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我們家孩子都敢打,還有沒有王法了!”李蘊華兩眼噴火,季星田在她眼裏是個活潑的好孩子,沒理由平白無故被打斷腿了。
家裏就那麽三個孩子,季星田跟原绡都是家裏的寶。季星田雖然跟她沒有血緣關系,但也是他看着長大的,對季星田的關心是真心實意的。
“親家母,小星最近在參加武術比賽,是賽場上受的傷,你寬心。”原津華剛才只是火氣沖了腦有些失态,回過神來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的儒雅淡然,可一看李蘊華比他還着急,還得回頭寬慰李蘊華。
“武術比賽下手也有輕重啊!怎麽還能打斷腿了。”李蘊華不滿瞪了兒子一眼,“這假有啥意思,我也要跟绡绡一起回去看小星。”
見妻子沒了旅行的興致,宗睿景掃尾餐盤中最後一塊三明治,慢悠悠道,“買機票回去吧!”
因着出了這一檔子事,衆人都沒有游玩的心思。
不過臨時改變主意回國,機票不是那麽好買的。
李為唐只搶了三張當天的機票,原绡和宗久朝先一步回國,還要一張機票被宗久朝瞞下,不讓父母知道,直接給了李為唐,讓他一起回國。
“小李,你是我助理,是我的左膀右臂,你應該記得跟在身邊的職責所在。”宗久朝意有所指地敲打這個不省心的助理。
李為唐謙卑地揚起一個公事公辦的笑臉:“是的,宗總。”
看來賺外快的美妙時光要戛然而止了,李為唐暗暗可惜。
被宗久朝敲打後的李為唐化身盡職盡責的工具人,從安排宗久朝原绡上飛機,到後續李蘊華三人今天的食宿和明天機票,都委托酒店方全權負責,處理的滴水不漏。
在登上飛機後,李為唐為了展現出自己無微不至工具人的能力,貼心的跟商務艙最後排乘客商量,以三倍的機票價格交換座位,讓宗久朝跟原绡可以在小小的商務倉分隔兩地,分別坐在第一排和最後一排。
安排完這一切後,李為唐附在宗久朝耳邊,示意宗久朝可以換到最後一排,不用原绡距離那麽近。
宗久朝看着過分貼心,業務水平突飛猛進的助理,眼神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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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看得出來我失憶了是不是!”
宗久朝咬牙切齒,以前裝得跟個是什麽似的,現在突然就開竅了,連他靠近原绡會尴尬都能看出來了。
以前呢?以前就跟瞎子似的。
李為唐适當‘愣’了一下,而後很快調整成了然又正經的神情,壓低聲音道,“宗總,需要我再為您預約明天醫院檢查嗎?”
“你說呢?”宗久朝狠狠盯着裝模作樣的助理,閉上眼,不想看見這跟他父母一樣糟心的助理。
“宗總,您不換位置嗎?”李為唐盡職盡責提醒,畢竟他已經用老板的錢把位置換過來了。雖然老板不換位置浪費的也是老板自己的錢,但李為唐為了不讓宗久朝揪到錯處,還是得提醒。
宗久朝睜開眼,最後三張商務座機票,位置都是打亂的,原绡就坐在宗久朝前一個位置,擡頭就能看到原绡烏黑的半個後腦勺,雖然從他那個位置看不到原绡的神色,但季星田是原绡唯一的弟弟,肯定是很在意的。
方才原绡那布滿寒意的眸子,仿佛還在眼前。
宗久朝眉目微皺:“不換了。”
“好的。”李為唐沒什麽感情道。
從中轉站飛回國內,飛機抵達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宗久朝車停在機場,三人直接驅車去了季星田所在的病房。
