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讓你嫁給我

第25章 奮鬥3

奮鬥3

姚晶晶趕車的技術還不算娴熟，一路上磕磕絆絆，好在出發得早，到縣城時也不過是辰時末，正是城中大戶人家的下人用過早飯出來采買的時辰。

這次是打算做長久的買賣了，總不好一天換一個地，得找個敞亮的好地方。姚晶晶讓玉羅剎和田香兒先把攤位支起來，自己去了城管處繳納攤位費，回來時攤子貨物也擺放得差不多了。

綠油油的菜苗用稭稈規規矩矩的捆成一束，依次排開，旁邊是放着裝好鹵肉的木盆，以及切肉的菜板和刀具、包裝的油紙、稱重的杆秤。地上放了小半桶從後面水井打上來的水，上頭搭着一塊幹淨的布巾用作淨手。

一切準備就緒，三人坐在板凳上等着客人上門。

沒過多久，一個身着光鮮的男人領着小僮疾步走來，路過姚晶晶她們面前時，停頓了一下，不過片刻還是朝着前面的菜農走去。

大約是提前就付了訂金，他也不挑貨不問價，徑直走到一個攤主面前，讓小僮将綠色的菜苗全拿走。

攤主是位大娘，只賣菜苗一樣，有了大金主打包全買，做了這樁買賣便要起身收拾攤子準備回家。

她整了整衣服，挑起空擔子，特意到姚晶晶面前晃了晃，“姑娘，你這菜賣得可不怎麽好啊。要不便宜一點賣給我，我幫你處理了？省得賣不出去，全砸在手裏，一子都掙不到。”

這丫頭的菜比他們這些老農的看着還水靈，她起初還真是擔心老主顧不買自己的貨了，不過老主顧到底還是他們的生意。可見做生意還是得混臉熟啊，這女娃子剛來，大夥還不曉得貨的好壞，哪個敢買？

但這貨确實不錯。

姚晶晶笑着拒絕了她，“不用了，這天怪冷的，大娘您還是趕緊回家取暖吧，我們幾姊妹年輕抗凍，再守一會兒也無妨。”

大娘眼見計劃落空，不高興的走了。

她走後，又來了些客人，但都與先前那男人一樣，只是掃了一眼姚晶晶攤位上的菜，有些興趣，最後卻還是選擇了老農的菜苗，即便看起來更瘦小。

眼看着老農門的菜苗都賣光了，唯獨自家攤位上的菜苗一顆都沒賣出去，田香兒沮喪得不行。

“晶晶，怎麽辦啊，我們的東西賣不出去哎。要不，我們今天就送給大家吃，等他們吃上瘾了再收錢？”

玉羅剎也覺得這個法子不錯，贊同道：“香兒說得對，這麽珍貴的蔬菜我不信送給他們還會有人拒絕。”

其實賣不賣得出去她覺得無所謂，主要是怕門庭冷落，打擊晶晶的積極性。

姚晶晶笑了笑，“這可不行。我們今天送，明天不送了，那麽明天因為聽聞有優惠而來的顧客見沒了好處，反而會心生反感。這樣得不償失。

更何況大戶人家的人，戒心更重，咱們白送東西，指不定還以為咱們在打什麽壞主意呢。”

“那該怎麽辦？”

姚晶晶也沒主意，煩得不行。

忽然，一股誘人的香味從遠處傳來。

姚晶晶朝着味道發出去的地方望去，眼睛一兩，拍手道：“有了！”

拿起刀切了幾片鹵肉，轉頭對二人道：“阿玉，你跟我出去一趟吧，香兒你在這看攤子。”

姚晶晶帶着玉羅剎到了紅薯攤上，買了三個大大的紅薯，當場就剝了皮，吃了一口，做出一副陶醉狀，“大爺，您這紅薯可真甜。您怎麽做到的啊，我以前買的都沒這麽甜！”

