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洛夏雲閉着眼睛倒進嚴枭懷裏,沒能看到男人眼底翻湧的潮水和濃郁的心疼。
昏昏沉沉間感覺到自己被人抱在了懷裏,而後轉移到了床上,他整個人陷在柔軟的床上,正覺得舒服,一床被子就壓了上來。
他眉頭一皺:“熱,熱死了。”
随後一腳把被子踢開,側了個身,連帶着被子也全都翻了下去,終于又涼快了。
嚴枭站在床邊看着意識模糊的少年,眼底暮霭沉沉,他一條腿跪在床上,靠近洛夏雲。
方才少年翻了個身,現在正好将後背給了他,他輕輕撥開對方的碎發,去看腺體。
他記得以前在軍學院,少年腺體嚴重的時候便出現過昏厥,或許是腺體不舒服引起的發熱。
雪白的一截脖頸暴露在他的視野中,果然,少年的腺體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然微微鼓起,紅腫得像個小小的山包,周圍還蔓延開來一大片的紅暈,比昨天更加嚴重了。
難怪會無緣無故發燒。
嚴枭随手開了床頭櫃的抽屜,上下兩個抽屜裝的都是藥,他從其中取出一支軟膏,還是全新的,擠在手上,掌心慢慢搓熱。
洛夏雲躺着,呼吸都變重了,沒一會兒他又開始去扯被子,将自己團了進去,像個粽子。
嚴枭瞥見白團粽子裏的人原本被燒紅的面容霎時間變得蒼白,唇色都淡了。
“出來。”他手裏的軟膏化得差不多,該上藥卻把人團了起來,不由得皺起眉頭。
洛夏雲哪裏聽得到他說話,腦袋嗡嗡的,沒理會嚴枭。
嚴枭等了等,見被子裏的人沒有動的意思,抿着唇一個跨步上了床,直接将洛夏雲壓在了身下,隔着一床厚度适中的被子依然能感覺到底下少年纖細勻稱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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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撐在洛夏雲腦袋兩邊的枕頭上,掌心向上護着手裏化開溫熱的藥膏,深邃的目光盯了洛夏雲幾秒,俯身低頭,咬住了蓋在少年頭上的被子。
他薄唇落在被子上,咬着脫下來,将洛夏雲的腦袋剝了出來,唇帶着被子擦過少年的眉眼、鼻梁、唇上、下颌,直到将洛夏雲的整個腦袋露出來。
那麽近的距離,他垂着眼一點點掃過洛夏雲微顫的羽睫,用目光将日思夜想的面容緩緩描繪,他動作不慢,卻像是開了0.5倍速在心裏。
直到他松開被子,開口帶着些許沙啞:“側頭。”
嚴枭的呼吸噴薄在洛夏雲的臉上,如同一小陣微風掃過,癢癢的,忍不住側過頭去。
倒是方便了嚴枭再動口,他用手背再一次撥開擋住腺體的碎發,掌心溫熱的藥膏輕柔地按在腺體上,極具溫柔地打着圈上藥。
他手掌很大,一只手就能捏住少年的脖頸,天鵝般的脖頸那樣美麗又脆弱,輕輕一捏似乎就會斷。
洛夏雲雖然意識模糊,但還能感覺到有溫熱的手心貼在了自己的腺體上,動作輕柔地上着藥按摩着,那樣敏感的地方都沒有感覺到絲毫抗拒和不适,只覺得分外舒适。
一時間發燒帶來的難受似乎都消散了許多,他輕輕睜開眼睛,因為側着頭,只在餘光中看到趴在他身上的嚴枭。
上将一如往常擰着眉心,或許是覺得他很麻煩,又或許是生氣了。
但揉着他腺體的力度卻和男人面上的表情截然相反,真是格外矛盾,卻又順理成章。
脖頸後面太過舒服,他清醒了一會兒又昏沉了過去,不過倒是不那麽難受了。
身上依舊是冷的,發熱沒有那麽快見效,身上的被子不夠取暖,他伸出手,連帶着被子一起抱住了身上的嚴枭。
兩人擁在一起,即便隔了一層被子,也能聽到彼此的心跳,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洛夏雲大有把身上的人當大型抱枕的意思,想摟進懷裏汲取更多的溫度。
嚴枭揉着腺體的手因為洛夏雲的動作,倒像是扣着少年的脖頸,主動将人按進了自己懷裏,他呼吸一滞,沉聲喚道:“洛夏雲。”
洛夏雲完全把他當取暖器了,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
他一手托着少年的腦袋,輕輕擱在枕頭上,待藥膏吸收地差不多才抽出手,但洛夏雲摟得太緊,以他現在的姿勢,如果動手去移對方的手,勢必會将整個人的重量壓在洛夏雲身上。
少年這麽瘦,會被他壓壞的。
嚴枭目光落在對方有些幹涸的唇上,他沉着聲音道:“洛夏雲,我再說一遍,松手。”
這聲提醒隐隐約約含着一絲危險,但半夢半醒的洛夏雲明顯沒有察覺到,将身上的“抱枕”摟得更緊了。
隔着一層被子,兩人貼得很緊,嚴枭呼吸微重,盯着身下的人幾秒,眼底閃過複雜的神色。
而後他低頭吻住了那張幹涸的小嘴,輕輕舔過幹燥的唇,又深入其中。
這一吻不知有多久、多激烈,好似把全部的感情都投入其中,想把所有都給對方,直吻得天昏地暗。
洛夏雲一度被吻到窒息,他嗚咽着發不出聲音,眼尾直直滑落一滴露珠,美得凄凄慘慘。
他身上發軟,四肢沒了力道,摟不住嚴枭便自己落到了床上,嚴枭這才肯放過他。
嚴枭撐着身子,一只手拂去少年滑落的淚珠,床上的人像是被他欺負慘了,躺着一動不動,急促地喘息着。
他下了床去外面拿了冰袋倒了水,洛夏雲已經快睡着了。
他雖然不想吵醒對方,但少年此刻需要水,不論是因為發熱,還是因為激烈的親吻,需要水潤一潤唇和喉嚨。
洛夏雲迷迷糊糊被喂着喝了水,而後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身上還是軟軟的沒什麽力氣,但是頭已經不暈了,沒有那麽難受了。
嚴枭不在卧室,應該是去開會了,他瞥見床頭放着的水,伸手去拿。
水碰到唇的一瞬間,刺痛席卷而來,他急匆匆将水杯移開,微微睜大了眼睛。
昨晚的記憶紛至沓來,他記得他好像抱了一個十分溫暖的大型抱枕還不肯松手,而後那個抱枕變成了嚴枭,嚴枭還十分過分地親了他,差點讓他喘不上氣……
他還以為是自己又做了夢,畢竟這些天總是夢見嚴枭,原來不是夢嗎?
