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
“系統什麽時候出過錯？”李華羽望着驚疑不定的王諾易吐出一口煙圈，“她這成績說出去誰會相信？”
【禦物：10分】
【追蹤：10分】
【石化：10分】
【夢境：10分】
【轉換：10分】
五個覺醒方向全滿分，足以說明她在禦物、追蹤、石化、夢境和轉換上都是有天賦的。
“我聽小湯說，治愈雖然還未考核，但滿分也是沒跑的了。”老李頭深感驕傲自豪，轉而臉又垮了下去，酸巴巴地來了一句：“唉，她還去威爾斯那裏學格鬥了。”
王諾易一聽，暗道不好，趕忙安慰：“怕是賴郁不知道你也開格鬥課，這才去找的威爾斯。”
“她在威爾斯那裏也讨不着什麽好處，閑着也沒事，要不咱倆去逛逛？”李華羽将賴郁的成績單隐藏，期待地看着隔壁桌的小王老師。
王諾易也不點穿他的小心思，樂呵呵地陪着他過去。
兩人抵達西二訓練場的時候，威爾斯還在上課，他一個眼神，那群學生立着軍姿原地等待。
李華羽上去就開門見山：“前段時間有個學生來你這上課，我想來問一下她的表現怎麽樣。”
“嗯？”
李華羽和他雖然帶的都是基礎格鬥，但面向的異能種類不同，平時也少有交集。威爾斯心中詫異不已，腦子裏滑過最近來聽課的學生，倒是沒哪一個是空系兵方向的，便問道：“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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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郁。”
他一聽這個名字表情有些僵硬，腦中不可避免地浮現她來上課的場景，一開始連常規的負重訓練都要大喘氣，到後面居然也能在他手上過一兩招，“進步挺快，大多時候也循規蹈矩，但……有時挺不要臉的。”
“不要臉？”
李華羽和王諾易有些稀奇一向正言厲色的的威爾斯竟會做出如此評價。
威爾斯眉頭一動，擔心兩人誤會他這麽評價賴郁和湯恩貝有關系，淡淡解釋道：“為了讓其他學生攻擊到弩電手，她抱住我的腿咬我，還鼓動其他學生一起上，像一塊甩都甩不開的狗皮膏藥。”
咬人？狗皮膏藥？這說的是賴郁嗎？
威爾斯在幾個格鬥老師裏威名遠揚，他底下的學生哪個提起他不是慫得膽戰心驚，就是恨得咬牙切齒。
賴郁到底是怎麽想的？她竟敢咬威爾斯？
誰知威爾斯的臉上卻沒有被冒犯到的怒意，反倒是有些贊賞她，“有膽量，也有腦子，最要緊的是膽大心細，憑借一人之力将我拖住，給其他學生創造機會，連恩貝的離子分散槍的子彈也耗盡了。”
“哈哈哈，那确實挺厲害。”老李頭炫耀地看了王諾易一眼，就像是自己的小孩被老師誇獎了一樣。
誰知威爾斯卻嘆了一口氣，嚴肅的臉上閃過一絲茫然，“後面我才聽恩貝說，她之所以用牙齒也要拖住我，完全是為了讓恩貝的離子分散槍盡可能射擊到那些圍攻上來的學生們。”
“這是何意？”李華羽不解地反問。
一旁的王諾易抿了抿唇，到底是有些腹黑，三兩下就猜到了賴郁的意圖，“她是為了完成那三百個治愈的指标。”
威爾斯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
那張人畜無害的臉浮現在老李頭腦中，他先是一愣，最後豪爽大笑，賴郁這股不要臉的勁兒和李緒也像，笑聲裏有些難以被人察覺的惋惜和懷念。
