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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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開姜青羽家的大門之前,物業再三向姜聞确認了身份,确定姜聞的确是姜青羽業主的血緣親哥哥之後,物業才給他們打開了門,悄悄看了看站在後面的解恒,心裏還是有些疑慮。
畢竟這位高大男士的神色實在算不上和善。
姜聞也是頭一次看見解恒這個有名的“笑面狐貍”露出除了笑容之外的表情,就像野獸脫下了文質彬彬的表皮,顯露出了令人心驚膽戰的內裏。
姜聞沒敢回頭再看,直接走進了門內。
天色已晚,客廳裏的燈光亮度調到了最低,是讓人放松的暖色光,如果桌子上沒有傾倒的酒瓶,房間裏沒有令人擔心的酒氣的話,這個場景還能稱得上溫馨。
姜聞看到沙發上睡得四仰八叉,電話也不接的姜青羽就氣不打一處來,單手把姜青羽拎了起來,強行把她從餘星竹旁邊移開,抱着人去了卧室。
等姜聞離開,解恒走上前,彎腰看着睡得毫無防備的餘星竹。她軟白的臉貼在沙發的布面上,微微往裏擠壓,鼓出一點可愛的臉頰肉,因為喝醉了,眼睛下面有一點紅暈。
解恒伸出修長的手指,撇開餘星竹臉上的黑發,克制地用指節蹭了一下餘星竹微張的嘴唇。
餘星竹似有所感地動了一下紅潤的唇,解恒移開手,将她從沙發上抱起來,讓她的頭靠着自己的胸膛,确保她不會不舒服,這才朝着門外走去。
或許是解恒一米九的身量實在太高,肩寬腿長,餘星竹在他的懷裏顯得格外嬌小,有點可憐地縮着背,雙手不自覺地抓着解恒的西裝襯衣,溫熱的呼吸打在解恒的左胸,影響着解恒的心跳速度。
姜聞正好從姜青羽的卧室裏走出來,解恒對着他點點頭,示意自己現在離開,姜聞立刻也點點頭,送解恒和他懷裏的餘星竹出了門。
解恒制止了姜聞送他們的舉動,抱着餘星竹安靜地進了電梯。
餘星竹在被解恒抱上車後座的時候醒了過來,她非常茫然地睜開眼睛,看到了解恒優越的下颚線,還有因為開了一顆扣子而露出的喉結。
她發現自己正枕在解恒的大腿上,以為自己還沒有睡醒,正在做某種難以啓齒的夢,情不自禁地擡起了一點身體,去摸解恒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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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恒在餘星竹動的時候就發現她醒了,看到她的動作,解恒低頭,方便她把手放上去,另一只手攬着餘星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然後輕聲問她:“不舒服嗎?”
餘星竹沒聽到解恒在說什麽,或者說她聽到了,可她頭好暈,只能看到解恒薄薄的嘴唇在一張一合,卻完全理解不了對方的語言。
餘星竹賭氣般地不去管解恒說了什麽,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努力擡起上身,摸到了解恒高挺的鼻梁,再差一點,就可以摸到解恒經常被人評價薄情的眉眼。
解恒的眉眼其實也很好看,特別是那雙狐貍眼,帶着笑意的時候仿佛眼裏都是情意,看誰都含情,很容易讓人誤會他心裏是有自己的,産生一種被他深愛的錯覺,然後一步步深陷,直到撞破了頭,才恍然明白這人從來冷心冷肺,所有一切不過逢場作戲而已。
好薄情。
餘星竹眼裏的光散了點,失去了繼續摸下去的興趣,想要收回手,卻被解恒握住了,不準她放開。
餘星竹微熱的手心貼着解恒的側臉,解恒輕輕捏了捏餘星竹的手指,垂眸看她,耐心地又問了一遍:“不舒服嗎?”
餘星竹這次聽明白了,她帶着醉意回答解恒:“沒有……沒有不舒服。”
解恒這才放開她的手,餘星竹收回自己的手,清醒了一點,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剛才摸了解恒。
解恒看得好笑,報複似地捏了下餘星竹的鼻尖,趁機問小醉鬼:“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兇?嗯?”
