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老少皆宜
老少皆宜
在陸星月被糾正了坐姿之後，他們吃了一頓非常安靜，非常端正的晚飯。
飯後，陸星月提議要去到處溜達溜達，消消食。
江萬裏贊同她的提議，開車帶着她去了一條河邊，那河挺寬挺長，街邊很多小吃攤和各色商店。
陸星月看見一家買超級無敵長達一尺高的冰淇淋店鋪，頓時有點心動。
“江萬裏，我們去吃冰淇淋吧？”陸星月問。
江萬裏立刻否決：“晚上吃冰淇淋不好。”
陸星月：“如果我偏要吃呢？”
江萬裏是行動派，他什麽話都沒說，只是伸手握住陸星月的手，将她拉走。
陸星月頓時忘記了吃冰淇淋這種小事。
這時，她聽見了不和諧的聲音。
“那個人好像是陸星月诶？”
“哪裏？哪裏？”
人群頓時一陣騷動。
陸星月看向江萬裏，他要正好看向她。
陸星月：“跑吧。”
Advertisement
江萬裏微微一笑，說：“不必。”
然後，江萬裏将陸星月擋在身後，一臉風輕雲淡的向前走。
原本在找陸星月的妹子們，注意到了江萬裏，瞬間連話都說不出了，她們駐足原地，滿心震撼。
靠着江萬裏的顏值，陸星月免于被各種新聞報道“新晉演技派陸星月疑似和男友在某某地方約會被熱心網友堵住”的危險。
到時候忙于應付何文含被綁架事件的高新可能被怼死她。
經過這件事，陸星月再也不想和江萬裏出門溜達了。
江萬裏這種臉太容易招蜂引蝶了！
這種事，一定要掐死在搖籃裏！
回去的路上，陸星月一邊吃草莓酸奶，一邊問：“我們現在算是在一起了嗎？”
江萬裏：“不算。”
陸星月很煩惱：“那到底要怎麽樣才算啊？”
江萬裏目視前方說：“陸星月，和我在一起吧，做我的女朋友。”
陸星月吓得酸奶差點掉在腿上，“啥？你說啥？”
江萬裏：“如果你說是，那我們就是在一起了。”
“好好好！啊不，是是是。”陸星月趕緊說。
江萬裏：“剛剛是示例，不算。”
陸星月：……
她發現，自己自從和江萬裏搞上之後，情緒起伏越來越不穩定了，這難道就是戀愛的感覺？她到底是要找個男朋友，還是要找個仇家啊？
“現在正式來一遍。”江萬裏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時間，再一次讓她的心髒跳動加快。
“陸星月——”他的話還沒說完，陸星月伸手捂住他的嘴，切斷了他後面的話，說：“江萬裏，我喜…喜…”
告白這事她着實不在行，憋了好一會兒，沒憋出來，只好改口，說：“做我男朋友吧，我會在你生病的時候照顧你，會在你失落的時候安慰你，會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這些話，是她無聊找婚禮資訊的時候看到的，莫名奇妙的在這個時候蹦出了口。
“好。”江萬裏的聲音帶着幾分笑意，溫熱的氣息噴在陸星月的手心，她像是被火燙到一般，猛的收回手，将手揣進了衣服的兜裏。
車門的氣氛有點缱绻，但是江萬裏為人“剛正不阿”，一路上什麽事都沒做，安分的把陸星月送了回去。
陸星月一步三回頭，而江萬裏只是坐在車內，靜靜的，悄無聲息的凝視着她。
直到進了樓，上了電梯，陸星月終于死心，今天是不會再有什麽新進展了。
回家之後，陸星月接到了高新的電話。
她禮貌性的問了一句：“何文含那事怎麽樣了？”
高新說到這事就煩，“還沒找到，而且媒體那邊也瞞不住了。”
“那還真是幸苦。”配合性的同情了一下高新之後，陸星月問：“這個時間打電話給我幹嘛？”
“《無聲墜落》得獎了，你也是，三天後早點起，到時候去領獎。”說到這裏，高新的語氣好了一點。