被評價不要臉的賴郁已經在索蘭農場開始了新一輪的挑大糞，經過旺財超市一個星期的毒打，她的禦物和石化異能已經提升到異能等級所允許的最大限度。
糞便先是被她石化，再通過禦物移至發酵池內，既避免了流體狀态的“飛流直下”，又能實現自動化挑糞。
她一開始只能同時“搬運”一個糞槽內的糞便，到了後面，她能同時操控三個糞槽，三條“生産線”自動彙入發酵池。
賴郁越挑越起勁，簡直快愛上挑大糞了！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來到索蘭農場，必定要驚得鬼哭狼嚎，她勢必還會再度聞名聖西爾。
不巧，韓梅梅這個時候來了索蘭農場，但她來得晚了一些，沒有見到此等場面。
韓梅梅遠遠就看見粉色的瓦拉豬群裏有一只銀色的大型蛆蟲，那蛆蟲騎在一只瓦拉豬上。
吓得她往回退了四五步才聽到蛆蟲發出“嘿嘿哈哈”的笑聲，她又驚又怕又無語。
原來那只蛆蟲竟是賴郁。
她現在很擔心賴郁是不是快被挑糞的懲罰折磨得精神失常了。
韓梅梅停下腳步，朝豬圈裏的人大喊：“賴郁同學，我找你有事。”
玩得不亦樂乎的賴郁聞聲望去，一掌拍在豬脖子上，一人一豬輕巧躍過圍欄，“什麽事？”
“……你怎麽連瓦拉豬都敢騎啊？”韓梅梅捂住鼻子，又往後退了一兩步，“我們三人的指标都完成了，要不要一起去交表格？”
“我還沒好，你們先去吧。”賴郁走到水管下沖刷着防護服上的糞便，想起這幾天學校詭異的氣氛，順嘴問道：“學校裏最近發生什麽事情了？”
韓梅梅奇怪地看她一眼，掩着嘴巴小聲說：“你不知道嗎？上一屆的索拉爾斯大賽，聖西爾已經輸了。”
賴郁：“已經開始比賽了？”
韓梅梅：“……比賽都快結束了。”
看來她還真是與時代落伍了，賴郁脫下防護服，在水管下沖刷手臂，見韓梅梅沉默，安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嘛，輸就輸了。”
韓梅梅頓時一言難盡，“你這話不要出去随便說，會被人打的。”
韓梅梅一直覺得賴郁這人挺奇怪的，身上有很多相互矛盾的特質。
校紀校規考試只有她能拿滿分，敢打老師的也只有她；就算被懲罰來挑糞，成為多少學生的笑柄，也從未聽她抱怨過；一下課就消失不見，極少去食堂，你說她繁忙吧，她連索拉爾斯大賽的賽程都不知道。
韓梅梅沒見過哪個治愈師是這樣的，也沒見過哪個異能學校學生是這樣的。
“這段時間大家好像挺消沉。”賴郁表情有些難過和落寞：“挑糞的路上都沒有人和我打招呼了。”
韓梅梅汗顏，她怎麽覺得賴郁的精神不是快失常了，是已經失常了。
“……你真的不知道嗎？你不逛學校論壇嗎？”韓梅梅目瞪口呆。
這一屆索拉爾斯大賽中聖西爾慘敗的事情随便一只蚊子也知道，賴郁這個大活人居然不知道？
“我哪還敢去逛論壇。”賴郁哀怨地望着天空，生無可戀，“只要我一登進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的檢讨書以及我的表情包……”
更離譜的是，還有學生嗑她和湯恩貝的邪門CP，甚至在論壇上連載兩人的小說，她有一次好奇點了進去，滿身惡寒地退了出來。
從此成了2G少女。
韓梅梅很同情，想了想，解釋道：“上一屆參賽的五位主力隊員裏四個已經犧牲，還有一個學姐重傷，聖西爾目前的積分連前五都進不去。”
“能代表學校參賽的不應該是最優秀的學生嗎？怎麽……”賴郁一驚，沒想到這索拉爾斯大賽竟有如此危險，那她可得好好考慮是命重要還是那顆星球重要。