餘星竹被解恒溫柔的一個“嗯”字哄住了,她的腦袋又開始發暈,直愣愣地看着解恒的臉,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是不是怕我?”解恒繼續低聲哄着問,他攬着餘星竹的腰背,用擁抱的姿勢抱着對方,“說出來,我改。”
餘星竹的雙手抵着解恒的胸膛,她伸手摸着解恒的襯衣紐扣,一邊摸一邊說:“沒有,嗯……有一點怕。”
怕你不喜歡我,怕你發現我愛好你讨厭的東西,怕你厭惡我,怕你就這麽和我離婚,然後再也不見。
真的好怕。
“怕哪裏?”解恒湊近了問。
餘星竹對上解恒含情的眼睛,有些狼狽地垂眸,任性地往解恒懷裏一鑽,靠在解恒的臂彎裏,不論解恒怎麽問,她都不說怕什麽。
怎麽說得出口,那些長久的,已經快成為習慣的喜歡,和因此生出的惴惴不安。
解恒安靜了會兒,他偏頭,看着窗外依舊活躍的城市,萬家燈火安寧又祥和,無端生出一點沖動,低頭貼耳問餘星竹:“星星,你喜不喜歡我?”
想不想和我組建家庭?
他緊張地屏息等待着,好像回國第一次站上生意場,面對那些虎視眈眈的老油條,從他們的手中搶生意時那麽緊張,還有一點無措。
回答他的是餘星竹清淺平穩的呼吸聲。
解恒看着餘星竹的睡顏失笑,擡手捂了捂眼睛,心道自己還是太着急了,小孩不是還說怕着他嗎,怎麽會這麽快喜歡他呢。
他自诩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面對喜歡的人,還是想盡量克制自己的野望。
車身緩緩停下,前面的司機敲了敲擋板,示意已經達到目的地,解恒抱着餘星竹起身下車,走進了這棟近郊的別墅,他們的婚房。
張媽聽到響動,從房子裏一路小跑出來,看到解恒懷裏的餘星竹正在睡覺,放輕了聲音問:“要不要吃點夜宵?”
“煮一點粥吧,”解恒說,“給星星弄一碗醒酒湯,麻煩張媽了。”
“不麻煩不麻煩,”張媽樂呵呵地說,“你們終于回來了,工作怎麽那麽忙啊,還是要經常回家的嘛。”
張媽是以前照顧解恒母親的家政,後來解恒和母親被迫出國,張媽剛好也得了孫子,就沒跟着他們去國外,現在他回來,張媽的孫子也到了上學的年紀,也不需要她繼續幫忙照顧,解恒就再次請來了她,托她幫忙照顧餘星竹。
他還以為自己出差這幾天,餘星竹會待在家裏,沒想到小孩自己有另外一個房子,這幾天都不在這裏。
餘星竹被解恒放在了家裏的沙發上,她一離開解恒的懷抱就醒了過來,坐在沙發上緩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換了個地方待着。
解恒從廚房端來醒酒湯放在餘星竹面前的茶幾上,放了一個小勺在碗裏:“這是醒酒湯,喝了會好受一些。”
餘星竹小聲道謝,伸手端起碗,一勺一勺地喝完了這一小碗湯。薄荷的味道讓她清醒了不少,但她總覺得自己忘掉了一些東西,她只記得是解恒把自己抱回來的,其他的東西半點記不起。
餘星竹有點臉熱,她放下碗,詢問解恒:“你怎麽回來了?”
問完她又覺得有點不妥,自己的話好像是在趕解恒走一樣,正想補救,解恒就回答了她:“工作提前完成了。本想給你打個電話,告訴你一聲,但是接電話的是你的朋友。”
“從電話裏聽她的聲音好像喝多了酒,我有點擔心你,剛好今天姜聞在旁邊,我就托姜聞帶我去接你回家。”解恒簡單解釋完今天的事情,自然地接過餘星竹手裏的空碗,站起身,揉了下餘星竹的額頭,“喝太多酒傷身體,你醉了之後有些不太清醒,這樣很危險,知道嗎?”
