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預聘火鍋店店長
預聘火鍋店店長
亥時，屋頂。
“怎的起了雅興，在屋檐上賞月。”
是楚晉，這聲音，他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師尊。”他壓低聲音喚了聲，身子站的筆挺，還不忘順手理平衣領。
“出來吹吹晚風也挺好的，別整日跟個病秧子似的。”
【楚晉心情平淡，清湯火鍋+1。】
怎麽才+1？
【平淡中帶着平淡。】
看來得來個猛的。
再擡頭時，琰靈眸如春水，重咳兩聲，回：“哪裏都疼。只有心不疼。”
因是側身，透過月光，琰靈隐約看清眼前的這身紅衣。面如白玉，風神俊美，青絲随風飄揚，眸中似有些哀傷，轉過身面對琰靈時，轉瞬而逝，神情嚴肅。
他看出楚晉對這話好像不悅，又趕忙加了一句：“現在好多了。”
系統系統，你在嗎？火鍋呢？師尊現在心情怎麽樣？系統？系統？呼叫系統。
“這是何物？”
楚晉伸手，只見他手心突然變出一根電線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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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瞪大雙眼的琰靈反應過來，楚晉又說：“你近日可去了什麽地方？我從未見過這種東西。他一直在你的身體裏，吸取靈力。”
此刻琰靈輕咳兩聲，欲言又止。
系統插頭被楚晉拔了？？？等會兒，為什麽系統帶插頭？
來而不往非禮也，楚晉救了琰靈，原本琰靈敬他為師尊，對他客客氣氣，說好的抱師尊大腿，可是沒了系統讀心，一個不小心，他也得和原主一樣完蛋。
還是啓用保險計劃：距離産生美！等系統回來再說。
楚晉握住琰靈的手腕把脈，兩人越來越近，他幹脆撇開臉，背對他。
“師尊…”琰靈小聲喃喃道：“天上的月亮清冷，誰也帶不走，水中倒影觸手可及，觸手可及的明知是假，清醒之人又何必執着，回頭了也就放下了。”
楚晉聞言，那淡笑中透着讓人捉摸不透的溫柔，将電線插頭丢至琰靈肩頭，“回頭便放下了，那你現在又為什麽背對着我。”
琰靈正準備回頭，結果正好被砸到頭，不急不慢的收回插頭。
“為什麽不躲？你覺得我回來看你，是放不下你？你還想着那些事。”
為什麽不躲？
琰靈內心OS：你扔的神不知怪不覺的我都沒反應過來，怎麽躲，嘤~
楚晉伸手，突然那個筆記憑空出現在掌心，那頁春宮圖正好有琰靈寫得太潦草的大字，不難認出，泛黃的紙上寫着：清冷釣系腹黑神君和粘人暴脾清純小徒弟的BE結局。
這是當初琰靈在房間吃原主和楚晉的瓜時，做的筆記。
琰靈下意識的“咦！”了聲，他還真給他看啊，這兩主角是“他兩”啊！就算以前是原主，可現在他就是琰靈，他們看他們的春宮圖，楚晉怎麽能那麽淡定、一本正經。
“燒了。”楚晉冷冷地命琰靈親手毀了這些龌龊的畫，難看的表情就差說出死一次還不夠嗎。
“哎！哎！好嘞！”琰靈求之不得，立馬奪過，當着他的面，撕了個粉碎，随風散在這空中，“內啥，…師尊，我沒有打火機，可否借點…？”
這話剛說完，下一秒楚晉揮袖，一股無形的風襲來，那撕碎的紙片徹底化作了灰燼。
琰靈心裏苦澀，何必呢。
突然，琰靈腦海中突然出現一段痛苦的記憶，是原主幼時打架輸了被人按着喂啞藥的情景。雖不是本人，但他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楚晉卻哄着他，沒有直接給解藥，教他方法，修煉說話。反而救琰靈，次次及時。原主也是個缺心眼，一來二去愛上了。
師尊到底咋想的，難道真的就是為天下蒼生着想才百般照顧他和原主？
“罷了，你撿回一條小命，以後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心裏掂量清楚。這幾天，我們見不了面，你想找我，直接在心底念我就行，意念相通。”
琰靈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原主的師尊怎麽還又釣又棄，上一秒溫柔，下一秒就像進入了更年期，這樣的環境也難怪原主會多想。
琰靈回：“哦。”
【系統重啓中。重啓成功。】
楚晉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也僅僅是一絲，輕“嗯”一聲，“過幾日我再來找你。”
楚晉離開後，他繼續坐在屋頂發呆。
