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公子，您在嗎？”韓明遠站在門口輕叩門扉。
“進。”冷冷的一聲傳來。
“公子，先生讓我派人保護江家我派了。”他随意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倚在腳踏上的蕭維懷。
“随意。”
“我看那江家似乎是有意把這個法子教給江氏一族。”他像是随口一說。
“哼，一個傻子！”蕭維懷坐在他的對面倒了杯水冷聲說。
“您啊，我看那丫頭倒不是傻，而是聰明。把自家隐藏在一族之中，到時候整個江氏一族就都會維護她了。”韓明遠說道。
可他等了半天也沒見對面的人再說一個字。
他只好說下一件事，“京都似乎有意将司家的大姑娘嫁給你的好哥哥。看來那個女人是想要将司家綁在她手裏了。”
“那就綁吧，不用管。那個男人會做出行動的。”蕭維懷接道。
“這樣下去恐怕還不等你回去京都就大亂了。”韓先生試探地說。
“亂了不正好嗎？”眼見着男子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韓明遠還是有些失落。
他拿起面前的杯子一飲而盡，動作太快有些茶水灑到了胸前，弄濕了衣服。
“那我就先告辭了。”他心灰意冷地搖晃着走出了門口。
見到他這副模樣男子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狀似瘋癫。
Advertisement
下河村，韓明遠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韓先生，韓先生？”轉身一看是大族老在叫他。
“您有什麽事嗎？”韓明遠輕聲問。
“老夫是有件事想要厚着臉來請您幫忙可是您今日似乎不舒服。”江小苗擔憂的看着他。
“無事，明遠只是昨夜癡迷古籍入睡較晚罷了。”
“原來是這樣。”
“您老有何事需要小子幫忙？”韓明遠很快就調節好自己的情緒，再看去就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痕跡了。
“是我們下河村有件事想請您幫個忙。”江小苗帶着韓明遠往自己家裏走。
一進屋韓明遠就見到下河村能主事的都來了。
“您請坐。”他一進門江桂就讓座給他，兩人推辭了一番才坐定。
“是這樣的，您想必也是聽過最近村裏的一些話的。”
韓明遠點點頭表示自己聽過。
“老夫要是告訴你這是真的呢？”
他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這是真的嗎，這要是真的那就是好事啊！”
“這就是老夫想請您幫忙的事了。”江小苗一副想說又為難的表情。
“您請說。”韓明遠并沒有給出準确的答複。
“我知道就妮兒那樣一個小娃子要是說出她的法子是準沒有人相信的，我們村說出去最有學問的就是您了我，我們想對外說是您交給了我們孵蛋養雞之法。不知道您願不願意？”
韓明遠一聽就驚呆了，“這，這怎麽能行？此非吾所為，不行。”
“這，您不再想一想嗎？”江家人面面相觑。
“您不要再說了，這不是我的法子又怎能以此來欺瞞世人？”韓先生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樣子。
“您不能這麽想，您要知道如果您認下這個法子是個兩全其美的好事，一來呢您能靠着這個法子揚名。二來呢可以保護一個小姑娘。這不是好事一樁嗎？”林老太說。
“那你們怎麽不将這個法子放到別人那裏呢？”他有些好笑的問。
“這不是看您學識最高，來歷非凡嗎？當初我們沒有問您的來處以後也不會過問。”江小苗說道。
韓明遠想了想，“讓我認下這名可以，不過我和內子想要見見這個小姑娘。”他提了一個要求，為了避嫌将妻子帶上。
“可以，今晚戌時妮兒和明兒去拜訪您。”林老太爽快地答應了這個條件。
之後他就坐着被迫參與了整個下河村的養雞計劃。
午時剛過李二丫母子就回來了，江語拉着李二丫說了早些時候韓先生說的話，又說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是這樣，那我把你哥叫過來。”她扯着嗓子喊江明。
“老大，老大你過來。娘有話給你說。”
“哎，啥事？”江明剛洗完臉還沒來得及擦就趕來了。
“是這樣，你也知道你桂叔想擴大族學，可一旦加上小毛頭人就多了。于是你們這一批考完這次的啥院試要是沒過就不準念了，你給娘說你有把握考上不，有多大把握？”
江明的頭低下了，這是江語第一次見到他如此。
