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事後清晨
事後清晨
哪還有一只貓?
阮星只當這人喝多了胡言亂語,也懶得計較。
進門第一件事情,阮星去找遙控器打開空調,九月的天氣實在是要人命。
傅執的家裏裝修很簡潔,淺色的牆紙明亮,白色的家具嶄新,酒店一般的裝修風格有些冷酷,就像他本人一樣。
客廳最顯眼的位置,兩把長刀一上一下架在刀架上,黑色和白色的刀鞘散發着危險的氣息,其中一把白色的阮星很眼熟,正是救過他兩次的那把,另一把黑色是挂在他腰間,從來沒有見他拔出的一把。
說起來,阮星在查閱資料的時候,記得網上曾經說過,傅執和他一樣是個孤兒,是被高塔撿回來的。
一個人能走到高位并不容易,上輩子的他是,傅執也是,總有一些身不由己,這樣想,阮星心裏突然有些同情起這人來。
帶他上樓以後,阮星收到了陳一航發來的一長串消息。
特意強調了喝多的人會産生一些認知錯誤,以及有奇怪的行為也請不要放在心上,只需要順着他的意願來就好,千萬不要違背傅執的想法,否則會産生難以預計的後果,一定要等到他睡着了再走。
并且說明自己已經給阮星請了帶薪假,今天回家估計比較晚,明天好好休息雲雲。
“原來他知道自己領導喝多了這麽難搞哦。”富貴被放了出來,立刻吐槽陳一航不負責任的行為,怎麽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新人去辦理呢?
消息中還特意強調一般到了晚上這人會有點好動。
好動?
阮星一扭頭,就撞到了堅硬的胸膛,鼻子一酸,眼淚花就從眼睛裏冒了出來。
“你幹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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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話還沒說完,就見傅執伸出雙手,一下環住了他,淡淡的果酒味道傳來,還隐約透着一絲木質香,略高的體溫通過薄薄兩層布料源源不斷的相互傳遞,帶着令人不安的燥熱。
傅執輕嘆一聲,将下巴放在阮星的腦袋上,蹭了蹭:“貓貓啊。”
所以剛才說的貓是自己嗎?什麽錯誤認知啊!
阮星立刻要掙脫男人的懷抱,又熱又有酒味,實在讓人不适。
傅執沒想到貓貓勁這麽大,猝不及防被推開。
可就在阮星走到門口的時候,傅執再次拉住了他的衣角:“貓貓啊。”
這樣下去沒完沒了,阮星也不管陳一航的叮囑了,轉身伸出手臂,菌絲開始飄散。
透白色的絲線化成手掌的樣子就要把傅執扇到一邊,卻不曾想被對方靈敏的避開,一個閃身,對方借力一躍而起,來到阮星身後,堵住了路。
阮星以退為進,後撤幾步,又将人引到客廳,同時,菌絲幻化成的巨手嘗試着拖住男人,阮星自己則是去起身拉門。
“叮!”傅執不知什麽時候拿到客廳那把刀,沒有出鞘,此刻沖着巨手一揮,菌絲被震得一顫,化成的大手被打散開來,重新變成絲線的模樣。
眼看阮星拉門,傅執上前一步,阮星為了躲開危險的刀鞘,不得不避讓,失去先機,眼看着離門越來越遠,阮星額上青筋直跳,也被打出了真火。
哪有這麽欺負人的?!
順手就扔出去了門口放着的花瓶。
傅執一刀鞘利落斬斷,花瓶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阮星嘴唇繃緊,菌絲被召喚着變成各種形狀,試圖阻止傅執的活動,但對方的作戰經驗是在太豐富,很難困住。一個收着力,一個有顧忌,一時間戰況竟陷入焦灼。
富貴飛到吊頂上,大聲喊:“你們不要再打了啦!”
然而此時已經上頭的兩人哪有精力聽它說話,倆人你來我往,叮叮當當,家裏的桌子都被砸裂了。
阮星擡手就是一箭,傅執輕輕側臉便躲開了,黑色的毒箭将地板腐蝕出一個黑色的大洞,眼見時機不成,青年暗罵一聲,手中發出幽幽光芒。
傅執此刻正在嘗試拉近距離,見狀“咦”了一聲,“貓貓會發光。”
阮星冷笑,菌絲迎光而長,突然膨脹開,白色的絲線填滿了整個屋子。
他打算用之前束縛螞蟻女王那套方法束縛住對方。
但不知道是傅執太過機警還是阮星速度有點慢,還沒等菌絲收攏,傅執拿起了另一把長刀,雙手反手一并,緊扣刀鞘,翻轉手腕,兩把刀被他揮的虎虎生風,菌絲竟然被扇到無法靠近。
阮星咬了咬牙,趁着對方應對菌絲的時候,轉身去拉門。
眼見門已經被拉開一個小縫隙,一股大力從身後傳來,一具緊實的軀體附上,阮星被頂到了門板上,臉貼着冰涼的門板,被壓的微微變形。
“捆住他!”阮星大喊一聲。
菌絲立刻收緊,然而傅執反應更快,或許是知道菌絲不會動主人,傅執本能死死貼住阮星,堅決不被綁起來。
菌絲做不到只捆一個人,呆愣愣的飄在空中。
阮星還在催促。
菌絲聞言心一狠,把兩人死死綁在一起,傅執身高腿長,基本上是阮星被纏在了對方身上,兩人就像蠶寶寶一樣站着,白色的絲線裹滿全身,只露個頭出來。
“把我放開,你捆我幹什麽?!”
