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到了政教處，強鷹請示了學校領導，這時候湯猛也趕過來了。
“暫時就讓寧笑和吳純待在這裏，把她們的家長叫過來，至于其他的同學，咱們帶去另一個辦公室問問情況。”嚴主任對湯猛和強鷹說道。
趙瑢聽到了，上前一步道：“湯老師，我擔心寧笑，要不讓我也待在這裏吧。若是她們再起沖突，我在這兒，也好有個照應。”
湯猛點點頭：“好，那你也待在這裏，我等一會兒就回來。”
“嗯。”
就這樣，辦公室裏只留下了寧笑、趙瑢和吳純三個人。
比起剛才和湯猛說話時誠懇真摯的模樣，趙瑢突然變了一副面孔，神情肅穆地望着吳純，問道：“這兒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人，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傷害寧笑了吧？”
吳純別過臉去，應道：“我沒什麽好說的，再問幾次，這也只是一個意外。”
“敢做不敢當，真是窩囊。”趙瑢突然嗤笑一聲，“我看你平時說話做事的樣子，以為你是個爽快人，怎麽一到這關頭，就什麽都不敢承認了呢？”
吳純咬咬牙，本來想怼回去，但又想到剛才錢麗麗和阮文文臨走之前叮囑她要冷靜，又将話憋了回去。
趙瑢見她不吱聲，便走到了寧笑身邊，問她道：“笑笑，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寧笑搖了搖頭：“我沒事，憑她那點兒本事，根本就傷不到我。”
吳純一聽到這句話，原本就嫉妒寧笑的她，愈發不服氣了。
她冷哼一聲，問道：“口氣倒不小，以為扔了個二十米出來就了不起了嗎？告訴你，全校還沒有哪個女生打破過我的記錄！”
寧笑冷冷地瞥了吳純一眼。對于這種本事不大卻盲目自信的人，她向來懶得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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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趙瑢倒是來了興致，他幽幽道：“噢，我說你怎麽故意想害我們家笑笑呢，原來是擔心她破了你的标槍記錄啊……”
“我——”
“那你還真的是有必要出手！如果你今天沒鬧那麽一出，笑笑第二次扔标槍的時候，就能扔到三十多米的地方去了！到時候，你的臉都要被丢光。”
吳純喝道：“你胡說什麽呢？她怎麽可能扔得到三十米？！真是癡人說夢！”
“看吧，我就說你嫉妒她，你還不承認！”趙瑢“噗嗤”一笑，又看向寧笑，“笑笑，咱也別怪她了，她其實就是個自卑的可憐人！”
“我自卑？！我憑什麽自卑？！”吳純不服氣地沖趙瑢斥道，“我父母健在，也沒出過什麽車禍，家境更是比她好得不要太多，我憑什麽自卑？！”
聽到吳純提及自己的父母，寧笑的右手立刻握成了拳頭，在茶幾上猛地一砸，站起身來。
趙瑢卻拉住了她，沖她搖了搖頭。
吳純輕蔑地瞥了寧笑一眼，繼續道：“一個沒爸沒媽的可憐蟲，平日裏打扮得嬌滴滴的，還真當自己是個小公主呢？在男的面前淨會裝可憐，誰知道心裏頭在打什麽歪主意！！”
寧笑的眼睛都紅了，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一拳打在這個女孩的嘴巴上。
但趙瑢将她拉開了一些，獨自上前一步對吳純道：“噢，那這一次，我是真的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吳純狐疑地問道。
趙瑢走到吳純跟前，慢慢俯下身，湊近她的臉。
吳純下意識地往後避了避，但還是忍不住多看了趙瑢幾眼。
趙瑢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慢悠悠道：“你——喜歡我。”
吳純的臉色一變，心虛地将目光移開：“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趙瑢繼續道：“其實你傷害笑笑的真實原因，是因為你覺得她搶走了你喜歡的人。畢竟，你親眼看到了我把你送給我的飲料給她喝，而且還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你心裏嫉妒，所以才在一氣之下，将标槍扔向她！”
“你胡說什麽！”吳純的臉頓時漲紅。
“瞧你，都臉紅了，看來全被我猜對了。”趙瑢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他的目光的餘光掃過寧笑，發現她正瞪大着眼珠子望着她。
不過，現在不是跟寧笑“解釋”的時候，就讓她先驚訝一會兒吧。
趙瑢又沖吳純道：“但你喜歡我，也不至于去傷害笑笑啊！就算你傷了笑笑，我也不可能喜歡你的！”
“誰說我喜歡你了？”吳純喝道，“你不要随便污蔑人！真不要臉！”
趙瑢道：“別狡辯了，你不喜歡我，送我飲料做什麽？而且為什麽偏偏在我把飲料給笑笑之後，你就沖她扔标槍呢？”
