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探陰山
再探陰山
“阿姨，不好意思，沒提前打招呼就上門拜訪，希望沒有打擾到您。”瓜恬進了石家第一件事先致歉。
曹淩淩放下手中的花，“怎麽會，你瞧，我本來不也是閑着嘛，以後可千萬不許再說這種見外的話。”
“嗯，我知道了。”
“對了，你今天來找我是？”
瓜恬笑着問她，“阿姨，我記得上次離開時，您問過我認不認識一個叫曹郁岑的人，對吧？”
曹淩淩點頭，“嗯，怎麽了？”
“我想請您幫我看看，這上面的人是不是您認識的那個曹郁岑？”瓜恬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
只掃了一眼，曹淩淩便激動的接過來，“你怎麽會有我岑姐姐的照片？”
她這個反應，瓜恬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直言道，“她是我的媽媽。”
“真的！”曹淩淩驚得從沙發上站起身，随即盯着他的臉道，“我就說你的側臉怎麽和岑姐姐長得這麽像，原來是她的孩子。”
瓜恬，“我也是才從長輩那裏知道的，想起您曾經提過這個名字，趕緊來問，阿姨，您和我媽媽都姓曹，還喊她岑姐姐，想來你們一定很熟了？”
曹淩淩沒有急着介紹自己和曹郁岑的關系，而是先糾正瓜恬，“叫我淩姨，喊阿姨太見外了。”
“好的，淩姨。”
“我和你媽媽是同族的姐妹，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從小要好。岑姐姐是被師父，也就是藥族那位去世多年的神醫先生養大的，習得一手好醫術，加上人好，性格好，成績好，總之哪兒哪兒都好，十歲時就被推選為族中的聖女，由我的族長大伯做主定下了和他的長子曹楠宙的婚約。”
“曹楠宙？是不是上次在您家裏遇到的那個人？”
“對，是他。岑姐姐并不喜歡曹楠宙，不止一次反對過這門親事，都被族長強力壓下。她見這條路行不通，便去找曹楠宙。曹楠宙對岑姐姐也沒有男女之情，但他是個熱衷權勢的人，看重岑姐姐的身份，認為娶聖女能夠提升自己在族中的聲望，鞏固自己的繼承人地位，更加不會答應解除婚約。”
“岑姐姐雖是聖女，但也是一個孤女，縱使心有不甘也沒有能力去和族長一家死磕，只得假意放棄，徐徐圖之。直到有一天，岑姐姐特別開心的跑過來和我說，她戀愛了，對方是個特別優秀的人，只等和家中父母商量過後，就上門幫她和曹楠宙退婚，然後重新和他結婚。”
瓜恬忍不住追問，“後來呢？”
曹淩淩，“岑姐姐和我分享完這件事後就沒再露面，我便一直在等她退親的好消息，但遲遲等不來，反而等來了她和曹楠宙的婚禮，再然後，一個男人出現把她帶走了。”
“這個男人是不是和我媽媽戀愛的人？淩姨你有沒有看清他的長相？”
曹淩淩搖頭，“他當時帶着帽子口罩，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沒有人能看清他的臉。不過看岑姐姐對他的态度和表現出來的信任，肯定是同一個人，岑姐姐很專一的。”
瓜恬問出最想問的問題，“我媽媽後來有聯系過你嗎？”
“沒有。”
瓜恬很奇怪，“我查不到她逃婚之後的任何動向，一個人真的能做到銷聲匿跡十幾年不漏一絲破綻嗎？”
聞言，曹淩淩笑了，“旁人是做不到的，但對你媽媽來說并不困難，因為她有一個比醫術更高超的絕活兒，易容。這一點，除了她自己和死去的神醫先生，只有我知道。”
同一時間，藥族，曹家。
曹楠宙從外面回來，客廳裏等候多時的妻子将一沓資料摔在他的面前，“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竟然還沒有放棄尋找曹郁岑！曹楠宙，我今天才知道，你原來是個癡情種啊！”
對于她的質問，曹楠宙神色不變，淡定的彎腰把撒落在地毯上的紙張撿起來，回了句“你想多了”，徑直上樓把自己關進書房，打內線電話把管家叫過來。
“江嫣怎麽知道的？是誰在多嘴！”
