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霸呀

第44章 C44

C44

大四開學的時候，拆遷辦給向眷打了電話，說是城市西擴南移，溝通一些拆遷事宜。

他們家90平的矮房加上後面的小院子能分個城西邊上新樓盤的兩套房，或者也可以選擇一套房加二十萬現金。

向眷握着手機，聽着辦事的人一一敘述，陽光刺眼，他站在陽臺上，腳下的地磚上陽光割成一片一片。

四年前，外婆病重的時候，他也想過賣房子，那時候那套房子只能賣兩萬，還找不到人接手。

他從口袋摸出支煙，叼在嘴邊，沉沉吸了一口。

二十萬，要是早來四年就好了。

“我三月初回南城，到時候回去簽合同。”向眷說。

末了挂了電話。

林晨正在陽臺曬衣服，聽了一半：“你家拆遷？”

向眷把手機塞進口袋，點頭。

林晨開心地抓着他手臂：“媽呀，拆二代，厲害，你要變土豪了。”

“你好像不太開心。”林晨說，他在煙霧中再次陷入了對向眷美貌的欣賞中，面對拆遷這種大事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這麽淡定，簡直讓林晨佩服得五體投地，“拆遷了哎！發了！”

向眷不經意地拿開林晨的手：“還行吧，沒多少錢。”

“怎麽可能，我們老家那兒拆遷戶都是至少都是百萬富翁。”林晨想起他們市裏前些年拆遷的那批人，不由得羨慕起來，他們家就是命不好，剛好在街上，沒輪得着拆遷。

向眷把煙掐了：“我們那沒這麽值錢，就還好。”

林晨把盆拿進去，向眷關上陽臺的推拉門，又順手幫他拿了漏掉的衣架，放到了他桌上。

林晨看着桌上的衣架，心裏一暖，從沒人這麽細致地對他，便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瞧見向眷已經坐在書桌旁打開了電腦，電腦界面還是一行行代碼，昨天他熬得太晚，今天起得也晚，甲方的項目這周就要，他确實有點犯懶，向眷在幫他檢查代碼。

林晨拉了凳子坐在他邊上：“你看看呢？我昨天太困了，還沒做完，有問題你和我說。”

向眷點頭，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

林晨看着他的側臉，高挺的鼻梁骨格外優越，睫毛很長，唇薄齒白。

幸好向眷是直男，如果是同性戀，指不定是多少人的天菜，他想，自己還是老實做人，別暴露什麽性取向，可林晨真的覺得向眷很值得依靠，大學進來目标明确，別人忙着談戀愛的時候，他只顧學習，別人玩游戲的時候，他已經找了實習，平時還總給他帶飯，好有男友力，誰能和他談戀愛都很幸福。

林晨之前怕破壞了他們的友誼，但這會實在有點怦然心動，向眷就像一根羽毛在他心裏直犯癢癢，而且他脾氣那麽好，應該也不會因為不喜歡而厭惡他吧。

林晨想，拼一把吧，也許有機會呢。

“向眷。”林晨叫了他一聲。

向眷手操作着鼠标，頭也沒回：“嗯。”

林晨舔了舔唇：“你怎麽看待同性戀這個群體？”

向眷沒仔細聽，腦子裏還在思考着框架結構：“同性戀？”

林晨緊張得深吸了一口氣，還是發慫：“沒，你當我沒說。”

其實要直男去接受同性戀這個群體本身就挺難的，他還記得高中那會自己性向被人知道後，全校都對他退避三舍。

“具體要看從哪幾個方面看，我不知道你想問的是哪個方面？看待他們的愛情，還是看待他們的友情還是其他的什麽點？”向眷溫聲說道。

林晨呼吸一滞，他看着向眷：“我其實有件事，一直沒敢和你說，但又不想騙你。”

向眷大概猜到了，聽林晨繼續說，“我喜歡男的。”

向眷點頭：“嗯。”

林晨看着他：“……你不會嫌棄我吧？”

向眷搖頭：“不會。”

“哦。”林晨松了一口氣，“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想對你出櫃了？”

向眷：“為什麽？”

林晨：“……你有點直，我問啥你說啥。”

“因為快畢業了？”向眷給出猜想，看着面前的林晨，發現自己确實有點反應慢，和林晨處了三年室友，從來沒發現他喜歡男的。

林晨洩了氣，他有點後悔，剛剛在陽臺的時候他被向眷蠱了，現在看見他這麽直男地回答，他想還是算了，免得朋友都沒得做。

畢竟他的意思已經挺明顯的了，可能直男都是這麽不解風情吧，不像他認識的那些騷斷腿1，給一點陽光就燦爛。

“你會喜歡男的嗎？”林晨問他。

向眷沉默了兩秒，他想起肖勐，高三那年，他也沒想過自己會喜歡男的，可他好像也不喜歡男的，只是喜歡那個人，無關性別。

“會。”向眷回。

林晨眼皮跳了下：“你喜歡哪樣的？可愛的嗎？你有沒有哪樣的傾向？”

“都行，可愛的也行吧。”向眷回，他想起肖勐和他那撮紅毛，還有他的暴脾氣，還挺可愛的。

林晨心想他自己就是可愛那挂的，向眷應該也會喜歡吧：“那你覺得我可愛嗎？”

向眷從肖勐的思緒裏回過神來，看着面前眼睛亮晶晶的男生，只敷衍地點頭：“嗯。”

“你要不要考慮我一下？”林晨試探性問道。

向眷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林晨這些話在鋪墊這一句，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林晨也看出了他的慌亂：“沒事，我就随口一說，你別當回事。”

向眷轉過身，認真看着他：“我有對象了。”

