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剛才顏蕊和餘白光顧着翻書架上的書,倒是沒注意房間裏的其他地方。袁野随意的在書桌上翻了翻。書桌是紅木的,上面放着文房四寶,地上還有一個青花瓷的大畫缸,裏面放着五卷畫。
袁野順手拿起一卷畫,展開看了看,是一副花鳥畫,他看不出什麽頭緒,又卷好放了回去,然後拿起另一卷檢查。
一連三卷都是差不多的國畫,他以為這些就是節目組放的道具,也沒仔細看。
拿到第四卷的時候,他把畫展開了一半都還是白紙,他笑了。
“石哥,你說這節目組也太不走心了。道具也不弄得像樣點,網上9.9元包郵的裝飾品,他拿這種玩意兒糊弄我!”
顧時卿聞言,回頭瞥了他一眼,然後他就看到袁野的動作頓了一下,察覺到他的目光,袁野又将手裏的畫卷了起來。
顧時卿是側對着袁野的,他的身體基本把手裏的畫擋住了,顧時卿只看到了一角空白。
“畫上是什麽?”顧時卿有些奇怪,想過去看看。
袁野已經将畫卷好了,重新放回了畫缸裏,然後抽出了另一卷畫。“就是白紙,節目組大概是為了省錢,買了空白的畫做裝飾。”
顧時卿站在原地沒動,然後他看到了袁野新展開的那卷畫上畫的是水墨山水。他垂下眸光,似是想了想。
袁野已經将手裏的畫又卷了起來,然後拍了拍手,說道:“石哥,既然這個房間已經有人來搜過了,那我們就去別的地方吧。”
顧時卿二話沒說,上前兩步,走到了袁野身旁,要去抽畫缸裏的畫。袁野的臉色變了變,想要去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他看着顧時卿抽出了剛才他說是空白的那幅畫,然後重新展開了。
畫展開到一半的時候,紙上還是空白的,那是因為,這是一副沒完成的畫。畫紙的下半部分畫的是一個圓環狀的東西,像是一個手镯,或是一個戒指,上面的花紋有點像一個鬼面。
這麽詭異的東西,很明顯是一條線索,但袁野卻竭力想掩藏,不是心虛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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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野看顧時卿把畫完全展開了,尴尬地說:“哎呀,我以為是白紙呢,原來下面畫着東西啊!這是什麽?”
顧時卿轉過頭看着他,是那種看傻子的眼神,“有沒有說過你的演技很浮誇?”
“我真是……”要不是看到鏡頭對着他,袁野是真想罵髒話了。上一期他是“一輪游”,這一期死的更快,開局就要挂了。
袁野長嘆了一口氣,還是認命了。
根據游戲規則,在游戲過程中,玩家只要發現了鬼的身份,可以立刻舉報,舉報成功後,鬼會當場淘汰。
他等着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來帶走他,但是等了一會兒沒看到有人來,一回頭,發現顧時卿已經收起了那卷畫,然後打開了另一卷畫。
“呃……這什麽情況?我不是該淘汰了嗎?”袁野問一旁的攝影助理。
攝影助理笑笑,沒說話。
“你的身份沒有暴露,我們是一夥的。”顧時卿的聲音從一旁淡淡地飄過來。
袁野眼睛一亮,轉身沖到顧時卿面前,問道:“是嗎?是嗎?你也是鬼嗎?”
顧時卿看了袁野一眼,一副一言難盡,又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撩起了自己左手手腕的袖子,露出一個黑色的骷髅印記。
“我是鬼王!”
“啊!你是鬼……”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時卿捂住了嘴。
袁野頓時明白過來,現在大家都在找線索,指不定隔牆有耳。他點了點頭,顧時卿才松開了手。
袁野走到房門口看了看,見外面沒人,才松了一口氣,忙關上了門,蹑手蹑腳地走回顧時卿身邊。
他從腰間挂着的一堆驅魔道具裏取下一個戒指,遞給了顧時卿。
“唉!我一看到那張畫就傻眼了,節目組就這樣明晃晃的讓我把這玩意兒挂在身上,是嫌我死的不夠快嗎?”
顧時卿接過戒指看了看,雖然畫上只有大半個圓環,但戒指的花紋确實跟畫上是一模一樣的,只要這副畫一出現,大家很容易就能猜到袁野的身份了。
“你真的不是得罪節目組了?”顧時卿涼涼地問。
袁野哀怨的看了一眼攝像師,攝像師已經笑得手抖了。一旁的攝像助理也快笑得直不起腰了。
顧時卿也不廢話,擡手就要把那畫撕了,攝像助理大喊一聲:“住手!”
顧時卿緩緩回頭。
“那個……這是重要道具……不能毀掉的。”
攝像助理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冷汗。上一期,因為顧時卿毀掉了最終的線索,導致後來的嘉賓都被困在了古宅裏,害導演組被其他嘉賓罵了個半死。導演組後來開會讨論過,以後不允許嘉賓毀壞道具,尤其是顧時卿!
顧時卿啧了一聲,真麻煩!
袁野更着急了,他只差沒抱住顧時卿的大腿了:“石哥,那我怎麽辦啊?”畫不能毀,戒指當然也不能毀壞了。
顧時卿想了想,說道:“行吧!那我們就不藏了,把畫交出去。”
“啊?這……哥!你可不能丢下我啊!說好了帶我躺贏的!”
顧時卿白了他一眼,突然很懷念上一期跟餘白配合的那麽默契,這個二哈隊友,他是真帶不動。
“正常人,如果發現線索,會怎麽辦?”
袁野想也不想就回答:“交出去啊!大家一起讨論啊!”
顧時卿随意嗯了一聲,低頭繼續找線索。袁野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意思……是打算白切黑?
