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度

第26章

第26章

前天的時候，唐雨川突然打電話來說要跟他一起過生日，沈默想着唐雨川本來也是自己一個人在這裏，一起過生日吃吃飯也總比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好，便答應了下來。

就在剛才，唐雨川還打電話說他一會兒就到，他便覺得敲門的一定是唐雨川了。

開門的時候，沈默還沒能說什麽，就感覺胸前一疼，下一瞬腳根都被一個大力拉離了地面，而他在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之後，沈默整個人都懵了。

對上的是一雙充斥着怒氣的雙眸，微微發紅，像是要将他整個人拆吃入腹一樣，讓他下意識想要逃。可上身被狠狠的禁锢，沈默連轉移視線都做不到了，原本紅潤的臉龐驟然間變得煞白。

沈默做夢也沒想到唐夏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唐夏絲毫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扯過他單薄的身體就吻了上去，唐夏卻在同一時刻将自身的重量全部壓了上去，沈默悶哼一聲猛地撞在了鞋櫃上，“咚”地一聲響。

“呀！”

公寓的門大敞四開，對面住着的阿姨碰巧開了門，正撞見了這一幕，發出了一聲驚呼。沈默的身體一震，提腳想要踹開唐夏，可唐夏的一只腳卻踩在了他腿間的空隙中，任憑他怎麽折騰也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沈默像是快要窒息了，雙手拼命的撲打着。唐夏狠狠地□□着那張柔軟的唇，像是還不解氣，最後還不忘咬一下，這才終于松開了唇。雙臂卻撐在了沈默腦袋兩側，像是捕食者在欣賞自己的戰利品一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沈默大口的喘着氣，窒息的感覺在一瞬間得到了釋放，大口大口的冷風灌入鼻腔，嗆得沈默一張臉泛出了緋色。

沈默的眼角微微泛紅，渾身随着輕咳一抖一抖地，看上去就像是任由別人欺淩也毫無還手之力的小動物。

唐夏的眼裏迸發出讓人恐懼的專注，他一手掐住了沈默精巧的下巴，沈默被唐夏指腹按壓的地方瞬間就泛了紅。唐夏扯了扯嘴角，慢慢地壓下了身子，将那雙唇湊到沈默了沈默的耳邊。

“再跑啊，嗯？”

唐夏冷笑了一聲，一手将還留在門外的拉杆箱拎了進來。沈默感到身上一輕，心髒卻更加的難受。後背被鞋櫃的邊緣膈的發麻，沈默甩了甩頭，這才慢慢撐起了自己的身體。

唐夏踏進了客廳，搭眼就看見了桌子上一盤盤冒着熱氣的菜。

怎麽？

他找他找的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他卻在這裏大吃大喝，還給別人做飯一起慶祝生日？

唐夏猛地想起了樊晟君的話，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他回頭瞪向了沈默，“唐雨川要來給你過生日？呵，我怎麽不知道你們的關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沈默咬了咬牙，嘴巴裏有些發苦發澀，“我的生日怎麽過，不關你的事。”

“不關我的事？”

唐夏下意識地摸了摸兜裏的戒指盒，而沈默的話卻像一個響亮的巴掌，打的他半天回不過神。

事到如今，沈默也不得不跟唐夏說清楚自己的立場。

這些天，他也已經躲得夠久了。

沈默挺了挺身子，像是再給自己打氣一樣，同樣瞪向了唐夏，“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沒有資格再管我的事。”

唐夏握緊了拳，慢慢的走了過來，“沈默，你有種再說一遍！”

“我說，我們分手……恩……”

“啪”地一聲，一個清脆的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沈默清瘦的面頰上，從麻木到灼燒的觸感，擴散開來也只不過在一瞬間。

唐夏從沒跟沈默動過手，這是第一次。

除了沈默，沒有人能讓他這麽難受。

“清醒了嗎？”唐夏問。

沈默感受着臉上的灼熱感，只是慘慘一笑，“唐夏，我就是因為清醒，才會說這句話。不清醒的是你，不是我。”

這一刻壓抑了許久的憤怒與傷心，還有這些天的擔心與思念卻像是一條條吐着信子的蛇狠狠地咬上了唐夏的心。

清醒？

是啊，這個看上去膽小迷糊的男人其實清醒得很，從一開始，到最後都清醒得很。只有他一個人深陷澡澤苦苦掙紮，去想着那些渾身帶刺的以後。

而事實上男人并不會陪他走下去。

真是可笑啊……

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唐夏心裏炸響，即使面對商場上的刀光血影，唐夏也都是一如既往的挺直脊背，即使被逼至絕境，也一直高傲的站在懸崖邊上背水一戰。可是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就要承受不住，他突然覺得很累……

