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一直存在于傳言中的人,自己認為很厲害的人突然間有了具體的形象,還幫了自己,就像在危機時刻總能出現保護公主的騎士一樣。
餘星竹懷抱着那袋餅幹,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微微加速的心跳聲。
少女的心動來勢洶洶,點燃了她枯燥無味的生活,餘星竹開始關注解恒的動向,悄悄去看解恒的科技展,一點一點了解着解恒。
越了解,就越心動。
解恒和她一樣有着破碎的家庭,但是解恒卻可以有能力反抗自己的父親,創立了自己的公司,敢和解家打擂臺。
餘星竹覺得,她貧乏糟糕的人生好像突然有了一點光亮,她将解恒回國後就讀研究生的A大作為自己的目标學校,努力去越過那條分數線,就像只要越過去了,就能和解恒一樣,脫離糟糕的家庭,然後離解恒更近一點。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解恒已經變成了她的精神浮木。爺爺和光怪陸離的小說世界是她逃避現實的港灣,但她總歸是要回到現實的,回到那個壓抑又痛苦的現實,而解恒就是現實中激勵她的人,如果沒有解恒,她或許都撐不到現在。
後來,解恒在短短兩年之內就搞垮了解家,把他父親送進了監獄裏。
好多人都說,解恒狼心狗肺,竭盡全力貶低他,可是餘星竹卻覺得,解恒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勇敢的人,最厲害的騎士,好像無所不能。
餘星竹輕輕呼出一口氣,回複姜青羽的消息。
【一閃一閃:因為他是我最想成為的那種人。】
有人說,喜歡不是憑空産生的,你喜歡的人一定和你有相同的特質,或許對方是你隐藏的另一面,不敢表現出來的另一面,更加強大,絢爛,勇敢的另一面。
【人美聲甜女明星:沒懂。】
餘星竹笑了一下,她有時候真的很羨慕姜青羽,姜青羽是從小被寵到大的公主,活得清醒又驕傲,愛恨都灑脫。
【人美聲甜女明星:沒事,反正你知道自己為什麽喜歡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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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美聲甜女明星:你快到家了吧?你早點睡,熬夜會變醜。】
【一閃一閃:嗯,我到了,晚安小羽。】
餘星竹收好手機,扶着解恒的手下了車,跟在解恒的身後走回別墅。
石子路的兩邊裝着花朵形狀的路燈,餘星竹看着燈下解恒的影子被慢慢拉長,也跟着放慢了腳步,免得踩到對方的影子。
“累了?”
察覺到餘星竹的腳步放慢,解恒也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餘星竹,詢問她:“要抱嗎?”
“……不用。”餘星竹回答。
解恒背光站着,餘星竹看不到解恒臉上的表情,但是她莫名從解恒的語氣中察覺到了小心的試探。
解恒沒說什麽,轉過了身,繼續往前走。餘星竹有些好笑地低頭,她怎麽會覺得解恒剛才真的很想抱她呢。
張媽一見他們回來,就從廚房裏端出了養胃的鮮魚湯,招呼他們坐下趁熱喝。
因着解恒沒喝多少酒,餘星竹更是滴酒未沾,張媽就沒有為他們準備醒酒湯,看他們喝着魚湯,詢問他們要不要再來一點小菜,得到不需要的回複後就去收拾廚房了。
餘星竹先喝完,她上樓,打開了卧室的房門,坐在鏡子面前仔細卸妝。
她用潔面巾擦掉自己臉上的卸妝膏,洗完了臉,正想塗一點水乳,視線停留在攤開的右手上,動作突然一頓。
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右手指上,原本戴着婚戒的地方空空蕩蕩,訂婚戒指已經不見蹤影。
……怎麽會掉?什麽時候掉的?
餘星竹慌亂地起身,第一反應是自己在卸妝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了手上的訂婚戒指,她立刻提着已經撕破的裙擺,蹲在地上翻找了起來。
可是她搜遍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拉開了每一個櫃子,都沒有發現訂婚戒指的蹤影,那麽一個小小的素圈,就好像突然從這個世界上蒸發了一樣。
餘星竹頹然坐下來,她盡量平緩自己因為慌亂加快的心跳,開始努力回憶從什麽時候開始,手上的戒指就已經不見了。
在客廳的時候還有嗎?在喝湯的時候還有嗎?在走石子路的時候還有嗎?在車上的時候還有嗎?
