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時間倒回到主任辦公室門口。
許湛一席話結束，蘇樂樂瞪大了眼睛，當即反駁道：“你少瞧不起人了！我總有一天能追上的。”
許湛：“……”
蘇樂樂又說：“不就是第一名嘛，總有一天我也會是第一名的。”
許湛：“……”
沉默間，許湛似乎明白了什麽。
蘇樂樂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不爽地輕哼一下，轉身就離開。不過兩三秒，許湛追了上來，走在她旁邊：“所以你只是想在成績上追上我咯。”
“那不然呢。”蘇樂樂反問。
許湛：“比如別的方面什麽的……”
蘇樂樂猛地停了下來。許湛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了下來。只見蘇樂樂面色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她結巴罵道：“你，不要臉！”
好學生蘇樂樂從來沒罵過人，也沒跟人紅過臉，人生第一次，就連罵人也毫無威懾力。
許湛噗呲笑了一聲，有點被眼前的女生可愛到。笑過之後，他解釋：“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蘇樂樂又道：“我對你沒那個意思。”
許湛哄人的語氣：“好好好，沒意思。”
“真的沒意思！”蘇樂樂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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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湛：“行，我知道了。我也就在你面前提了一句，別的地方都沒說過，以後也不會說的，你放心。”不等蘇樂樂放心，許湛又笑：“不過第一名我還是很有信心的，你是追不到的。”
蘇樂樂：“……”
許湛反應過來：“我不是說你追我，我是說追……诶怎麽解釋好……”
蘇樂樂氣得臉又紅了：“閉嘴！”
蘇樂樂氣呼呼地走了，許湛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麽的，心情好了一些，轉身輕哼着歌回到了班上。
兩人班級離得遠，輕易見不到。偶爾出操在操場碰見，許湛遠遠地跟蘇樂樂招手，蘇樂樂只想裝作沒看到。
走了一陣，許湛和朋友的身影消失。朋友問：“你什麽時候認識許湛了？”
蘇樂樂：“不認識啊。”
朋友：“他剛剛跟你招手，你還回了啊。這還不認識啊，樂樂你的認識要到什麽程度啊？”
蘇樂樂震驚：“我剛剛跟他揮手了？”
身體背叛了我的心？？？
因為這點事情，蘇樂樂還郁悶了一會兒。她在課間趴在桌子上，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鬼使神差給了回應。想來想去只怪許湛的笑容，熱情又好看。
蘇樂樂一閉眼，想起許久前他們在走廊上的談話。
夏風輕輕吹過，男生溫柔微啞的聲音仿佛又浮現在耳邊。
蘇樂樂坐了起來，用手扇了扇風。
唔，教室太熱。
轉眼，六月下旬。
中考來臨，蘇樂樂被分到其他學校考試。因為學校太遠，蘇爸在學校附近的酒店訂了房間，考試這幾天蘇樂樂都不需要來回趕路。
這樣做的家長有很多，導致房間一路飙升不說，入住的也大多是學生。
考試前一天下午，蘇樂樂和蘇爸先去了酒店。蘇樂樂安心在房間裏看書，蘇爸接了個電話便出去了，之後一直沒回來。蘇樂樂看了一會兒書，覺得有些餓，幹脆拿上房卡下樓買東西吃。
房門打開，熱浪來襲，蘇樂樂腳步遲疑地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選擇出門。離開空調房，熱的感覺便格外明顯。蘇樂樂本身就是個怕熱的人，又愛流汗，走到電梯前不過幾步，她就熱得滿頭大汗了。
她用手在臉頰旁扇風，聊勝于無。