【火鍋報數：清湯火鍋50、鴛鴦火鍋20。】
也不知原主怎麽樣了。
他順着殘缺的記憶，畫了一張召符，招來原主，他看到原主靈魂時，都傻眼了，師尊竟然真的放任他在人間游走，原主魂魄在人間找師尊，一直不願轉世，烈陽之下，時日也不多了。
琰靈運起靈力，一陣無形的幽藍色光亮包裹原主，為原主療傷。
待原主緩和，恢複原型時，才稍微好點。
“你這圖什麽啊。你這樣，轉世後魂魄也無法恢複，會天生癡傻。”
“師尊...為什麽要丢下我，因為你，都是因為你。你背着我勾引師尊，你這個賤人！”
琰靈：“......對對對，是因為我，我背着你勾引你師尊了，可惜也沒成功，師尊喜歡女孩子，下輩子，你投胎女孩子，說不定他就喜歡你了。”
“你胡說！你算什麽東西，敢議論我的師尊！”原主本就魂魄不穩，剛恢複了一點，外加氣郁攻心，整個人餓的倒在了地上，化作了一團黑影，還在瞪着他。
琰靈啧啧一聲，食指中指并攏，向屋旁的梅花樹劃去，瞬間掉落幾根粗枝幹，他用這幾個粗枝幹搭了一個小長桌。
從系統裏取出一個清湯火鍋。
清湯火鍋裏啥都沒有，系統能轉換的，就是底料。
“這是火鍋？”原主捂着肚子問。
他也不是傻子，能感覺出來這火鍋裏都是靈力，而且這清香味比一般火鍋要更濃郁。
還未等琰靈邀請，原主直接端起喝。
他的魂魄也在逐漸恢複，連功力，都恢複一成。這靈力他認出，是師尊的靈力。
“師尊…果然…是你毀了我的人生…是你奪舍了我！”
“我沒有毀了你的人生。我也不是奪舍你，我與你一同長大，一起修煉，一起進步，我想讓你過得開心，所以一直藏着自己，我也從未幹預過你什麽。是你…”
琰靈想說是你領盒飯，也沒法複活了，他才出現。
“是你愛的太深。我們也算有緣，相識一場，你也無法回到這個身體，先養好魂魄，我帶你看師尊最後一眼，你安心轉世，好不？”
“我想見師尊，有一萬種辦法，不需要你操勞。你最好離我的師尊遠點，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原主說完，便也消失不見。一提到這位師尊，他行動比誰都快。
“我去！？剛剛站起來都困難，這就走了？？？這師尊徒弟咋一個樣！？好歹聽人把話說完啊~”
小閣樓。
他提筆在紙上寫下：你給我說說我以前的事情吧。
原本是想随便給一個丫鬟看，可沒想到小娥還沒有走，她看到琰靈的疑問，拿着手帕站在窗前看着遠方，梨花帶雨哭泣。
琰靈的記憶中，小娥是照顧他的小丫鬟，也是他唯一一個丫鬟。
小娥急忙收起情緒，佯裝與平日一樣，剛開口，豆大的淚珠滾落，她想努力控制情緒，不影響琰靈。
都還沒說什麽…原主身世有這麽慘嗎……
小娥對琰靈心思單純，有什麽都表現在臉上。
他心中又是泛起一陣苦澀，準了她繼續說。
小娥哽咽道：“小公子，小娥從小就跟着你，當初夫人因為生下你難産過世，老爺一直不喜歡你，覺得你是不祥之人。你出生的時候老爺都未問你是男是女，直接甩手走了。”
“你七歲那年，因羨慕大小姐會仙術，也想修煉，當時又沒師父教，就偷看他們練習，結果被大小姐發現，大小姐覺得你心術不正，毒啞了你，老爺知道後把你關在這閣樓，哪都不準去。我當時害怕極了，夜夜求神君保佑你渡過難關。幸得老天保佑，小公子你又能開口說話了。可是這樣一關就是二十年，期間好不容易遇到了神君，神君也處處向着小公子，小娥不求小公子險中求任何，只求小公子能平安度過這一生。”
“可就在三個月前，小公子您竟然不知怎麽，嚷嚷着一定要嫁于神君，神君不來看你，你盡用他性命相逼，你說你要賭，結果真的出事了。幸虧神君來府中做客救了您一命。一定是夫人在天之靈保佑您，度過此劫。”
說到這，小娥嗚咽地更厲害了。
琰靈挑眉，太荒唐了。
他在紙上寫着：楚晉又是怎麽回事。對我無意，甚至厭煩……又為什麽要救我？
這個問題的答案仔細一想，其實也能想明白。楚晉畢竟是神君，福澤百姓，哪怕是再小的人物。
他問系統：楚晉明明認出我，為什麽還待我如徒弟，拜他為師尊的是原主，他也應該知道。
【楚晉是因為你才收的原主。】
為什麽？
【根據原著，你的性格與楚晉白月光的性格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還有這層好使的濾鏡！
他停下筆，又不寫了。
小娥見琰靈直稱司願姓名吓得立馬把紙奪過來，放蠟燭上燃燒殆盡。
“小公子這可寫不得，直呼司願的名諱乃大不敬，就算是家主，那也是尊稱司願神君。”
窗外一些人還在禦劍飛行，他看着竟忍不住笑出聲。
小娥以為他在沉浸傷心之中，悲極而笑，擦幹眼淚，轉移話題，“小公子，神君心裏還是有你的。神君這幾年下凡很是頻繁，還只與我們家走得那麽近，傳聞都說這司願是愛慕大小姐，可是我們這琰氏，唯一愛吃甜食的人，可是只有您！”
