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章
第 85 章
餘白一直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等他睡醒時,天已經大亮了,床頭還有一瓶挂到了一半的藥水。他才一動,靠坐在床頭的顧時卿就醒了,他的眼裏都是沒休息好的紅血絲。
“別動,你還在發燒。”顧時卿的聲音帶着些沙啞,他擡手将餘白按回了床上。
餘白眨了眨眼,記憶開始回籠,想起昨天發生了什麽事,頓時又有些莫名的戰栗。
“寶貝兒,你別生氣,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好嗎?只要你問,我都告訴你。”顧時卿摸了摸餘白的頭,帶着些安撫的意味。
餘白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口問:“你叫什麽名字?”
“顧時卿!照顧的顧,時間的時,公卿的卿。”
“你是做什麽的?”
“主業是自由畫家,副業……是Honor科技的CEO。”
誰會把當千億總裁作為副業?餘白擡眸瞪了他一眼,又問:“為什麽要隐藏身份接近我?”
顧時卿猶豫了一下,要是讓餘白知道他最開始的動機,怕是怎麽也哄不好了。
餘白見顧時卿沒有立刻回答,頓時又沉下了臉:“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想怎麽騙我?”
顧時卿第一次在餘白面前有了心虛的感覺,還好他的內心足夠強大,他很快就調節了心态,笑着說:“怎麽會呢?我只是在想該怎麽跟你說我們的初次相遇。”
餘白有些懷疑地看着他:“我們初次相遇不是在錄節目的小洋樓嗎?”
顧時卿搖搖頭:“當然不是了,你大概是不記得了吧!”
餘白聽到顧時卿這麽說,頓時也開始回想,他是不是真的忘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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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卿看到他一臉迷茫,心裏開始偷笑,臉上卻流露出失望:“你果然不記得了。”
餘白總覺得哪裏不對,但看到顧時卿一臉難過的表情,語氣也軟了幾分:“我真的不記得在哪裏見過你了。要不你給我一點提示?”
顧時卿嘆了一口氣,說道:“半年前,你是不是去參加過白家的壽宴?”
餘白的記性很好,稍微回想了一下,就想起來了:“對,你是不是在壽宴上看到過我的表演?那也不能怪我,宴會上那麽多人,都在臺下,我都沒注意到你。”
顧時卿搖了搖頭:“不是的,寶貝兒,我是在白家的花園裏撿到你的。”
“花園?”餘白想了想,然後眼睛慢慢睜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顧時卿。“你……不是,那天明明是顧小姐帶我回去的……”
“顧佳彤,是我妹妹,親生的。”
餘白:“……”原來顧時卿的顧,是顧佳彤的顧。
“寶貝兒,那晚我就對你一見鐘情了,要是壽宴隔天我能跟你說清楚就好了,可是那天陰差陽錯,你先走了。事後我一直很後悔,所以後來一直想盡辦法想接近你。”顧時卿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差點連他自己都相信了。
餘白聽完也沉默了,他不知道原來兩人的緣分竟然這麽早就開始了。
“我的身體不好,一直在國外看病,快一年沒回國了,沒想到一回來就遇上了你,這就是天意吧!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有意瞞着你的,只是我一向低調,為了你,我都可以去錄綜藝節目,隐瞞身份并不是針對你,而是不想惹人注意。”
顧時卿其實是在偷換概念,餘白只要一細想,就能發現不對的地方。但是他知道餘白心軟,只要時不時的拿自己的病說事兒,就能引開他的注意力。
果然,餘白一聽他說身體不好,就擡手摸了摸他的頭:“你的頭疼又是怎麽回事??”
“我出生就帶來的毛病,這些年看遍了全世界各科的權威,都看不出什麽問題。腦科權威說我大腦裏少了兩根神經,所以情緒起伏過大,或者傷神動腦的時候容易頭疼。
實際上,我的頭疼根本沒有規律,有時一天好幾次,一次幾小時,有時兩三天都不會疼,疼個三五分鐘就好了。
剛開始我還能忍耐,後來随着年齡增大,疼痛感也越來越劇烈,一種止疼藥根本無法壓制,嚴重的時候,我一次要吃四種藥。”
“可是,之前你頭疼的時候,不是聽我唱歌就好了嗎?”餘白反問。
顧時卿笑着低頭親了親餘白的額頭:“你的聲音有種治愈的力量,聽到你唱歌,我就莫名其妙的不疼了。所以我才說,你就是我的藥。”
餘白莫名有些臉紅,之前還因為被欺騙引起的憤怒,早就煙消雲散了,心裏只有對顧時卿的無限疼惜。多可憐的顧時卿啊!縱使家財萬貫,富可敵國又如何,還是得了不治之症?
“寶貝兒,答應我,以後不管怎麽樣,都不要跟我提分手好不好?”
餘白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被子,他們會有以後嗎?
