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全國三甲
全國三甲
到了三月下旬，最後的幾所學校開始陸續放榜，課間的時候，姚雨希跑來找林時鹿聊天，緊張道：“明天就能查央美的成績了，我好緊張啊，當時看到了好多高手，畫得都超級好。”
林時鹿趴在桌子上養神，舉手示意加一：“我在清美也碰到好多。”
後面江麗珺也湊了過來，安慰她們道：“你們兩個大神就不要在這裏緊張了！你們手上還有別的學校的文考證呢！鹿鹿你雲湖全國三十名诶，還有姚神，你捏着七張文考證，給我們這種小喽啰留點活路好不好。”
第二天，下午兩點的時候，姚雨希上網查了成績，她以全國排名七百二的成績，通過了中央美術學院的校考。
這一消息在班上引起了一陣不小的歡呼聲，幾個性格熱鬧的學生驚嘆連連，引得隔壁班上的學生們都站在班門口往裏看，打聽着發生了什麽事。
姚雨希抱着手機，差點就是感動得熱淚盈眶了，雖然央美也是按照一比五來發放文考證，她這個成績屬實偏後，報考的希望不大，但這個通過證明于她而言，于所有美術生而言，都是一個相當有力的榮譽勳章。
這個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在學校裏傳遍了。
羅昊在美術老師辦公室裏嘴角都是抑制不住的上揚，學生厲害，他這個做老師的臉上自然有光，在幾個同事面前也是相當的春風得意，一整天下來，只要碰見人就會被提及這個話題。
“羅老師，你們班這個姚雨希這次可算是張臉了，比上上屆的那個清美的文考證排名還要往前走兩百多哦。”
羅昊自然是開心的，但他心裏壓的寶卻并不止這一個，愉悅回答道：“再等兩天，等過兩天清美放榜。我的眼睛啊，不會看錯人的。”
三月的最後一天，終于是等來了清華美院開啓成績查詢通道。
放榜時間是早上九點，正好是韓晴的語文課，給了學生們十五分鐘的時間訓練一篇閱讀理解。
林時鹿簡直是數着時間過活的，九點整一到，她就拿胳膊肘一個勁地戳陳誠，眼神往他的手機上示意。
少年原本是從來不在上課的時候玩手機的，這是他第一次在上課時間，摁亮了手機。
林時鹿跟他一起進的查詢界面，約莫是現在全國考生都在同時湧入通道，那界面轉了又轉，仍然是一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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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時鹿有點緊張，手指跟着情緒變得冰涼，她把掌心壓在屏幕上，不太敢翻開，眼睛看着陳誠的方向，小聲道：“你、你先看。”
少年的目光落在屏幕上，他看起來面無表情，神情幾近凝重，就好像在等待着接下來的審判結果。
林時鹿忍不住跟着他一道屏息。
對于林時鹿而言，她覺得自己通過與否，意義并不是很大，但陳誠不一樣，那是他的夢想，也是執念，他是真正走在這條道路上的人。
終于，界面加載完成，顯示出了一項項的得分，總分的下面緊挨着全國排名，再往下，是一道鮮紅色的字樣，寫着考核通過。
“啊啊啊你過了你過了！！”林時鹿驚喜地在椅子上蹦坐好幾下，盡管已經竭力控制了嗓音，但由于班上實在太過安靜了，仍然是吸引來了一大片的注意力。
“陳誠考清美過了？”
“什麽什麽？是不是清華文考證啊？”
“廢話還能是什麽，肯定是啊！好厲害啊，恭喜啊。”
正在板書的韓晴也轉過身來，跟着一道笑了起來，難得的沒有阻止整頓課堂紀律，任由孩子們放縱般的閑聊了一會。
林時鹿比陳誠本人還要激動，不停轉頭往班上報喜，“四百三十名，他四百三十名！好厲害啊啊啊啊。”
在這群情歡笑的氛圍裏，陳誠也克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但少年很快就丢下了自己的手機，視線重新落向林時鹿的手，催促她道：“快看看你的。”