在餘家的時候……
“怎麽了?”解恒走進房間,他看到餘星竹蹲在地上,快步走過來問她,“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餘星竹紅着眼睛擡頭,“……戒指,訂婚戒指不見了。”
她無助地反複摸着曾經戴着戒指的右手無名指,可是現在那裏空空蕩蕩,餘星竹的心仿佛也跟着空了一塊。
訂婚戒指是她和解恒婚姻的象征,她之前一直很少戴訂婚戒指,不僅是因為不習慣,更多是因為她對這段婚姻關系并沒有什麽實感,她在內心深處,總覺得自己和解恒總歸有一天要分開,要一拍兩散,所以她不想經常戴着戒指,不想自己習慣戴着它的感覺,等到真的要取下來戒指的那一天,她一定會很難受,很難受,所以幹脆一開始就不要經常去戴,不要去習慣就好了。
可是現在訂婚戒指不見了。
這是不是說明,是不是老天的暗示,她和解恒本來就不适合在一起,現在是時候分開了?
餘星竹知道自己不應該想這麽多,可是她控制不住。
她開始一顆一顆地掉眼淚,眼淚潤濕了她的手臂,她的裙擺和膝蓋。
淚眼朦胧之間,餘星竹感覺自己的下巴被人輕輕地擡了起來。
“星星,”解恒低聲安慰她,“我幫你找,你先深呼吸,別掐自己,呼氣,吸氣,松手,別掐自己……”
解恒的聲音太溫柔,餘星竹忍着淚意,慢慢跟着他的指示反複深呼吸,終于放松了情緒,慢慢松開了自己掐着手臂的手,這才發現自己的小臂已經被指甲掐出了深紅色的印記。
“戒,戒指,”餘星竹止住了哭,但還在打哭嗝,“應該,應該掉在小花園,裏面了。”
解恒立刻反應過來,餘星竹說的小花園是餘家的小花園,是今晚他和餘景澄打架的地方,當時餘星竹過來勸架,應該就是在那時的混亂中不小心弄掉了戒指。
“好,我知道了星星,”解恒伸手,慢慢把餘星竹抱進懷裏,把她抱起來,走到床邊坐下,讓她坐在自己懷裏,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我打電話給餘家,讓他們幫忙找好不好?”
“現在,”餘星竹揪着解恒的西服,“現在就打……”
“好。”解恒偏頭,在餘星竹耳邊許諾,“現在就打。”
餘星竹從解恒的懷抱裏擡頭,她伸手摸到了放在櫃子上的手機,點開了自己的通訊錄,戳了戳谷玲的電話號碼,然後把手機交給了解恒。
一陣鈴聲後,谷玲接起了電話。
“喂,星竹。”谷玲的聲音帶着一點怒氣,“今天晚上解恒和澄澄打架,你怎麽也不攔着?你是不是故意看你弟弟受傷,你很開心?”
餘星竹聽到了谷玲的聲音,她往旁邊縮了縮,埋住了頭。
“澄澄被他爸送到另一個學校去了,剛才就送走了,直到高考後才能出來,手機也不給,也不讓我和他聯系。”谷玲越說越氣,“澄澄在那種學校待的慣嗎?要不是你,澄澄怎麽會對解恒動手?要不是你,澄澄怎麽會被送走?”
谷玲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數落和責怪,她今天晚上被氣狠了,連平時的溫柔都不想裝了。好好的一個酒宴,本來可以讓餘景澄認識更多的人,在更多的人面前露臉,方便他以後繼承餘家,結果就被餘星竹這麽攪黃了,還被送去了更遠的學校。
解恒眉頭微皺,他在谷玲開口繼續責罵餘星竹之前說:“伯母好,我是解恒。”
那頭的谷玲靜了一會兒。
她幹笑着開口:“啊,是小解啊,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啊?”