“時卿……”餘白一開口,剩下的話卻哽在了喉嚨裏,他不知道應不應該問出口。
顧時卿似是想到了什麽,起身從床頭的抽屜裏取出一個藍絲絨的盒子。
“這個本想回國後再送給你的,既然你來了,我就提前送給你吧。”
餘白單手接過盒子,不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看盒子的大小,差不多是項鏈之類的吧!餘白看到盒子上的Logo,覺得有些眼生,好像不是什麽國際大牌。
餘白的一只手還在輸液,單手打不開盒子,他就直接問了:“是什麽?”
顧時卿沒回答他,直接幫他打開了。
盒子裏竟然是一個镯子和一枚戒指。镯子是鉑金做的,半指寬,镯面上鑲嵌着一圈白貝母,發出炫彩的光澤,中間是用碎鑽拼出的一條銀色的魚,镯子的內側刻着兩個英文字母G&Y,這是兩人姓名的首字母。
“其實我本來也打算好了,這次回去就跟你坦白的,只是沒想到你先發現了。”
顧時卿嘆了一口氣,拿起餘白的左手,将手镯扣了上去。手镯明顯是定制的,扣上後非常的服帖。
餘白失神的看着手上的镯子,有半晌沒反應過來,G是顧的首字母,原來顧時卿一早就想好了要跟他坦白的,起碼他不是真的想瞞他一輩子的。
“寶貝兒,幫我戴上好嗎?”顧時卿拿起盒子裏剩下的那枚戒指。
餘白接過戒指,發現這枚戒指簡直就是镯子的縮小版,鉑金的戒身,白貝母的戒面,只是戒面上沒有那條銀色的小魚,而是刻在了戒指的內側。
“這是一對的?”
顧時卿點點頭,将手伸到了餘白的面前。
餘白頓時覺得心中一陣甜蜜,他有些顫抖着,将戒指套在了顧時卿的手上。
“為什麽你的是戒指,我的卻是手镯?”
顧時卿拿起餘白的左手,親了親他戴着手镯的手腕。餘白的手腕纖細的如同少年一般。
“你說過,暫時不想公開我們的關系,我當然要尊重你。你是藝人,要是手上總是戴着同一枚戒指,很容易被人誤會的。所以我定做了這個镯子,以後你可以一直戴着。”
餘白的眼睛眨了眨,然後伸手勾住了顧時卿的脖子。
屬于顧時卿的,熟悉的氣息,将他籠罩住。要什麽以後,至少現下,他們兩情相悅。
輸完液,餘白吃了些東西,又睡着了,等他再一次醒來時,不知道幾點了。
床邊的帷幔都放下來了,圈出了一個小小的世界,擋住了他所有的視線。房間裏靜悄悄地,好像沒有其他人。
餘白輕輕地喊了一聲顧時卿,果然沒有人回應他。他的燒已經退了,只是手腳還沒什麽力氣,他花了一點時間,才從床上起來,下床時,不知道碰到了什麽東西,發出一陣很清脆的類似鈴铛的響聲。
餘白吓了一跳,看了半天,才看到床頭櫃的側邊似乎有一個按鈕,他又按了一下,果然又發出了鈴铛聲。
餘白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一時覺得有趣,就多按了幾下。沒想到很快房門就被敲響了,餘白愣了一下,門外的人又敲了一次門,沒等到餘白回應,就打開了房門。
一個滿頭銀發,穿着管家制服的老人走了進來,他看到餘白起來了,用标準的西語問:“餘先生,您好,我是這裏的管家梅森,請問您有什麽需要嗎?”
餘白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按的大概是呼叫鈴,頓時滿臉的窘迫。
“呃……那個……顧先生呢?”
管家笑着回答:“先生在書房,要請他過來嗎?”
餘白忙搖頭,“我能過去找他嗎?”
管家點點頭:“當然可以,我可以帶您過去!”
餘白立刻低頭找拖鞋,但是拖鞋沒放在床的這一側,他的腳踩在長絨地毯上,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管家已經先一步走了過來,撿起地上的拖鞋,送到了他的腳邊。
“您剛發了燒,地板有些涼,請您穿上拖鞋吧!”
餘白不好意思地穿上拖鞋,說了一聲謝謝。
管家朝他禮貌地笑了一下,又提醒他披一件外套,然後才領着他去了顧時卿的書房。
顧時卿的書房在這一層的另一頭,管家帶着餘白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餘白邊走邊打量走廊兩旁的裝飾,昨天來的時候沒留意,原來走廊兩側的牆上挂着好幾副油畫,有風景,也有花草,還有些挺抽象的線條。
“這些都是先生畫的。”管家見餘白邊走邊看牆上的畫,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畫的真好。”餘白其實不太懂畫,他覺得畫的像就是畫的好。顧時卿畫的花鳥蟲魚都活靈活現的,那鳥身上的羽毛根根分明,就是拿照相機拍,都不一定有這麽清晰生動。
“先生的畫很多都得過獎的,只是這兩年不太畫了。”管家說完,就敲響了書房的門。
門裏很快傳來了一聲“請進”。
管家向餘白微躬了一下身,往邊上退開一點,讓餘白開門進去。
餘白朝他點了一下頭,又說了一聲謝謝,這才轉動了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