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從近郊到市區的分岔口，陸心上了一輛黑色奧迪，沈綿綿他們上了莫大帥的車。楊夢先回家，蔣一決定去莫大帥的網吧呆一夜，他父母那不太方便，至于具體是什麽情況，得等他願意說才能知道。
一行人都安靜的呆着，韓時差好幾次就要問出口，都被陸之續一個眼神制止，他只能悶着頭睡大覺，蔣一戴着鴨舌帽也不說話。
陸之續手機震動着，剛接起，周世玄的聲音從那頭跳出來，“你們幾個去幹嘛了？不在網吧，也不在CD店！”
沈綿綿松了口氣，周世玄的大嗓門打破了這份蜜汁安靜。
陸之續拿開手機，按着擴音鍵，“我們找到蔣一了。”
對方沉默了會，爆發，“靠，這小子舍得出來了？你趕緊告訴他，鐵将軍被人打敗了，等他回來在争第一！”
“哈哈……”韓時差拼命忍住笑，但還是破功了，“周世玄，我告訴你鐵将軍就是蔣一！”
那頭又是一陣沉默，随即電話就挂斷了。
陸之續在副駕駛上并沒有收起手機，他回頭說：“我保證他還會打過來。”
莫大帥開着車笑得樂不可支，“你們這群小友不得了哦！”
果不其然，電話又來了。
周世玄扯着嗓子吼道：“你們去找蔣一也不叫上我？是兄弟嗎？有沒有把我當兄弟！”
這話倒是跟韓時差說得一樣。
陸之續回他，“你別激動，我們也是臨時知道的消息，這過程等以後再告訴你。”
“我不管！我現在就去網吧，你們趕緊過來！”周世玄氣呼呼的，但聽得出來他整個人都很興奮，“鐵将軍真是蔣一嗎？我一直以為鐵将軍是開了外挂，也就蔣一這臭小子能打得贏，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兄弟真牛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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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見面再說。”
陸之續清楚周世玄的性子，一開話匣停不住的。
晚上九點，長安街的小吃攤一字排開占據了人行道，過往路人拿着烤串、果汁，充滿了人煙氣。
大雪消融後，所有的春景都開始繁盛，長安街比起春節那會兒更要熱鬧。
潮流CD店門口已經被烤鱿魚的攤位占領，城管大哥們還沒開始上班，莫大帥無奈的将車停在了另一條巷子口。
“你們在車上等我，我進店裏拿個東西再送你們回去。”他剛下車，韓時差也要下去，陸之續攔住他。
“先別動，他們有事要談。”
他目光所及之處，在一群小吃攤的人煙氣中有一張熟悉的臉，他的出現足以讓沈綿綿和他恐慌。
“星知。”沈綿綿也看到了。
“什麽？”韓時差湊近問着，“軟綿綿，你看啥啊？”
窗外就是小吃攤，隔十幾米遠就是CD店，那裏陸心在門口蹦跶着，一手還拿着烤鱿魚串。
小吃香味飄過來，韓時差咽口水，“續哥，好餓啊！”
“忍着！”陸之續丢來一句，視線卻不曾收回。
莫大帥取完東西後和門口面容俊秀的男人說了會兒話，手上又多了一份黃色文件袋。
他一路小跑回來，發動車時開口。
“你們說巧不巧，這人是上次來店裏的齊正善的上司，陸星知，管百戲娛樂經紀人這塊的，陸心是他妹妹，聽說是被後媽偷偷送進了網瘾戒療學校，把那校長整的夠嗆，他呀為了感謝你們把她妹妹帶出來，特意叫你們明天去百戲找他，他想當面說聲謝謝。”
陸之續沒做聲，韓時差樂得不行，“百戲啊，娛樂公司，夠有面子啊！續哥，咱明天去不？”
“不去，你要去嗎？”
“當然去啊，不去不太好吧！顯得咱沒禮貌不是？”韓時差一時樂得沒聽出來陸之續聲音裏的冷漠，沈綿綿碰着他胳膊，“咋了？”他反問道。