他心裏的那面盾只為沈默一人撤除，可沈默卻拿着利劍狠狠地刺傷了他。

唐夏自認為自己一直睚眦必報的人，別人讓他難受，他就要加倍的償還。可是對于沈默，他不忍心，他下不去手。

可他從很久以前就将自己的未來壓在了沈默的身上，他不能放他走，絕不！

唐夏抹了把臉，傾身想要抓住沈默的手，可沈默卻猛地退後一步，像是生怕碰到瘟疫一樣。

唐夏被沈默從內到外的抗拒深深刺傷，他強硬地抓住了沈默的手腕，用力到他自己都覺得難受。

唐夏的聲音都裏開始有了一絲絲細不可聞的顫抖，“沈默……你實話告訴我，出國這幾年，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女人了？”

沈默無法面對這樣的唐夏，他甚至不敢去看那雙眼睛，他無法對自己說謊，也知道唐夏不是善罷甘休的角色，那樣的謊也沒有必要去扯。

“不是。”沈默回答着。

唐夏猛地加重了掌心的力度，沈默感覺手腕像是要斷開了，生生地疼。

他開始難以承受這種疼痛，猛地掙開了唐夏的手就往沙發那邊走。他想倒杯水給自己壓壓驚，可那只是手還沒有摸到玻璃杯，他整個人就被一個大力掰了過來，一下子壓在了沙發上。

“唐夏！”

眼見得唐夏的唇就要落下來，沈默卯足了力氣一拳打在了唐夏的前胸上，“嘭”地一聲響。唐夏發出了一聲悶哼，卻俯下身将沈默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這種擁抱實在太令人心酸。

唐夏收緊了雙臂，咬牙道：“沈默，你還記得那時候……你第一次踏進這個公寓的時候，對我說的話嗎？”

唐夏壓得他渾身都疼，在高度的顫栗之中，沈默哪裏還記得那種事情。

而唐夏從沈默逃避的眼神中，也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唐夏微微一笑，卻又出幾分殘忍的味道：“抱我……唐夏。你當時是這麽說的，你都已經忘了嗎？”

“對，我忘了！”

沈默果然的回答着，卻拼命地睜眼，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唐夏突然騎在了沈默的大腿上，擡起了上身指向了客廳，“你忘了？沒關系，我這就讓你想起來！”

“唐夏，你幹什麽！”

沈默心裏一慌，拿起抱枕就朝着唐夏扔了過去，卻被唐夏偏頭閃過。

沈默害怕了，唐夏眼裏的□□讓他覺得恐懼。

他從未見過唐夏這幅樣子，太陌生了。

沈默拼命的往後蜷縮着身體，卻被唐夏一把抓住了腳腕一把拉了過來。沈默轉身就要逃。唐夏卻一把抓住了沈默的頭發。

“沈默……你他-媽真的能忘得了嗎？”

分明是殘忍的懲罰，可唐夏說出口的話極具誘惑。

唐夏一邊撕扯着，一邊道：“沈默，你看看這間公寓……到處都是我們大學一起生活過的痕跡，你當初天天抱着我的時候怎麽不說分手？”

“別說了……別說了……”

沈默像是快要崩潰了，他放開了手擋住了自己的發脹的眼睛。

別說了，不要讓他回憶起那些，他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的啊。

唐夏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像是開了封的刀刃，狠狠地破開沈默的胸膛，“沈默，我他-媽是不是太慣着你了？對你太好了？以至于你竟然敢這麽躲着我，這麽耍着我吊着我玩了這麽多年？怎麽？現在你玩夠了？啊？”

“對！”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沈默猛地吼了出來，“我就是玩夠了，像那種過家家一樣的游戲我根本就……根本就……”

游戲？

他竟然說那是游戲？

在唐夏看來，沈默這句話就是完全否定了他們這麽多年的感情，否定了他唐夏嘔心歷血為他們兩個人打拼出的未來。那是一種無論在事業上獲得怎樣的成功，經歷了怎樣的大風大浪或者一帆風順都不能填補的空缺。

他不是失去了心裏最重要的那一塊而感到疼，而是他從來沒有得到過。

這個男人從來沒有準備給過。

此時唐夏像是一頭被刺傷的野獸，他的眼角不斷的發燙，內心的酸澀無以緩解。

唐夏一把抓住了沈默的衣領，揚手就給了沈默一巴掌，“沈默，我要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哥！”

正在一觸即發之時，一聲怒吼突然從門外傳了過來。

唐夏擡眼看了過去，沖進來的卻是他的三弟，唐雨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