阮星想往外蹦跶,傅執不讓,拉扯間重心不穩,徑直向後倒去。
傅執的腦袋磕在地板上,發出巨大的一聲“咚”的聲音,随後沒有動靜。
阮星也被砸的頭暈眼花,酒勁上來,剛才又費了那麽大的體力,眼前一黑,也跟着倒了過去。
黑暗中,有道身影向前走着。這裏沒有上下左右的區別,不見邊界,不知時間與空間,一束光照在男人身上,自上而下,将這抹影子無限拉長。
就像是潛心苦修的修行者一般,為了某個目的,這道身影永遠前進,不知疲憊,就這樣走了許久,久到已經過去了幾個世紀。
突然,那道身影停了下來。
他的面前出現了道古樸大門,不知道是什麽顏色,或許是白色,也有可能是黑色,門上雕刻着他看不懂的圖案和花紋,以及很多的奇珍異獸,又或者是別的什麽生物。
門那邊,有道聲音在默默念着什麽。
他聽不清楚。
他想要聽清楚。
他試圖推開門。
門太重了,但男人的時間很多,他已經在亘古的黑暗中踽踽獨行了數個世紀,現在,黑暗中終于出現了別的事物,就算有危險男人也不在意,他實在太孤獨了。
他将手放在門上,緩緩用力,門被推開了一個小縫隙。
或許他是探索欲極強的人,不然為什麽心裏有道聲音一直在告訴他:“打開這扇門,快打開這扇門!一定要開門啊!”
“開門!”
“開門!我知道你在家!”
傅執猛地驚醒。
夢中的聲音和門外的聲音重合,一時間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清醒過來。
刺眼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徑直照射到他的臉上,已經産生了熱意。但這并不是熱量的主要來源。
傅執眼睛睜大,表情呆滞,看着躺在自己身上的青年,大腦一片空白。
他這個角度能看到對方可愛的發旋,精致的鼻尖和白皙的皮膚,此刻正仰躺在自己身上,而自己的雙臂環着對方。
他們倆為什麽會是這個姿勢?身上這些是什麽?菌絲?
傅執嘗試動了動,但是菌絲纏的很緊,他又怕驚醒了阮星,又怕弄壞青年的東西,動作張不開,身體僵硬的像塊木頭。
“唔……”
身上的青年發出輕聲,應該是被敲門聲音吵醒了,傅執頓時更不敢動彈了。
“開門啊!我知道你在家!”
不知道是誰一大早敲門,阮星被煩得不行,昨晚根本就沒睡好,身下的床墊硌死了,腰那裏尤其不舒服。
“什麽東西——”阮星聲音一頓。
他感受到身下“床墊”的呼吸起伏了。
昨天晚上的種種一股腦的冒了出來,同時,還有一股火氣。
富貴從卧室飛了出來,還用翅膀揉了揉眼睛:“醒了啊?別擔心,你們昨天晚上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這是重點嗎?!
阮星惡狠狠地瞪了眼富貴。
“開門啊!開不開門!你有本事開門吶!”
“別吵了!來了!”阮星喊了聲。
菌絲被他收了回去,袖子下面,阮星掐了掐手環,讓你捆住他,你把我捆了一晚上,有沒有點眼力見了?!
這不是你吩咐的嗎?菌絲委屈,但菌絲不會說話。
阮星一溜煙爬起來,傅執還想解釋,被對方擡手阻止:“喝多了,我懂,我去開門。”
一副不想聽你講的樣子。
“誰啊!一大早有完沒完。”
阮星打開半個門,一個敷着面膜的男人出現在門口,身形窈窕,看到阮星,不自覺上下打量一眼,眼裏劃過驚豔,嘴巴卻不饒人:“我還要問你們呢!”
“你們兩口子怎麽回事,昨天晚上那麽晚了,動靜那麽大!我在樓下被吵得半夜睡不着,叮鈴哐啷的,老娘今天還有約會呢!”
阮星皺眉:“不好意思,昨天我們動靜太大了。”
見他态度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差,男人語氣也沒有一開始那麽嚣張,說到:“你男人那麽猛,也要照顧下沒有對象的姐妹吧?!”
他的語氣漸漸埋怨起來:“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長得好看沒天理啦!”
阮星:???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胡話?
好孩子千萬不要喝酒,更不要學攻哦,不然會被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