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雖然已經決定要跳槽去港口黑手黨，但織田作之助并沒有立刻就離職。
他想再去催催自己那還沒到手的四個月工資，如果在離開前能拿到就最好了。
“我現在身無分文。”
上司擺着手，像條鹹魚般懶懶地趴在辦公室沙發上，悶聲說。
不過還沒等織田作之助說話，老板突然暴起，握住織田作之助的手，滿臉都是誠懇。
“織田，你放心，下個月我一定發工資。”
織田作之助的呆毛晃了晃。
“那我下個月來拿吧，不過這個月我就暫時不工作了。”
織田作之助離開辦公室，背後是上司挽留的身影。
“作之助，他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啊。”
“沒關系，再等一個月吧，老板其實是個好人。”
夏無奈，聽他這麽說，就能想象織田作之助那副天然的樣子，不過他們也不差這一個月。
空閑了許多的織田作之助也去了幾次酒吧。
晚上，Lupin。
暖黃色的昏暗燈光，舒緩的音樂，在臺後擦着酒杯的酒保。
這個小而隐秘的地方自那以後，對他們兩個來說，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織田作之助随着臺階走下，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位置上，身上滿是孤獨，冷漠。
“太宰，好巧。”
聽到他的聲音，那人動了動，扭頭看過來，身上的死寂消散了不少，周邊的空氣也仿佛活躍了點。
“是啊，我有種預感，今晚織田作你一定會來的。”
織田作之助坐下，點了杯蒸餾酒，驚嘆道：
“是嗎，那你的預感真準。”
太宰治一臉認真忽悠地說：“是啊是啊，所以你可以找我預言哦。”
織田作之助想了想，問道：“那下個月我能拿到工資嗎？”
“想要預言就需要付出代價哦。”
太宰治乖巧伸手說道。
“比如？”
“上次還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沒有跟我說吧，這次都要說給我聽！”
“有趣的事嗎……”
随着他們的交流，時間也不斷流逝。
夏打了個哈欠，織田作之助的呆毛動了動。
夏無聊地環顧，試圖和織田作之助另外兩根呆毛進行腦內交流，未遂。
他看着太宰治，一身标志的港口黑手黨裝扮，陰晴不定的性格，一口一個織田作。
夏扭頭不再看他。
反正作之助肯定是不會把我的存在告訴太宰治的，哼。夏自信地想着。
“诶——原來你還有小助手嗎？”太宰治拉長聲音，一副好奇得不得了的樣子。
夏：癡呆.jpg
織田作之助說話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這次他說的幾個工作都是印象比較深刻的，雖然有夏的參與，但不提夏也不妨礙故事的連貫性，可他沒想到，太宰治這麽敏銳。
“嗯，是我弟弟。”
織田作之助選擇“實話實說”，反正以後說不定也是要提及的。
太宰治故作生氣地說：“什麽什麽，你都沒有跟我提過，快跟我說說你們怎麽做任務的，沒想到你弟弟也這麽厲害！”
織田作之助只好挑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說。
“你們兄弟關系真好啊，”太宰治感嘆着，“要照顧一個小孩也不容易呢。”
“他很乖。”
“織田作，下次也讓我見見弟弟君吧，跟你是不是很像啊？”
“嗯……有機會的話，我們不像。”
太宰治雖然看上去很興奮，眼底卻平靜無波。
很快這個話題就被揭過。
夏看着這一幕皺眉，他總覺得太宰治別有目的，明明這個人看上去不會對什麽織田作之助的弟弟感興趣，難道是被他發現什麽了嗎？
那一次後，夏也跟織田作之助提過這件事。
“保險起見，你們暫時不要見面。”
太宰治不是個簡單的人，這是所有見過他的人都會有的想法。
但對織田作之助來說，與他在酒吧聊天的太宰治有着另一面，不過礙于夏的身份安全，他還是先不讓他們見面了。
——
早晨，天氣晴朗無風，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落在夏的臉上，他被刺得動了動。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什麽東西碰了碰他的臉，好像還有織田作之助在叫他的名字。
夏蹭了蹭身下的床。
床真舒服……床……
他突然睜開眼睛，入目是熟悉的房間。
這……這是怎麽回事啊？！
他一直都是在織田作之助的呆毛裏睡覺的，如果自己不出來，就連織田作之助都沒辦法。可他現在卻躺在織田作之助的床上。
他坐起身，還在迷糊，但身側的手被什麽輕輕碰了碰。
“小夏，你終于醒了。”這是織田作之助的聲音。