大爺嘿嘿笑了下，“這東西挖出來後，拿到地裏曬上兩天，揮發了水分，糖分就留下來了，可不就甜了嗎？”

姚晶晶恍然大悟，誇道：“大爺，您真聰明。”

她又吃了兩口，跟大爺攀談起來，“大爺這麽冷的天，您怎麽還出來烤紅薯賣啊？”

大爺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嘆道：“半年前，我兒被拉壯丁去前線打仗，哪知道一去就沒回來了，我家老婆子之後就中風了…這年頭生存不易，我出來掙點買藥的錢。”

“不好意思啊。”

姚晶晶想起孟守備父子倆，也是覺得唏噓不已。

她将手上的紙包拿出來，又指了指不遠處自己的攤子，對大爺說道：“大爺，我叫姚晶晶，在前頭也有個攤子，賣鹵肉和菜苗。這是我賣的東西，您嘗嘗看？”

大爺看着油紙裏的東西，心生猶豫，這東西真能吃嗎？黑紅黑紅的，萬一中毒了怎麽成？不過聞着倒是蠻香的，還真有點想吃。

大爺吞了口口水。

姚晶晶看出他臉上的遲疑之色，率先撿了一片肉放進嘴裏，又讓玉羅剎撿了一片肉吃，最後才邀請大爺，“大爺，您現在可以嘗嘗了吧？”

大爺見自己的小心思被兩個小姑娘瞧了出來，一張老臉囧得通紅，拿濕帕子擦了手後也撚了一塊鹵肉放到嘴裏。

剛入嘴，臉上的表情就愣了一下。

這看着不咋樣的東西還真是好吃。

油而不膩，肥美酥軟，真是叫人喜歡。

不用姚晶晶招呼，他自己就動手接過紙包，将剩下幾塊都吃完了，過後還吧唧吧唧嘴，顯然意猶未盡。

“說吧，你們倆丫頭有什麽事要老頭子幫的？”

這樣的好東西豈會是白白給他吃的。

姚晶晶倒是沒有被人戳穿的羞赧，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大爺，我們想借用一下您的炭火和鍋子，煮點東西。不會損壞的，日落之前就還給您。”

“成。”

大爺主動扛起另一個空爐子便往姚晶晶的攤子上走，玉羅剎端了一盆木炭緊跟在後面。

鍋子架起以後，姚晶晶便将桶裏的水倒了小半進去，慢慢燒着。

“晶晶，你餓了嗎？”玉羅剎不解她的意圖。

姚晶晶解開一束菜苗，正蹲在邊上清洗，聽她問話，偏頭看了她一眼。

玉羅剎正往爐膛裏添炭，明亮的火光照在她臉上，更是襯得她膚色水潤亮滑，又帶着點點醉人的緋色。

“啪”火星子炸開那一聲，姚晶晶的心顫了一下，似乎聽見了一道不同尋常的聲音。

“晶晶？”

姚晶晶這才回她先前的問題，“我不餓，不過是為了打gg罷了。”

“打gg？”

姚晶晶點頭，“嗯，就是做宣傳的意思。你看，我們剛給大爺吃鹵肉，他就不肯吃，怕有毒，對吧。那個鹵肉咱們可以當着衆人的面試吃，示範是幹淨衛生的，可這生的菜就沒法了。

但咱們在這邊上架個鍋子，燒點菜湯，熱乎乎的，咱幾個捧着喝既能暖身子，又能叫人打消懷疑，還能給路人分一點溫暖積攢名聲。”

田香兒聽後立即鼓掌，“晶晶，你想得真周到。”

姚晶晶将菜放到燒開的鍋裏，擦了擦手，撈起一小塊肉，切成極薄的肉片，皮紅肉白，十分好看。

但她覺得還是有些美中不足，給了田香兒二十個銅板，“香兒，你去前面的香料鋪買一兩白芝麻回來，再幾個素淨的盤子和碗。早去早回啊。”