三人達到時,季星田正歪歪扭扭躺在病床上專注玩游戲,一條腿在被子下面,另一只腳纏着紗布的腳壓在被子上面,眼睛像被鈎子粘在了手機屏幕上罵罵咧咧,在家裏一直照顧他的保姆瞪了他好幾眼,就差強行沒收手機讓他安生點。
季星田根本不怕阿姨,翻個身繼續玩手機。
“看上去不像有事情的樣子。”宗久朝看季星田的活力,就覺得這熊孩子真能折騰人。
“哥,你回來了!”季星田聽到聲音往門外一看,就看到了原绡,頓時眼前一亮,不過下一瞬他就把目光轉到了宗久朝身上。
“你們一起回來了?”季星田沒心沒肺,他好不容易受回傷,不用上學,爸媽也不管他玩手機了,正跟路人打團隊呢!不過連跪十幾局,挨了不少問候。
季星田又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開路人局十局有九局得吵起來,游戲體驗為負數,這會兒看到宗久朝回來,恨不得宗久朝立刻帶他上場飛。
不過這念頭起了一下,季星田就咽回肚子裏了。
對上他哥冷冰冰的目光,季星田老實從後臺關了游戲,為自己辯護,“我也是難得玩一回。”
“你腳怎麽樣了。”弟弟在比賽場上受傷,原绡總歸是心疼的,暫時沒念叨季星田下學期就要初三備戰中考的事。
季星田面露痛苦的神色:“疼死了,昨天那會兒我真以為腿要斷了,吓死了。”
說着,季星田腳抽了一下,眉頭直接皺成了川字。
原绡清冷的眸中閃過一絲心疼:“學藝不精,自讨苦吃。”
季星田臉上劃過一絲愠色,正要說什麽,旁邊的保姆就忙不疊告狀。
“還知道疼!就醫生包紮的時候嚷過一陣子,後面一直玩手機,別說睡覺了,安靜下來功夫都沒有。大少爺,你可得管管小少爺,我的話,他是一點都不聽。”季星田父母都忙于生意上的事情,除了一開始來看了兒子,之後就拜托阿姨照顧季星田。
季星田是這個阿姨一手帶大的,阿姨看季星田總覺得是自己晚輩,十分念叨。
季星田不耐煩:“哥,我是真疼,那小子故意下黑手,他打不過我,都要輸了,突然從後面用手肘砸我後腰,我躲不及,他直接上腳踢我腳踝,我骨頭都錯位了。”
說到這個季星田臉上就是一肚子氣。
方漠是個沒人性的,這段時間把他往死裏練,練得還跟他之前格鬥招數和路數不一樣,季星田不大看的上眼,山村野路子難不成還能比國際格鬥更牛嗎?
不過人在屋檐下,他又打不過方漠,只能任他折磨。
方漠教的所謂招數,讓就記了個大概,比賽時還是他靠他本來的底子,雖然方漠看他比賽時一直毫不避諱說他孺子不可教,季星田也沒放在心上。
一路混到市決賽,沒想到遭了黑手,那狗玩意兒還奪得了市冠軍。
那玩意兒的武館師父還假惺惺上來問他傷勢,還說武藝切磋,難免受傷,那對師徒居高臨下說着冠冕堂皇的話,還在衆多觀賽者面前表示,雖然他受傷是比賽意外,但作為武林中人,他們不會置之不理,會承擔醫藥費。
那會兒季星田疼的半死不活,別人放的什麽屁,他壓根沒心思聽,全部注意力都在怎麽也撕心裂肺的腳疼上。
只記得方漠那張死人臉看着他在地上打滾,面對對面師徒的嘴臉不支一聲,陪着醫護人員把他送上擔架後,突然給他腳踝來了一下,之後他就聽到腳踝發出一聲脆響,潑天劇痛瞬間偃旗息鼓,只有骨頭縫裏癢意提醒他剛才腳錯位了。
宗久朝想到季星田受傷跟比賽有關,但沒想到居然是有人下黑手,“你這話保真嗎?”
季星田冷哼一聲:“你去問那個死人臉。”
死人臉是誰?一個武術比賽弄得跟個武林大賽似的。
宗久朝偷偷瞄了原绡一眼。
原绡秀眉一蹙:“我去問師兄。”
“師兄?”
怎麽還有個師兄?
宗久朝神色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