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番外——結婚協議書
番外——結婚協議書
“宗總,您确定要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讓原先生簽這份協議書嗎?”一身昂貴西裝,梳着大背頭的精英律師再三确認。
今天的主角之一,這場低調的同性婚禮的一方,大名鼎鼎的宗瑞集團繼承人宗久朝凝視着衆人簇擁下,眼中盛滿溫柔的青年,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這個要跟他共度餘生的人,是一個沉默內斂,富有才華,會在他的注視下,眼睛會溫柔和他對視的男人。
準備婚禮的時間緊湊,但并不倉促,宗原兩家請了最有名的婚禮策劃師,将婚禮安排的僅僅有條。
他們穿着聖潔的白色西裝,在巨大繁多的氣球下交換戒指,無論是誰看了,都會說一句天生一對。
但實際上,宗久朝有些後悔了,他還十分年輕,大學畢業證剛拿到手的年紀,還沒有正式接手公司的業務,卻大腦發熱,決定要和一個認識兩個月的男人共度餘生。
并且像怕人跑了一樣,以最快的時間,用法律把人綁在身邊。
他是喜歡原绡的,畢竟因為他跳動的心髒不會騙人,喜歡到大腦就跟塞了鞭炮一般,一直狂轟亂炸,劈裏啪啦讓他發昏,只想跟這個人一輩子鎖定。
可要知道,在那之前,他連女生或者男生的手都沒有牽過。
這會不會太快了?單身生活也結束的太快了,臨近到結婚前一天,他才後知後覺般害怕,他的單身生活已經結束了,将來會不會跟父親一樣被管的死死的,以後他還可以跟好友去潇灑嗎?
宗久朝有點後悔,他不該那麽早結婚的。
于是他在婚禮前一天,約了公司的律師,準備結婚協議書,以保障自己婚後的自由生活。
協議書內容包括不限于:婚前財産公正,婚後雙方家庭如何共處,還有婚姻期間雙方不可管束,要留有私人空間等等。
喧鬧的婚禮結束,宗久朝帶着新婚妻子回了新房。
偌大的婚房只剩下他們兩人,原绡白皙的臉上爬上一層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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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心愛人羞澀的樣子,宗久朝渾身燥熱,又惦記門外待命的律師。
原绡不自然道:“我去洗澡。”
“好。”宗久朝連忙應是,見原绡進了浴室,連忙開門讓律師進門。
“宗總,您真的要在今天,你和原先生的新婚夜,讓原先生簽結婚協議書嗎?”
宗久朝急躁地踱步,為了自己婚後的自由,态度堅決,“我确定,要不是之前腦子沒清醒,我結婚前就該跟他簽的。”
水聲嘩啦!想到這是在別人的新婚夜婚房,已經算是大叔的律師也有點坐不住。
水聲停止,一雙纖長白皙的手推開水波紋玻璃門,氤氲水汽中走出一個白玉般的人,他穿着寬松睡衣,濕漉的頭發随意貼在腦門上,看上去水靈又可口。
律師以過往的經驗判斷,這是個脾氣軟糯的男人。
那白玉般的人在看到律師的那一刻,明顯愣了一下。
律師立刻站起來,恭敬道,“那您好,原先生,我是宗總的律師,今天冒昧打擾,是為了跟你落實一下關于您和宗總這場婚姻應履行的責任。”
律師公文包中早已準備好的協議書:“這是協議書,請您過目。”
原绡在聽到婚姻履行責任,協議書時,臉色如加了冰塊的雪碧,迅速降至冰點,水潤含情的目光透着一絲危險。
“結婚協議書?”攙着冰渣子的聲音依舊十分悅耳,那壓低的氣勢,讓律師十分不忍,這只是一個剛大學畢業,正懷抱着無限期望走入婚姻殿堂的孩子。
宗久朝心裏洋溢着疼痛,他能想到原绡會不開心,但沒想到一向溫婉淡定的原绡會有那麽大反應,“绡绡,結婚協議書只是為了保障我們婚後的生活更加堅固,這應該是婚前就跟你簽好的。”
“我們的婚姻需要一張紙保護?”原绡反問。
宗久朝心裏一緊,面對原绡輕飄飄的責問,他仿佛被一座大山壓在心髒上方。
他看着顯瘦需要保護的心上人。
卻見原绡向來冷淡的臉爬上陰雲,眼神也逐漸鋒利。
“绡绡——”
下一秒,扶着水紋玻璃門的細長手指微微用力,那塊價格昂貴專門定制的玻璃門,出現了一道道龜裂的碎痕,随着原绡手握拳,那些碎痕終于支撐不住,一下子碎成了渣末。
律師:“……”
宗久朝:“……”
原绡神色不變:“協議書拿過來。”
“...”宗久朝如瀕死的溺水者,慌亂抓住一塊木板,“绡,绡绡,我想了想,這個協議書還不太完善,還需要再改改。”
開玩笑,他溫柔貼心的小嬌妻,竟然一爪子抓碎了玻璃門。
他現在拿着結婚協議書過去,真的不會被手撕了嗎?
宗久朝跟年紀都快可以當他爸的律師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與懼怕。
“你說的沒錯,結婚協議書可以保障我們的婚後生活。”原绡涼涼盯着吓慘了的宗久朝,“既然律師也在,那就現在就改。”
宗久朝:“……”
宗久朝這一刻才知道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新婚夜,他沒有跟心愛的妻子共度春宵創造美好記憶,而是跟着一個大叔在書房,熬夜修改結婚協議書。
“前面財産公證和贍養父母可以接受,直接修改後面的。”
宗久朝/律師:“好好好好好好——”
“為更好經營婚姻,維持兩人感情生活,必須每天向對方報備工作行程。”
宗久朝/律師:“好好好好好好——”
“每天十點前必須回家。”
宗久朝/律師:“好好好好好好——”
“不許跟狐朋狗友進入娛樂場所。”
宗久朝/律師:“好好好好好好——”
宗久朝掙紮着睜開眼,天已經蒙蒙亮,他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兩秒鐘,記憶深處的恐懼和慌張才慢慢從感官中褪去。
他看着身側酣睡的側臉,五年過去,原绡一點都沒有改變,睡夢中,毫無防備的臉依舊透着幾分稚嫩。
宗久朝輸出口氣,向原绡身旁挪了挪位置,修長的手臂一把将人圈在懷裏。
“嗯?”原绡發出迷糊的聲音。
“還早呢!再睡會兒,我就想抱抱你。”宗久朝安撫睡眠淺的原绡,目光卻百年的清醒而深遠起來。
他好像做了一個夢,他犯了好多蠢事,但無所謂,反正結局是好的。
宗久朝享受着懷中的溫軟,慢慢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