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風塵

第28章 章

第 28 章

高中學校開學之前，黎程的病況終于有了痊愈的跡象。

“醫生說了平時仍然要多注意啊，你不要着急不要生氣，不要追着我打！”許勵站在客廳的一角，兩手輪流護在身前，防範老爸過來給自己一巴掌。

他現在都是十幾歲的大孩子了，馬上就上高中了，不能老被打得“梆梆”響了：“不要沖動！”

“別耍猴兒了。”黎程最近身體情況好不容易好了一些，決定趁此機會将三個孩子入學的事情處理好，揍兒子的事暫且放到一邊，“趕緊，過來看看維維和天天還缺什麽、需要置辦什麽？”

“把你們仨的入學須知捋一遍，告訴我家長都需要幹什麽！”

“哦。”許勵聽話地走過去拿入學須知。

走到跟前，他怕老爸是把自己糊弄過來，還搞了一個假動作。

躲開之後發現老爸只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不禁想努力挽回一下顏面：“真不打我啊？”

“趕緊的吧，別說那沒用的了！”黎程經歷過比數年還漫長的、時常無法控制自己的眩暈，現在只想趕緊把正經事處理了，家裏只有一個大人，可不能再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快點，你要想挨打就把擀面杖拿來。”

“誰想挨打啊，你說的這個話。”許勵拿起他們三個的入學須知，準備好好給老爸講解一下，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這麽懂事，你還打我。”

“你爸我活了半輩子了。”黎程被氣笑了，“像你這麽心裏沒數兒的還是頭一回見。”

岑越維本來在房間裏做題，此時正走出來要去廚房倒水喝，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麽，略略停下腳步聽了聽。

許勵連忙給老爸使眼色，什麽活了半輩子了，不要當着孩子說這個。

黎程不明所以，不過眼前有正事，還是先不跟這個臭小子計較了。

許勵認認真真地把三人的入學須知按時間順序給老爸講了一遍，又說：“你得先去天天的學校，然後去四中，再去我那，時間太緊了吧？”

“要麽你去天天學校，我去維維學校，然後咱們去我學校會合？”

“你去維維的學校幹什麽，作什麽妖？”黎程劈手拿過入學須知，自己又掃了幾眼，沒看出來兒子說得對不對。

許勵理所當然地說：“我不能作為四中的學生去四中，作為四中學生的家長還不能去？”

岑越維喝完了水，眺望了遠方，結束學習間隙的短暫休息，正要回房間，就聽到了許勵的發言，笑問：“你想當誰的家長？”

“嗯——我怎麽就不能當家長呢。”許勵慫慫地偷換概念，“就是家裏比較年長，可以送你去上學的人，不就是我嗎？”

岑越維搖搖頭，調侃道：“你有這麽好的詞語理解，我對你中考的語文分數表示很疑惑。”

許勵想耍的貧嘴頓時都被噎了回去，并且很怕他爸聽出來當中有什麽貓膩。

岑越維和他一起上學，在一個班，對他的成績情況再清楚不過，再者說，他的中考成績确實很可疑。

許勵也知道，選擇科目放棄的話，選語文太假了，可是，看到數學卷子他沒控制住，英語卷子有的題目他不确定自己會不會，如果瞎蒙蒙對了怎麽辦？語文字多，還是選語文吧……

他老爸只問了總分，沒有問單科成績，看他這段時間辛苦操持家裏，也沒有說他什麽。

父子倆還難得平和地一起感嘆了一下維維這孩子多麽堅強，沒有受到巨變的影響，成績不降反升。

岑越維是知道他的單科成績的，此時的小眼神仿佛在告訴他讓他老實點不要蹦跶。

許勵十分懷疑，自己和老爸說成績不足以上四中、還是去港山職業學校的時候，岑越維是不是偷聽到了？

否則怎麽有種随時要揭穿他的氛圍？

他老爸之前眩暈不耽誤嚷嚷，讓他趕緊去上學，倒下，再堅持不懈地嚷嚷，可吵鬧了。

現在健步如飛的，抓住他什麽新的小尾巴，脾氣發作起來，那還得了。

許勵給老爸講完入學須知，決定去讨好一下岑越維。

“維維？”許勵把開學前最後一次去種菜大爺那裏厚着臉皮讨來的一罐杏幹藏在身後，走到岑越維房門口，探頭探腦，“你在忙着呢？”

“沒有，就是看看書。”岑越維放下筆，唇角微翹了翹，忍住了沒笑，“怎麽了，咱們家最年長的那位哥哥？”

“沒有啊，就是我去大爺那，看到了好東西——”許勵走進岑越維的房間，把藏在身後的罐子拿了出來，“今年沒得空給你曬，找大爺要了一點，我估摸着以他老人家的口味肯定齁甜，你湊合吃吃吧。”

岑越維很喜歡吃杏，每年許勵都會想着曬一批杏幹。

今年春天裏發生了那樣的事，一直到最近都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

許勵還以為岑越維要吃不着了，在大爺那看到了，趕快要來了一點。

“你這話應該讓大爺聽聽。”岑越維接過罐子，看着裏面和自家做的不太一樣的杏幹，心情有些複雜。

只是和往年略有不同而已，卻讓人感覺十分遙遠而陌生，原來這就是書上說的“恍若隔世”。

“別呀，我可是說盡了好話。”許勵連忙湊到岑越維面前，有點耍賴地道，“你怎麽能一會兒要跟我老爸告狀、一會兒要跟大爺告狀的，你不是那樣的孩子啊維維！”

“我不是嗎？”岑越維打趣道，“說不定我變了呢。”

“不能變，咱們都不變。”許勵開始有幾分玩笑，說着說着就下了狠心，“說好了啊！”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岑越維自然聽出來許勵的意思了，不動聲色地笑笑，“行吧，我是一個聽哥哥話的好孩子。”

“嗐，我說話也沒什麽道理的。”許勵讨好地說，“我聽你的話也行。”

“那你別忘了自己說過的話，肯定會好好學習，将來考上本科。”岑越維認真地看向許勵，“你能做到的吧？”

“那我可能考不上你考的學校……”許勵打了個預防針，随後連忙保證，“我絕對會做到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