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動警戒
心動警戒
第十章
司野和宋瓷站在沙發邊上,司曼如坐在沙發上,靳昀站在門口的位置,四個人的氣氛突然有些尴尬。
靳昀手插在褲兜裏笑了笑:“需要說一句好久不見或者初次見面請多指教麽?”
他的手伸出來摸了摸西裝腰腹位置的扣子。
修長的手指幹幹淨淨,沒有婚戒,這是司曼如第一眼就看到的,眼睛都在放光。
“沒想到耶茨的老板這麽年輕,久聞不如見面。”靳昀已經主動地走上前去。
“客氣。”司野難得公事公辦地也主動走上前去,伸出了手。
靳昀識趣地從褲兜裏伸出手來,交握。
就跟毫無芥蒂似的。
兩個人的手卻呈現出了同幅度的青紫,關鍵是卻都還是笑着的。
靳昀就是個笑面虎,笑起來看起來很和煦,但其實是個精明的商人。
司野笑得漫不經心,其實心裏火氣幾乎要升天,只是兩個人表現出了同程度的腹黑,誰都不願意說出自己的想法。
“原來你們沒結婚啊?”司曼如一句話輕飄飄的:“那你為什麽不說?”
“本來就是你自己臆想症。”宋瓷也不是善茬,一句話就堵死她的。
司曼如心情頗好,就把手撐在膝蓋上托着臉,欣賞着兩個男人,跟觀瞻藝術品似的:“我表弟其實挺不錯的,很久之前我就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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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你不少次了。”宋瓷瞥了她一眼,站累了在她旁邊坐下了,也是饒有興致地看着兩個男人打算握多久的手,看能不能握出愛情的火花來。
“請你聽了不少次真人動作片,我可沒收費呢。”
“很久之前,是多久見過我?”宋瓷不理會她的調侃。
“說起來,好多年前了吧,司野房間裏唯一一個相框,是你的照片,我一眼就認出來的了,但在美國的時候我沒說。”
“嗯,你嫉妒靳昀關心我。”宋瓷一針見血地指明要害。
唯一,一張相框嗎?他什麽時候有她的照片了。
難道是那時候的準考證照片麽?那也太挫了。
“你……!後來我中途回國發現,那個相框沒有再擺在他房間裏了,大概是三四年前吧我故意問他還有喜歡的女孩子嗎?他說沒有。”
司曼如氣得想罵人,一轉眼看到靳昀,硬生生憋下了火氣,開始反氣宋瓷。
“嗯。”宋瓷像是沒有被打擊到。
心裏還是有些準備的,真當自己是司野的白月光了?宋瓷心裏自嘲。
“他還說。”司曼如胃口吊足了:“我想,我愛她。”
宋瓷一瞬間只覺得血液直往心髒沖,顫得心旌搖曳。
對面兩個男人卻撒手了,兩個人垂在身側的手都是擰的發白,跟掰手腕似的,簡直幼稚到爆。
“宋瓷你留一下,其他人及其家屬可以先出去等了。”靳昀捏着手,顯然也很疼。
“靳昀!我告訴你!下次我等着你求我!”司曼如放着狠話,卻不敢不聽他的話拿上了包包,想把司野拽出去。
“為什麽要出去等,我是宋瓷的家屬,我要在這等。”司野直接懶懶地癱坐在了沙發上“我就不走”“你別想動我女人”“我今天就盯着你”“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臉上挂着笑就這麽盯着他們兩,像是要盯出個洞。
越是笑,就越是在意和生氣,但歇斯底裏實在沒有紳士風度,落了下乘。
“請問您是我未婚妻哪門子家屬?我們有家務事要處理,謝謝。”靳昀看了宋瓷一眼,笑得非常有禮貌。
所以高端玩家直接彼此交戰,已經通過笑容了嗎?
看誰笑到最後,看誰笑得最真誠?
“司野,你先出去。”宋瓷壓了壓自己躁動的情緒,看了他們兩一眼,直接下了逐客令。
司野臉色一瞬間就變得非常不好看,抵了抵腮幫子,還是出去了,連個眼神都沒留下來。
幾乎差不多是點燃的地步了。
“過得怎麽樣啊?學會離家出走,不接電話是因為翅膀硬了,能賺幾塊錢了?”靳昀坐在了皮沙發上,又朝對面指了指示意宋瓷在對面坐下。
“錢拿到沒?”宋瓷不接他話,只關心她還得錢他拿到沒。
“嗯。”靳昀從褲兜裏摸出煙盒和打火機來,晃了晃問她:“介意麽?”
宋瓷搖搖頭:“你不問我逃婚的事?”
“有必要麽?逃婚就是不想嫁給我有什麽好問的,不要面子麽?”