莫大帥咳嗽幾聲，“蔣一，你去嗎？”他望着後視鏡，少年戴着鴨舌帽竟然悶聲答應了。
陸星知出現在這的目的是什麽，好像不用去猜就能點通。
怎麽齊正善一出現，他就來了，還出了這檔子事。
旁人覺得沒什麽，但在沈綿綿和陸之續看來，都太過詭異。
到了小區門口的網吧，周世玄正蹲在地上吃烤串。
韓時差下車就直奔他身旁，一手奪過剩餘的烤串胡吃海吃，周世玄也不生氣，換做平時早開架了，但今天不同。
“蔣一，你小子還知道回來！”
一個擁抱，夠純粹的。
沈綿綿想着也許是網吧霓虹燈招牌太閃眼，不然蔣一眼睛怎麽紅了。
陸之續催促他們上樓，轉頭道：“我和莫大帥買點吃的上去，綿綿你再給媽媽打個電話，別讓她擔心。”
“嗯。”沈綿綿走在最後，她明白陸之續怕是有話要跟莫大帥說。
網吧這條路上的小吃街俨然是整個城市的小吃街扛把子，比起長安街上的小吃攤這裏的種類更多，味道也更好，光是一串烤腸都能聞的人直冒口水。
但陸之續沒心情，只是按照他人喜好點着幾樣吃的。
燒烤架上滋遛滋遛冒着煙，莫大帥拿出一根煙，發現自己沒帶打火機，便借着燒烤攤的炭火點燃，深吸一口，随意問着，“抽嗎？”
陸之續從沒在公共場合抽過煙，所有人都覺得好學生是不該抽煙的，特別是像陸之續這種男神級別的人。
不抽不代表不會。
當陸之續拿到最受歡迎男歌手之後，經紀人澤哥就不再允許他抽煙了，即使是抽煙也是抽的高級電子煙，吸進去都是清涼薄荷味，久而久之他便不抽了，想抽了就吃大白兔奶糖，那種沉迷煙霧的感覺挺值得懷念的。
陸之續從莫大帥的煙包裏抽了一根，也用炭火點燃。
星星之火，開始燎原，燃燒成灰燼，手指抖抖便落了。
“挺熟練啊，抽的不少吧！”莫大帥嘴角歪笑，再吸一口一支煙就沒了。
燒烤師傅熟練的翻動着烤串，沒個上萬次的來回重複，他也不可能有這麽好的手藝。
陸之續岔開他的話題，單刀直入，“陸星知給你什麽好處了，這麽幫他？”
“你看出來了？這麽快，我甚至都還沒給你看文件袋的內容。”
莫大帥笑得坦然，“續啊，我們認識這麽久，哥也不想框你，但這個機會千載難逢，我不想你失去它。”
他又抽出一根煙，夾在手裏道：“陸星知希望你能夠進百戲，不僅僅是你救了他妹妹，你懂吧，有些時候就算是我也得有所考慮的，做人嘛，得往前看，往長遠了看。”
“我也說過現在的目的只有學習。”
“呲……”
烤串冒着煙，撒上孜然、辣椒粉，香味更濃更帶勁。
“陸之續，你挺适合做這行的，我看人很準的，做這行就得成名早，現在機會擺在眼前，你不想拿我都着急。”莫大帥煙瘾大，一根又抽完了。
陸之續丢了煙頭，踩上一腳，提着烤串就走。
“你這孩子！”莫大帥掏出錢包付賬，急匆匆跟上去，“陸之續，等你看完文件袋的東西，你再來考慮吧！也許你會改變目前的想法。”
人啊，到底是利益在上，還是感情在上？這杆秤需要在什麽時候才能扯平呢？
網吧三樓有莫大帥的休息室，蔣一就在那休息。
臨走前，他把文件袋塞到了陸之續手裏，“你看完再回複，至于答不答應那是你的事。”
周世玄和韓時差兩人還在讨論游戲，沒顧得上這一幕，沈綿綿的目光落在黃色文件袋上，總覺哪裏不對勁。
而後幾天，開學了，陸之續也沒跟她提起過這一茬。
新學期，新面貌，蔣一依舊沒來上課。
沈綿綿他們去網吧找過他，莫大帥說他在醫院照顧他媽媽。
“癌症，在醫院做化療，每天都是一堆錢。”不知為什麽，他說這話時眼神時不時瞟向陸之續。
韓時差從沙發上站起來，“要不我們給他在學校裏捐款吧！”
楊夢拒絕道：“不行，他就是不想太多人知道這事，所以才去幫人代打游戲賺錢。”
說起來，蔣一消失那段時間是真去幫人做外挂去了，什麽游戲都打，好在他都精通，打贏了就收一筆錢，但那對于高昂的醫療費而言就是杯水車薪。
