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我當然接受只是你受苦了。”蕭維懷愛憐的親了親她。
“那你相信我說的嗎?”江語問道。
“你說什麽我都相信。”他語氣認真沒有一點玩笑的意味。
江語欣喜的摟着他的胳膊,“那你要不要去準備準備,順便給別人提個醒?就不用出面的那種。”
“不,還是告訴你爹吧,我不想你被人說。”
“我會做好的,你放心。”蕭維懷一點兒也不想告訴那個人江語的特殊。
“可咱們怎麽做才能降低損失?”她憂心忡忡地說。
“照你所說,多年來黃河七八月有水災,但今年剛有了一場恐怕每個幾個月是好不了的。我會讓人建議修建臨時住所讓百姓住在高處,而之後世家會有人來搶功,等到遣散百姓的時候按那些世家庇護下的官員的能耐恐怕到明年都安排不好,正好拖延百姓回原籍的可能。”
“而地動你也說了是在沿海,這樣也解決了。”蕭維懷說完兩眼亮晶晶地看着江語。
江語也不負他的期待,抱住他的額頭重重地親了一口。
“真不愧是我江語的男人。”
蕭維懷傻傻的笑了。
休息了幾天江語感覺好多了,她也有閑情逸致回想自己之前是怎麽了。
脾胃先痛,中醫将五行之一的土代表為脾胃;腎虛會引發胸悶等,而腎在中醫中代表水。想必自己會難受也是那黑白無常給了自己一個金手指吧,可之前的水災自己卻沒有感覺。
要是做夢也感不到疼但自己又身體躺在這裏,身臨其境的看到那些災難并且有很強烈的感覺知道這一定會發生。只有靈魂出竅一說能說得過去了。
Advertisement
其他的疑點以後再說吧,江語身體好了後家裏一直不讓她幹活,說是好好調養一番。
蕭維懷陪着她,并指揮着京裏的手下清理內部。
他問過江語要不要提前去京都但是江語拒絕了,她認為并不是時候,她要在這裏将所有事情處理好再走。
很快,朝廷就派了蕭維懷暗中安排的人去了南方安置流民。随之而來的就是各個世家争先恐後地想要讓自家子弟去南方混功勞的混亂。
七月中旬,附近所有村子都出動送族中的小輩去鄉試,衆人站在村口祝福着所有人都能取得好成績歸來,江明一行人和附近的秀才們都約好一起行動,江語也借來蕭維懷的手下好保護他們。
就在要出發之際地動山搖,一時間亂成一片。
“大家不要慌,地動的不是很大不要慌,都跑到空曠的地方抱住自己的頭,護住致死部位!”江語喊道。
接着江明幾人也跟着鎮定下來喊着,蕭維懷護着江語蹲在空地上。一刻鐘後,晃動停止了。
江語感受了一下,安撫的拍拍身上人的胳膊,“好了,安全了。”這應該是餘震,只是不知道哪裏還發生了地震讓下河村感受到了餘震。看來這金手指不全啊,果然不能太依賴。
“阿語,我去看看你好好和岳母他們待着。”蕭維懷攔住想要查看情況的江語,把人往李二丫那裏推。
他帶着侍衛在四處望了望,轉身對着江語道:“應該是停了,不過一會兒不知道還有沒有。”
他上前站在江語身後以防再次地動,“大家先不要起來,我們在這裏再待一會兒吧。要不一會兒再地動就麻煩了。”
果然她剛說完就再次地動了,蕭維懷第一時間護着她蹲下。這次地動斷斷續續地持續了大概一個時辰。
等到徹底停止所有人都攙扶着想自己村子走去。
餘震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的房子結實沒有倒有的就倒了,所幸沒有很大的傷亡,財産損失也還在能承受的範圍內,最近周圍的村子跟着下河村也沒少賺錢,差不多家家戶戶都有存銀,能度過這一場災難了。
“這次地動也不知京都如何了,這秋闱恐怕不能按時舉行了。也不知縣裏是什麽情況。”江語和蕭維懷說着心裏的想法,蕭維懷知道她不需要人答話只默默聽着。
“維懷,你能不能晚些再走?”江語害怕他在路上碰上地動就麻煩了。
看着她擔心的眼神蕭維懷溫柔一笑,“我不準備走,你什麽時候去京都我就什麽時候走。”
“嗯。”江語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回到家,江家是新修的還好沒有出事就碎了一些碗,但李二丫也心疼不已。
“明兒,你和你爹去老宅看看你婆他們,老人家小心受驚了。”李二丫對着丈夫兒子說道。
“妮兒,你和女婿坐着歇歇吧。你才剛好就出了這事兒要是再驚到就不好了。”她心疼地看着女兒。