管家忙喊冤枉，“少族長，沒有人多嘴，是夫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進您的書房自己看到的。”
顯然曹楠宙并不滿意這個解釋，“我書房的鎖是擺設嗎？”
“意外，真的是意外，剛才忽然停電了，我帶人搶修呢，完事才看見夫人從您書房走出來，心道壞了，正要給您報信，這時候您的車子已經到樓下了。”
“行了，以後注意點！”曹楠宙不耐煩的擺擺手，“我前幾天交代你查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管家有些為難，“有是有，就是不知道算不算結果。”
“瓜恬是在村裏出生的，過後直接由村長報的戶口，包括出生證明也是臨時補辦的，上面的父母一欄直接填的村長一家，查不到關于他生父生母的任何信息。”
曹楠宙，“查不到你不會找人問嗎？瓜恬既然是在瓜村生産的，那肯定有不少人見過他的母親，這點辦法還用我教你嗎？”
管家委屈，“我怎麽沒讓人去問，先生你是不知道那個瓜村有多排外，一聽是打聽瓜恬的事情，直接就把我派去的人打了出來，還放狗追車。”
曹楠宙無語，“堂堂藥族，還拿一個小小的瓜村沒辦法？”
“先生你可別小看這個瓜村，人家背景深着呢，和道族、茶族來往都很密切，手底下的人告訴我，瓜村附近正在建的度假山莊就是茶族呂族長的孫子投資的，而且巴族長和白老夫人現在還在村裏住着。”
“竟然！”得知這一消息，曹楠宙迅速有了決斷，“你趕快把咱們的人撤回來，注意別被道茶兩族的人發現了。”
“好的，先生。”
管家退出房間後，曹楠宙盯着桌上曹郁岑的照片出神許久，撕掉扔進垃圾桶：自己真的是想多了，一個中了除族秘咒的女人能不能活下來尚且是問題，哪裏還有命生孩子！
關于母親的調查陷入僵局，瓜恬決定暫時放一放，先把飄飄們送回家。
八個飄飄的家分散在花國的東西南北各個地方，瓜恬由近到遠排了個序，第一站是鄰市，最後一站是岐遠，就當全國游了。
第一個飄飄的身體此時正躺在醫院裏，魂魄離體前他剛剛經歷了一場車禍，昏迷多日不醒被醫生診斷為植物人。帶着隐蹤訣的瓜恬趕到時，和飄飄1號要去上班的爸爸擦肩而過，在病房門外看了一會兒1號媽媽給兒子按摩。瓜恬偷偷把飄飄1號放出來，掌心微微使力，把他的魂魄推向身體，又打了個無形的固魂符，靜靜等着，直到病床前的女人欣喜若狂的沖出來喊醫生，說她兒子的眼皮和手指都在動，好像要醒過來。
瓜恬微微一笑，轉身離去，深藏功與名。
飄飄2號是個學霸，單親家庭，媽媽是個女強人，原本母子兩人一人沖擊事業，一人沖擊學業，各不操心，互相鼓勵，共同進步。自從2號上學途中被樓上掉落的空花盆擊中，再醒來人無大礙，智商卻下降的厲害，以前在學習上的一點就通、過目不忘仿佛變成了一場夢，醒來後的他竟然面臨留級的境地。為了讓兒子好起來，女強人媽媽辭掉工作，帶着他到處看醫生，請名師家教做輔導，都沒有用。
瓜恬是在小區樓下的廣場上見到的2號媽媽，當時對方正在挽着兒子散步，他悄悄把魂魄打出去。2號的身體晃了一瞬，再睜眼時感覺腦海裏的污漬像是被橡皮擦擦幹淨了，現在一片清明，為了驗證，他抓着母親的手，“媽，快考我一道題！”
之後的幾天時間裏，瓜恬陸陸續續把3-7號送歸身體，恢複了正常人的生活，如今他身邊只跟着一個飄飄8號。
8號是岐遠市裏少年成名的電競小天才，某天直播時打翻水杯觸電，之後人就變笨了，動作遲緩，反應遲鈍，無奈之下只好退圈，但失去身體的靈活性對他生活的影響遠比想象中要大的多。
8號的父母原本是開小吃店的，起早貪黑，勤勞奔小康，自從兒子十四歲顯露了游戲天賦、動動手指錢就源源不斷往家裏進（夫妻倆自以為的）後，兩人就變了，他們以專心照料兒子生活為由，把店賣了，開始還能給8號做做飯收拾收拾房間，後來換了大房子後幹脆請了住家保姆，徹底撒手，只管花錢。
8號和爸媽抗議過，但無效，人心變了就是變了，還沒等他想出解決辦法，意外先一步到來，他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天賦。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的父母，在發現兒子不能再繼續為家裏賺錢後，夫妻倆人将財産分完，一拍兩散，玩起消失。