“好的。”

姚晶晶包起幾片肉去了隔壁攤位，跟那大嬸換了幾顆小香蔥。

其實用西蘭花更好的，不過她現在還沒培育出來。

田香兒很快就帶着東西回來了，姚晶晶将切好的肉片擺放在洗淨的白盤上，撒上一些白芝麻，在撒一把切碎的青蔥，盤中之物立即變得賞心悅目起來。

“你這弄得也太好看了吧，我都不忍心吃掉了。”玉羅剎在一旁笑道。

“就是就是。”

姚晶晶打掉邊上兩只不安分的手，“這盤當然不是拿來吃的，是模特，專門給人看的。那一盤才是咱們自己吃的。”

另一盤裏的鹵肉沒了美顏的加持，可就樸素多了，兩盤擱一起就是天仙和村姑的差別。

鍋裏的湯也煮好了，撒了幾粒青蔥，菜湯也越發清香，喝上一口清甜無比。

三人也不着急了，捧着湯碗聊天，時不時吃上兩片肉，十分悠閑。

她們這幅悠哉樣，倒是吸引了一些路人。

一位挎着菜籃的中年美婦駐足問道：“姑娘，你這熱湯要錢不？”

“不用。大姐，我給您盛一碗？”姚晶晶已經盛好了一碗菜湯遞給她。

美婦人喝完以後，拍了拍胸口，“真是熱和啊，小姑娘你這湯裏的菜也是這個？”她指着案板上水綠的菜苗。

“是呢。大姐要不買點回去吃？”

“多少錢一把啊？”

姚晶晶飛快的說，　“二十文一把，三把五十文。”

美婦人的性子很爽快，“那就拿三把回去嘗嘗看，要是好吃我就還來。”

她正要走，姚晶晶又出言留住了她，“姐姐，你要不要嘗嘗我們的鹵肉啊？”說着便把那盤“美顏”過鹵肉推到她面前。

“賣相瞧着不錯。不過，我只吃一口，你該不會要收我錢吧。”她可沒買肉的想法。

姚晶晶拿竹簽叉了一片肉給她，笑道：“哪能啊，這個是我們對顧客的答謝。您要是喜歡的話，也可以買些回去嘗嘗~”

美婦人橫了姚晶晶一眼，“果然如此。”

她打定了主意不會買的。

但是！

太好吃了吧。

又酥又軟，又麻又辣。她一個從蜀州嫁到雲州來的媳婦，多少年沒吃到這一口家鄉衛位的菜了。

“妹子，你這手藝還真不耐。再給我切兩斤吧。”

“好勒。”

姚晶晶手麻腳利的稱了兩斤肉，遞給她。

美婦人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問價格呢，“妹子，多少錢啊？”

“二十五文一斤，這裏兩斤三兩。我看姐姐面善，便抹了零頭算作兩斤好了。”

美婦人最初還覺得價格貴了，緊接着就聽見抹了零頭，覺得自己賺了，便幹脆的付了銀子。

“姐姐，您慢走啊~”

美婦人剛走遠，玉羅剎和田香兒便圍了上來，一齊盯着姚晶晶手上那粒碎銀子，紛紛感嘆：“咱們終于掙了銀子。”

話音剛落下，就聽到姚晶晶的反駁。

“誰說咱們掙了，眼下還虧着呢。這二十斤肉是我在張三哥那花了兩百文買的，方才的芝麻、碗碟花了二十文，菜種也花了一百文，還有借鍋子時買紅薯花了十文，刨去剛掙的一百文，咱們還虧了兩百三十文。”

瞧着兩人因為自己的一盆冷水給澆得恹恹的，姚晶晶又鼓勵道：“也不要灰心拉，萬事開頭難，咱們不是已經有了好的開端嗎？你看這頭起得不是挺好的嘛，銀子很快就會掙到了。”

