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迎接
迎接
第二天雲容睡到了将近中午才起來，起來後随便吃了點東西去找楚立礽，發現他已經按照她昨天晚上勾出來的那些，将需要的禮物一樣樣的都歸置了出來，搬到了屋裏。
她睡得太久，越發有些懶洋洋的，拿着手爐坐在桌邊，看了看這些東西擺了一地，笑笑說：“沒想到我昨天晚上居然勾了這麽多，這幸好都是不那麽貴重的，若都是值錢的，那家裏這一回庫房都要空一半了。”
楚立礽看着她笑笑：“還以為你要睡到午飯時才起來呢……”
看着他的笑容，雲容不免想到了昨夜，頓時羞澀的垂下眸子，昨夜被他的甜言蜜語給灌了迷魂湯，又忘了不能輕易招惹他的事情，到最後累得起不來的人還是自己，他反而越發精神。
楚立礽看着她那還沒緩過來的樣子笑笑，一邊分着禮物一邊說：“禹城距離咱們這兒可不近，速度快些也需要二十來天，再加上如今是冬天時不時的下雪，路上趕路更是不容易，我估計要一個多月才能到。”
“雖然你做生意也常年出去奔波，可大多數都是暖和的時候，不像現在冬天這麽冷，路上怕是要吃苦頭。”
雲容想着點了點頭：“那除了這些禮物，要多帶一些炭火，我可不想在馬車裏凍得要死。”
“嗯，聽你的。”
下午夫妻兩個去找了楚立言，想要跟他了解一番這幾年家族裏人物的關系。雖說楚立礽也是楚家人，可他畢竟離開家已經多少年了，家裏有什麽變化，他的确是不知道，而雲容想要了解的更清楚一些，包括那些女眷，便只能來找楚立言。
好像是受了一些風寒，身體本就不好的楚立言從昨夜開始便開始有些咳，跟他們說話的時候都是一直偎在軟榻上。
但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家族裏那些人方方面面的，誰和誰交好，誰和誰有聯系，背後都有什麽利益糾葛，這些都說的一清二楚，雲容光拿筆記都記了好多頁。
隔壁院子裏，方姨娘正和楚母聊天。
兩個女人性子都很好，特別的合得來，方姨娘正說起自己沒有給人家添丁的遺憾，也感嘆這是自己的命。
說了一會兒又問起楚母來：“那當初你是怎麽跟的親家老爺？”
楚母聞言，想起了當時唇邊勾起了一絲懷念的笑容：“我本來是在楚家做丫鬟的，跟着當時的楚家老夫人貼身服侍，本來家裏跟我說了一門親事，可那會兒老夫人生病了，身邊離不開得力的人就多留了我兩年。後來我那個未婚夫就等不及了，把和我的婚事退了就娶了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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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個時候因為被退婚的這個事情，我還傷心了好久，覺得太丢人了。後來有那麽兩年，我就專心的照顧老夫人，就沒再想婚事的事情，或許是我照顧老婦人比較得力，她也比較心疼我一把年紀嫁不出去，就把我指給了老爺做妾室。”
“因着老夫人的這層關系，老爺對我很是不錯，我也很知足，可直到我生下了礽兒，主母不開心了。後來的事情你也應該能猜得到，不是那麽好過，但好在有老爺護着我們，哎……現在想想那些年呀，真是不知道怎麽熬過來的。”
方姨娘聽了也是感慨的嘆了一口氣，“不管怎麽說，你也給楚家添丁了，也算對得起親家老爺了，不像我，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才是最慘的。”
楚母看着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好了……都是命。
整理了幾天，終于到了出發的這一天。
雲家大門前，雲老爺看着即将要出遠門的女兒，很是舍不得，也很擔心。
雖說家裏的生意很早的時候就交給她了，她也經常出去奔波，可大多時候都請了人來保護她，而且去處也不是很遠，頭一次讓她去這麽遠的地方還真是難免的放不下心啊，不禁多囑咐了幾句。
楚母這邊有一些該說的話，在昨天晚上都已經和他們說過了，此刻站在門口，也只是滿眼溫柔的笑看着他們并不再多說什麽，只是等雲老爺說的差不多了，拉過雲容小聲的說：“不管再忙再累，一定要好好吃飯，養好身子。”
楚立言站在門外，看着門內的姨娘，多年不見她也滄桑了許多，想着姨娘并不想與自己見面說話，他只遙遙地行了一禮，便上了馬車。
雲容雖然舍不得父親，但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子，便提着裙擺下了臺階，要往馬車上去。
楚立礽這邊向岳父拱手，雲老爺嘆口氣，沖他擺了擺手，“去吧，路上小心。”