“石哥!你真乃大神也!”要不是攝像頭還對着他,袁野真想給顧時卿跪一個。
第一次集合讨論的時間是在第一天晚上。
拍攝場地是一個中式園林,除了有一大片萬木争榮的花園,還有曲曲折折的回廊。
回廊的檐下挂滿了大紅燈籠,白天看覺得還挺喜慶的,晚上看就有些瘆人了,尤其是節目組在路邊裝了不少綠色的射燈,還時不時的在旁邊放點幹冰,煙霧缭繞的,感覺随時會從路邊的樹叢裏竄出個什麽東西。
四組人都零零碎碎的找到了一些線索,其中有用的一共有四條。
線索一,是餘白和顏蕊找到的那張《鄒忌諷齊王納谏》的書頁。
線索二,是顧時卿和袁野找到的那半幅畫。
線索三,是外援組找到的一張寫着“願我如星君如月”的紙。
線索四,是親人組找到的一副畫着“鐘馗捉鬼”的畫。
“願我如星君如月”的紙只有半張,下半張似乎是被刻意撕掉了,所以引起了外援組的注意。
而那副“鐘馗捉鬼”的畫,完全是因為畫的主題跟這次游戲的主題有關,所以被成飛拿來了。
“我是這麽想的,你們看這張紙上寫着‘鄒忌修八尺有餘,而形貌昳麗’,這意思是不是提示‘鬼’首先是個男人……”袁野拿着餘白找來的紙,一本正經地說。
“你這不是廢話嗎?不是男人,搶什麽新娘?我們是個正經節目好嗎?”賴楚雲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袁野看了一眼外頭随風搖曳的紅燈籠,寒毛都豎起來了,這麽陰間的節目,哪裏正經了?
“讓我把話說完啊!‘鄒忌修八尺有餘,而形貌昳麗’,是不是說這個‘鬼’是長得又高又帥的?”
賴楚雲又想怼他,剛要開口,發現他說的好像是有點道理的。
這裏在座的人,除去偶像男團Free的五個成員不算,能叫偶像的,肯定長相上就符合“形貌昳麗”了。素人嘉賓裏也有兩個男的,顧時卿就不用說了,可以原地出道的顏值。相比之下,何毅豐就普通了點,在別人面前可能算的上是帥哥,在這裏實在不夠看了。
“那阿野的意思就是說豐哥和餘哥可以排除了。”成飛捂着嘴,笑着說。畢竟餘白是幾個男的裏最矮的那個。
餘白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
“你這範圍還是太大了。”林東說。
“我們還有別的線索啊!你看我們找到的那半副畫,顯然就是提示‘鬼’的身上有這樣的東西啊,這像是個镯子吧!女人才會戴镯子的吧!”袁野指着他找到的那幅畫。
他身上的戒指已經被他取下來了,所以他才敢跳出來誤導別人。
“你是不是傻,剛說‘鬼’是又高又帥的男人,回頭又說是女人?”阿洛吐槽道。
“鬼王和小鬼加起來有三個人呢,也許鬼王是男的,小鬼裏有女的呢?”餘白說。
“我怎麽覺得這像是個戒指什麽的!”何毅豐突然說。
被他這麽一說,大家也越看越像。
袁野聞言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唉!好不容易帶跑偏了,怎麽又回來了?白切黑也太難了吧!
他偷偷瞄了顧時卿一眼,發現他很氣定神閑地在喝茶,仿佛這事與他無關。
“那個‘願我如星君如月’的詩又是什麽意思?”顧時卿一句話,成功把大家的注意力帶到了別的地方。
“這是個情詩吧,‘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餘白說。
“哎哎哎,你看,我說的對吧,三個鬼裏,肯定有一個女的。”袁野搶着說,說完還在賴楚雲和盛淑華臉上看了一眼。
顧時卿也在兩人臉上掃了一眼,見賴楚雲一副很驚訝的樣子,而盛淑華卻明顯淡定很多。
“你可閉嘴吧!什麽話都讓你說了。說了一晚上,嫌疑人越來越多了。”阿洛恨不得用手裏的茶杯堵住袁野的嘴。
顧時卿不着痕跡的看了袁野一眼,袁野接收到了他的目光,立刻閉上了嘴。
衆人以為袁野是怕了阿洛才不說話了,接着分析起第四個線索。
那是一副“鐘馗捉鬼”圖,圖上畫着穿着紅衣,青面獠牙的鐘馗。他一手拿着一支判官筆,一手揪着一個小鬼,腳下還踩着兩個。
“這算個什麽線索?”林東上下打量了半天。
“鐘馗在民間傳說裏是專門捉鬼的!我覺得我們這個主題是‘鬼王娶親’啊,是不是有點關系?”成飛說。
“鐘馗是驅魔天師……”阿洛似乎想到了什麽,但是腦中一閃而逝的關鍵他沒抓住。但這話把一旁的驅魔師袁野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拼命往顧時卿那裏看,但顧時卿根本不與他對視。
“你們看那兩個小鬼,一個穿黃衣服,一個穿黑衣服!”盛淑華指着鐘馗腳下踩的那兩個小鬼,開口道。
“衣服怎麽了?”阿洛被轉移了注意力。
“我們在場的人裏,表弟是穿黃衣服的,道士是穿黑衣服的。”
表弟是成飛,道士是何毅豐。兩人都有一種“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的懵逼感。
“那鐘馗手上不是還拎着一個穿藍衣服的小鬼嗎?”顏蕊說道。
“對啊!這不就對了嗎?一個‘鬼王’加兩個‘小鬼’,正好三只鬼!”袁野一拍手,笑着說。
“對什麽?你穿藍衣服,你是鬼王啊?”阿洛又白了他一眼。
袁野讪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