靳昀話說的輕飄飄理所當然到本就話少的宋瓷一時間無言以對。
“只是你這麽做,可是毀了你媽将近十年的謀算,整個靳家多少錢,你不後悔麽?”靳昀笑了笑。
“後悔。”宋瓷睨了他一眼,他心裏跟明鏡似的,還有什麽好說的。
“所以,還是打算嫁給我?”靳昀彈了彈煙灰。
“不嫁,我只是想問問你要不要直接分為一半?”
“搶錢這種路數你什麽時候學會的?商人的錢是那麽好拿的麽?我買你所有的專輯和單曲,以後就在洛河當歌手,靳家分你一半?”靳昀眼睛裏閃着光,精明透頂,堅決不吃虧。
“想買斷我?不了,我的下半輩子,要讓司野買斷。”宋瓷瞥他一眼,不接受。
“還不錯,到底年輕我六歲,卻比那時候的我沉得住氣。”靳昀難得贊許一個同性。
“你什麽時候知道林簡,我是說……我媽想要接我過來,安插在你身邊,将來直接促成我們結婚,然後想辦法吞掉靳家財産的。”宋瓷找他讨了根煙,借個火點燃了卻沒湊到嘴邊。
煙霧順着指尖忽明忽滅的煙頭盤旋而生,有些嗆。
沒錯,林簡把宋瓷接過來以後就把她送到了靳昀念書的地方,她雖然沒有明說,當初宋瓷還是有些防備的,沒想到果然如此。
靳昀自己在學校那邊有個複合式兩室一廳的公寓,而他握着宋瓷的經濟命脈,林簡比叔叔嬸嬸他們還狠,直接不給她錢,把她發配到靳昀身邊。
由靳叔叔出面,讓靳昀照顧她,宋瓷起初不敢找靳昀要錢就去打工,去酒吧駐唱,但只能偷偷的,化最濃豔的妝,哪怕有一次真的碰到了靳昀,也絲毫不慫。
簡直就是步步為營,林簡計劃了十年,宋瓷不肯配合,就在前年,她親媽竟然給她下藥。
說起來可笑。
幸虧靳昀帶她去洗胃了。
只是衣衫不整被靳昀抱在懷裏的樣子恰好被司曼如撞了個正着。
後來不知道林簡怎麽說服靳叔叔的,讓她和靳昀結婚。
這才有了後來的種種事情。
這樣算起來,她和靳昀住在一起十年。
任誰也會覺得他們關系不正常吧,畢竟不是什麽正經兄妹。
但這确實是事實。
“從你第一天過來我就知道,林簡不過是我父親衆多女人中唯一成功上位的一個罷了,你要知道,你那時候十五歲而我二十二歲,什麽把戲都見多了,只是因為你的表現讓我刮目相看就這麽簡單而已。”
靳昀回想起第一次見宋瓷的樣子來。
她一個人就一個包,穿T恤牛仔褲,很素淨皮膚瓷白,比他的話還少。
他設想過很多種,唯獨沒想過這種。
宋瓷瞬間無言,突然覺得有些難過。
十五歲的時候就被親生母親當作籌碼和棋子。
“原以為我會想方設法在你面前搔首弄姿?或者讨好你?”宋瓷難得的勾起唇,漾出幾分笑意來。
“是啊,結果等了十年,我做了十年的飯,你只給我煮過一次白粥,這是我此生最大的賠本生意了。”靳昀嘆口氣,特別惋惜。
“不,最大的賠本生意是你連人帶錢、帶心贈給未來的靳太太。”宋瓷睨他一眼,突然心情有點好。
“最怕歌手說情話?”靳昀這下也笑了,并不反駁。
“那你為什麽放任她不管?”
靳昀深吸了口煙,吸進肺裏:“老靳挺喜歡他的,看得出林簡對他還不錯,除了謀着家底并不純粹,老靳挺可憐的,連我媽也不是真愛他。”
“心挺大的,不怕我是準備裝到最後,讓你淨身出戶還心甘情願麽?”
“你不是逃婚了麽?商人要敢賭。”
“還喜歡司曼如對吧靳昀?”宋瓷調侃他,在一起生活十年的人,宋瓷幾乎可以猜個準。
“或許你該叫聲哥。”靳昀摁滅自己的煙,順道抽走了她的,活像個家長:“小孩子抽什麽。”
“……”
轉而抛了張銀行卡給她:“零花錢。”
就是她還的那張卡,裏面有個幾百萬吧,宋瓷有點不太記得了。
突然可以自己制作mv,全都可以自費了,宋瓷竟然有點迷茫。
兩個人又約着吃了飯,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事,宋瓷下車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了,彎彎的蛾眉月穿梭過厚厚的雲層,時而顯現時而隐沒。
她仰着頭,望了望天,腳踩了踩地。
好像,也不是那麽糟糕。
她後來從洛河出來的時候司野已經不在了,只有司曼如在那,後者笑得幸災樂禍的,等着看她笑話。
宋瓷想,司野估計快要被她氣死了吧。
“我的下半輩子,要讓司野買斷”宋瓷突然想起下午在靳昀面前說下的大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