“行。”陸星月回答。
“沒事早點睡，記住，不要出去亂跑。”顯然，何文含被綁架這事，讓高新有點陰影，不，是很大的陰影。
挂了電話，陸星月十分激動地開始策劃未來。
首先，她要和江萬裏再約會個兩三次，下一次一定要親個小嘴。然後，就是這樣那樣，這個一定要選擇一個非常好的時間，地點，還有氣氛。
最後，就沒有最後了。
就陸星月荒草叢生的戀愛經歷和想象力而言，暫時只能想到這一步。
陸星月這邊笑嘻嘻，美滋滋，她的小助理就非常頭大了。
蔡小桃此人，性格軟，為人好欺負，一路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活到了二十幾歲，家裏雖然給不了她的事業什麽幫助，但是平時安分守己，偶爾催婚，年紀到了誰都會面臨的。
但是現在，她突然接到電話，說是父親得了癌症，要花很多錢。
平時她沒什麽居安思危的心，除了給家裏寄錢之外，開銷都是有多少花多少，根本沒有儲蓄金額。
蔡小桃嘴裏安慰了媽媽總會有辦法的，但是心裏卻煩到要死，她沒錢，也不可能不出錢。
但是她就是想破了頭，都想不到該向誰借錢，而且癌症是一個無底洞，光是想想就讓她覺得恐懼。
而她又是獨生女，根本沒有人能和她一起負擔這份重擔。
蔡小桃很煩躁，一煩躁她就想哭，想要大喊，但這些都不是她想做的。
最好的方法是，先去吃點東西。
蔡小桃出門去超市買了一些零食，回家吃。一邊吃一邊想該怎麽辦，越想就越煩，根本找不到出路。
次日清晨，陸星月早早起床，出門買了一大堆食材。俗話說的好，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陸星月現在已經和江萬裏是情侶關系了，那麽就要表現一下自己的有點，比如賢惠。
她要花一整天的時間，學會做做一頓豐盛的晚飯，然後邀請江萬裏來進行一場燭光晚餐，之後就可以自然而然的進行到下一步。
陸星月雖然窮過苦過，但是她還真沒自己做飯過，畢竟一盒就一根菜一塊肉的便當就十塊錢，比自己做飯的時間成本是技術成本低得多。
因此，這會兒她突然自己動手，那個叫做手忙腳亂，切土豆塊切的亂七八糟，網上搜索的菜譜讓人看的一頭霧水，切牛肉的時候，肉老是會滑開，非常艱難。
在煮出一鍋非常老的土豆炖牛肉之後，陸星月放棄自己做飯這件事，叫了外賣吃。
晚飯時間，陸星月準備好了碗，把買來的食物精心擺放在她買的碗裏，然後發了信息給江萬裏。
陸星月：晚上有空嗎？我煮了一些菜，要不要過來吃？
江萬裏的回複依舊很迅速：好。
陸星月沒等多久，江萬裏就來了電話。
“你住在幾樓幾號？”
“a棟樓十三層，我去電梯等你。”
挂了電話，陸星月出門去等江萬裏。
等待的時間，比見面的時間，更加漫長，因為在此期間，會充滿期待感。
電梯門打開，陸星月看見江萬裏，他穿着一身黑西裝，看上去是剛下班。
“你怎麽來的這麽快？”陸星月問。
江萬裏出了電梯，與她并肩而行，說：“本來想來找你吃飯。”
“原來如此。”陸星月臉上帶着笑。
進了屋，江萬裏看見餐桌上的食物，眼中帶着一點輕微的驚訝。
陸星月則是有點得意，她簡直太機智了。
兩人面對面坐下，陸星月家裏的餐桌是四方形，面積大約一平方米，不大，放不下多少東西，平時她一個人用剛好，現在兩個人一塊兒用，正好可以增加親近感。
作為一個聊天無能患者，陸星月一邊吃一邊想要找個話題聊聊，等吃完了也沒能找出一個話題來。
陸星月心裏苦，但是江萬裏沒看出來，他認為食不言是好事。
吃完之後，江萬裏幫忙一起收拾碗筷，将碗筷拿去廚房，先用水泡着。
“看來我得買個洗碗機。”陸星月終于找到了話題。