“娘，您也是知道的，我怎麽就念不進去書。我喜歡木匠可又沒有師傅。”
“唉，老大啊，你別難過，人這一生總有不如意的。”
“妮兒呢，給你想了個法子，想看看按照她這個辦法能不能讓你考上秀才。你想不想試試？”
江明聽了李二丫的話擡頭看了眼江語，點點頭。“我想試試。”他在族學裏其實學的吃力，先生講的太深奧他聽不懂。
“其實我這個法子也不難就是需要大哥辛苦一陣子了。”
“沒事兒，我頂得住。”江明拍着胸脯保證到。
江語沒說話只是笑了笑。這一笑看得江明頭皮莫名發麻。
下午，江四回來給江語說了族裏的決定，“老大你晚上和妮兒去一趟。”
“好。”
江語卻莫名有些緊張，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原因。
戌時，江桂陪着兩個孩子走到了韓先生的屋門口。
江明上前敲門，“先生，學生江明攜妹前來拜訪。”這是江語頭次看到江明在先生面前的樣子。之前江河他們在韓先生面前也是很尊敬的。
“主子請三位進來。”門開了走出一個小丫鬟，俏生生的說。
“先生只說請姑娘移步書房，他和夫人同在等候姑娘。”江語讓江桂和江明在大堂等着。
她随着小丫鬟走向書房。
“先生、夫人，江姑娘來了。”丫鬟推開門請江語進去。
一進門江語就聞到一股很是特殊的香味，整間書房收拾的很是整齊，一本本古籍排列其上，桌上擺放着文房四寶，江語看不出來品質只是覺得應該不是一般人能夠用得起的。
書桌上放着一個冒着細煙的精巧香爐，那香味就是從那傳出來的。只是讓她奇怪的是這書房裏并沒有人。
正當她準備出門時，一個女人一個氣質極美的女人從書架後走出來。
“吓到你了，外子舊疾複發不便見客，妾在這裏向你聊表歉意。”女人動作娴熟優雅地向江語行禮。
吓得江語猛地站了起來，雙手阻止她。
“您不必這樣，是我有求于韓先生，應是我向您行禮。”說着江語擡手行了一禮。
女人趕忙回禮。看着這樣的女人江語有些頭疼，她只好再行一禮，“這是拜謝您，您是長輩。”說着就以不容拒絕的力道握着女人的手臂以防她再次回禮。
女人輕笑了一下，她可是江語看到的最有氣質的女人了，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露溫柔①。這是一個很能讓人放松下來的人。
“請坐。”她伸手示意。“您可以稱呼我為韓娘子。”
眼見江語落座她也坐下。
“雖然外子不在但他也告訴了妾今日見你是為何事。為此妾有幾處不明想請姑娘解惑。”
“您請問。”
“你應是知曉這法子能帶給你多大的好處吧？那為何您會同意如此做呢？”
江語擡頭看了眼女人，“韓夫人，我清楚的知道這能帶給我多大的好處，可它能帶給我好處也會帶給我天大的禍事。我起初如此做的想法就是讓族裏能夠每日吃肉、一天三頓，兒童上學罷了。”
“可它帶給我禍事我願一人承擔，韓先生待下河村有恩那我就不能再給他添麻煩。”
“其實我今日來是為了讓先生拒絕族裏的想法。”
韓娘子這才認真地看着這個姑娘，“你就不怕？”
“我當然怕了，可這事情是我怕就能解決了的嗎？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面前的小姑娘還在豆蔻年華，卻已心懷大善，眼含星子、燦若驕陽真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②
“你不必勸服外子了，妾已決心讓他答應這件事了。你不必為他感到愧疚，他還是有些舊友能保全自身的。這件事對他來說可能是件好事吧。”女人的聲音到最後有些恍惚。
“您還好嗎？”江語憂心的看着她。
“我無事，這件事就這麽定了。我代外子應下了。”女人笑了起來，笑得燦爛。
江語還想說什麽就看到女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吧。
“今日天色不早了，改日再來拜訪您。告辭。”江語跟着丫鬟離開了。
女人走向書架後，那裏有一個小門，門後是一間擺放着一張桌子、一張床榻的小房間。
“小娘子離開了嗎？”韓先生躺在床榻上，面色慘白。
“嗯，你也聽到了她所說的話了，我代你同意了。你不會介意吧？”韓娘子雖是打趣的說到但眼中還是有着說不出的脆弱。
韓明遠抱住妻子，“當然不介意了，你可是我韓明遠的妻子，對自己有信心些。”
“嗯，我會的。”說是這樣說，女人依偎在他的懷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中滿是對自己的懷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