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脈搏躁動
脈搏躁動
第十四章
打打鬧鬧的也累了，三個人一人拉開一個椅子坐下來，司野坐到了宋瓷的旁邊，宋瓷半掀着眼皮毫無反應似的，又抓了個毛豆放進嘴裏。
唇已經被辣的殷紅，鼻尖滲出點細密的汗來。
嬌豔欲滴似的。
“歌手不保護嗓子嗎？”司野的視線掠過她微嘟紅潤的唇。
對于歌手而言，嗓子應該非常重要才是。
“不需要特別保護，有的人為了找狀态會特意吃辣椒，還有的人會光着腳，而我去錄音棚唱歌的時候需要來一杯酒。”宋瓷微愣，轉而一本正經的回答他。
涉及這種領域，她向來認真哪怕不過是閑聊。
“嗯。”司野沒再多問。
宋瓷安安靜靜地又吃了會，餘光只感覺司野一直沒動作，但不知道他在看什麽，若有若無的視線有些難以忽視。
“垃圾桶遞一下。”旁邊司野的聲音低低地，像是夜晚的風輕輕地拂過耳畔，難得很溫柔。
“放桌上，等會一起收。”宋瓷吃得正歡，蹙着眉盯他。
宋瓷吐了吐舌，再從辣到微微麻木的唇上滾過，舌頭跟着火似的，但還是忍不住繼續吃，跟上瘾似的，辣的特帶勁。
就冒出點粉色的舌尖來，沒來由地有些小俏皮，偏偏她無意識地一個舔唇，司野眸光微暗。
掏出打火機來，頗有耐心的“吧嗒”、“吧嗒”，就跟壓住心口的躁動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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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密集症，我不舒服。”司野大言不慚地，絲毫沒覺得不妥，盯着宋瓷，聲音喑啞，像是從粗粝的細沙上碾過一般。
垃圾密集症？？？
是她跟不上醫學的發展了嗎？
而且不應該垃圾桶垃圾更多嗎？
但他的聲音啞得突如其來，宋瓷雖然非常懷疑真實性但還是有點擔心，欲言又止最終只是用腳輕輕地把垃圾桶踹到他旁邊去。
“真乖。”司野聲音裏夾着笑，微揚起眉頭夾着匪氣，忒不正經。
宋瓷發現自己又被耍了。
帶着手套的手剛想一巴掌揮過去，跟司野耍嘴皮子是沒用的，宋瓷很早就知道，所以她向來選擇直接動手。
一擡眼林嬰和林昭正看着他們兩，兄妹兩如出一轍地雙手托着臉頰，轉動着眼珠子，視線在她和司野身上來回晃悠。
宋瓷默默把擡起的手繼續伸向了鹵味袋子，一本正經毫無半點扭捏，坦然到兄妹兩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不吃？那下次不買了。”司野把打火機重新放回褲兜裏，慢條斯理地開始戴手套。
“不不不！！吃吃吃，你看瓷瓷吃得可開心了！！！歡迎司野哥常過來看看！！！”林嬰連忙開始翻吃的：“小龍蝦！啊啊啊司野哥你真是太好啦！！天下第一好！司野哥最帥！林昭那個沙雕修煉一千年都比不上你！”
宋瓷：“……”
真的，林嬰的彩虹屁真的信手拈來。
林昭：“嘿，你他媽是不是皮癢了你？”
“司野哥，給你本可愛親自剝的小龍蝦，第一個給你！”林嬰瞪了林昭一眼然後又把小龍蝦尾巴肉遞過給司野。
司野懶懶地靠着椅背沒動，宋瓷抓鴨脖的手一滞。
“不可以。”宋瓷下意識脫口而出，随即頗為懊悔，
但林昭和林嬰都愣了，齊齊看她：“怎麽了？”
司野他對蝦蟹都過敏。
宋瓷一直記得特別清楚，所以久而久之，她也沒再吃過了。
更何況，那個給她剝蝦的人不在。
所以幾乎是下意識地說出來。
司野也正看着她，出乎意料地沒什麽情緒，但漆黑的瞳孔像漩渦要把她卷進去。
宋瓷面不改色地把林嬰舉在半空中的龍蝦肉輕而易舉地抽出來，塞進嘴裏。
她的嗓子被辣得也有些啞，像是濃郁的咖啡糖特濃稠刮過喉嚨留下一點苦澀随後又回味無窮，很特別很有味道：“不是最喜歡我麽，只能給我剝。”
林嬰捂着胸口：“糟了是心肌梗塞的感覺。”
“有點辣，給我倒杯水當道謝。”司野就剝了一粒毛豆塞進嘴裏，語氣沒有半分地凝滞。
宋瓷看得清清楚楚，他只剝了一粒而已，他就說辣，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簡直讓人甘拜下風。
她默默地把司野的動作收入眼底，然後默默地把龍蝦肉吞進肚子裏。
好像司野一出現，所有的人都會成為底色，她的目光所及之處，好像就是他的一舉一動。