他盯着她時候的表情，反倒要比自己查詢的時候還要再期待一些。
林時鹿的心跳一下子被拉到了頂點上，她咽了下喉嚨，在全班矚目的視線下，慢慢挪開自己蓋在手機屏幕上的那只手。
她的三項分數相當協調，沒有偏科拖後腿的，林時鹿往下看着，臉上的表情在這一瞬間給凝固住了，眼睛因為不可置信而睜得更大了些。
“怎麽了，過沒過啊鹿神？”童凱已經忍不住站起身來試圖往前看了。
旁邊的陳誠着急，見她的這副呆滞表情，但無法分辨這究竟是個什麽意思，他握着女孩的肩膀追問：“怎麽樣？”
林時鹿不說話，陳誠實在焦心難耐，忍不住拉了她的手往自己這邊遞了一點，探頭過去一看。
“你、”少年的聲音帶着微微的顫動，那是一股不可名狀的巨大喜悅，才讓原本清冷疏離的一張臉，露出了這般生動鮮活的笑來，“你、你真的太棒了，鹿鹿，你是全國三甲啊！”
整個班上回蕩着學生們的驚呼聲，先是一陣陣不敢置信的感嘆，連韓晴都忍不住大呼了一句：“什麽！？第幾？”
最初的激蕩過去，很快就便成了潮水一般的歡呼，聲音越鬧越大，整個教室裏都鬧哄哄的。
當事人林時鹿仍處于持續性的懵逼狀态，她看見了陳誠驚喜交加的臉，她從沒見過陳誠這般笑過，而邊上的歡呼因為太吵反倒是顯得有些不真實，直到旁邊的少年激動之餘，一把将她抱進了懷裏。
林時鹿人是懵的，肩膀縮在一起，少年炙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外套傳進來，其實已經不是很明顯了，但她這輩子除了爹媽，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抱着。
當着全班所有人的面，甚至是當着班主任的面，少年人的熱情坦坦蕩蕩，無所遮掩，情緒烘托所致，顯得那般自然又令人動容，無一人覺得有任何不妥。
陳誠抱着她晃了好幾下，雙手嵌着人的肩膀分開的時候，兩只眼睛裏像是有光一樣。
林時鹿到現在還沒回神，輕輕抓起手機又再看了一眼。
總分七百二十九，全國排名第三，考核通過。
盡管教室的前後門都關着，隔壁左右的班級仍然是聽見了一班那一陣鬧騰的動靜，一個個豎起了耳朵上的小雷達，紛紛擡起頭來湊熱鬧，“隔壁什麽聲音啊，一班是不是又出什麽新聞了啊。”
其中有機靈的學生看了眼鐘表，敲桌子提醒道：“注意注意，清華剛剛放榜了哦。”
二班的老師覺得稀奇，趕緊掏出手機看了眼工作群，果然就已經有聽見動靜的主任發問了，下面韓晴也及時做出了回複，解釋了原由之後表示會馬上約束學生。
二班老師的表情從‘他們班難不成又過了一個三大院’到變成了大寫的卧槽。
“一班陳誠過了清美校考，然後他們班的林時鹿，考了清華美院全國第三。”
一石激起千層浪，教室裏的學生們短暫的呆滞了一秒鐘之後，爆出了比剛才一班不遑多讓的驚呼聲：“啊！！？？？”
羅昊聞訊趕來的時候，已經是課間了，但話題的熱度卻是絲毫沒有下降的意思，反倒是更加熱絡起來，圍過來看熱鬧的學生們把一班裏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洩不通。
此情此景之下，美術老師一現身就立刻引起了二次沸騰，江麗珺帶頭哇哇亂叫：“老師老師老師！！鹿神她真的、真的好神啊啊啊她全國第三名！還有陳誠，還有陳誠也過了清美校考！”
“我已經聽到消息了。”羅昊笑得滿面春光，對兩個話題中心的孩子滿意道：“真不錯，應屆生能做到這一步，真的是相當厲害的了。”
人群裏不知道哪個學生發了一問：“老師，可是為什麽林時鹿清華能考第三名，在其他學校的校考證名次反而沒有這麽高啊？”
羅昊笑道：“這也正常，她考試時候的心态、準備情況、臨場發揮、考題對不對她的路子、還有她的畫風對不對學校閱卷老師的路子，這都是會影響最終成績的。而且審美這個東西吧，有主觀因素在裏面，所以每年的各大學府前十名都是搶得頭破血流，争議都會有，因為其實到了那個階段，大家的水平都是差不多了，要分高低也是很難的。