夏扭頭望去，發現一只玩偶站在他旁邊，而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傳出織田作之助的聲音。
“看來這一定是夢，我還是趕快醒來吧，太可怕了。”
夏又直直躺了回去，安詳地閉上眼睛，喃喃自語。
可那只玩偶一邊碰他還一邊說：
“小夏，不是夢，快起來。”
夏閉着眼睛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是痛的，看來真的不是夢。
他睜開一雙死魚眼，重新坐了起來，仔細觀察了那只玩偶。
長得的确和織田作之助很像，鐵鏽紅的頭發，标志性的三根呆毛，穿着黑白豎條紋的衣服，左胸上還繡着“織田作超人”，身後還有一塊褐色的披風，并且四肢粗短。玩偶整體并不大。
他拿起玩偶，把他放到自己腿上。
“作之助，這是什麽情況啊？”
夏的腦子暫時因困意而難以轉動，接連的沖擊也讓他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正在崩潰。
“我也不知道，早上我起床開窗後打算疊被子，疊到一半就突然變成這樣了，然後你就出現在了床上。”
夏坐着醒了一會兒腦子。
“是異能力嗎？”
“這我不能确定，說不定過一段時間就變回來了。”織田作之助樂觀地說道。
“萬一永遠變不回來了怎麽辦，不行，必須搞清楚是怎麽回事。”
“不然問問福澤先生他們吧。”
織田作之助覺得江戶川亂步或許會有辦法。
“對哦！我這就給亂步打電話！”
他抱着織田作之助就去找電話，但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江戶川亂步帶着困意與不滿的聲音傳來：“這麽早，不是名偵探上班的時間！”
“亂步，別睡啦，作之助出大事了！”
接着夏簡短地說了整件事情。
“确實有點奇怪啊，你把織田帶來偵探社吧。”
武裝偵探社，江戶川亂步的辦公桌。
以往堆積的零食山被推到一旁，織田作之助被平放在桌上。
所有人圍着這張桌子。
江戶川亂步戴着那副黑框眼鏡——這是他異能力“超推理”的啓動裝置。
他看了織田作之助幾秒，暫時沒說話，然後又擡頭看了夏幾眼。
然後他就脫下眼鏡，往後倒，“嘿咻”一下躺在了椅子上。
“首先，這不是異能力，其次，你應該知道自己是什麽情況吧，現在他身上的線索我看不出多少，但是我能确定與你有關。對于這件事我也沒辦法啦，畢竟已經不是人類能解決的了。”
江戶川亂步看着夏，轉了轉身下的椅子。
福澤谕吉站在一旁，沒有說話。與謝野晶子還沒有來上班。
夏有些迷茫，但既然江戶川亂步這麽說，他想了想目前自己知道的信息。
“小夏，織田，雖然我們現在沒有辦法幫你們解決這個問題，但如果之後需要幫助，可以來這邊委托。”
福澤谕吉看着他們，雖然表情嚴肅，但那份善意傳達到了。
“謝謝福澤先生，我們會的。”
織田作之助面無表情地從桌子上站了起來，他現在只能動嘴巴和身體。
突然夏好像想到了什麽，抱起織田作之助就想離開。
“亂步，福澤先生，謝謝你們，我會找到辦法的！”
他在這種時候反而顯得成熟，眼神堅定，帶着笑容，朝兩人揮揮手就跑走了。
“亂步，小夏會有危險嗎？”福澤谕吉多少也能猜出點什麽，不過并沒有深究。
“不會的，好啦大叔，這麽早起來困死我了，我們先去吃早餐吧。”
江戶川亂步并沒有沮喪，他知道自己會得到的，關于夏的一切信息。
另一邊，夏一路奔回家，抓出他的手機，點進白色軟件，把織田作之助的現狀發送。
他能想到的，就是那個自稱世界意識的白球，如果他真的是這個身份，那他肯定會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消息并沒有立刻被回複。
夏把織田作之助和手機放在面前，對織田作之助解釋道：“對這個軟件可以問任何問題哦，這也是我之前沉睡醒來後才知道的。”
他把手機頁面給織田作之助看。
“小夏，我只能看到菜譜。”
織田作之助看到的是美食欄目，并不是夏說的對話框。
“難道它真的是什麽……”剩下的話他說不出口，被規則抹消。
“這是與你身份有關的存在嗎？”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但它好像對一切都很了解，它說如果我有不知道的事情都可以問，之前我是天使也是它告訴我的。”
“叮！”消息提示音響起。
夏點開看，果然是回複。
『世界目前是不穩定狀态，所以會出現一些異常現象，但這是正常的，之後會回到正軌。』
夏摩挲着手機，把能說的都告訴了織田作之助。
“作之助，我該相信它嗎？”
“小夏覺得呢？”
織田作之助想夏或許早就有了答案，不過說不出口的存在，會是什麽呢？這個世界好像變得奇怪了起來。
他看到夏指了指外面，順着方向望去。
“天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