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七章
“切~~”
不情不願地哼了一聲,切原赤也倒也沒真的甩開昕薇挽着自己的手,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過去兩年他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水深火熱的生活,深刻的教訓告訴他,有些人看似兇狠,卻不過是外強中幹;有些人看着羸弱嬌小,實則滿肚子壞水。
有些人能惹,争吵打架,不過也是一時意氣之争;有些人卻是不能惹,面上一派溫和有禮,翻臉卻比翻書還快,從不講究什麽一笑泯恩仇,更不在乎所謂的一報還一報,她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锲而不舍地疲勞轟炸,在你戰戰兢兢謹小慎微地提防後,偶爾風平浪靜幾天,你以為她放棄了,放松了,誰知不過是她誘敵的之計而已,等待的是更加猛烈的狂風暴雨。
部長是這種人,真田昕薇更是這種人。
曾經,他年少無知,叫嚣着自己是網球部的王牌,一入學的時候,不知天高地厚地挑釁了部長,被着實狠狠地招待了一番。可是,他沒有想到,部長還有某個愛他成癡的追求者,接着,更是受到了慘無人道的精神摧殘。這些,全是血淚的教訓啊,更是養成了他趨吉避兇的條件反射。
“赤也小學弟,你好像很不滿哦?”
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昕薇斜睥了一眼一副拽樣的切原赤也,溫和地問道,俨然是一副關懷備至的模樣。
“我只是在罵那個白癡冤大頭而已,虧他還是打網球的……”
微擡着下巴,切原赤也不屑地說道。
“也是,難得本小姐今天心情好,肯纡尊降貴地搭理他,沒跟他計較青春損失費啊,時光補償費啊。”
歪着頭,昕薇一副“我本善良”的模樣,一本正經地說道。
切爾赤也無力反駁,只是心中吶喊着:你還可以再厚顏無恥一點!
“哼,有主了?”
瞥了一眼笑得志得意滿,悠哉游哉晃着勝利品的昕薇,切原赤也不由地出聲嘲諷道。
Advertisement
雖然昕薇挽上自己的手,才說出的這句話,但,他可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那個“主”是自己。想到此,切原赤也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他無福消受。
不過,真田昕薇可真是厚顏無恥到了極致,可真會往自己臉色添金,被打發到青學來的人,居然還能冠冕堂皇地說出這句話。
可憐的部長,早已被标上了标簽,猶不自知。
“怎麽不是啊,遲早的事情呀,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什麽區別。”
沒有絲毫羞惱,昕薇理直氣壯地說道。
看了一眼淺笑吟吟,一臉溫柔模樣的人,切原赤也不由地心中嗤笑,看那家夥一臉的精明樣,還不是被眼前這人耍得團團轉。再想到網球部的學長們,對眼前這人的定義,至今還是,高傲蠻橫,刁鑽嬌蠻,頭腦空空的花瓶,卻不知道,她所表現的,不過是她想讓人看到的。
不由地心下稍稍安慰,果然有比較才有差距,起碼比起被玩弄于鼓掌心,至今仍被蒙在鼓裏的隊友,他算是瞑目了。
雲淡風輕,溫柔淺笑,這些都是立海大網球部部長,幸村精市的标志。
雖然只是面具,但切原赤也曾經以為,這樣溫和的假象,那人也必然已經深入骨髓了。沒想到,溫文爾雅的面具也有被人撕下來的一天,沒有熟悉的笑容,紫色的雙眸不含一絲笑意,清冷至極,冰寒徹骨,那樣的怒氣,那樣的壓力,仿佛能令人窒息。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真田昕薇也算是奇葩了,能讓部長動怒,能在那樣陰森森的目光下,仍然巋然不動,花癡依舊,還可以樂觀地安慰自己,她在他心目中是不同的,甚至還能理直氣壯地反駁人家,“你有得到過精市這樣的差別待遇嗎?”
一走到拐角處,昕薇就快速地抽回自己的手,雙手環胸,溫和地問道:
“赤也,你在腹诽我嗎?”
“沒有。”
毫不猶豫,切原赤也快速地否認。
“是嗎。”
昕薇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不疾不徐地說道:“如果沒有,你應該會兇狠地瞪着我,惡狠狠地嚷嚷出聲,哪能這麽溫順呢,親愛的小學弟。”
特意拖長的聲音,不懷好意地調侃着面色微紅的切原赤也。
“你這個……”
每當這個時候,切原赤也才會感覺遣詞造句的匮乏,真心地後悔國文基礎太差。
哼,惱怒地将頭瞥到一邊,看這女人怎麽将戲唱下去。
沒事找茬,雞蛋裏挑骨頭,無非是想占據先機把握主動權,在他心中有鬼的情況下,好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
想到此,切原赤也不由地哀嘆,可憐他曾經天真年少,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步錯步步錯,現在可好,夾在部長跟這女人之間,哪有他的好果子吃。
而且,自從加入了立海大網球部,他就沒吃過夾心餅幹了,唉,相煎何太急。
對于切原赤也別扭的表示洗耳恭聽的模樣,昕薇滿意地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
“嗯,赤也啊,你們網球部,最近訓練的怎麽樣?”
