動地點了點頭。
“這一晃就是半個月沒見了，你還好嗎？上次多虧了你照顧笑笑啊！”溫桐激動道。
陳水生應道：“我挺好的，謝謝姐姐關心。上次的事情，我沒幫上什麽，不過現在我和寧笑在一個班級，平日裏也可以照顧她了。”
“你轉來清河了？”
“嗯。”
“那太好了！有你在笑笑身邊，我可放心多了！”溫桐說着，有意無意地還睇了趙瑢一眼。
趙瑢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
今天是怎麽回事，大家都開始追憶往昔了，怎麽沒人談談當下，就今天的事情“論功行賞”呢？！
還是他的笑笑貼心。寧笑遞了一杯水給他，溫柔道：“趙瑢，喝水。”
趙瑢十分惬意地接過了那杯水。
聽着笑笑叫自己的名字，可真是神清氣爽，什麽煩惱都能忘了啊！！
** **
“我回來了！”
十幾分鐘後，寧秀娟提着大包小包進了屋，将一袋水果遞給溫桐，“把這幾個火龍果切了，讓他們先吃點兒水果，你再來廚房幫我一起做飯。”
“好的。”
溫桐将火龍果切盤，遞到茶幾上。
“你們先吃點火龍果，我去幫廚，一會兒就好！”
“火龍……果？！”寧笑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趙瑢也眯着眼睛打量着這盤水果。來這兒之前和之後，他都沒有見過這個東西。
“姐姐，這果子，當真是龍生的嗎？”寧笑緊張地問道。
溫桐的嘴角抽了抽：“這個和龍沒有什麽關系，只是一個名字罷了……”
“真的嗎？”
“真，真的……”
寧笑這才松了一口氣，再次坐了下來。
一旁的陳水生多看了寧笑幾眼，心裏擔憂：看來，寧笑的頭部真的因為那次的重擊，受了嚴重的影響啊……
“我去個洗手間，你們先吃。”陳水生起身說道。
兩分鐘後，陳水生回來了。
一回來，就看到了讓他十分費解的一幕。
“那個，趙瑢同學，你這是在幹嘛呢？”陳水生忍不住問道。
“我在給笑笑弄水果吃。”趙瑢瞥了陳水生一眼，繼續低頭幹他的正經事。
寧笑目不轉睛地望着她的主上，臉上洋溢着感激又溫柔的笑容。
陳水生吞了吞口水，再次問道：“可你為什麽要把這些黑籽一粒粒挑出來呢？”
趙瑢的動作一頓，擡眸望着陳水生，反問：“我不把這些黑籽挑出來，待會笑笑吃的時候，噎到了怎麽辦？”
陳水生：“……”
寧笑忙忙道：“沒事的，我可以邊吃邊咀嚼，到時候吐出來……”
“這麽多，密密麻麻的，如何全部吐出來？還是我提前給你挑出來安全些！”趙瑢嚴肅道。
寧笑抿唇，感激地點了點頭。
“那個……”陳水生忍不住再次打斷兩人的對話。
趙瑢一臉不悅地望着他。
“你們都沒吃過火龍果嗎？”陳水生問道。
趙瑢不滿地反問：“怎麽？瞧不起人？”
陳水生尴尬地笑了笑：“我是想說……這個火龍果，它裏面的黑籽，其實是能吃的……”
“不可能！你以為我沒吃過類似的水果？西瓜、蜜瓜裏邊的籽，都是要吐出來的。”趙瑢堅定道。
寧笑也十分認可地點了點頭。
“可這個火龍果，它不一樣啊……”說着，陳水生拿叉子叉了一塊，放進了自己嘴裏，咀嚼後吞咽了下去，“你們看，是不是都能吃？！”
趙瑢和寧笑對視一眼。
房間裏頓時鴉雀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