“嗯，你打算什麽時候買。”江萬裏順着她的話說。
“明天吧，正好明天也有空。”陸星月回答。
“好。”江萬裏應了一聲，然後就提出要回家。
陸星月心中依依不舍，表面上卻淡淡的送他出了門。
關上門，醜狗踏着它特有的小碎步，走到陸星月的身邊，問：“他怎麽那麽不上道啊，吃完飯就回家？”
陸星月心裏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她不想讓別人…狗這麽說。所以她撇了一眼醜狗，說：“少管閑事，一邊玩去！”
“啧，戀愛中的女人。”醜狗踏着小碎步走了。
讓陸星月比較安慰的是，睡前她收到了江萬裏的短信，雖然只有簡單的兩字：晚安。但還是讓她一晚上的郁悶都消散無蹤。
第二天，陸星月一進廚房拿可樂，就看見了還沒洗的碗，于是，她想起了要去買洗碗機的事。
陸星月拖着拖着，拖到了中午，才打算出門去買。
她剛要出門，就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看，是江萬裏。他的手裏還捧着一個大盒子，從包裝看，陸星月看出那是洗碗機。
“我路過商場的時候，順帶去買了。”江萬裏一邊進屋，一邊解釋。
“這算是禮物？”陸星月神情莫測的問。
江萬裏有點遲疑，說：“應該可以算吧？”
“算算算。”陸星月拿過洗碗機，放在廚房，出來的時候關緊了廚房的門。絕對不能讓江萬裏看見她還沒洗的碗！
江萬裏坐在沙發上，看見正在拿陸星月手機玩游戲的白狗，他看了白狗好一會兒，白狗後知後覺的放開了手，假裝胡亂點屏幕，然後，白狗的游戲角色，又死了一次。
陸星月有點緊張。
江萬裏伸手捏了捏白狗，很軟，很冰冷，不像是電子狗，但也不像是活狗。
“這只狗有名字嗎？”江萬裏轉頭問陸星月，手卻沒離開白狗的背部。
名字？不存在。
陸星月在電光火石間，編了一個老少皆宜的名字，說：“它叫小白，大小的小，白癡的白。”
“很适合它。”江萬裏看了一眼白狗白白的皮毛。
白狗抖了抖身子，脫離了江萬裏的手，跳下沙發，吧唧吧唧走去了陸星月的房間。
陸星月看現在沒有任何生物打擾她們，外頭空氣冰冷，裏面有暖氣，美滋滋，這種時候，最适合相互依偎着取暖。趕緊做到江萬裏的旁邊去，距離大約一尺遠。
雖然她的心裏想要撲過去，但是她的行動還很矜持。
一尺遠，是她能做到的最近距離了。
江萬裏則是主動坐的近了一些，兩人現在距離是一個拳頭遠。
“星月，你這邊離我公司挺遠的，要不要考慮一下去我那裏住？”江萬裏問。
“啊？”陸星月有點吃驚，這個進展太快了吧？但是她喜歡！
江萬裏看她神情有點別扭，便解釋道：“你別誤會，我不是想對你做什麽，只是我那邊有空房，而且到時候一塊見面什麽的比較方便。而且笑離也天天說着要找你玩，住一塊兒比較方便。”
陸星月點點頭，說：“既然是笑離的要求，那我就搬到你那裏去住吧。”
兩個無恥的大人，拿着一個小女孩做借口，達成了他們心中龌鹾的目标。
搬家的事定在後天，因為今天陸星月比較懶散，不想動，明天要去參加頒獎典禮，工作之後人會勤快很多，所以就定在了後天。
之後，陸星月和江萬裏又尬聊一會兒，江萬裏要去上班。
晚上，陸星月沒找江萬裏一起出去吃飯，因為她有個習慣，工作前一天會去喝個小酒放松一下。
陸星月來到熟悉的無名酒吧。
“星月，真巧，又見面了。”洛連華坐在角落裏的一個位置上，朝她喊了一聲。
陸星月覺得洛連華可能是每天都來這裏，不然她怎麽一來就會碰到這貨呢？
陸星月過去坐在她的對面，點了一杯酒。
洛連華看着閃爍的燈光，問：“你看過小說《洛麗塔》嗎？”
