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
第 44 章
第三天的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導演組宣布餘白因為受傷退出了游戲。給他安排的劇情是他被綁架後,與“鬼”搏鬥,受了重傷,雖然獲得了重要線索,但不得不送去了醫院。
至于失蹤的另兩人還沒有尋到,大家要在下午三點前,找到離開學校的線索并救出失蹤的人,才算順利通關。
接下來,顧時卿像開了外挂一樣,帶着衆人,在教學樓裏翻找出數塊人骨,他将骨頭拼湊起來,最後發現缺少了頭骨。
“沒有頭骨,我們又找了一遍,還是沒看到。”林東說。
顧時卿微一思索,看向了成飛:“昨天那個石膏像呢?”
成飛被顧時卿有些駭人的目光吓了一跳,吞吞吐吐地說:“在……在我們宿舍,我……我去拿。”
等成飛拿回那個石膏像,顧時卿擡手就要砸。何毅豐眼疾手快攔住了他:“石哥,道具!這是道具!”
盛淑華擡手推了他一把:“一邊去,沒看節目組的人都沒攔着嗎?”
何毅豐摸了摸鼻子,往邊上站了站。然後聽到“啪”的一聲,顧時卿手裏的石膏像應聲落地,碎成了幾大塊。
“啊!裏面好像有東西!”賴楚雲眼尖,看到了石膏像裏面好像還包着東西。
“是頭骨,是一塊頭骨。”袁野撿起最大的一塊碎片,拿手指頭掏了掏,露出一塊白色的東西。
“原來頭骨在這裏。”何毅豐也有些驚訝。
幾人扒了扒,将頭骨從石膏像裏分離出來,然後發現頭骨裏還有一張紙條。
盛淑華展開讀了一遍,總結一下就是一個悲慘的故事。
很多年以前,一個學生被殺害在教室,屍體被做成了生物實驗室裏的骨骼标本。殺害他的美術老師将他的頭單獨做成了石膏像。此後,因為不能輪回,他就開始報複學校,殺害那些無知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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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石哥不愧是學畫畫的,觀察的好細致入微啊!”袁野日常吹大佬。
“那……顏蕊呢?”林東問。
“紙條裏有線索,那個學生是在音樂教室被害的,我們去音樂教室找找。”
幾人最終在音樂教室的鋼琴後面,發現了一個小更衣室,顏蕊正在裏面邊吃東西,邊玩手機,看到幾人找到她,她還有些驚訝:“你們這麽快就找來啦?”
衆人:“……”
“游戲是不是結束了?我們可以回去了?”顏蕊天真地問。
“你這人質的待遇未免太好了點。”賴楚雲笑着掐了掐顏蕊的臉。
“嘿嘿,你們知道是誰抓我來的嗎?”顏蕊故意賣關子。
大家其實已經知道是阿洛了,故意不接她的話。
“要不要我告訴你們啊?真的,這是個很重要的線索。”
衆人不理她,袁野摸着後腦勺問顧時卿:“大佬,那我們該怎麽離開這裏?”
“從大門走。”顧時卿吐出四個字,然後帶頭往學校大門的方向走。
衆人:“……”
最後,大家真的從學校的正大門,堂而皇之地離開了。
衆人一踏出校門的那一刻,節目的錄制就算結束了。
節目組打了板,衆嘉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原來跟着大佬真的能躺贏。
回小洋樓的車上,大家突然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麽。
“那個……我們是不是少了一個人?”何毅豐問。
“阿洛呢?不是要把人質都救出來嗎?你們沒救他嗎?”顏蕊問。
“他不需要救!”顧時卿冷冷回答。
“為什麽?石哥,你給我們解釋解釋啊!我們還有些不理解。”袁野其實早就想問了。
“你們還沒看出來,阿洛就是那個被殺害的學生啊!不然為什麽他的頭像被做成了石膏像?
美術教室裏還有一個沒頭的女孩子的石膏像,這是在提示我們要找到身體。其實身體湊齊以後,相當于破除了學校的詛咒,大門自然就開了。”盛淑華解釋道。
衆人都如夢初醒,也就不再糾結把阿洛留在了學校。說不定他已經被節目組帶回去了,現在就在小洋樓等着大家了。
其實阿洛這個時候還被關在體育館的小倉庫裏。顧時卿走的時候,把房間的門鎖了,鑰匙也被他帶走了。攝像組的人跟丢了阿洛,找了一個晚上都沒找到他。
阿洛被顧時卿踢中了腹部,大概受了內傷,後半夜就開始發燒,燒的迷迷糊糊的,又打不開倉庫的門,只能倒在地上等人來救他。
小文和金世都因為餘白受傷的事,去了醫院。
Free的其他人回了小洋樓後,就打包行李準備回去,一時也沒人注意到阿洛沒回來。還是顏蕊小聲提了一句,節目組的人才發現阿洛沒回來。
導演組聯系了跟拍的攝像組人員,才知道阿洛已經失蹤一個晚上了。因為預訂的拍攝時間是到下午三點,他們是提前錄完了,所以攝像組的人還留在學校找人。
顧時卿沒心情管這些事,他這次是自己開車來的,離開小洋樓後就直接去了醫院。
此時,餘白已經做完了檢查,躺在床上休息。
金世已經接到了節目組的電話,因為阿洛失蹤的事,趕去學校找人了。病房裏只有小文陪着餘白,但小文平時也有很多工作要對接,所以總有接不完的電話。
顧時卿去的時候,他正在走廊裏接電話,都沒注意到有人進了病房。
餘白剛吃了止痛藥,有點迷迷糊糊的,聽到病房門響,以為是小文回來了。
“小文,我想喝水。”
顧時卿聽到他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的,知道他可能是睡迷糊了,也沒出聲,調了一杯溫水,将吸管湊到了他的唇邊。
餘白條件反射的含住了吸管,緩緩吸了幾口,然後才有些清醒了,睜開眼看清面前的人,差點被嘴裏的水嗆到。
“咳咳咳……”
顧時卿忙放下水杯,将餘白從床上扶起來,輕輕拍着他的背。“你真是小朋友,喝個水都會嗆到。”
餘白被嗆的眼淚汪汪的,他能說他剛才還做夢夢到顧時卿,結果一睜眼就看到個大活人嗎?
