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三十七章
“不二學長。”
“好久不見,昕薇。”
清醇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沁人心脾,溫柔款款的笑容,更是叫人看了不由地心旌動搖,忍不住回以笑容。
大概是做賊心虛,不二周助這自然無比的寒暄,聽在昕薇耳朵裏卻是怪怪的。雖然他們不過是平等互利的合作夥伴關系,但,在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了某人的鴿子以後,這聲“好久不見”更像是透着諷刺。
“我有點忙。”
吞口而出的話,令昕薇都不由地在心底鄙夷自己,這算什麽爛借口啊,更別提能糊弄過不二周助。
當然,她不是躲着不二,畢竟她每天要趕着去醫院看望精市自然沒有時間再去網球部。但是,這幾天她在青學都沒有碰到不二周助是事實,好吧,她承認她是有些刻意,她都想不通自己為什麽要為了一個随口提議的約會而躲着不二,難道真的是歉疚?
“今天網球部不用訓練嗎?”
雖然她巧舌如簧,可以瞎掰出許多理由來搪塞,但昕薇不屑做這種無用功,畢竟她是真心把不二當做朋友的,自然不能随意地應付了事。
“剛送手冢上飛機,所以下午暫時不訓練了。”
倒是不二周助有些詫異于昕薇的安分,畢竟他跟某人打了這麽久的口水仗,深刻地了解她舌燦蓮花颠倒黑白的本身,看來,某人真的是心虛啊。
“手冢部長的傷沒事吧,對了,我還沒恭喜你們贏了冰帝呢。”
“我還以為你會去看我們的比賽,不過,青學跟冰帝的比賽,會令你為難吧,不來也好。”
對于不二周助的弦外之意,考慮到冰帝那位花花公子故意制造的剪不斷理還亂的假象,昕薇只得尴尬地笑着。
“昕薇好像從來沒有看過我的比賽吧,這樣的女朋友,很失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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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我……”
面對步步緊逼的不二周助,昕薇真的有些頭疼,果然一招之差滿盤皆輸。只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似乎毫無戰意,更別提此刻還以顏色了。
無奈,昕薇只得欲言又止。
我們分手吧?可是她跟不二周助又不是真正的情侶,這樣說也太往自己臉上添金了吧。
我們的戲該結束了?哦,NO!畢竟他們算不上惺惺相惜也算是相處融洽了,這樣的說法好像他們的交往就只是逢場作戲,也太傷人了。
“這樣猶豫不決,可不是我認識的昕薇哦。”
他所認識的昕薇是怎麽樣的?不二周助有些複雜地看着昕薇。
他見過太多女生一邊态度暧昧一邊卻又享受着衆星拱月的感覺,真田昕薇卻好像從來都是溫和疏離地拒絕所有男生。
但又會充分利用自身優勢,偶爾的巧笑倩兮,姣好的外貌,柔弱的外表,會為她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獲,适當的示弱,絕對的堅持,真田昕薇,是一個矛盾的人。
她的形式作風,卻令他欣賞,從不拖泥帶水,她快刀斬亂麻拒絕人的本身簡直近乎無情。
一往無前,似乎沿路沒有值得她留戀的風景;目空一切,她可以摒棄一切的流言碎語,除了那個人,那個名叫幸村精市的人。
她不在意的人事,她甚至不屑施舍任何表情,緊鎖心房的人,現在卻難得地躊躇,他也能羁絆住她的心思了嗎?
不知道該不該表示榮幸。
“青學的天才,我以為學長應該能猜到我要說什麽,既然這樣,我就不多費口舌了。”
促狹地眨了眨美目,昕薇笑盈盈地說道。
“果然是找我攤牌的啊。”
沉默了片刻,不二周助才無奈地嘆了口氣。
“錯,是你找的我。”
把錯誤推給他人是昕薇的拿手好戲,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話一出口,氣氛陡然凝滞。
瞥了一眼仍舊笑臉迎人的不二周助,昕薇不得不承認他此刻的神情,是落寞。
“昕薇的男朋友,我這個身份還是幫你擋住了不少狂蜂浪蝶吧,吃幹抹盡就走人,昕薇,你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注意到他們之間怪異的氣氛,不二周助笑眯眯地炒熱氣氛,可惜,出口的話,卻是令人毫無招架之力。
吃幹抹盡?
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啊。
昕薇瞪了一眼旁邊的人,對于他的控訴恍若未聞。不過,獨具不二周助式的表演,倒令剛才的尴尬氣氛一掃而光。
“半途而廢,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我的風格?我的風格又是怎樣呢,死纏爛打,胡攪蠻纏,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扯了扯嘴角,昕薇自嘲道。
明知道她的所作所為已經造成了所有人的困擾,為什麽還要繼續?
明知道那只不過是童言稚語,她又何必畫地為牢,困住自己,也困住他?
厚顏無恥,低三下四,在被冠以一系列貶詞髒語後,她又何必執拗地不肯松手?
雖然那不過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卻也是一個她最瑰麗的美夢,她自己珍藏便好,不再強求。
“昕薇,你真的覺得我不會假戲真做嗎?”
怔怔地望着漸漸消失在天際的夕陽,似乎仍不遺餘力地将餘晖照耀大地,絢爛的晚霞似乎在訴說着它的留戀,它的不舍。
脫口而出的話,使得不二周助也不由地一驚,甚至不用去看昕薇的神色,她的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她的拒絕,是因為不想傷了他們之間難得的友誼默契。
他從來不是這麽沖動的人,他習慣于謀定而後動,習慣于帶着溫和的面具,站在無人的角落靜靜地欣賞着一出出好戲。
注定失敗的結局,注定不會大團圓結局的戲曲,他向來及早抽身,那,今天的沖動,又是為了什麽?
