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沒過多久，大概也就一個月，織田作之助就變回來了，不過江戶川亂步暫時還沒有。
而織田作之助也成功加入了港口黑手黨，做起了底層人員的瑣碎工作，對他來說，工作只是為了生活，他不是很在意做什麽，只要不再殺人。
但這份工作，夏不能再出現在他身邊了，所以又回到了還在擂缽街時，工作的時候夏只能回到呆毛裏。
加入港口黑手黨的生活，打打殺殺算家常便飯，雖然織田作之助不是很想讓夏看到一些殘忍的畫面，但有時候總是不可避免。
織田作之助再次擔憂起小孩的心理問題，不過夏還是活蹦亂跳，充滿朝氣的樣子，反而安慰起織田作之助來。
與之對應的，他們減少了和武裝偵探社的表面聯系，畢竟在橫濱，這兩者不算交好的關系。
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的朋友關系也一直維持着。
時間久了，甚至隐隐還有織田作之助愛讨好太宰治之類的傳言，沒人敢在太宰治面前說這個，織田作之助更是不在意，雖然他在底層沒有交到什麽朋友，但他不缺朋友。
反而是夏得知這些傳言，對織田作之助反諷他們眼睛瞎了。
“誰要去抱太宰治那種家夥的大腿啊。”
跟着織田作之助的夏經常看到太宰治時而撒嬌搞怪時而陰郁消沉，動不動就尋死，就連在酒吧喝酒都要點杯魔鬼配料的酒試圖自殺。
白天工作就算不接觸也能聽到太宰治的惡行。
“太宰有時候很可愛。”
織田作之助認真思考了下，然後說。
夏不由得死魚眼。
是啊，酒吧不可能賣太宰治想要的什麽清潔劑兌酒，就算有，也不會給他調，而太宰治也很清楚這點。但在織田作之助眼裏，“無理取鬧”的太宰治很可愛。
想到太宰治難測的心思和姿态，夏看了眼織田作之助，嘆了口氣。
這朋友交的還真是奇妙。
經過多次的觀察，夏也明白他們只是抛卻一切的朋友罷了，太宰治是真的喜歡織田作之助這個朋友，而織田作之助也是同樣的心情。
所以後來夏也不再跟着織田作之助去酒吧，反而在附近随便找些地方玩了，雖然受距離影響，不過對夏來說，看着天空上的星星發呆都比在酒吧裏無聊還不能行動好。
說起來，這還是作之助第一個自己交的朋友呢。
夏捧着臉坐在屋頂上想。
咖喱店老板不算，夏壞心眼地把年紀大的老板劃為長輩。
不去想太宰治的那些離譜操作，夏老父親心态上身，客觀地評價了一下太宰治與織田作之助相處時的行為。
嗯，勉強合格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聽到點聲響，在安靜的小巷裏很明顯，他向下看去，果然是織田作之助出來了。
而織田作之助也心有靈犀般擡頭看向他。
夏開心地揮了揮手，打算回到呆毛裏，但很快笑容就凍結。
織田作之助的身後又走出來一個人，那是太宰治。
夏臉上的笑容轉移到了太宰治的臉上。
“小夏，下來吧。”
夏有些驚訝地看着織田作之助，因為他在屋頂上不方便下來的時候，都是先原地消失回到呆毛裏，再從呆毛裏出來站在織田作之助旁邊。
如果他現在這麽做，太宰治就會發現。
夏趴在屋檐上，歪頭不解地看向織田作之助，他知道織田作之助是不會主動說明自己的身份的，要麽現在太宰治還不知道，要麽就是織田作之助又被太宰治套話了。
夏猶豫着要不要直接跳下去。
“沒事，太宰已經知道了。”
織田作之助的聲音在下方傳來。
夏瞬間面無表情地看向太宰治，而太宰治還是那副帶着笑意的樣子。
夏果斷地出現在了織田作之助身邊。
“哇，是真的呢！”
太宰治在一旁立刻睜大了眼睛。
什麽真的呢假的呢，太宰治，我宣布你不合格了！社交距離懂不懂！
夏表面沒有任何表情，不動如山，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內心咬牙切齒。
“小夏，太宰已經知道你是我的呆毛了，嗯……介紹你們重新認識下。”
織田作之助一副被識破後就沒辦法的樣子，呆萌地解釋着。
夏別扭地拉着織田作之助的衣服，不是很想理這個總是扒他馬甲的家夥。
太宰治反而把腦袋湊了過來，好奇地盯着他。
“哦！真的跟人沒什麽區別呢！”
說得好像你第一次見我一樣。夏在內心腹诽。
但是織田作之助都那麽說了，不想讓他為難，夏只好開口：“你好，我是織田夏。”
“你好啊，我是太宰治，非人類卻有着人類的名字，還真是奇怪呢。”
太宰治原先還有些笑意的聲音逐漸趨于平淡，不帶任何感情，最後幾個字消散在空氣中。
夏擡頭看向他，冷了臉。
“太宰。”
織田作之助在一旁開口，不贊同地看向他。
“抱歉抱歉，小夏，我只是好奇嘛。”
太宰治有些撒嬌地說着，嘴巴不由得撅起。
“誰讓你這樣叫我的，而且這是作之助給我取的名字，作之助，我想回家了。”
夏才不管他，扯了扯織田作之助的衣服。
“诶——那我怎麽叫你啊？”
太宰治偏偏堵在面前，問個不停。
“別叫我，反正我也不想再和你見面。”