琰靈聽到這話，說：“就當做他是喜歡大姐吧。”
原主還傻不拉叽的等着師尊。
小娥聽到琰靈這男人聲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以為屋裏藏了個男人，害怕地伸手，準備拉着琰靈奪門而出。
“我就是你家小姐…咳咳，我嗓子壞了。常年扮作女相，怎麽你都不認識我了。”
小娥還是害怕，這時候琰靈的聲音又說一句：“你回頭看我一眼。”
小娥偷偷睜開一只眼，然後詫異的瞪大眼睛，臉瞬間紅到耳根，整個人驚住。
她剛想叫，琰靈伸出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小娥立馬抽回手，怪不得小公子近日總是躲着神君，以前他都是尖着嗓子說話，現在終于想開了，曾經小公子為了師尊什麽都不顧，甚至覺得他是女子，瘋瘋癫癫，長久後，他們都當小公子是女子了。
“這……這聲音？真的…是？小公子？”她感動的哭道：“小娥知道了，以後堅決不提，就當做他喜歡大小姐！夫人在天之靈，也會得到安息。”
“小娥，你可知道我身邊有什麽陷入困境的佳人？”
小娥搖搖頭，喜極而泣，“困境之人是您，不過好在走出來了。”
“那你可知師尊口味偏好？”
“這……小娥怎會知……”
“咳咳，我是說飲食偏好。”他只記得師尊穿衣很講究，按道理來說，神仙辟谷，不會再進食了。
“小娥知道。聽你說過，偏酸偏辣。小娥從未對外透露過！”
“多謝！”
琰靈拿出發簪壓着的木盒，交給她，道：“我想離開這裏一段時間。一個人四處走走。你也回家吧，裏面是你的賣身契，還有些銀兩。這些年來辛苦你了，若有人問起，就說我因病遣散了身邊所有人。”
小娥很是心疼琰靈，也不願意離開，畢竟照顧二十年，也依賴他。可一想到琰靈以性命相逼神君，那段時間眸中黯淡無光，連禮儀廉恥也不顧，以淚洗面瘋了般喊着神君的名字，質問為什麽不來見他，當時她一度擔心小公子想不開，結果第二日...還是老天憐憫，讓小公子活了過來，如果再這樣下去肯定還會出事，出去散散心反而好。
“小姐！小娥不想離開你！”小娥突然跪下，對着琰靈磕頭不起，面對這樣的大禮，琰靈則吓得立馬趴到地上回應，他真的是有點慌。
小娥未擡頭，嗚咽着說：“恕小娥無禮，小娥心底是真心将小姐當做親人。幼時，只要家中生意不好，就會遭到毒打，這種渴望親近之人離自己近點的痛苦，小娥心裏知道。當初夫人看到小娥全身是傷，不忍心，才将我買了回來，小娥也不想小姐回到以前的那種生活了。”
“請恕小娥多嘴，您已經拜司願神君為師，小娥能感覺出來，您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是獨一無二，可那種獨一無二的感覺不是愛，不可沉迷。只要不是愛，什麽都可适當為自己所用。”
“啧。”
琰靈扶起小娥，又坐在地上，厲色的目光靜靜看向小娥，小娥伶俐，怪不得原主沒掀起什麽大風大浪，敢情小娥也幫原主兜住那麽多事情，以前竟沒看出她這般能說，明明可以搏得更好的前程，卻還甘心留在原主身邊，就是為了報恩，傻姑娘。
“楚晉是我的起步。兄長和阿姊，他們是明珠，再耀眼的後起之秀也阻擋不了他們成為這世間獨一無二的璀璨之星，我運氣好，遇到了楚晉，楚晉是個好師尊。以後想回家了，随時回來。”
琰靈說出這話，小娥瞬間感覺琰靈變了，他剛剛回答她了…？以前只會癡人說夢話，如今拎得清現實，一言一行像常人，或者言行舉止更像老爺了。
“小娥相信公子！這裏就是小娥的家。”小娥說得十分堅定，目光像要誓死守護琰靈一樣。
“哈哈哈，好。那我先給你放兩個月假，兩個月後回來，我真有要你幫忙的地方。這些銀錢你帶着，旅旅游什麽的都可以。”
琰靈計劃着開火鍋店，學楚晉撒糖行為，攢點信仰什麽的。
“小娥也不知去哪……”突然像是想到去哪，又說：“小姐若日後需要小娥，可差信到城中洛布館，小娥随叫随到。”說完，小娥便撕了那賣身契，放燭火上，燃燒殆盡。
“祝公子的人生以後越來越好。兩個月後，小娥定回家。”
而後，幫琰靈一起收拾包裹，琰靈有個苦惱的問題，他翻遍了整個屋子，也未找到男裝。
小娥明白琰靈的苦衷，她趁着夜色起身開始行動，偷偷跟在一個家丁身後，趁人不注意打暈了那人，然後心中萬般嫌棄、緊張兮兮地扒了男仆的外衣，紅着臉拿回給琰靈，二人趁着半夜溜出了琰家。
琰靈：小娥有點本事。開火鍋店時，會是個好幫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