他爸爸覺得他沉迷游戲，家裏出了這事唯一的兒子還不上進，這才送他去免費的網瘾戒療學校然後遇到了陸心。
蔣一是個不喜歡抱怨的人，他最想做一個職業選手，能作為目前YEG戰隊，一個國內最強的職業聯盟出戰。這是那晚他說的事實，他不想靠其他人的施舍與同情走下去。
作為學生，不以學習為目的，而是去打游戲做職業選手，真是荒唐啊！在大多數老一輩家長眼裏，這就是游手好閑的代名詞，是不被人理解甚至會一輩子都沒出息。
可放眼望去，百戲公開找練習生，只要有顏誰都可以當明星，同樣不被家長理解。
這天下午，沈綿綿放學後沒等到陸之續，網吧也沒見他人。
韓時差吃着烤腸在和蔣一pk，一局正要贏時，蔣一接到YEG負責人電話。
他霎時眼眶就紅了，不敢相信那人說的話。
“YEG戰隊讓我明天去總部報道，說是想邀請我加入。”
對方提出的條件很豐厚，先從實習隊員做起，會負責他的學費直到高中畢業，等畢業後正式成為職業選手打比賽，而實習期間在不耽誤學習的情況下每打贏一場會獲得相應報酬，YEG是最強聯盟，每一場比賽都是超國際水準，自然而然贏得錢會比之前當代打來得多。
“他們還提出可以先為我媽代付醫藥費，等以後打職業比賽慢慢還。”
簡直是天上掉餡餅，這麽長時間來，蔣一第一次笑了，雖然在哭。
“我得去醫院了，換我爸，你們把這消息告訴他們吧，我，我……”他沒說下去，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韓時差也是壓着嗓子拍上他的肩，“你趕緊去，我們都在。”
“好。”蔣一是懷着怎樣的情緒離開的，可能只有他未說出口的話能理解。
沈綿綿終于放心，韓時差等他一走彎着腰捂着臉，身體一抽一抽的，她遞給他紙巾，他擦完眼淚再擡頭，一雙眼依舊紅紅的。
“軟綿綿，我好他媽開心啊，真的，這世界真他媽美好。”
對啊，這世界真他媽美好。
韓時差把這消息剛放出去，陸之續的電話就打來了。
“綿綿，回家吧，我在樓下等你。”
“好，我馬上下來。”
沈綿綿背着包準備下樓，韓時差拉住她，“軟綿綿，吃根烤腸，哥請的。”
兩根奉上，沈綿綿非常滿意。
陸之續是不是要長成愛豆的模樣了，當他背靠牆壁一手插在衣服兜裏，仰頭看夜空時，側臉足以秒殺衆人，他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可沈綿綿知道。
在巡回演唱會上，他站在傾斜的空中舞臺，沒有任何繩索護着，與光影交錯，與世界為歌。
“陸之續，放學就沒見你，去哪兒了？”
沈綿綿跳到他身邊，伸手抱住他，腦袋埋在他胸前，暖暖的，這樣一個帥哥就被她占據了。
真是應了韓二傻子的話，這世界真美好。
陸之續下巴擱在她頭上，反手摟着她，抱得緊緊的，“好像要下雪了。”
沈綿綿擡頭看天，“都三月份了，不會下了吧。”
“說不好哦，你看。”
他伸出右手攤開，果然小小雪花落下，晶瑩剔透幾秒就化了。
“真的下雪了！”沈綿綿瞧着新奇，明明春節前後就下了好幾場大雪，白雪皚皚夠她歡喜好幾天，但這場雪來得奇妙，像是預示着什麽。
“綿綿啊，我準備進百戲當練習生了。”
“什麽？時間還沒到啊！”
“是啊，時間還沒到啊！”
陸之續望着她，眼裏泛着光，他的瞳色不是純黑，帶着些許褐色，幽深魅人。
“為什麽？”沈綿綿抱着他，卻感受不到他的歡喜。
雪花飄落，穿過雲霧人海，最終墜向大地。
“因為，這是我要走的路啊。”
筆芯！！！
嘛，下一章就開始正式練習生啦！好想快點跨到選秀那去，然後簽約鼎星，這樣我的下一本小說男女主就要出現啦！
代表：瘋狂為愛豆系列打電話！
續哥：好不要臉哦你！