“沒辦法，生源不好。”韓梅梅嘆息一聲，臉上露出恥辱的表情，“我們學校真是冤大頭，下一屆拿一顆星球作為個人冠軍獎勵，可我們根本拿不到冠軍，你知道現在聯邦給我們學校取了個什麽綽號嗎？”
“什麽綽號？”賴郁還在給農場管理人員發消息，望她一眼，道：“嚯，什麽羞辱人的綽號能讓你這麽憤怒？”
“送星童子！”韓梅梅氣得腮幫子也鼓了起來，兩個拳頭握得緊緊的。
“噗，還挺形象的。”
兩人一邊聊一邊出去，韓梅梅回教學樓，賴郁掉頭去全息館。
她打開一間全息倉，選了通關模式。
【第一關：水下逃生，請确認是否進入。】
賴郁點擊确認，一進入便嗆了一口水，艱難地浮上水面才有機會喘口氣。
她沒想到這個全息世界連點過渡時間都不給，傳送門都沒這麽快，還沒等她緩過神來，身後的水波劇烈晃動，幾個黑色陰影壓過來。
賴郁只看一眼，就認出來那是紅腹食人魚！她趕緊換了個方向游去，暗忖倒黴，這種魚最喜歡群體活動。
果不其然，一群黑裏帶紅的食人魚突然朝她游來，所過之處，水草悉數啃食殆盡。
賴郁趕緊加快速度游到岸邊，身後就跟裝了螺旋槳似的，但對岸看着很近，卻怎麽也游不到頭。
食人魚窮追不舍，她也不敢大意，一邊游一邊尋找能被轉換成刀具的金屬物質。
然而，食人魚游過的地方連水草也不剩，除了污泥就是污泥。最要命的是，人在水裏游得再快也不可能有魚快。
她根本躲不開四面八方襲來的食人魚，腳踝已經被她們啃爛，幾個腳趾頭被活生生扯掉，鮮血流在水中，又吸引來一批紅腹食人魚。
她又要躲着蜂擁而上的食人魚還要分心給自己施展治愈，好半天，賴郁才在水中找到一處礁石，水中沒有借力點，她費盡吃奶的力氣才爬到礁石上，花了半小時才将全身的傷治好。
“這是卡BUG了？”賴郁站在礁石中心，凝視着對面的湖岸猜測道：“還是沒找到正确的通關方式？”
自始至終她都是垂直游過去的，就算受到食人魚攻擊，她也會立即調整方向，但那岸邊與她的距離一直沒有減小。
“難道要将食人魚殺光才能真正抵達岸邊？”賴郁掃一眼礁石周圍張着大嘴、露着尖牙，嗷嗷待哺的一群食人魚，頭皮發麻，“可我他媽連把刀都沒有啊，怎麽殺？”
她的禦物異能還不足以操控活物，追蹤和夢境不适用于此處，最可行的只剩石化和轉換。
可石化有時間限制，轉換倒是能用，但以她的精神力等級完全做不到重塑所有食人魚的性狀。
就在思考之際，一張血盆大口忽然咬碎礁石底部，根本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那條巨型食人魚的兩排尖牙已經咬住她的小腿，瞬息間，她的一雙腳被啃噬殆盡。
“靠！好痛。”
她痛得魂都沒了一半，渾身冷汗不止，腳踝斷口處如針紮一般的刺痛，甚至還有一股陰冷順着血淋淋的傷口上移。
賴郁慘白着臉操控幾塊碎石浮到空中，忍痛給自己施放治愈，但血肉再生的速度實在太慢了，她幹脆大着膽子将傷口石化，以阻止血液流逝。
血是止住了，但她神經抽痛，渾身乏力，連身下的石頭也在漸漸下墜，可那岸邊始終在遠處。
賴郁垂目望着水面越加猖狂嗜血的巨型食人魚，心裏卻越加冷靜。
石化會失效，對如此巨型的食人魚使用轉換并且轉換成功簡直難如登天，短時間內她根本做不到修改如此多的分子排序。
難道真的要跳入魚嘴自殺，等着死後自動彈出全息世界？
賴郁：“……嗑cp可以冷門，但絕不能邪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