吳純道：“胡說！我沖她扔标槍，根本不是因為嫉妒她！她有什麽了不起的，讓我嫉妒？！”
“那是因為什麽？你倒是說說，還能有別的原因不成？！”
吳純一時情急，喝道：“我就是看她不順眼，想給她點顏色看看怎麽了？沒你想的那麽龌龊！”
趙瑢又道：“你都要殺人了，這思想還不龌龊呢？”
“什麽殺人？我心裏有數，那杆槍是沖着她腿部去的，最多也就讓她流流血，給她點教訓罷了！”
“那也是故意傷人！寧笑根本沒有得罪過你，你還要出手傷她！”
“我剛才說了，我就是看她不順眼！！”
兩人争辯一陣，辦公室突然安靜了下來。
趙瑢長籲了一口氣，悠哉地走到寧笑身邊，坐了下去。
而此刻的寧笑，滿臉都是大寫的“懵”。
“不管怎麽樣，你總算是承認你故意傷害她了。”趙瑢的聲音稍微降低了些，緩緩道。
剛才一安靜下來，吳純就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但心想着這裏也就他們三個人，即便是說出來了，又有什麽關系？正好還能宣洩一下她心裏的那口氣。
于是她也不再辯解，坦然應道：“是又怎麽樣？你們要去找學校領導、找警察揭穿我嗎？你們有證據嗎？不過是一面之詞罷了！”
趙瑢搖搖頭，嘆道：“沒想到啊，不管是幾百年之前還是幾百年之後，總是有那麽些人當面一套，背地裏一套，讓人防不勝防。”
“誰讓寧笑她那麽讨人厭呢？”吳純翻了一個白眼。
說時遲那時快，寧笑一個箭步就沖到了吳純的面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吳純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寧笑她……是怎麽突然過來的？！
“你再敢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掐斷你的脖子。”寧笑的眼裏閃過一絲狠戾。
吳純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觀察了寧笑好幾天，從來沒見過她這副模樣，讓人不寒而栗。
“笑笑。”趙瑢忙忙上前阻止寧笑，“你可不能傷害了她，不管怎麽樣，等老師和家長們過來了再說。”
寧笑咬牙，慢慢松開了手。
見趙瑢和寧笑不敢對自己動手，吳純突然笑了起來。
“是啊，你可千萬別傷了我，萬一真傷到了，那今天還指不定是誰報警呢！”吳純道。
趙瑢應道：“你似乎對自己很有信心？你就這麽肯定，老師和家長會信你的，不信我們的？”
“不然呢？”吳純反問，“我勸你們別白費功夫了！不說把我爸媽請過來，就算真把警察請過來，我咬死了這是個意外，你們能怎麽掰？更何況，她還沒被傷到呢！”
“嘁，原本我想着，要是真傷到了，就象征性地賠點錢，反正我家裏也不差錢！只不過，現在既然沒傷到，那這個意外就真的只能是個意外了，連道歉——我都不會！”
吳純得意洋洋的嘴臉讓寧笑氣不打一處來。
她忍不住揚起了胳膊，想一巴掌甩到吳純的臉上去。
但是再一次被趙瑢制止。
“主——”寧笑欲言又止。
趙瑢壓低了聲音，在她耳畔道：“要打也不是這個時候打，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出這口氣。”
就在這時候，門外有了動靜。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寧笑的姑媽、吳純的爸媽都趕了過來，身後還跟着嚴主任和湯猛、強鷹一行人。
寧秀娟一看到寧笑，立刻快步走過去，拉住了她的手，擔心地問道：“笑笑，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兒？”
寧笑搖搖頭，扶着她姑媽一塊兒坐下。
再看過去的時候，吳純已經撲到了她爸爸的懷裏，委屈巴巴地在說些什麽。
“既然雙方的家長都已經到了，咱們就坐下來聊聊吧。”嚴主任道。
大家紛紛坐下。寧笑和她的姑媽，吳純和她的父母，這兩撥人面對面地坐着，而嚴主任和兩位老師則是坐在中間的位置。
這一下，趙瑢的處境就顯得特別尴尬了。
“那個，趙瑢……”湯猛對站在一旁的趙瑢道，“老師們要談事情，你先出去吧。”
趙瑢應道：“我不出去，我是重要證人啊！”
“關于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們剛才已經在隔壁辦公室問過現場的同學了，你可以出去了。”嚴主任道。
“那我也不能出去。”趙瑢說完，索性一屁股在寧笑座椅的扶手上坐了下來。
寧笑惶恐地起身，想給趙瑢讓座，卻被趙瑢給摁了回去。
“趙瑢，別鬧，我們這是要和家長們談正事呢！”湯猛向趙瑢使了個眼色。
“我也是家屬之一啊！”趙瑢不假思索地應道。
湯猛一愣。
在場的其他人也都齊刷刷地看向了趙瑢。
趙瑢頓了頓，支吾道：“我，我待笑笑，如親妹妹一般，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再說了，我手頭上，還有證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