“星星的訂婚戒指可能掉在小花園裏了。”解恒不欲和她多說,“麻煩伯母讓人幫忙找一找,盡快找回來。”
谷玲連忙回答:“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星竹也真是不小心,訂婚戒指都能丢。”
“不是星星的錯,”解恒有點生氣了,他沒想到表面溫柔賢惠的谷玲背地裏對餘星竹居然是這種态度,句句話都在責怪餘星竹,“是我的問題,如果我不和餘景澄動手,星星的婚戒就不會丢。”
說到他和餘景澄打架的事情,谷玲一下就哽住了,她不确定解恒說這件事是不是在故意膈應她,但她也聽出了解恒不想和她多說的意思,又幹笑了兩聲,說自己一定會盡快找到餘星竹的訂婚戒指,然後就忙不疊地挂了電話。
解恒把手機還給餘星竹,他看着餘星竹伸手接過,餘星竹眼圈還是紅的,可憐又惹人疼,見他看過來,勉強彎了下唇角,示意自己已經不哭了,不難過了。
解恒閉了閉眼睛。
去他媽的喜歡的人。
解恒睜開眼睛,他注視着餘星竹,伸手撫上了她柔軟的,還帶着淚痕的側臉。
餘星竹已經和他結婚了。
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他可以把自己的親生父親送進牢裏,他也不在乎餘星竹喜歡的人到底是誰,反正當時選擇聯姻,就是為了盡快把餘星竹哄回家裏,小孩現在是他的,以後也是他的,不管小孩喜歡的人是誰,他都永遠不會放手。
餘星竹已經緩過來了,她伸手抹掉睫毛上的殘餘的眼淚,意識到自己剛剛在解恒的面前哭了一場,遲來的羞赧讓她紅了脖子,立刻從解恒的懷裏站起來,想去浴室洗掉臉上的淚痕。
解恒輕輕放下了手,看着餘星竹站起來。
餘星竹從解恒的懷裏起身,她剛剛往外走了一步,準備去浴室洗澡換衣服,就看到了裙子上的撕裂破口,愣了一下,停住了腳步。
她舍不得把這條裙子就這麽扔了,但是姜青羽又說過,這種高定本來就是穿一次就放衣櫃裏面吃灰,只是起着在外面炫耀一下的作用。
可這條裙子真的很好看……
解恒看到餘星竹走到鏡子面前,對着鏡子整理裙邊,裙擺被卷了上去,白皙的腿側在燈下有點晃眼。
他默了片刻,他當然知道小孩不是故意勾他,但是……
解恒走過去,在餘星竹背後停下,輕輕搭上餘星竹的腰側:“裙子怎麽了?”
“被花刺劃了一下,”餘星竹帶着點鼻音,指着那一條被卷上去的破口說,“裂開了,裂口有點長。”
“我看看有沒有受傷。”解恒說着,在餘星竹面前蹲了下來。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大腿上,餘星竹忍住想後退的動作,對着解恒說:“應該沒有的,我沒感覺到痛唔……”
解恒看着布料被劃開的地方,伸手握着她的大腿,輕輕一按手指就能陷進去。
他聽到了餘星竹的輕呼,有點心猿意馬,想起小孩剛才才哭過,明天又要上班,本來不準備再弄,但他感受着手下的溫軟,旋即又坦然地面對了自己的欲/望,力度稍微重了點,往着上面摸了一段,擡眼問餘星竹:“星星,去洗澡嗎?”
餘星竹很少有這樣俯視解恒的時候,解恒擡眼的時候有種莫名的性感。她聽懂了解恒的暗示,又一次同意:“嗯。”
反正,她從來拒絕不了解恒。
魚尾裙被扔在了浴室的地板上,裙邊的破口變得更大,好像被人用力又撕了一遍,沾上了泡沫,徹底報廢,連進衣櫃的資格都沒有了。
灰色西裝被随意放在洗手臺上,餘星竹抵着解恒的胸膛,有點失神地躺在雙人浴缸裏,又被解恒單手抱了出來,包上了浴巾,抱出了浴室。
餘星竹自己吹完頭發,解恒也整理好了一片狼藉的浴室,她轉頭看着從浴室出來的解恒,解恒用浴巾遮着下半身,背上的肌肉随着動作起伏,肩膀上的一處烏青格外顯眼。
餘星竹立刻從床上站起來,走到床沿,現在她和解恒一樣高了,她平視着解恒的眼睛,擔心地對他說:“肩膀要塗藥嗎?”
解恒本來想說不用,他學格鬥的時候每天身上都會多一塊青紫,早就摔打慣了,但是小孩關心的神色讓他很受用,話到嘴邊又變了:“嗯。”
之前給餘星竹塗過腳踝的紅花油又一次被翻了出來,這一次塗藥的人換成了餘星竹,解恒背對着餘星竹坐在床邊,餘星竹坐在解恒身後,右手捂上解恒的肩膀,搓着紅花油:“重嗎?”
解恒悶聲回答:“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