“你……你怎麽來了?節目錄完了?”餘白看看時間還不到12點。
“你的傷怎麽樣?可以坐起來嗎?”顧時卿沒回答他,而是往床邊靠近了一點,讓餘白能靠到他身上。
“醫生給我拍過片,說骨頭沒什麽事,只是軟組織挫傷,大概要在醫院休息十天半個月了。”餘白坐了起來,背後墊了一個形狀奇怪的靠枕。
“還是要注意些的,這段時間的工作都推了吧,下一期節目也不要錄了。”
顧時卿還是不放心。昨天晚上他又沒睡着,想到餘白病恹恹的躺在他懷裏的樣子,他就開始頭疼。
“沒那麽嚴重的,我畢竟是個藝人,總要工作的。”餘白笑了笑。
房門突然被推開了,小文看到房間裏多了一個人,還愣了一下。“石先生怎麽來了?”
“他擔心我的傷,就順路過來看看我。”
小文也不去細究裏面的主次順序,對餘白說:“節目錄好了,但是洛哥失蹤了,世哥去找他了。團裏的其他人都回去了,我得去安排一下他們後面的工作,暫時不能照顧你了,我等一下給你請個護工吧!”
聽到阿洛的名字,餘白的臉色有些不太好。顧時卿對小文說:“你去忙吧,這裏有我幫忙看着。”
小文急着走,也沒客氣,又叮囑了餘白幾句,讓他有事就打電話,然後匆匆走了。
病房門重新合上,餘白咬着嘴唇似乎欲言又止。
“想問什麽?”顧時卿拿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他的床邊。
“昨晚上……你打了阿洛……”
“他不該打嗎?”顧時卿反問。
餘白有些緊張,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手不自覺的揪着身上的被子。
顧時卿見他不回答,又問:“他一直這麽騷擾你?”
餘白垂下了頭,說了一句“對不起”。聲音有些低,有些悶。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因為我,你可能會有麻煩……”餘白不敢擡頭看顧時卿。
“不會有麻煩,他要是還想要自己的前途,就不敢到處亂說。”顧時卿嘆了一口氣,輕聲安慰他。
“可是他會告訴經紀人,會向節目組投訴,甚至有可能找人來報複你啊!”餘白擡起頭,有些激動地說。
顧時卿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擡手摸了摸餘白的頭。
“小餘,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先養好傷,其他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餘白像是一只大金毛,愣愣的看着顧時卿,任由他撫摸着他的頭發,一下一下的,把他心底的不安全都撫平了。他是相信這個男人的,一直都很相信,沒有理由的相信。
“你的經紀人知道他在騷擾你嗎?”
餘白又垂下了眼睫:“不知道。”
“團裏的人都不知道?”
“不知道。”
顧時卿停頓了一下,餘白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心情,心裏有些忐忑。
“小餘,你考慮過與現在的公司解約,換一個環境嗎?”
顧時卿是很心平氣和的跟餘白說的。其實這不符合他平時的作風,他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總有些一意孤行,除了家人,還是第一次想着去遷就一個人。
餘白點了點頭,“阿洛是個男女通吃的,一直對我有非分之想。剛開始兩年,他在外面有人,那時候也年輕,鬧出個不少事,都是公司幫他解決的。他被公司警告過,收斂了不少。去年他和女朋友分手後,就一直來找我,想讓我跟着他,我不同意,他就屢次拿我的前途威脅我。
我有想過要與公司解約的,但是當時簽的協議是五年,現在還有兩年多才到期,提前解約,違約金也不少……我本來還存着一點錢的,加上最近的幾個代言,再跟人借一點,應該勉強能湊齊。但是……年前表姐家裏突然出了點事,我把錢都給了她,如今倒是差的有些多了……”
“差多少?”顧時卿突然問。
餘白愣了一下。
“違約金還差多少?”
餘白反應過來,忙說:“石卿哥,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時卿打斷了。“你能跟別人借,就不能跟我借了?”
餘白的手指攥着被子,指關節有些發白。他就是不想開口跟顧時卿借,那會讓他覺得自己低他一等。
“石卿哥,你會不會看不起我?”餘白的聲音低低啞啞的,像是要哭了一樣。
“為什麽要看不起你?”
餘白的眼淚無聲地滴落在面前的被子上,在白色的被面上洇出一個個深色的圓點。
顧時卿看到他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又摸了摸他的頭,“小餘,你好歹是個擁有四百萬粉絲的偶像,想想有那麽多人喜歡你,你就應該勇敢點。
我在你的超話裏看到過一個粉絲寫的一句話:‘太陽會擁有很多的向日葵,但向日葵卻只有一個太陽’。在你的粉絲眼裏,你就是太陽,你善良而開朗,帶給他們溫暖和歡樂,不管什麽時候,他們都會和你在一起的。”我也會和你在一起。
餘白哭的更大聲了,他趴在了顧時卿的肩頭,像是要把所有的不甘心都哭出來。
一個冬日的午後,一個充滿了消毒水的病房,兩個人相擁着,溫暖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