餘星竹被解恒揉得愣了下:“知道……了。”
“以後想喝酒的時候,給我提前說一聲,讓我能及時去接你,可以嗎?”解恒站在餘星竹身側,低頭問她。
“……可以。”餘星竹點了點頭,她下意識地去摸手機,想把這條記進備忘錄裏,卻摸了一把空。
解恒看她愣住了:“怎麽了?”
“手機忘拿了。”餘星竹有點呆,“但是也沒什麽,明天我再去一趟姜青羽家裏,去把手機拿回來就好。”
“需要用我的嗎?”解恒問,“我有備用的。”
餘星竹搖頭:“沒事,我沒什麽重要的消息需要回複。”
她想到了餘景澄幾乎持續了大半天的謾罵,只是稍微猶豫了一瞬間,就把這點東西抛之腦後。
反正餘景澄還需要用錢,他下一次還會來找她,為了錢,他暫時不會把她的秘密告訴父親。
“想再吃點東西嗎?”解恒問,“張媽煮了粥。”
“不用了,”餘星竹低頭摸了摸肚子,“我想先上去睡覺了。”
這顯然是謊話,她睡了好幾個小時,現在根本沒有半分睡意,喝了一碗醒酒湯之後更加清醒,只是今晚的解恒好像有些過分溫柔,她不知道要怎麽和解恒獨處。
好在解恒放過了她:“去吧。”
餘星竹起身上樓,走過了一半的木質樓梯後,她才猛地意識到自己今晚又要和解恒睡在同一張床上。
餘星竹放緩腳步,停在樓梯上,躊躇地看着二樓的房間,最後還是走進了屬于她和解恒的房間裏,換鞋,光腳踩上冰涼的木地板。
房間被張媽收拾得十分整潔,那晚情迷意亂之下留下的痕跡半點都不見,但餘星竹的耳朵卻還是默默燒了起來。
她站在衣櫃面前找換洗衣服,盡力把解恒掐着她腰按在衣櫃上親吻的畫面趕出腦海,擡腳走進了浴室,關上了磨砂玻璃門,把自己放進放滿熱水的浴缸裏,輕輕舒了一口氣。
餘星竹沒敢洗太久,免得解恒吃完粥,從樓下上來她都沒洗完,這樣她就不能裝睡逃避了。
擦幹身體的餘星竹穿上了衣櫃裏的睡衣,也不知道是尺碼的問題,還是這款睡衣就是如此寬松的版型,這套睡衣的領口有些太大了,餘星竹要捂着肩膀,才能防止它掉下來,露出裏面的春色。
餘星竹将髒衣服扔進洗衣筐,然後走出了浴室,猶豫了一下,還是來到梳妝臺前坐下,從櫃子裏取出一瓶牛奶味的身體乳,擠了點在手心裏,準備熱化了塗在手臂上。
她專心致志地捂着身體乳,沒注意到自己的睡衣已經從左肩滑了下來,繃在肩膀上,露出了小巧的鎖骨,還有一點起伏的弧度。
卧室的門被輕輕打開,解恒看着餘星竹雪白的後背,動作頓了頓,走上前站定,沒再克制自己,彎腰問她:“可以吃嗎?”
餘星竹停住塗抹身體乳的動作,她看着鏡子裏映出的解恒的臉,莫名從對方的眼神中察覺出了幾分危險,有些不解地問:“什麽?”
“身體乳,可以吃嗎。”解恒擡手按着餘星竹的肩膀,也沒等她回答,側臉吻住她的脖子,聞到了一股牛奶香。
他另一只手已經滑進了餘星竹寬大的睡衣,餘星竹縮了一下,被解恒握住了起伏的圓弧,不自覺小聲地哼了一下,然後被解恒吻住嘴唇,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餘星竹手掌上的身體乳全都蹭在了解恒昂貴的西裝上,解恒不甚在意地脫了衣服,貼着餘星竹的臉問:“可以嗎?”
餘星竹勾着解恒的脖子,耳朵和臉已經全紅了,她無力招架這樣的解恒,只能埋着頭小聲說:“嗯。”
解恒笑了一下,帶着餘星竹又進了一次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