陸星月不太明白她怎麽一見人就讨論文學作品的節奏，閑着無聊，她回答說：“沒看完。”
洛連華笑了笑說：“人們沉浸中年男人亨伯特對于少女洛麗塔無望而凄美的愛戀之中，但是當時還是個孩子的洛麗塔是怎麽想的呢？在她稚嫩的，初見世界的年紀，被一個中年大叔盯上，她是什麽心情呢？”
陸星月聳肩：“不知道。”
洛連華：“就我個人而言，我第一次感覺到，我被人愛着。被人愛，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你會感覺，你可以放開一切，你可以撒嬌、發怒、任性、無理取鬧……就是那種，不管做什麽都會被原諒，被接納的感覺。”
陸星月：“嗯？”
陸星月震驚了，洛連華這話裏透露出來的信息有點多啊。這樣也就能說明，為什麽她的性格會那麽變态了。任誰有一段那種過去，心理那一關都不會太好多。要麽在痛苦中消亡，要麽在痛苦中變态。
洛連華不止是後者，她還有點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居然感覺不是厭惡，而是被愛。
這孩子小時候得有多缺愛啊。
陸星月無暇顧及她為什麽突然提這些事，她被勾起了好奇心，等待下文。
洛連華喝了一口酒，說：“當他答應我，并且真的開車撞死我爸之後，我确信了，他真的愛我。”
陸星月：……
這信息量更大了……
這麽說，撞死她爸爸的人，是一個看上她的中年大叔，而在學校裏欺負她的人，是那個中年大叔的女兒。
陸星月反應了一下，問：“所以，你就找人強奸了他的女兒？”
洛連華無辜的笑了笑，說：“如果不是她找我麻煩的話，我怎麽會無故找她麻煩呢？”
陸星月：“你這氣性兒可夠大。”
“不，你錯了，我并不是因為氣性大的問題才這麽做。”洛連華否定她的看法，之後才解釋說：“她覺得是我勾引她爸爸，所以總是欺負我，但是事實上，是她爸爸花錢從我爸爸這裏買我。總體來說我才是受害者才對，她認為一切都是我的錯，顯然很沒有道理，不是嗎？而她因此欺負我，實在雙标的太過分了，她應該受到一點點懲罰，才會發現她的想法有多可笑，我只是善意，想要幫助她改正世界觀罷了。”
陸星月：“…我不想讨論這種深刻的問題。”
她再也不去好奇這些奇奇怪怪的事了，毀三觀。
那個學校裏欺負洛連華的妹子居然一直知道她爸爸和洛連華的關系。
而洛連華的爸爸居然把洛連華當商品賣出去，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洛連華：“讨論？我們可不是在讨論哦，而是我在單方面的跟你講講過去的一些事兒而已。就當是給祝你獲得影後獎的禮物，你就當聽個八卦，聽完就忘，不是挺好的。”
“嗯……”陸星月：“你真想送我禮物的話，就告訴你是怎麽到這裏的吧。”
陸星月說完就想打自己一巴掌，說的不好奇了呢！
陸星月這話基本上就是把她們一直沒有說出來的共識，給揭開了。但是洛連華沒在意，只是做出回想的神色，片刻說：“那是一個風和日麗，萬裏無雲的清晨。那天我穿着一直以來都沒怎麽穿過的一條白色裙子，帶上了錢包和手機，打算出門吃飯，剛到一家常去飯店，就遇到了多年不見的他。我和他相認，一塊兒吃了飯，并邀請他去我家玩，我家當時弄了個小花園，挺美的，不過之前我都是一個人賞花，那會兒看見他我還挺開心，那麽美麗的花，只有我一個人欣賞，實在有點可惜。”
陸星月耐心一向不大好，她打斷洛連華的話，問：“說重點，可以嗎？”