“岳父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容容的。”
馬車漸行漸遠，雲老爺帶着兩個女人回到了院裏，看着霧蒙蒙的天空，長長的嘆了口氣，這個新年沒有女兒陪着過了呀……
馬車上放了一個小炭爐，小小的空間內一點也不冷，旁邊也坐着兩個丫頭，是一直在雲容院子裏伺候的，小圓這次沒跟來就換了她們們兩個來。
這兩個丫頭雖然年紀不大，但做事也很機靈，平時小圓不在的時候都是她們貼身伺候，雲容對她們很是放心，走之前跟她們說了不少關于楚家的人物關系，好讓她們一到那裏，就能做自己的眼睛。
過了沒多久，楚立礽上了這輛馬車，他哈着熱氣将手放在了炭爐旁烤着一邊說：“路上太冷了，我跟大哥商量了一下，咱們趕路的速度要快些，能早日到禹城，也能在路上少受一些罪。”
“不過若是颠簸的厲害，你覺得難受，咱們慢下來也是可以的，反正只要在新年之前到達就行。”
雲容聞言想也不想的搖頭：“還是快些到吧，總是要坐馬車晃來晃去的，我都快坐膩了。”
楚立礽看着她笑，想去摸摸她的手，但看着一旁坐着的兩個丫鬟，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天寒地凍，趕車的車夫特別的不容易，就算是戴了厚厚的皮子手套和帽子依然是凍的滿臉凍瘡。
這一個月來除了必要的休息和住宿之外，他們幾乎都是在路上加速行駛，如果不是雲容早就習慣了在馬車上颠簸的生活，這一次她還真是有些吃不消這樣的行程。
只是可憐了那兩個丫頭，在這馬車上颠簸的不知吐了幾次，整天吃不好，睡不好的，人都瘦了整整一大圈兒。
但楚立言才是最讓人擔心的，一個月來的路程他雖然也扛了下來，但身體卻是急劇的下降，後來有半個月，每天都能聽到他咳嗽的聲音，能到客棧住宿的時候，他一天能喝六次藥，到趕路的時候，即便身子不舒服了，也是用藥丸來強制壓下去，臉色看起來更是比以前灰敗了不少。
甚至有一次，他自己都笑說不知道會不會死在路上。而因為他這随意的一句話，楚立礽和雲容的心好幾天都安定不下來。
直到馬車進了禹城，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氣。
在回到楚家的這一段路上，雲容不停的挑開車簾看向外頭，和池縣那邊不同的是，禹城更大也更繁榮。
即便是如今寒冷的冬天，街上做生意逛街的人也不在少數，氣派的馬車更是在街道上來來往往，就連兩旁的商鋪也是動辄三四層樓，看着很是氣派。
楚立礽看着她好奇的望向窗外笑笑問她：“馬上就要到我以前的家了，就要見到那些我的族人了，你都不緊張的嗎？”
雲容聞言将簾子放了下來，眨眨眼看着他：“這有什麽好緊張的，又不是沒做過準備……”
雖然嘴上這麽說，可經過他這麽一提醒，心裏還是免不了的有一絲絲的忐忑。畢竟人生地不熟的，大哥說的那些也只是概括，面對真人的時候又不知是何等光景。
況且那個家裏也根本沒人真心的想要他們回去，所以面對那些心裏不知道想些什麽的人，怎麽會不緊張呢？
楚立礽看她這樣回答目光贊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果然不愧是夫人，厲害！”
“哼！”
小夫妻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過了有小半個時辰，馬車才漸漸的停下，雲容挑開簾子一看，不遠處就是楚家大門。
朱紅的門特別大，門口氣派的放了兩只石獅子，也似乎是有人通知過，門口站了一群的人等着迎接。
看到這個架勢，雲容不禁眨了眨眼，眉頭也微微的蹙了起來，目光望向楚立礽有些別扭道：“沒想到居然還有人來迎接……”
楚立礽笑笑，眸中含着一絲調侃：“畢竟大哥現在還是家主，家主回歸，若連迎接的人都沒有，那豈不是也太沒有威望了？”
雲容撇了撇嘴，透過簾子的縫隙往外看，看着那群男人的後面還站着一些女人，不禁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我看到後邊有一些女眷，你來看看，哪個是當初攆你和婆婆出來的？”
楚立礽湊近她掀開的簾子縫隙，往外看了看後，指着一個身穿紫色衣服身形圓潤的中年女人，口氣淡淡的說：“就是那個紫色衣裳的……老太婆。”
雲容撲哧一下就笑了：“看着跟婆婆也差不多年紀嘛，不過你果然還是讨厭她，都叫她老太婆了嘻嘻！”
他聞言，眸子眯了眯，哼了一聲道：“如今我們回來，料想她一定會給我們一些所謂的下馬威，來彰顯她身為家主之母的威嚴。但你不用怕，無視她就行了。若她實在過分，回頭告訴大哥，自有大哥去跟她周旋，不必我們親自出手。”
雲容點了點頭：“嗯……我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