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懷王府，一大早江語就讓人端來了熬了一夜的雞湯，濃濃的雞湯味道鹹淡剛好合适，不管什麽時候她都是喜歡喝的，也讓蕭維懷跟着一起補補身體。
“你喝吧，我試了溫度剛好。”她難得比蕭維懷起來的早些，用完早膳看着蕭維懷不停歇的被叫了出去，她拿着一本書翻閱了起來。
王府這幾日緊閉大門進出的人就少了很多，相應的事情就少了很多。
“王爺，這是好時候啊，如今宮中陛下昏迷不醒，瑞王還在永寧府，左相一人獨攬朝政，正是您出現的好時候啊。”前院書房一個瘦長臉留着胡子的文士輕聲建議到。
其他的人聽了也有些動了心思，但卻不太贊同蕭維懷此刻現身，“不可，王爺此時出去就是把柄，要是陛下醒來就不好辦了。”
衆人一聽，也對，這做不好就是亂臣賊子，得不償失。
“王爺您如何看？”蕭維懷右手邊的儒雅文士開了口，他們這位主子主意大得很，輕易不為別人的話動搖。
府裏的人都看着蕭維懷等他做決定。
“待着吧。要不了幾日就知道了。”蕭維懷可不信他那父皇能真的一個半月不醒來，燕雲十六州和永寧府貪污一事可還沒有個定論。
“是，那就聽您的。”只要是蕭維懷做出的決定他們這些人算是看明白了，沒有王妃的發話王爺是不會改變的。
果不其然，随着燕雲十六州戰敗的消息頻頻傳來宮內被□□的大臣們坐不住了，他們圍着左相向他讨個解釋。
“左相，你看這燕雲十六州可還等着呢？這耽誤一天就是前線上百條人命和我秦朝的疆土啊！”兵部尚書韓尚書帶着人發愁的堵着左相，要不到一個決策今日他就不離開了。
左相也是頭疼，這些人光看到他拿着陛下的令牌號令京都獨攬朝政好不風光卻不想想他一個文官怎麽能讓那些看不起文人的武将聽命呢？
左相自幼家貧能讀書都是父母妻子拼命幹活供養出來的，哪還有什麽精力去學兵法，他當官後倒是有看兵法但只是些紙上談兵哪敢去随意調動邊疆的将士。
左相很是頭疼，他看着不得到一個答複不罷休的韓尚書一衆，身形在衆人面前擺了擺，最後像是站不穩一般精準的倒在身後侍衛的懷裏，“哎呦呦，哎呦，老朽這身子就是不争氣，喘不上氣兒了。”說着還急促地深呼吸，嗓子眼裏冒出幾聲不明意義的喘息聲讓韓尚書等人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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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頭看着還挺像那麽一回事兒的，難不成還真的是被他們圍犯病了？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看着侍衛們驚呼，“左相大人，左相大人您挺住啊，小的這就帶您去看大夫。”半攬着左相進了殿內關上門擋住他們的視線。
“這？這怎麽回事兒？”武将們沒有主意了，只看着為首的韓尚書，“韓大人，你看咱們這怎麽辦？”
韓尚書看着這些人也沒了主意，他再想幹嘛沒有左相和陛下的命令就什麽也幹不了。
他無奈地擺擺手，嘆口氣，“唉，都先回去吧，左相大人病了，最晚明兒就有消息了。”這戰事是拖不下去的。
諸人才散了，四處找地方蹲着等左相出來好得到第一手的命令。武将升官最快的可就是在戰場上，有戰事他們就有快速升遷的機會。
“哼，這老小子又在使老把戲了，整日裏就是裝病裝病的，就仗着自己年紀大又是左相沒人敢真的招惹罷了，都有了令牌了還每個新鮮的。”謝尚書一貫是圓滑不得罪人的可這次左相真是讓他心裏堵着一口氣，畢竟誰都是陛下的臣子怎麽陛下還這麽偏心呢。
“嗤，你算什麽，人家可是陛下一手提拔起來的。”趙尚書也是不屑，他們幾大世家都争這口氣誰知道被個不看在眼裏的人拔了頭彩。
“好了，都不要争了，今日奏折都還沒看完趕緊進來看，還有你韓尚書你不要仗着自己是兵部尚書就想着不看折子，這可不行。快回來。”趙尚書都快被這幾個同僚氣死了，各地的折子成箱成箱的上，一個個不想看長篇大論就跑出來留下他們幾個也不知道得看到什麽時候去。
韓尚書一臉不情願但還是在趙尚書的目光威脅中回了屋子，那些折子一個比一個寫的長，幾句話的事兒非得寫那麽多廢話真是為難人。
殿內，左相精神矍铄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龍床上做起來的皇帝一口喝完了藥才開口說道：“陛下，您如今已經醒來了還是出去吧，讓他們都看看我秦朝的天還在安個心。”左相實在被堵的不行了，後宮各個妃子這幾日絡繹不絕的想要侍疾，被自己攔了，這下好了，捅了馬蜂窩了。
本來只有皇後一人罵自己現在後妃們都開始咒罵自己了，據說皇後都不為難幾個罵的最狠的妃子了，要知道趙皇後一向是看不慣陛下的妃子的，這下都能一起罵自己了，唉，左相想起就愁容滿面。
“哈哈哈，沒想到你這個老賴子還有這麽一天啊！”天子明顯也是知道這事兒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天子還想說什麽可一連串的咳嗽湧上嗓子眼，林公公趕忙遞上黃色的帕子，天子擦了嘴看了一眼後不在意地給了林公公。