心煩意亂的時候，蘇樂樂感覺身邊來了人，和她一起等着電梯。
她只是随意往旁邊一看，随後目光微微一頓。站在她身邊的男生，一身清爽，離得近還能聞到他身上的香味。他似乎剛洗完澡，發尾還有點濕，平日面無表情的樣子總顯得有些兇，這會兒意外多了些柔和。
許湛也只是随意一瞥，很快臉上露出點笑意：“好巧，你也在附中考試？”
蘇樂樂點點頭，聽到許湛笑到：“你是從赤道跑出來的嘛，熱成這樣。”
“……”
蘇樂樂無奈地看着他，不想回答。
電梯這會兒來了，門一開，冷氣撲面而來。蘇樂樂先一步走進去，舒服地嘆了一口氣。
感覺又活過來了。
等到轉過身來，她對上許湛糾結的眼神。
蘇樂樂：“怎麽了？”
許湛：“我先說，這真的不是我弄的。”
蘇樂樂：“……啊？”
懵歸懵，她沒忘按電梯按鍵，門緩緩合上。
許湛又說：“我剛剛也沒碰你。”
蘇樂樂：“……”
電梯下降，些微失重感來臨。
蘇樂樂一臉莫名看着許湛，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他們住的樓層不是很高，眼見着快到了一樓，許湛終于憋出話來：“那個，你放輕松，不要有太激烈的動作……”交待一堆，他才說，“你那個繩子要掉了。”
蘇樂樂露出疑惑的表情。
三秒後，蘇樂樂表情變了，并捂住了胸口。
難得不用穿校服，蘇樂樂今天也穿上了自己最喜歡的衣服。白色的荷葉邊上衣，露出白皙的脖頸，她特意穿上了系帶的內衣，系在脖頸間，好看又顯白。小女生都喜歡這種，蘇樂樂也不例外。
只是這內衣好看是好看，就是特別招調皮的男生扯。
蘇樂樂在學校從不這樣穿。
可今天這不是沒在學校嘛。
系帶不知什麽時候松的，她自己沒察覺到。從房間出來後只感覺到熱，衣服黏在身上，對于其他感覺都忽略了。
如今被許湛提起，蘇樂樂窘迫極了，捂着胸口：“你……”
還沒說完，電梯發出聲音，提示他們一樓到了，電梯門也随之打開。門口站着同樣入住的客人，正在外面等着他們出去。蘇樂樂短短幾秒，迅速做出反應，努力縮在許湛的身後。
許湛：“……”
雖然對于別人來說，這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但對當下的蘇樂樂來說，這輩子沒有比這刻更窘的事情，她的臉皮還沒厚到在此刻平靜自然地走出去。
慌亂間，她隐約聽到許湛嘆了一口氣，轉身，把自己身上的斜挎包自然地挂在她身上，擋着胸前。同時聲音不慌不忙：“你先幫我背一下，我請你喝奶茶。”
蘇樂樂擡頭看他。
許湛也正好看下來，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壓住即将松開的帶子，“走啦走啦，別擋位置了。”
蘇樂樂別扭地跟着許湛走了出去。
許湛帶着她去了電梯旁的一個小角落，之後立馬松開手，背對着蘇樂樂：“快點快點，我幫你擋着，這會兒沒人。”
蘇樂樂立馬開始系帶子，不過許湛的斜挎包阻礙了她，手上的動作自然也慢了幾分。她前面的許湛，一刻也停不下來地念叨着：“快點快點，等下我朋友來了，湛哥的一世英名就沒有了。”
蘇樂樂這一刻莫名想笑。
等到蘇樂樂說好了，許湛瞬間如彈簧一般跑出幾米遠，聲音遠遠傳來：“走了走了。”
蘇樂樂诶了一聲，想說你的包還在我這兒，結果許湛速度太快了，等說完人指不定就消失了，于是她只好追上去。
明亮寬敞的酒店大廳。
一群男生簇擁着進來，見到許湛，有人招手喊道：“湛哥，你也太慢了吧。”
許湛剛想說話，突然感覺大家的目光有些奇怪。
于是他順着他們愕然的目光，緩慢地回頭。
一個女生匆匆跑過來，跟在許湛的身後。在衆人的目光中，她有些無措地停下腳步，裙擺蕩出小小的弧度。一群人從腿看到臉，來不及驚嘆，最後又看到女生脖頸間，那個與清純打扮完全不符合的黑色斜挎包。
那包上還有個嚣張至極的“湛”字。
許湛的斜挎包，大家都知道。
如今卻出現在一個女孩子身上。
許湛的兄弟們頓時齊刷刷看向許湛。
許湛心裏無聲罵道，操！老子的一世英名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