“老子差點忘了！司野吃不了蝦蟹的，小祖宗過敏起來簡直腫成豬頭。”林昭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來，完了跟宋瓷說：“還好小瓷吃了，不然咱三今晚都不得消停。”
林昭下意識看了宋瓷一眼，總覺得有貓膩，但他還不清楚。
“我怎麽不知道司野哥過敏？”林嬰幹脆一人倒了杯溫水。
“自個兒吃得歡哪知道你司野哥碰都不碰這玩意兒的？”
“說得好像你記得！”林嬰在他手臂上狠狠擰着。
“……”
“伸手。”司野像是習慣他們兩兄妹打打鬧鬧了，所以一臉波瀾不驚地，連做和事佬的打算都沒有。
宋瓷看了他一眼，攤開了掌心：“嗯？”
“謝謝宋妹妹讓我逃過一劫了。”司野不知道什麽時候剝了一小把皮皮蝦，全擱在她掌心了。
宋瓷腦子嗡嗡作響，心像是被揪住了。
塞了一個進嘴裏。
時隔多年宋瓷再一次吃了蝦肉，而且是司野剝的。
而她吃蝦的最後一次記憶，也原本是同司野一道塵封在記憶信箋裏。
起初，少女宋瓷的午飯總是管家送來的，少年司野從前也一直是出去吃，後來偶爾也會拿着保溫桶在座位上跟她一起吃。
每次坐在一起吃飯的日子，少年司野就會有一搭沒一搭問她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還會反複念叨他喜歡吃什麽他不喜歡吃什麽，滿心滿眼就想少女宋瓷記得這些瑣碎。
好像記住這些她就能把他放在心裏。
少年司野起初總會在自己沒開始吃的時候，從她碗裏夾一口菜，在她愠怒的面容面前吃下去，就算每次都會被她打，他都跟甘之如饴似的樂此不疲。
後來慢慢地，少女宋瓷幹脆主動把自己的菜擺在桌子上，還會偷偷夾他的菜。
少年司野總是含着笑看她。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明亮澄澈，只有一個小小的她。
卻從不多說什麽，像是特別害怕刺激到她剛剛從殼裏跑出來的欲動。
有一回家裏給她做了白灼蝦，少女宋瓷很喜歡吃，準備吃完再剝省得手上全是油黏糊糊。
少年司野提着飯坐下來，看她一直沒吃，竟然攤了張紙在桌上，特耐心的剝起蝦來。
少女宋瓷感覺不遠處的覃懷下巴都快驚掉了。
少年司野，那麽桀骜的脾性竟然耐心給她剝蝦。
宋瓷現在想起來，好像都情不自禁地會唇角上揚。
那天少女宋瓷也剝了一個，直接遞到他嘴邊，少年司野什麽都沒說，含着笑吃下去了，還輕佻的舔了一下她的指尖，濕滑的感覺滑過指尖，又酥又麻。
後來，他臉上腫得跟大豬頭似的。
宋瓷才知道，他原來過敏。
卻只是為了吃一口她剝的，但他就是不說。
嘴硬。
跟她一樣。
“瓷瓷，你怎麽笑了！！啊啊啊！”林嬰沒見過幾次笑，所以她彎起唇，甚至連眼睛裏都突然像是有光的樣子完全逃不過林嬰的火眼金睛。
司野和林昭也在看着她。
“……”宋瓷頓了兩秒，不緊不慢地說：“你那麽可愛，所以一見你，就笑。”
林嬰：“瓷瓷，你變了，司野哥一定荼毒你了！你快過來別跟司野哥坐了！”
林昭：“剛剛誰說司野哥天下第一好的？”又看了看宋瓷，眼神複雜：“你确定小瓷不是被你荼毒的？”
“……”司野輕輕扣了扣桌面：“巧，我一見你，就想親。”在所有人都懵懵地看過來時，又面不改色的說：“說啊，林嬰。”
林昭:“別跟你司野哥學些不好的！”
“嘁。”林嬰聳聳肩扒開其他的袋子“林昭你們買這麽多菜幹什麽！我跟瓷瓷那麽富有都是吃外賣的！！”
“直接說你們兩不會做菜不就好了？整那麽多虛得？”
“我會，煮面條。”宋瓷對于他這種一棒子打死的行徑非常不看好，必須要替自己證明。
司野在旁邊，像是笑了一聲。
宋瓷冷眼睨了他一眼，周身的氣場大概是“有本事你做菜看看啊。”
“我做。”司野站起身來。
當晚司野真的弄了火鍋底出來，鴛鴦鍋，真的沒有用火鍋底料。
宋瓷才不會承認，林嬰和林昭在外面搶電視，她擇菜洗菜一直都在監視。
看他是不是謊話精。
結果司野大功告成的時候，別提湯有多香了。
經過洗菜的她旁邊時，還跟她耀武揚威。
宋瓷發現自己很容易生氣。
最近脾氣非常不穩定。
易怒易喜。
“小瓷，你真的不打算去你司野哥唱片公司啊，你司野哥肯定全力捧紅你的。”林昭一邊涮着毛肚一邊問宋瓷。
“做個體戶吧，自己籌備，也只是因為喜歡寫歌想當的是歌手而不是明星。”宋瓷下意識看了司野一眼，然後很坦然地回答。
“我們瓷瓷真是靈魂發聲，我要給你鼓鼓掌。”
“出道專輯找好音樂制作人了麽？”司野看了看宋瓷:“國內那幾個我都認識，可以引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