林公公看了一眼眼神變了變，随後又鎮定地收起帕子放在袖裏。
左相看着沒有表情的陛下似乎明白了什麽，眼中隐約閃着淚光，他哽咽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陛下，京都的賊子所有據點都已經找出來了，他們今日想要派人扮做趙府的人通知瑞王回京。是否一網打盡？”左相擡頭後面不改色的看着病了一場後面容有些蒼老的天子。
皇帝精力有些不濟，他在林公公的服侍下躺回床上，“不急，朕還想看看，維璟回來了就讓他進京吧，朕的幾個皇子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天子撐不下去了。
聲音低了下來，左相起身湊在他的耳邊聽，“邊疆不急，再等等，等等，等朕選出來……。”後面的話左相聽不清了，但他明白了天子的意思。
閃爍着淚眼拒絕攙扶腳步穩健的坐在位置上等着天子的再一次蘇醒。
第二日，左相才從殿內出來，回答了幾位尚書們關于陛下身體的問候就發號施令了。
任命韓尚書為征北大将軍帶着三十萬人馬翌日趕往邊疆讨伐，劉定武還是在京都守着。
韓尚書帶着人歡天喜地的第二日也不嫌送行簡陋了，在幾個皇子的目送下帶着京都附近的兵力走了，他一走劉定武就帶着自己的人馬将京都圍了起來只聽從左相的命令了。
“陛下，瑞王不日就将回京，瑞王妃回了娘家暫住。懷王在府中和王妃賞景。五皇子、六皇子、八皇子都學着懷王府緊閉門戶不踏出府門一步。幾位皇子的門人相勸他們從不聽從”左相彙報着幾位皇子的動向。
天子今日精神好了許多，坐在了軟椅上，“嗯，朕這幾個兒子沒一個蠢，老四的門人如何？”
“瑞王府的門人被瑞王妃關起來了，據說他們想要給瑞王、宮中送信就被瑞王妃關起來了。”
“瑞王妃是司家的丫頭吧？”天子想起自己指的婚，“那司家大兒子不怎麽樣，生出來的女兒倒是有幾分右相的機靈。不錯。”想起右相這幾日跟隐形了似的左相不得不說右相實在是聰敏。
“從明日起恢複早朝。”天子說了這麽一句就歇息了，左相和他很有默契很多事不用說的那麽清楚他就知道如何做了。
很快，恢複早朝的事兒傳遍了京都，百姓和一些小官們還不知道皇帝醒沒醒來就知道一旦恢複早朝就意味着這場風波算是平穩的過去了，于是第二日京都大街小巷就能看到商鋪、小販的身影。
天還沒亮，京都西北角的城門開了一個小口，瑞王穿着不起眼的布衣帶着一個布口袋鑽了進來，一進來沒說話就上了馬車，他早就受不了這布料了早些換掉好些。
“主子，您去趙府？”他的小太監小方子輕聲問。
瑞王換着衣服不耐煩地說道：“當然是回王府了，接了王妃回府，趕緊的。”他語氣不太好但還是知道壓低聲音。
“是。”小方子跳上馬車小聲的趕着往司府的方向去了。
光線明明暗暗的，身後站着一個高大的男子盯着遠去的馬車神色不定，直到看不到馬車了才帶着人走在暗處消失了。
瑞王回京的事兒沒有多少人知道，也就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回京後哪兒都沒去，只接了瑞王妃就待在王府裏和王妃培養感情了。
皇帝等了幾日，也不見自己幾個兒子的動靜，再等下去天下就亂了才在一次早朝上現了身。
大臣們驚喜地看着精神不錯的天子，都覺得自己被騙了，這天子和左相還真是演了一場好戲啊。
京都安定了可邊疆不好了，韓尚書也算得上身經百戰了但還是讓兩族将燕雲十六州牢牢占據，甚至放出話來要不了兩月他們的鐵蹄必将直達京都。
朝堂上的天子聽了此話當即口吐鮮血，“陛下，陛下！”一衆臣工焦急地上前。
“朕無事！”天子強壓下喉頭的癢意。
“劉卿聽令，朕要你即日出征。”天子匆匆說完就下了朝。
大臣們面面相觑擔憂極了，他們知道天子這下吐血也不知如何了。
“維璟，你的時候來了。”趙尚書紅光滿面地看着瑞王。
瑞王面色倒有些不好，“舅舅，我，唉。”他抱着頭想的都是今日早朝父皇吐血的場景。他之前也以為父皇病重是誇大其詞的沒想到是真的，心裏有些不好受。
“殿下，這是你的機會。”趙尚書扶着他的肩膀，“你想想，你是中宮嫡子，自幼聰穎，眼見着懷王回了京有了聖眷，難道你就甘心？”
瑞王擡起頭看着趙尚書，說他沒什麽想法就是騙人的，他自幼在宮中就是一霸，母後疼愛，父皇誇獎。除了在司芷雲的面前碰過壁就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直到蕭維懷回京。
他在百姓口中是平易近人的，父皇也多次在朝上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誇獎他，他自是不甘心的。
“殿下，你想想吧。”趙尚書直到瑞王性子不好并且有些舉棋不定的優柔寡斷但這就是他們趙家的機會。
天子看中宮不滿，待趙家已不同以往這時候不争一把以後恐怕趙家就沒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