當然，不管其中有多少的幹擾因素，林時鹿同學自身的實力相當優秀，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不然她壓根就進不到那個範圍裏去。”
這一消息太過振奮人心，以至于當天晚上放學的時候，林時鹿就發現學校門口已經拉起了橫幅喜報。
‘恭賀我校姚雨希同學通過中央美術學院自主招生校招考試。’
‘恭賀我校戚楓同學通過中央美術學院自主招生校招考試。’
‘恭賀我校陳誠同學通過清華美術學院自主招生校招考試。’
一路往前走，到了迎門的最前面，林時鹿看到自己的名字挂在上面，有着最長的标題篇幅：
‘恭賀我校林時鹿同學通過清華美術學院自主招生考試，全國排名第三，榮膺探花席。’
林時鹿被這招搖過境的一長串給羞住了，她的臉在整個年級還挺出名的，大部分人都認得她，現在正主一出現，周圍全是嘩啦啦投過來的視線，林時鹿趕緊低頭拉着陳誠的袖子催促他快點走：“擋着我一點，快快。”
少年失笑，任由她鴕鳥一樣縮在自己身後，推着他往前走，無奈道：“這是喜事，怎麽搞得偷偷摸摸的。”
回到家裏，林時鹿跟邬雅林北喬繪聲繪色地說了今天學校裏拉的橫幅，還有那把她層層圍住的盛況，“我真的，哇塞那個盛況，知道的是我校考過了，不知道的以為我拿到清華的錄取通知書了。”
邬雅一直捧着她的手機，就反複的看屏幕上的那幾個分數和名次，笑得嘴巴都合不攏：“那我覺得啊，錄取通知書可能都沒有這個探花郎稀罕，第三名诶，我姑娘真的太厲害了。”
“那還是錄取通知書稀罕。”林時鹿懷裏抱着枕頭盤坐在沙發上，難得顯出了幾分文靜的氣質來，“下午羅老師和韓老師一起跟我談了話的，他們說我這個文考證排名，相當于一只腳都已經在清華裏了，錄取的希望非常大。”
林時鹿煩躁地摳着腦袋，最後哭笑不得道：“可是我英語一直都沒在平均值上，鏈子都還不知道在哪呢，反正……诶，就忽然壓力好大。我們那個美術老師當年也是跟我一模一樣的情況，美術好成績不好，本來也能上三大院的，最後還複讀了一年，還是卡在了小分線上，他下午還跟我開玩笑，別重蹈他的覆轍。”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林時鹿跳下沙發去開門，一眼看到外面書包鼓起來的陳誠，吃驚道：“這麽多？”
校考結束之後，陳誠仍然還是每晚會跟林時鹿一起回家，說是給她補習英語和數學，今天是因為想把一部分重點題冊和真題教材背過來，放學之後便自己回家拿了一趟。
林北喬的書房徹底被兩個孩子給征用了，寬大的書桌上堆滿了各種練習題冊。
林時鹿是最不願意背書的，白天要應付老師的抽查不說，晚上還要面對陳誠檢查，一來二去的日子竟是比之前趕考那段時間還要不好過，她每天就數着時間點，期盼十點快到，讓這位陳老師能趕緊回家。
“看完了嗎？”陳誠看了眼時間，停下了自己的習題，轉頭準備給林時鹿講解這篇英語的閱讀理解。
“嗯？還沒有，才看了一半。”林時鹿趴在桌上也沒個坐相，看起來沒什麽精神。
“我直接給你講吧。”陳誠失笑，知道她在磨蹭時間，把椅子往她這邊拉了一點，“有哪些句子看不懂的？”
林時鹿其實一整個通篇都沒看懂多少，即便是那張清華美院的文考證帶來了相當大的刺激力，但心裏的美好暢想是一回事，回歸到真實的習題上來又是一回事，小學渣的本質便直接顯露無疑了。
“沒事，我自己看吧，你弄你的，不用管我。”林時鹿有點心虛地瞟了他一眼，不太确定自己露餡沒。
“林時鹿。”少年不鹹不淡的三個字，悄悄坐遠了些的女孩又再挪着屁股坐了回來，她滿臉痛苦地看着他道：“我一看見英語單詞我就打瞌睡，剛才掐了自己好幾下才沒睡着的，你看嘛。”
明天結局了哦 感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