他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刺痛立馬又傳來過來,只是這一次,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腫了。
嚴枭為什麽要親他?
是看着他想起了那位雲夏上校,一時意亂情迷?還是……
他想起當時嚴枭似乎還說了句話,說的什麽……松開?
哦對,嚴枭讓自己松開他,親完之後他好像還真的把他放開了……
難道就是為了這個?
洛夏雲覺得越想越亂,雖然聯盟已經把他制作得十分完美,許多關于人類的資料全部輸入進他的芯片裏了,但對于人類的情感,他懂的還是太過淺薄了。
想不明白嚴枭,他的思緒就飄到了昨晚他想的,自己最近似乎有些嬌弱了,又是過敏又是發燒的,聯盟做的再像人類,不至于多此一舉把這些也複刻吧?
究竟是他的問題,還是聯盟那邊出了什麽問題?
如果有機會他還是得再去一趟研究所,看看那三個被帝國複原的機械人是否和他一樣,也有這些人類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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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枭今天沒有開會,他帶着莫珀飛了一趟帝國主星,皇帝陛下要見他,他必須去一趟。
莫珀一邊跟着嚴枭走,一邊壓着聲音問:“是不是咱們那個消息撤的不夠及時,皇帝陛下看見了?”
嚴枭神情淡漠:“消息發布的那一刻,皇室就已經知道了。”
帝國作為最強盛的星球,幾乎以統治星系的影響力牢牢占據着至高無上的地位,其皇室宮殿也是極盡奢華,傳統與現代的融合設計,使其獨一無二。
皇帝陛下坐在臺階上面俯視着從正門進來的嚴枭,他和嚴枭長得十分相似,神态卻又不盡相同。
他開口:“嚴枭,我讓你把你的伴侶一塊兒帶來,怎麽不帶?”
嚴枭目光冷淡,語氣也十分冷淡:“他病了。”
皇帝陛下語氣可惜:“那可真是遺憾,我還想見見我這未來的另一個兒子。”
嚴枭不語。
帝國的皇帝陛下大約也是習慣了嚴枭的沉默寡言,自顧自道:“我聽弗白說你們前陣子抓了一個聯盟特工,這兩天還抓到了三個聯盟機械人,真不愧是我帝國最出色的上将。”
嚴枭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話。
皇帝陛下并沒有在意嚴枭無禮的舉動,他早就習以為常:“那位聯盟的特工,審出什麽了嗎?”
嚴枭:“沒有。”
皇帝陛下似乎有些驚詫:“這世上還有你審不出來話的人?這倒是成了我最近第二個想見的人,不如,把他送來主星審吧。”
第一個是嚴枭的伴侶。
嚴枭垂眸:“我并不認為弗白中将的審訊手段比我高明。”
皇帝陛下笑了笑:“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是既然你暫時審不出來,那就讓他試試。”
嚴枭冷冷道:“我會審出來的。”
皇帝陛下:“什麽時候呢?”
嚴枭:“三天。”
“好!那就再過三天,三天之後嚴枭上将可要将審訊結果傳回主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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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嚴枭忙完回到私人空間的時候已經算着時間洛夏雲應該已經醒了。
他一進門就和手裏拿着換洗衣服的洛夏雲對上了視線,少年的方向正對着浴室,應該是打算去洗澡。
洛夏雲看着玄關的嚴枭眨了眨眼,一如往常笑着喊了聲:“嚴枭哥哥,你回來了。”
他剛起來,昨天晚上出了一身汗,正準備去洗個澡,倒是沒想到半道上碰到嚴枭回來。
一看到嚴枭,他就想起自己被親腫了的嘴,霸道而又激烈的吻哪怕當時意識不清,但現在回憶起來都格外清晰。
嚴枭的目光也落在了少年的唇上,他多看了一眼,朝對方走近:“要去洗澡?”
洛夏雲點頭:“嗯。”
嚴枭:“你腺體上了藥,最好不要碰水。”
洛夏雲立刻皺起了眉:“可是不洗澡,我身上很不舒服。”
嚴枭道:“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