猶豫片刻,昕薇還是決定循序漸進地問。
“立海大會實現三連霸,全國大賽的冠軍肯定是我們。”
高傲地将頭偏到一邊,切原赤也的語氣中盡是王者的自信與霸氣。
但在心中,切原赤也難免有着小人得志的驕傲,果然,這個女人是別有所求,很好,機會難得,他現在就是要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死也不松口,看她能怎樣。
死小孩,還真會拿嬌。
黑色的雙眸,一閃而過的怒氣,昕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依舊笑得溫和。
“那精市最近怎麽樣?”
不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問道。
“部長啊,沒有不厭其煩的騷擾,不用再擔心被人觊觎,每天一如既往的訓練,跟以前一樣啊,啊,說錯了,是過得比以前更開心,更舒坦了。”
好似沒有聽懂昕薇的言下之意,切原赤也笑眯眯地回答道。
對着昕薇的痛處,毫不憐香惜玉,一踩一個準。
翻身做主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淡淡地瞥了一眼得意忘形,張狂不已的切原赤也。
昕薇自然知道他打着什麽如意算盤,那毫不掩飾的刺眼笑容,無不在訴說“你來求我呀,求我呀。”
“好了,親愛的赤也,請告訴我吧,精市的周圍,有沒有圍繞着一些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沒有眼色的女生啊?”
雙手合十,帶着毫不掩飾的讨好,昕薇懇切地說道。
更是在言語間打擊一切可能存在的情敵。
切原赤也默然無語,網球部隊員認定的真田昕薇是個死纏爛打、胡攪蠻纏令人厭惡的副部長表妹;普通同學眼中的真田昕薇則是高傲疏離、不可侵犯的大家小姐;至于剛才的那個冤大頭眼中的真田昕薇,雖然,他沒有看到過程,但也不難猜出,無非是個美麗可愛嬌羞柔弱的女生。
可愛,狡黠,霸道,驕傲,冷漠……都是真田昕薇。
切原赤也麻木地想到,這麽愛演戲,這麽多面具,也不怕精分了!
“敬愛的偵察兵同志,告訴我嘛~~”
昕薇锲而不舍地荼毒着切原赤也的耳朵,俨然一副可憐兮兮,努力賣乖的模樣。
說好聽點是審時度勢,說難聽點就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能毫不猶豫地伏低做小,可見她的執拗。
就像掉落懸崖的人,底下是咆哮着的海濤,死死地拽住搖搖欲墜的樹幹;又彷如沙漠中的行人,面對漫無邊際的黃沙,麻木地拽緊了幹扁的水壺;
仿佛,那是他們最後的救贖……
一個人的執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人還有足夠的心計,足夠的耐心,足夠的手段,不管前路的蜿蜒,她總能一步一步,一點一滴地朝着目标前行。
切原赤也一想到部長會被旁邊的人打着主意,仿佛感同深受般不由地脊背發冷。但一瞬間,又不由挺直了脊背,切原赤也不由地抿了抿嘴角,微眯着眼睛,他甚至隐隐地有種錯覺,搞不好,這個女人真的會心想事成。
此刻,切原赤也是無比的慶幸,他長得還算安全?
“好了好了,那些女生都是謹記教訓,只可遠觀,對她們來說,部長可是不可亵渎的存在。”
切原赤也不自在地說道,心中默默補充着,妄想折枝的奇葩,至今也就你一個而已。而且,部長只要笑一下,那些人就迷得七葷八素,神魂颠倒了,部長更不可能給她們開口的機會。
“赤也,不要這麽看着我,我也是為了那些女生好。”
無視赤也毫不掩飾的唾棄表情,昕薇淡淡地說道:“最忌貪嗔癡,我這是在普度她們,阿彌陀佛。”
“那你怎麽不渡一下自己,癡兒~~”
切原赤也毫不猶豫地吐槽道,有誰比她更癡嗎。
“不破不立,不深入了解怎能做到戒定慧,苦海掙紮,我不入地獄誰如地獄。”
噙着一抹淡笑,昕薇柔柔地說道,言語間盡是悲天憫人的感慨。
切原赤也,狠狠地翻了個白眼,真是偉大的情操啊!
恨不得将眼前颠倒黑白、口若懸河的女人打包給部長,讓他們“黑吃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