“你這人，太急躁。”洛連華無奈看她一眼，繼續說：“他接受了我的邀約後，我們一塊兒去我家，到了我家，我和他賞花的時候，他說他還愛我，盡管我已經不再是一個孩子，我治愈了他喜歡小孩的毛病。我很感動，然後拿出了之前出于無聊購買的軍刀，遞給他，告訴他，只要他把我綁起來，割裂我的脖頸動脈，随後再割斷他的脖頸動脈，我們就可以永恒的在一起來。生生世世，永不分離。這種鬼話，他居然信了。”
陸星月三觀又被刷新了一次，問：“然後你們就一塊兒死了？”
“不，我死的比他早，所以并不清楚他死了沒。而且，我也不清楚，他是否知道她女兒之所以會被人強奸，罪魁禍首就是我這件事。所以我就無法确定，我當我說出那個提議的時候，他是否覺得心花怒放，正中下懷。不過沒關系，就算他不會死，也會進監獄。我家客廳有幾百個隐形攝像頭，想必警察叔叔們一定可以找到。”
當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臉上毫無悲傷，反而像是在說一個道聽途說的故事一樣冷漠。
或許在她被當做商品賣出去的時候，她的一切觀念都産生了無法逆轉的改變。她的世界裏不再存在愛、人性、尊嚴、憤怒……只剩下錢、權、暴力、交易。有錢有權的人，可以為所欲為，一切的一切，只要更加的有力，就可以忽視那些道德倫理，沒有什麽不能交易，只看交易的內容是什麽，只要籌碼合适，世間一切皆可交易。
這是她所看到的世界，無論之後她遇到不多不同的境地，多麽能夠體現美好人性的事情，那些兒時就已經定型的東西，會讓她在這份美好的背後，找到關于交易的痕跡，關于可利用的一切。
愛和感情？
這種東西，早就在她的世界裏消失了。
“對了，額外附贈你一個信息，陸地上的小星星。”
陸星月：……
這是她以前看書的昵稱。
“你…不是洛連華？”陸星月聽了她說了這麽久的話，也就這個猜測最讓她震驚。
“不，我是。”洛連華喝了一口酒，說：“或者說，洛連華這個角色的原型是我。”
“那你是什麽身份？”
“我有一個朋友，明明應該生活在黑暗中，卻非要出來丢人現眼。所以，她選擇了寫小說，但是她寫的實在不怎麽樣，作為朋友，我覺得她很可憐。所以就寫了一個故事線，然後請了一個槍手寫。果然，她得到了關注，雖然一直被罵，不過她挺開心的。對了，那個喜歡被人關注的家夥，後來還成立了一個慈善基金會。”洛連華說的時候，那個神情，就像是在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非要玩大刀一樣，有點不贊同，又覺得有點好笑。
陸星月喝了一口酒，緩了緩世界觀颠覆了的內心。
“其實，你原本可以有很好的生活才對，只要及時收手。”陸星月忍不住覺得有點惋惜。
洛連華點點頭，贊同了她的想法，随後說：“但是有很多事，一旦開始了，就無法結束，只能不斷不斷的做下去。”
這仿佛是她的人生信條，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終于有了點兒認真。
喝完一杯酒，陸星月便提出告辭，她不嗜酒，而且明天還有工作，喝多了沒好處。
回家之後，白狗問：“陸星月，你不同情她嗎？”
陸星月反問：“為什麽要同情她？”
白狗冷冷的說：“因為在你們人類的觀點來看，她很可憐。”
陸星月想了想，說：“同情她的話，她可以掙脫過去，構成新的世界觀嗎？可以幫助她脫離一切痛苦嗎？可以讓她的性格産生改變，從此變成一個只做好事，對壞事深惡痛疾的人嗎？可以讓她擁有人類該有的感情嗎？可以讓她覺得幸福嗎？”
白狗：“不存在的，她的一切早已定型，往後所遇到的一切，不過是在完善她曾經的觀念。她已經無法改變了，她的痛苦，冷漠，邪惡，構成了她的本質。”