夏扭過頭不看他。
“織田作……”
太宰可憐兮兮地看向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站在兩人中間，感覺自己就像個幼師，在處理幼兒園小朋友的交友問題。
“因為工作的原因，小夏的确不怎麽出現，”織田作之助向太宰治解釋完後，又轉向夏，“小夏，你知道太宰不是這個意思。”
夏明白織田作之助說的，就像自己觀察太宰治是否值得織田作之助結交一樣，太宰治對他也是同樣的，只是太宰治變成人後就不怎麽能見到他，只能各種試探他。
這與信不信任織田作之助無關，對于出現在他身邊的人，總是要自己确認後才放心。
但太宰治的試探讓人不爽。
織田夏不僅僅是個名字，這對夏來說意義是不一樣的。
太宰治說的話，可以說是踩了夏的雷。
而且夏看不出太宰治幾分真心，思及此，他也不再說什麽，任由沉默蔓延。
織田作之助看出來夏是真的生太宰治的氣了，這是很少見的情況，但織田作之助也能理解。
他看了看兩人，覺得這件事還是現在解決了比較好。
于是他一手拍了拍夏的頭，另一只手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然後他自己退後幾步，讓兩人靠近了些。
“你們是同類，要友好相處。”
織田作之助又對太宰治說：“太宰，你也是非人類，怎麽可以這樣說。”
“蛤？”
太宰治和夏本來還在對峙的僵硬狀态被織田作之助接連而出的話打破。
他們迷惑地看着織田作之助一臉嚴肅的表情，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對方，同時皺着臉扭過頭。
“織田作，你在說什麽，我是人啊。”
太宰治不知道織田作之助怎麽得出那樣的結論的，他頂着滿腦子問號說。
“太宰你不是貓妖嗎？”
織田作之助也一臉疑問。
太宰治無奈地嘆了口氣，無力地問：“你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明明那天晚上，織田作之助還沒有認為他是貓妖的。
“這種情況最近才發生，可太宰你幾年前就已經是只貓了。”
太宰治哽住，他怎麽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早就變身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織田作之助身後的小孩。
結果卻看到一張若有所思，恍然大悟的臉。
“……”
太宰治重重地嘆出一口氣。
他舉起手，試圖解釋：“我真的是人，至于為什麽那麽早就變成貓我也不知道。”
織田作之助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啊，是這樣的嗎，抱歉太宰，錯怪你了。”
他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啊。夏盯着織田作之助幽幽地想。
被織田作之助這麽一打岔，原先的氣氛也消散無蹤。
“作之助，既然他是人，現在又是港口黑手黨，應該可以把騙吃騙喝的東西還回來了吧，畢竟我們也沒有多富裕。”
夏也不覺得太宰治會乖乖聽話，純粹是想惡心他。
還沒等織田作之助說話，他又開口：“養你那段時間就算了，之後你還偷吃我和作之助28個便當，我的32包零食以及推落我兩個儲錢罐和四個糖果模型，我也不要求原模原樣還了，請問現金還是刷卡？”
夏對着太宰治就一頓輸出。
太宰治一直震驚地看着他。
“你……你居然記得這麽清楚？！”
“不好意思，畢竟家裏錢不多，卻還養了只廢貓，搗亂不說，之後還上蹿下跳，偷盜成習，我也只能好好記錄每筆帳了。”
夏雙手環胸，冷靜地說。
“的确，太宰，你那時候太調皮了。”織田作之助在一旁回憶起被小黑貓“折磨”的日子，認同地點了點頭。
太宰治震驚的眼神轉向織田作之助，随後肩膀一塌，委屈地嘟了嘟嘴，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說道：“其實我太宰治一直為此後悔着。”
很快他就精神地直起身，伸出一根手指保證：
“放心吧，我這就回去想辦法補償你們。”
他立馬轉身信心滿滿地就跑了，邊跑邊揮手：“明天你們就能看到啦！”
留在原地的兩人面面相觑。
“太不正常了。”
夏眯着眼搖了搖頭。
“從來沒見過太宰這樣，看來他應該是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織田作之助欣慰。
“……作之助。”
“怎麽了？”
“他是給你下毒了吧，而且還是只要靠近就必中的那種。”
“啊……是嗎，我最近沒感覺不舒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