過後，也陸陸續續來了幾個顧客，卻沒先前那位美婦人大方，都是買了最少的量回去嘗鮮。

快到午時時，一個身材肥胖的男人匆匆跑到菜場來，左右張望，似乎沒有找到目标，臉上的焦急之色越發明顯，回身時看到姚晶晶的攤子，面上大喜。

“姑娘，你這菜苗可能吃？”

姚晶晶便給他盛了一碗菜湯，“當然能。老伯您嘗嘗我們的菜湯，清香甘甜。”

老伯一口飲盡，“不錯，果然回味甘醇。你這菜作價幾何啊？”

姚晶晶細細的打量了他一身打扮，膚色白嫩，毛發黑亮，周身穿戴也是不凡，想來出身富貴。若是可以的話，發展為長期客戶就好了。

“一把二十文，三把五十文，十把一百六十文。您買得越多，優惠就越多。”

老伯呵呵笑了兩聲，“小姑娘倒是算得精。我家老婦人上了年紀，吃不得葷腥，最愛鮮嫩的蔬菜，一頓都不能缺。那我先買十把。”

“你這又是什麽？”他指着那盤美顏級別的鹵肉，也不待姚晶晶解釋，拿了竹簽叉了塊肉片來吃，“唔，不錯。此物味道，甚好，為何我之前沒見過？可是姑娘自己烹制的？”

“這是我娘親家鄉的特産，名為鹵肉。老伯要不買點回去嘗嘗？”

老伯思考了片刻，便答應下來：“正好我主家明日待客，缺個稀罕菜。稱五斤好了。”

“好勒。老伯，您收好。”姚晶晶把肉和菜一并交給他，“菜是一百六十文，鹵肉是二十五文一斤，五斤一百二十五文。您買的多，我就把那五文錢的零頭抹去，再送您一把菜，可好？”

“好好好。”老伯丢了她三顆碎銀子，“不用找了。”

姚晶晶掂了惦，估摸這幾粒碎銀子加起來少說有五百文，不禁感嘆：“真大方，難得遇到個還給小費的闊主。”又對玉羅剎和田香兒說道：“這一單可就把咱們之前花的材料錢全收回來了。”

這些材料還能循環利用，不需要再花本金，從現在開始，她們掙的錢就是純利潤了。

申時左右，菜苗已經賣完了，除了姚晶晶先前就收起來的那幾把。鹵肉也賣得不錯，還剩一斤的樣子。

“阿玉，你去把爐子還給賣紅薯的大爺吧，案板上的油紙包你也一并帶過去給他，就說是咱們的謝禮。”

“好，我這就去。”玉羅剎扛起爐子把它送了回去。

姚晶晶帶着田香兒收拾攤子，等玉羅剎回來，三人趕着車去了福記酒樓。

“為了慶賀我們第一天開張就盈利了，今晚就不回家做飯，咱們也嘗嘗酒樓的特色菜。”

田香兒有些心疼，掙錢不容易啊，天還沒完全亮，晶晶就去了地裏采菜苗，天這麽冷，手都快凍皲了。但又不想掃興，便沒說出來，只是輪到她點菜時點了一個最便宜的花生米。

吃完這頓飯，姚晶晶去結賬。

勞掌櫃就在帳房先生旁邊，看見她這一頓花的錢，也是有些咋舌。

這丫頭，他還記得呢，找他賣了幾次山貨，不是挺窮的嗎？

姚晶晶痛快付了賬，這才跟勞掌櫃打招呼。

“老掌櫃好啊，多日不見，您看着又精神了不少。”

勞掌櫃因為她前後不一的态度，心頭有些不滿，便表現得有些冷淡。

“姑娘最近可是在哪裏發達了，恭喜恭喜啊~”

姚晶晶察覺到他話中的疏離之意，有些不解，上次她來時這勞掌櫃對她還挺和藹的啊，這次就轉變了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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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申榜使人勤奮【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