“這個樣子,可也不像我認識的不二周助哦。”
“你認識的不二周助,又是什麽樣的呢,除了幸村精市,你真的有了解過別人嗎?”
最後一句話說得很輕柔,生怕一不小心就洩露了他的情緒,那樣很難看。
他應該是什麽樣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雲淡風輕,所以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裕太堅持要去聖魯道夫,而無能為力;寵辱不驚,被稱為青學的天才,網球,他樂在其中卻從不努力以對;笑意盎然,所以他只能緊守朋友的身份,而不能越雷池一步,被發了好人卡,還得笑吟吟樂呵呵?
昕薇默然無語,緊抿的唇瓣泛着些許殷紅,濃密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為無瑕的面容平添了幾分款款柔美,與無助的彷徨。
但是,不二周助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人是多麽倔強,如果是別人,她完全可以揮一揮衣袖,只是,她的沉默恰恰表明了她對自己的在意嗎。然而,這個在意就像緊箍咒将他們的關系緊緊地局限在“朋友”的定位上,而,這個在意卻使得他無法再邁出一步。
從來沒有一個女生,可以跟他敞開心扉地玩笑,也從來沒有一個女生給他棋逢對手的感覺,更沒有哪個女生可以步步緊逼使得他不得不小心謹慎。高貴大方,開朗活潑,寧靜淡然……不同的面貌,卻讓他更加興趣盎然,深入挖掘,對她的癡,對她的韌,對她的慧,他憐惜,欣賞,卻也欣喜。
是的,他喜歡昕薇,卻也僅限于喜歡罷了,這樣的女生又有誰能不心生好感呢。只是淡淡的喜歡,累積的好感罷了。
也許比朋友更進一步,但他知道,也只能遺憾地止步于此。他從來都不打無準備的仗,昕薇前車之鑒歷歷在目,他又怎麽會讓自己泥足深陷呢。強扭的瓜不甜,他才不會讓自己愈陷愈深,他們還是做知己好友吧。
他只是說出了曾經的心聲,至于昕薇聽了這些話的困擾?不二周助偏頭笑得狡黠,他可不負責解決哦。
赴一個無法拒絕的約會?
随意地翻閱着床頭的報紙,幸村精市的思緒卻有些浮躁。
當然,昕薇的原話只是跟一個人有約而不能來醫院,但對于自行添加了狀語跟賓語的幸村精市來說,這兩者之間似乎沒有多大的區別。如果不是被很重要的事絆住,昕薇不可能會失約于他吧,每日之約,雖然沒有明确說出口,但,他以為這是默認的。
“冰帝輸給了青學這也不算太意外,可是輸給了不動峰,倒真是有點意思,今年所謂的黑馬?”
微笑着緩緩開口道,幸村精市平靜的面容令人辨不出思緒。
“切,不過是二三流的球隊。”
切原赤也高傲地昂着頭,哼哧着表示不屑。
“我們的目标是全國大賽,至于關東大賽,不過是熱身而已,你們應該知道吧。”
幸村精市淡淡的語氣,卻攜着不容置疑的氣勢。一切的踏腳石,半路的荊棘又怎能阻擋立海大問鼎之路。
“對了,赤也,你放過風筝嗎?”
雖然被部長突如其來的問題搞得一頭霧水,但切原赤也仍舊是一副不屑的拽樣,他怎麽可能會喜歡那種小孩子的玩意,那種一扯就破的風筝?
“看似很簡單,所要做的,不過是保證線牢牢地握在自己手裏,但是,凡事都有變數,萬一風筝纏繞在了一起,或者線斷了,又當如何呢。”
“所以說,部長你不喜歡放風筝嗎?”
困擾地看了一眼,切原赤也皺着眉頭,他最讨厭部長打啞謎了。
果然,部長的心思你別猜啊你別猜,猜了也不中。
“我是不喜歡放風筝。”
微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幸村精市淡淡地說道。真田昕薇就仿佛這風筝,但線的那頭,卻是他無法窺視的。看似掌握在自己手中,卻存在着太多變數,他讨厭這種不受掌控的感覺罷了。
“赤也,部長跟你說什麽啊,神神秘秘的?”
丸井文太拉過切原赤也好奇地問道。
“學長,不要拍我腦袋,我可是立海大網球部的王牌,不是你家的小狗!”
惱怒地瞪了一眼吹着泡泡糖咕哝不清的人,切原赤也低吼道。
“說到小狗,真奇怪,剛才部長還問我,什麽寵物走丢了怎麽辦,我就說嘛,我家的小狗才不會走丢呢,我早就為它套上項圈了,上面有我家的門牌號呢,這樣就算丢了也有人可以把它送回來啊,防範于未然嗎。”
勉強地将丸井文太的話咀嚼再三,再努力地消化,切原赤也倒抽了一口氣,他似乎,好像發現了了不得的秘辛。
草枯草榮,花開結果,這很正常不是嗎。那部長發.春,那更是再正常不過了。
才怪!
切原赤也狠狠地翻了個大白眼,部長居然開竅了?只是,都什麽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風花雪月!
防範于未然?
随意地靠着窗口,古井平波般的紫眸此刻卻漾着璀璨流光,看着遠處車水馬龍的喧嚣鬧市,幸村精市緩緩地勾起一抹笑容。
他似乎也應該做個記號,畢竟,那本來就屬于他的,不是嗎。
不二會喜歡昕薇,大概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但他放棄繼續喜歡,也是一件很自然的事,畢竟他夠聰明,而他的喜歡也遠遠達不到令他執着的地步。
so,快速地解決掉假男友,接下來就看主上的~\(≧▽≦)/~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