“好。”江語應着,“芄蘭,你去看看兩位大夫的情況。就在那裏幫幫他們。”江語将兩人安排到之前當暖房的房子裏。
芄蘭轉身出門。秋黎識趣的去幫李二丫收拾屋子。
兩人安靜的享受着相處的時光。
第二日,京都傳來消息,地動使得宮內年久失修的幾個宮殿坍塌,當日雖沒有死傷但各府的損失也很大。百姓房子也有的倒了,傷亡不大卻引起惶恐。
幾天後,南方大雨連綿黃河再次決堤淹沒數萬農田,沿海地動的消息傳遍秦國,上下議論紛紛,百姓惶惶不可終日。
如今的大秦朝猶如頭頂高懸一顆不定時的炸彈,随時都有可能爆發。
就連長寧縣也有兩人因地動死去。
江語最近怏怏不樂,眼中沒有了神采,話也不多了,像是一夕之間被抽去了精氣神一樣。
江家衆人都憂心她的情況卻又問不出什麽來。
她站在山腰上看着山下忙碌的人群內心一片空虛。
“阿語。”蕭維懷走過來給她披上外袍。
他攬她入懷,“阿語,自小我覺得所有人都是惡心的,他們貪婪、陰險、無情。于是我也變成了這樣。”
“離開京都的時候我就發過誓,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回去一定會殺了他們。”他輕聲訴說着自己這些年來的感受。
“在宮裏人人都能欺負我,但他們又不敢殺了我,因為我是天子的血脈,趙氏恨不得我早死卻因為天子對血脈的重視而不敢動手。就只能折磨我,冬握雪、夏披裘都算不得什麽。”
“這些只會讓我更恨、更強大而已。這麽多年來支撐我的只有殺了他們,讓趙氏看着她心愛的男人、兒子、家人一個個死在自己面前,讓那個男人擁有的天下生靈塗炭,讓那個我曾嫉妒的四弟在離他夢寐以求的皇位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失去繼承權。”
“可那一天我見到了你,盡管你的想法很天真但是我卻很喜歡。我愛你的天真、你的赤誠、你的一切。”
“我不管你從哪裏來,來到這裏又有什麽目的。我只知道你在我身邊就足夠了。”蕭維懷的話讓江語震驚。
“你,你,我,我”江語結結巴巴地轉身看着他。
蕭維懷用認真的表情看着她,眼裏映着江語的模樣。
她深吸一口氣,想要托盤而出卻被他阻止了。
“阿語,不要說出來,你只用告訴我你會離開嗎就像你來時一樣?”
面前的男子固執的盯着她只要一個答案,“我不會,我呀,要在這裏待一輩子,老死在這裏再與你一起投胎,來世還做夫妻。”她伸手環住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胸前。
蕭維懷繃着的氣洩了,他抱着懷中的人。“不管你要做什麽我都陪你。”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①”江語邊念着邊蹭蹭身旁給她歸屬的人。
這些天來她一直感覺找不到放向,自己來了這麽久了也做了那麽多的事可還是什麽都沒改變。這讓她不免沮喪,可蕭維懷的話讓她認識到自己在這個時代留下了屬于自己的印記,哪怕自己不幸死了史書上想必也會記上一筆。
‘江氏,懷王之婚約者,不幸早逝’吧?這麽一想還挺有趣的。
幾日後,邸報上寫着今年秋闱推遲半月,南方考生在府衙做答的消息。
安排好一切後江語一家人啓程了,江明等考生則早走幾日敢去府州熟悉。
京都,秦朝國都,南來北往的商人、旅客絡繹不絕,左邊建築大多修的小且樸素些,右邊的則富麗堂皇、輝煌大氣,甚至能夠看到幾座小樓遠遠地伫立着。秦朝國都給江語的感覺和唐長安城差不多但卻大很多,秦朝和宋朝一般沒有宵禁。明明是在前世北京的位置卻範圍如此不同。
城內的百姓住宅已經修好,明顯能夠看到一些房子是新修建的,但右邊的住宅卻沒有這些感覺,應該是修的更好吧。
百姓們似乎已經從地動的陰影裏走了出來,沿街叫賣、走街串巷、酒肆商鋪都正常運轉,生意也沒有受到影響。
這和江語一路走來所見到的完全不同,似乎京城的百姓都對朝廷有着很大的自信,精氣神兒和城外的簡直是天壤之別。
一路行來江語見到的全是百姓沿路乞讨,入城不得進的凄慘樣。盡管她走的時候帶着很多糧食以防萬一卻還是不夠所有人吃的,這些天江語的心情一直沉郁,但京都鮮活的氣息讓她精神了些。
也有了閑情逸致去感受古代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