林晨印象裏向眷一直都一個人，別說對象了，就是玩得好的朋友都屈指可數。

“你怎麽為了拒絕我還編瞎話了，我不怕被拒絕，就是想問下你的意思，也不會纏着你，要是你沒興趣，咱還是好兄弟。”

向眷非常認真地說：“沒騙你，高中談的。”

林晨：“……”

心想，你騙鬼呢，高中談到現在，大學三年鬼影都沒有，電話也沒有，平時24小時也都是和他在一起，哪來的對象。

“男的，在S大，今年也大三。”向眷說。

林晨：“……”

這尼瑪越說越離譜，S大，還大三，這踏馬不就是前幾天看的那個變态主播嗎？那天直播彈幕還cue Wolf來着，說Wolf主播看着像個學渣，其實還是211的大學生，難不成向眷是記住了那天直播畫面？

“你該不會說那人是Wolf，你們談了好多年，因為職業性質，你們聚少離多。”林晨腦子裏瞬間按照這個腦回路腦補道。

向眷……他怎麽知道。

林晨呵呵笑道，似乎在笑向眷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謊言有多滑稽。

林晨：“好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不過你要寂寞了想談戀愛，可以考慮一下我。”

向眷一本正經地說：“不要輕賤自己，你很好，會遇到很好的人。”

林晨噗嗤一笑：“你什麽都好，就是太保守。”

“這跟保守沒關系，談戀愛得和喜歡的人，因為寂寞談戀愛不太負責。”

林晨皺眉：“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有。”向眷說，“高中談的那個，很喜歡。”

林晨似乎在向眷眼中看見一絲光亮，有那麽一刻，他覺得那個在上海S大讀大三的對象好像是真的存在。

三月向眷回了趟南城，去老家簽了拆遷的字，又把那張銀行卡原封不動地還給了肖劍華。

肖劍華很吃驚，他以為向眷找他是其他事，原來竟是當初的事。

“叔叔，謝謝你當初借給我的錢。”向眷起身鞠了一躬，“我先走了。”

然後去前臺結了賬。

肖劍華跟了上去，如今他也沒什麽好說的，三年的時間，那個少年已經不似當初柔和，眉眼間添了些成熟和鋒芒。

“向眷。”肖劍華叫住他。

向眷回頭。

“如果見到肖勐，幫我跟他說聲讓他回來看看。”

向眷愣了下，他看着肖劍華，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頭發添了一半的白。

“您還是自己對他說吧。”向眷回道。

肖劍華沉默了片刻：“他聽你的。”

“我們沒有聯系過了。”向眷說，“我答應您，還您錢之前，我不會聯系他。”

肖劍華顯然沒有料到向眷真的會不聯系肖勐，他以為當初肖勐因為這件事和他斷絕關系以後，會重新和向眷在一起，原來，那個少年一直遵守着他的承諾。

“那二十萬肖勐已經還給我了。”肖劍華說着，把銀行卡還給了向眷，“向眷，你是好孩子，當初是叔叔對不起你。”

向眷看着手裏那張卡，聲音幹澀：“他什麽時候知道的？”

“你離開沒幾天，第一年年底他就把錢都還給我了。”肖劍華想起那天肖勐把錢甩給他，并說了永遠不會再聯系的話，當時他以為肖勐是意氣用事，如今三年了，他終于開始慌了。

前幾天去公墓的時候，他看見了肖勐媽媽墓前一盆新鮮的花，忽然開始擔心自己死了以後是不是會無人供奉。

“向眷，你要是見到他，就幫叔叔勸勸他吧，父子之間能有多大仇，以後整個肖家都是他的，讓他不要再跟我鬧脾氣了。”肖劍華沉聲說道，像個無助的中年男人，沒了當年給錢讓他遠離他兒子的氣勢。

向眷把銀行卡裝進口袋：“嗯。”

肖劍華抓着他的手：“國外同性可以結婚，你們要是真的還喜歡彼此，叔叔也不反對了。”

向眷點頭：“謝謝您。”

陽光刺眼，向眷伸手遮了下，從書包裏掏出個鐵盒子，從裏面取出了那張一直沒敢插進手機的手機卡。

卡槽裏換了舊卡，消息不停地彈出來，一時間手機卡爆了。

他買了去上海的火車，進站的時候意外看見了田邏。

隔得很遠，但向眷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田邏，田邏正在送一個女生進站。

向眷想着去和他打個招呼，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恰好田邏也看見了他。

田邏先是愣了兩秒，沒敢相信那個穿着白色夾克的板寸少年會是當初那個頭發細軟悶悶的學霸，然後向眷朝他揮了手。

田邏怔了怔，這才肯定了想法，他大步朝向眷走了過去。

他們去肯德基喝了杯咖啡，剛坐下，田邏就在群裏吆喝。

社會主義一家親

田螺：卧槽，我踏馬看見學霸了！！！！

上一條消息還是一周前，陳慕飛叫肖勐陪他打游戲。

陳慕飛：？你眼瘸吧

田邏舉着手機随手偷拍了一下，結果忘記關拍照的聲音，尴尬地笑了笑：“那個，我…”

“沒關系，你拍吧。”向眷端坐着，好像絲毫不介意被偷拍，又很自然。

田邏有些心虛地朝他舉了下手機，拍了一張端正的照片，照片裏向眷，端坐着看着鏡頭，嘴唇微微上揚，沒有頭發遮擋以後，五官格外精致，連微笑都帶着蠱意。

陳慕飛：！！！卧槽！！這踏馬是學霸？！！

陳慕飛：救命，板寸，牛逼！我以前怎麽沒發現學霸這麽帥！

陳慕飛：@Wolf@Wolf@Wolf

向眷手機裏的舊消息接收得差不多了，正彈出陳慕飛的新消息。

“肖勐一直在找你。”田邏說。

下章就見面，可能追夫，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