陸星月：“那你為什麽要站在一個事不關己，高高在上的角度同情她呢？”
白狗：“不好意思，我并沒有你們大部分人類會有的稱之為‘同情’的情緒。”
陸星月：“那你問個屁。”
白狗：“随便問問呗。”
被扔在家裏的醜狗一臉茫然的看着陸星月和白狗，但是他們倆都沒有解釋的意思。
陸星月去廚房拿了一瓶可樂，摸摸下巴，道：“事情有點不對，她為什麽突然跟我說這些？”
白狗猜測：“訴說欲？”
陸星月搖頭，反問：“如果是訴說欲的話，為什麽現在才有？”
白狗再度猜測：“因為終于壓抑不住了？”
陸星月還是搖頭：“不不不，我覺得她不是這種沒有忍耐力的人。”
陸星月思來想去，都覺得洛連華是想害她。
沒辦法，洛連華的壞，在她的心裏根深蒂固。
而且根據她的經驗，故事中的壞人，一般都會在最後來一段解釋來龍去脈式獨白，雖然洛連華已經不是故事中的人物，而是一個和她一樣，從現代社會穿越到這個時空的人，但是這個設定給陸星月留下的印象太深。
加上陸星月的直覺，她深深的認為，洛連華肯定是要害她！
陸星月沉思片刻，看向白狗，問：“你們有沒有辦法弄廢那個先知系統？”
白狗點頭：“可以，但是你不是不想惹她嗎？”
陸星月：“我是不想惹她，但是她的行為太反常了，讓我很擔憂。我的直覺告訴我，不是我先下手為強，就是她把我搞死。怎麽，你害怕她們？”
白狗冷冷一笑，看向醜狗，道：“醜東西，你去。”
醜狗一臉委屈：“為什麽是我，搞廢先知系統我也會廢啊。”
白狗：“不過是休眠一段時間，有什麽好怕的？”
醜狗：“但是，為什麽是我去，而不是你去？”
白狗冰冷的電子音幾乎有點嘲諷了：“陸星月危險的時候，你能救她嗎？能嗎？能嗎？能嗎？”
醜狗：……
醜狗戀戀不舍的離去，陸星月和白狗看都沒看它一眼，非常冷酷。
第二天一大早，陸星月就被高新的電話吵醒，這貨一大早就叫她起床做準備工作。
陸星月作為一個演藝界新人，靠着一部《無聲墜落》得到了影後獎項，這原本應該是被人津津樂道的事，但是她運氣不好，在此期間，正好碰到前一任影後何文含被綁架事件，所以網上的熱度都是屬于何文含的。
對此，陸星月雖然覺得會損失她的名氣有點可惜，不過除此之外也就沒其他太多想法了。她經過了大風大雨，這點失落感可以做到淡然處之的态度。
以及，她其實也是關注何文含被綁架事件的吃瓜群衆之一，只是沒關注的太熱心罷了。比較比起八卦，還是愛戀更加讓人專注。
陸星月一大早起來，洗澡做面膜，然後聯系了常去的服裝店，訂了一條禮服和一雙鞋子。做完一切，最後的步驟就是出門去做個發型，換上訂的禮服和鞋子，在去找個專業的化妝師，畫個美麗的妝。
頒獎典禮是直播，不能遲到，因此陸星月也能理解高新一大早就喊她起床的原因。
準備好一切，陸星月帶着白狗正要出門去往服裝店，打開門，看見的不是蔡小桃，而是兩個警察。
正要敲門的警察：……
正要出門的陸星月：……
“根據a市xx檢察院11號《批準逮捕決定書》，因你涉嫌綁架罪，現依法對你執行逮捕。”說完，警察同志拿出了手铐。
陸星月問：“綁架？我綁架誰了？”
警察同志不由分說，拷上了陸星月的雙手，說：“到了警察局你就知道了。”
陸星月沒做反抗和掙紮，跟着警察同志走了。
在陸星月要去參加頒獎典禮，獲得至高榮耀的這一天，在她家外頭蹲了記者的這一天，她被警察叔叔拷這雙手，上了警車。被蹲守的記者拍了個正着。
瞬間，網絡上關于何文含被綁架事件的熱度換成了陸星月被拷事件。
這段時間來，收獲最大的毫無疑問是一直在吃瓜的群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