瓜恬找到8號的時候，他已經退學了，正孤獨的窩在家裏最初進城時買下的老破小房子裏發呆。
這一次，瓜恬沒有隐瞞蹤跡，他直接敲門，迎着8號意外的眼神，微微一笑，“想重啓你的人生嗎？我可以幫你。”
聞言，8號，也就是姜晨只是無語的瞥了他一眼，慢吞吞道，“騙錢還是傳銷？你找錯人了。”
瓜恬裝不下去了，表情恢複正經，“好吧，第一句話是在和你開玩笑，第二句才是真的，你考慮一下。”
姜晨只沉默的看着他。
瓜恬笑得自來熟，“不請我進去坐坐嗎？”說完不等主人家同意，從姜晨身旁的空隙閃身進了屋子。
姜晨覺得眼前的人奇怪極了，看穿着氣質就不像騙子，“你到底是誰？來我家想幹什麽？”
瓜恬，“說了是來幫你的，你自己不信啊。去，把門關上。”
姜晨懶得理他，下一秒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在不由自主地執行他的指令，吓得聲音都變了，“這是怎麽回事？你對我做了什麽？”
“砰”地一聲，房門被用力關上，瓜恬把人“支配”到沙發前坐下，壞心眼的不做解釋，在姜晨慘白的臉色下慢條斯理的畫符、燒符，将符灰抹在他的眼皮上。
“好了，睜眼。”
姜晨不受控制的聽話，被瓜恬右肩上方飄着的不明霧體吓得往後一縮，“這是什麽鬼？”
瓜恬翻白眼，“什麽鬼，你的鬼！”說完他轉頭安撫性質的摸摸一側的飄飄8號，“好了，去吧。”
然後姜晨就眼睜睜看着這團霧氣飛進自己的身體裏，沒等驚叫，聽到瓜恬對他說，“現在，試試你身體的靈活度。”
姜晨下意識照做，他堪稱輕巧的站起身，當身體裏的關節甩掉了不堪重負的吱嘎聲，重新變得圓滑靈活，這個失去天賦、被父母抛棄都倔強的沒掉一滴眼淚的少年“哇”地一聲哭出來。
直到被瓜恬帶着爬到陰山的半山腰，姜晨還在打哭嗝，被嫌棄的不行。
瓜恬在上次遇到銀發姐姐的地方轉悠了好幾圈，附近也找遍了，沒有一絲人類生活的痕跡，正要擴大範圍再找，被山中的巡查隊發現後攔住。
說來這巡查隊之所以組建還是因為瓜恬呢，上次他在山洞中和補魂果的伴生生靈大戰導致爆炸，被附近的zheng府部門注意到，為了保護群衆安全，緊急組建了陰山巡查隊，還在山腳下設置了防護網阻止人上山，只不過沒防住瓜恬。
“你倆是幹什麽的？山上危險，趕緊下去。”巡查隊的隊長見瓜恬兩人年紀不大，以為是孩子貪玩。
“叔叔，你們整天在這裏巡查，肯定對山裏很熟吧，我能不能和你們打聽個事兒？你們放心，打聽完我就走。”
隊長，“說吧。”
“這附近有住人嗎？”
隊長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想也不想的搖頭，“當然沒有了，這陰山地界陰氣濃，濕氣重，別說這附近，山腳下都不敢住人的。”
瓜恬不死心，“那您在這裏巡山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采藥的人？”
“沒有，巡查百十來天了，你倆是頭一波。行了，該問的也問了，趕緊下山，不然家長該着急了。還有，以後不準再來了，再被我們抓到可不是簡單的幾句話能脫身的！”
“好的，謝謝叔叔。”不複上山時的滿面期待，瓜恬沒精打采的離開，前後轉變之大看得姜晨咋舌不已。
他猶豫了幾秒，終究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你要找的那個人，對你很重要嗎？”
瓜恬的語氣鄭重而認真，“嗯，很重要。”
姜晨笑着道，“那你一定會再遇見她的。”在預想不到的時間，預想不到的地點。
終于準時更新了一天，繼續保持~
ps:上一章結尾部分關于甜甜媽媽的設定做了一些改動，淩晨4點以前看文的大可愛們可以回去翻一下哈，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